37 書生很有才(8)

“都不想嫁?”鄭常氏一愣,随即道:“不嫁也好,我兒值得更好的。”

鄭常氏這麽說,鄭廣平也立刻就道:“對,我們不急。”

他們都當祝錦是心裏有疙瘩,這會兒才會暫時不想嫁人,也就飛快地轉移話題,聊起了別的。

本來還想跟他們聊聊自己的擇偶标準的祝錦頓時有點郁悶。

正如鄭常氏所想,之後幾天,上鄭家提親的人越來越多了。

但鄭家人依舊閉門不出,還把所有上門提親的人全都回絕了,說是暫時不會給鄭秀秀議親。

對此,那些來提親的人都是表示理解的,換成他們,這會兒怕也不會想要辦親事。

季家。

季元傑這日回到家裏,立刻就被自己的母親給叫住了。

“娘?”季元傑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滿臉怒意的母親。

“你這個不孝子!混賬東西!”季母看到兒子,皺着眉頭罵了一句,又道:“當初我就說了,秀秀是個好孩子,讓你別退親,你倒好,直接就把退親的事情給嚷嚷出去了!讓我再也沒臉面去鄭家!”

季元傑的腦海裏閃過祝錦的模樣,也有些後悔,低着頭不說話,這時候,季母又罵起來:“你看看鄭家,現在多少人上門去提親?你呢?我再沒法子幫你說到這麽好的親事了!”

季母和鄭常氏算不得好友,卻也認識好幾年了,她還見過鄭秀秀幾次。

鄭秀秀秀外慧中,長得也好,她是很喜歡的,雖說退過一次親,但那不過是個口頭約定的娃娃親,在她看來退了真沒什麽。

然而她怎麽都沒想到,最後竟是鬧到了這一步……

兒子和季家的婚事,退了也就退了,現在最麻煩的,是她兒子再也找不到好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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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京城的人,可都在笑話她兒子呢!

這可怎麽辦好?

季元傑還是不說話,同時心裏的悔意越來越深。

他要是沒有退親……

後悔的,不止季元傑一個。

江哲這時候更後悔。

要是早知道鄭家人這麽不好惹,他肯定不會那麽早就對鄭家下手!

他應該在考上狀元,有了功名之後,再去對付鄭家的!

這麽想着,江哲又憤憤不平地喝了一口酒。

“少爺,別喝了。”

“少爺,喝酒傷身。”

江哲那兩個從青樓裏贖出來的貌美丫鬟一左一右挨在江哲身邊,勸着江哲。

江哲滿心的不耐煩,下意識地就想要訓斥這兩個女子,但擡頭看到她們的容貌之後,他訓斥的話又說不出口了,眼裏的憤怒褪去,倒是變得色眯眯的。

那兩個丫鬟挨他挨得更近了:“少爺,我們扶你回房吧。”

“嗯……”江哲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他其實并未喝得爛醉,但這時候偏走得晃晃悠悠的,還把兩只手搭在兩個丫鬟身上,然後不着痕跡地占兩個丫鬟的便宜。

“少爺……”一個被他摸了一把的丫鬟嗔道,瞪了他一眼。

江哲只覺得骨頭都酥了。

不遠處,一個盛裝打扮的女子将這一幕看在眼裏,卻是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女子,正是江哲的正室夫人劉氏。

劉氏是江哲老家所在縣城縣令的女兒。

她的父親只是個芝麻小官,但劉家卻是個大家族,她的爺爺更是官居三品,正因為這樣,她在京城想要嫁人的話,其實完全是可以嫁得很好的。

但她父親在見過江哲之後,認為江哲不是池中之物,值得栽培,她也在無意中看到江哲念詩之後,陷落了一顆心。

她嫁給了江哲。

剛剛嫁給江哲的時候,她是很幸福的,江哲也對她很好,那時候的她,一直覺得鄭秀秀沒眼光,但到了現在……

劉氏覺得鄭廣平和鄭秀秀,根本就不是眼光不好,而是眼光太好。

他們一定是看透了這江哲的真面目,才退親的!

可惜她已經嫁了,後悔都來不及了。

劉氏看着江哲遠去的背影,對着身邊那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小丫鬟道:“你讓人去收拾東西,我要回劉家去看看祖父祖母。”

“是,小姐。”劉氏身邊的丫鬟立刻就道。

劉氏嫁到江家的時候,身邊原是帶了兩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大丫鬟的。

劉氏原本想把她們嫁給自己手底下的管事,不想才幾個月的功夫,她們就都上了江哲的床……劉氏也是沒辦法,最後才會提上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伺候自己。

幸好,這小丫頭倒是跟她一條心的。

至于她現在為什麽要走……她這次要走,倒不是因為江哲女色上的荒唐,畢竟她早就習慣了,也不是因為江哲的名聲,畢竟她離了這裏,說不定在外面受到的嘲笑更多。

她會走,純粹是受不了江哲和他的母親一直盯着她的嫁妝。

憑什麽讓她把自己的嫁妝拿出來給江哲花?

劉氏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想也不想就走了。

江哲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知道這件事,免不了又罵了一通。覺得劉氏在這種時刻離他而去,做不到跟他同甘共苦,實在不是個好女人。

柳尚安來找江哲的時候,正好聽到江哲在罵人。

聽了幾句之後,柳尚安臉都黑了。

這江哲自己沒本事,倒是有臉怪怨到別人身上去!

柳尚安是不想幫江哲的,卻又不得不幫。

他的父親曾在元祐帝面前将江哲狠狠地誇獎了一番,現在自然就不能讓江哲聲名狼藉,不然他父親的臉要往哪裏擱?

還有就是他妹妹。

他妹妹也不知道是這麽回事,竟跟吃錯了藥一樣迷戀着江哲,一心覺得江哲最近出事,完全是被人害了。

柳月在家裏鬧起了絕食,柳尚安為了安撫她,也就只能答應她來江哲這裏看看。

江哲之前很風光的時候,便是對柳尚安,都有些看不上,覺得柳尚安就只是一個依靠祖宗蔭庇的官二代。

但現在自己出了事,江哲倒是不敢再看不起柳尚安了,面對柳尚安的時候,他的态度說不出得好。

柳尚安對着江哲,倒是淡淡的。

不過,雖然柳尚安的态度很冷淡,他最後也還是指點了江哲:“眼下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陛下了,你這人想法很多,若是能拿出什麽東西來讨了陛下歡心……”

江哲的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我要如何見到陛下?”

“陛下最近時常去那鴛鴦樓。”柳尚安道。

鴛鴦樓,是京城的青樓之一。

鄭家。

鄭家人這些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過着自己的小日子,祝錦也徹底接受了鄭秀秀這個身份。

她每天在家裏畫畫畫,寫寫字,日子過得特別悠哉,然而,這樣的好日子才過了十天,外面竟然就傳來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元祐帝又一次當衆贊賞了江哲。

之前江哲的名氣那麽大,原因之一,便是因為他得過元祐帝的贊賞,而現在,他又得到了元祐帝的贊賞,元祐帝甚至還把他帶進了宮。

京城的人突然得到這麽個消息,都傻了。

那江哲的名聲明明都臭了,怎麽還能得到陛下的贊賞?

衆人紛紛打聽起來,最後還真打聽到了一些東西。

鄭廣平收到了一封張家送來的信,他看過信之後,便對着妻女道:“那江哲,據說是給陛下獻上了兩樣東西,才讓陛下對他青睐有加的。”

“他獻上了什麽東西?”祝錦好奇地問道。

“一樣是麻将,一樣是紙牌。聽說今天陛下沒有上朝,就因為昨晚上跟美人們玩太晚了。”鄭廣平道。

這兩樣東西……好耳熟!

祝錦眨了眨眼睛,沒想起那到底是什麽,幹脆也就不想了。

鄭廣平這時候,卻是又嘆了口氣:“陛下他……他……”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他考上進士之後,是一心想要做個好官的,然而,元祐帝實在讓人失望透頂。

“爹,放寬心。”祝錦道:“就算陛下又誇獎了江哲又如何,我們不用怕他!”

鄭廣平聽到女兒這麽說,看了女兒一眼,嘆了口氣。

他們哪裏就不用怕了?

元祐帝那可是皇帝,他對江哲的誇獎,自然非同凡響。

原本已經名聲盡毀的江哲,突然又成了京中學子談論的焦點,與此同時,江哲又傳出了幾首新的詩作。

安陽公主府的事情,本就不是京中所有人都看到了的,很多學子也不過就是事後聽人說了一番。

他們之中好些人非常崇拜江哲,本就沒有完全相信那“流言”,現在元祐帝這麽一番動作下來,更是覺得江哲之前在安陽公主府輸給鄭家小姐,肯定另有隐情。

元祐帝這人……他別的不行,學識卻是真的非常好的,這點人盡皆知,既如此,他稱贊江哲,那江哲肯定就是真的有本事的。

江哲的将來,怕也會有大造化。

一時間,衆人又追捧起江哲來。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去追捧了江哲的,參加過安陽公主府的賞花宴的人,都心知那江哲,是真的沒本事的。

可就算這樣,他們也并不敢去得罪得了元祐帝的賞識的江哲。

之前還有很多人想要娶祝錦,這事一出來,大家就都打起了退堂鼓。

便是那些男子還惦記着祝錦,他們的父母也是堅決不同意他們娶祝錦的。

江哲也再一次風光地出現在了京城的酒樓之中。

江哲出現的這個酒樓,名叫錦繡。

這酒樓,據說是楚齊公子的好友所開,而楚齊公子為了支持好友,甚至親自寫下了“錦繡”二字,讓人制成匾額挂在了酒樓前面。

楚齊公子聲名遠播,他這麽做了之後,這錦繡酒樓便成了京中學子最愛去的地方,等後來楚齊公子出了一本《錦繡集》之後,這裏更是每天都坐滿了人。

江哲來的時候,這裏就是人聲鼎沸的,看到江哲,其中很多人還迎了上去。

“那日我身體不适……”有人問起十多日前安陽公主府的事情之後,江哲便道。

“原來江公子是身體不适,才會輸了!”

“我就說江公子才學出衆,哪會輸給一個女子?”

“那鄭浩沒什麽本事,只會抄江公子的詩作,他的妹妹又能有什麽本事?”

江哲身邊的人紛紛道。

季元傑也在錦繡酒樓之中,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生氣:“鄭浩并未抄江哲的詩作,你們不要污蔑他!”

其實當初,季元傑也是污蔑過鄭浩,口口聲聲稱鄭浩為文賊的,但最近,他猛地清醒過來之後,卻突然發現這确實是不可能的。

鄭浩根本就沒有讀到江哲的詩作的機會,同時,鄭浩本身也不是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人。

不過,季元傑相信鄭浩,這世上,卻還有很多人并不相信鄭浩,或是壓根就沒有聽過鄭家的澄清。

“季元傑?”江哲看到季元傑,一張臉頓時黑了。

他最初的時候,對季元傑的印象是很不好的——搶了他的女人的男人,他怎麽可能會印象好?

後來季元傑退親,又表現地很崇拜他,他對季元傑才慢慢改觀了,并最終把季元傑當成了小弟來看。

結果,他的這個小弟,竟然背叛了他。

江哲看着季元傑,眼裏滿是厭惡。

“季元傑,你這個背棄朋友的小人!”

“季元傑,江公子對你多有指點,你卻在江公子遇到麻煩之時落井下石……”

“真是卑鄙無恥!”

江哲身邊的人,立刻就指責起季元傑來。

這酒樓裏,并非所有人都崇拜江哲,見狀,立刻又有一些人站了出來,站到季元傑的身邊,開始讨伐江哲。

雙方越說火氣越大,最後竟是動起手來,還是錦繡酒樓的掌櫃去叫了巡邏的軍士來,才将兩邊的人拉開。

而這個時候,江哲的左臉上已經被打了一拳,一張臉都青了。

季元傑竟然敢打自己!

江哲對季元傑恨得不行,恨不得打死季元傑才好,但他又是不能這麽做的。

有什麽法子,能教訓一下季元傑?

江哲琢磨了一會兒,突然想出一個主意來。

第二天,江哲帶了人,敲鑼打鼓地堵在鄭家門口,向鄭家提親,或者不能說是提親,因為江哲并非要娶祝錦,而是只想納祝錦為妾。

這動靜,引來了很多人圍觀,也讓很多人同情起了鄭家。

江哲曾經被鄭家退親,他若是真去鄭家提親,絕對很丢臉,但他這次其實是想要納祝錦為妾,便又不一樣了。

鄭廣平得知之後,被氣得不行。

“這江哲,實在欺人太甚!”

“老爺,他太可惡了!”鄭常氏也道。

“這種人,這種人……”鄭廣平念叨了幾句,最後道:“快把家裏的下人都叫來!我一定要将那混賬東西給趕走!”

讓江哲繼續在自家大門口待下去的話,自己女兒的名聲肯定會受影響。

這世道,本就是對女子非常苛待的。

因此,鄭廣平覺得自己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一定要把江哲這混賬給趕走!

鄭廣平氣勢洶洶地往外走去,但沒走幾步,就被祝錦叫住了:“爹!”

“秀秀,你怎麽出來了?”鄭廣平皺眉道。

“爹,我和你一起出去!”祝錦道。

“你出去做什麽?”

“爹,我出去幫你打人啊!”祝錦笑着看向鄭廣平,又道:“爹,我不怕那江哲,大不了,我就再跟他比上一場!”

祝錦滿臉堅定,鄭廣平卻還是不同意她出去,見狀,祝錦只能道:“那爹你們出去,我在門後看着,這總行了吧?”

這是行的,鄭廣平答應了。

祝錦撇了撇嘴,跟在鄭廣平的身後來到了門口。

“江哲,你竟然還有臉來我家!”鄭廣平一出去,便質問道。

“岳父大人,小婿怎麽就沒臉來了?”江哲嬉皮笑臉地說道:“哦,對了,我不該自稱小婿,畢竟……”

“畢竟你這樣沒臉沒皮的畜生,我爹是絕對看不上的。”祝錦道。

鄭廣平聽到女兒的聲音,才發現說好了要待在門後的女兒,竟然跟出來了。

女兒的話,是聽得他有點快意的,但他的女兒這麽說話,其實不太好。

女子哪能這般罵人?

鄭廣平想要阻止女兒,卻阻止不及,祝錦這時候又道:“你這種人,給本小姐撿鞋子都不配,竟然還有臉來提親,真是可笑!”

江哲聞言,臉都黑了:“鄭小姐,你弄錯了,我不是來提親的……”他只是來納妾而已!

“也不知道是那裏來的狗,竟然跑到我家門口來亂吠。”祝錦打斷了對方的話。

“鄭小姐真是個潑婦!”江哲咬牙道。

“我哪裏是個潑婦了?難道我瞧見了畜生瞧見了狗,都不能說說了?”祝錦道:“哦,對了,我不該用你來比狗的,你哪裏比得上狗?”

要不是周圍人多,江哲都想要對着祝錦破口大罵了。

然而他并不笨,知道自己不能再損害自己的形象。

他來這裏找祝錦麻煩本就不太對,也就不能再顯得兇惡了。

最好是讓鄭家人對他不客氣,放能讓別人同情他。

江哲朝着祝錦笑了笑,道:“鄭小姐還真是伶牙俐齒,卻也太過了,我上門提親,你怎麽能口出惡言?而且我也是為了鄭小姐好……鄭小姐的性子這麽差,我也是擔心你嫁不出去才會來的。”

“誰說我性子差了,我性子好得很,而且,多得是想要娶我的人!”祝錦冷笑。

“多的是想要娶鄭小姐的人,所以鄭小姐當初才會退親的吧?”江哲也冷笑了一聲:“不過我倒要看看,鄭小姐今後,能嫁個怎麽樣的人!”

“我當然可以嫁一個比你好千萬倍的男人。”祝錦突然笑了笑:“比如楚齊公子這樣的。”

祝錦說前面這句的時候,圍觀的人并未在意。

放狠話誰不會?而且這鄭家小姐不喜歡江哲,估計覺得這世間的男人,大多都是比江哲要好的。

結果……這鄭家小姐,竟然說她要嫁個跟楚齊公子一樣的?

這……這……他們這是聽錯了吧?

在場的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連鄭廣平,也有點懵。

他的女兒……這到底說的什麽?!

江哲一直都對受人推崇的楚齊公子很不滿,覺得一個古代老古板讀書人,哪怕比他多讀了幾本書,也絕對比不上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他。

不說別的,就說他的思想,就肯定比那楚齊要先進很多。

不過,就算心裏這麽想,江哲卻也是知道楚齊公子在這個時候的讀書人眼裏的地位的。

那樣的一個人,柳尚安提起的時候恭恭敬敬的……鄭秀秀竟然奢想要嫁給他?

她這是瘋了!

“沒想到鄭小姐不僅是個潑婦,還是個瘋子!”江哲道。

江哲身邊的人聽到這話,紛紛點頭。

那些看熱鬧的人,也小聲議論起來:“這鄭家小姐,該不是被氣瘋了吧?”

“她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楚齊公子怎麽可能會娶她?”

……

江哲來鄭家“提親”的事情,鬧得挺大的,很多人都知道了,也都匆匆趕了過來,曾經借給祝錦馬車用的李墨一,就是其中之一。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一來,就正好聽到了祝錦的胡言亂語。

她竟然想要嫁給楚齊公子!

原本對祝錦印象極好的李墨一,這會兒都對祝錦有意見了。

這時候,江哲又道:“鄭小姐真的什麽都敢說,你要是能讓楚齊公子娶你,我就給你磕頭道歉。”

“江公子要給鄭小姐磕頭道歉?那就磕吧。”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與此同時,一個穿着長袍的年輕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這男子長得非常英俊,嘴角挂着笑容,看起來很是溫和,但他走過來的時候,他兩旁的人,竟然不自覺地,就為他讓開了道路。

這人是誰?他為什麽說這樣的話?

在場的人都有些疑惑,然後便看到鄭浩正跟在這人身後。

是鄭浩把他帶來的?他到底是誰?

“楚齊公子!”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

“公子!”李墨一也驚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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