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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焯哥。

不管是周西澤還是剛才問話的警察都是一臉懵逼,最後還是站在角落的陳錦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可以啊,蔚老師。”

蔚藍看着周西澤變幻的臉色,便知他大概是相信了。

只是她确實是不認識這個什麽焯哥。

跟着周西澤一起過來的女孩,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心底竟是樂開了花,就連嘴角都不自覺地上揚,到底還是年輕,臉上藏不住事。

女孩叫任顏,是周西澤合作公司的實習生。年輕、漂亮、高學歷,又野心勃勃的姑娘,而周西澤這樣的鑽石股,即便他不是單身,依舊擋不住前赴後繼的人。

至于任顏為什麽會成功,大概是因為在她身上,有種楚楚可憐地味道。

惹人憐愛又窮途末路的女大學生,不就是一出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蔚藍并不奇怪,周西澤會喜歡上這樣的姑娘。男人都有種奇怪的保護欲,似乎身邊的女人都該柔軟、纖弱、不堪一擊,只要外面稍微風吹草動,就要躲進他們寬闊的胸懷裏。

在蔚藍身上,周西澤這種保護欲,無從釋放。

蔚藍是個冷淡的人,相比于建立親密的關系,她更擅長的是獨處。這也是為什麽,她在北京擁有家人和男朋友,生活地像個孤家寡人。

更何況,她的職業是心理醫生。

別人總覺得心理醫生擁有一顆能看透人心的能力,或許沒那麽神奇,蔚藍确實能迅速地看穿一個人,要知道這樣的迅速,有時候也會讓人心生疲倦。

她并沒有那麽想要了解每個人的欲望。

所以時間久了,她整個人都沉靜地像一方湖泊,輕易掀不起漣漪。

至少,周西澤讓她生不出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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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周西澤忍不住,上前邊拉蔚藍的手,邊問道:“小藍,他是不是認錯,什麽嫂子,什麽焯哥,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在今天之前,我也确實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蔚藍看着他,淡淡地說。

這話不算質問,卻抽地周西澤耳光響亮。

他們兩人雖然是家裏安排認識的,但是周西澤當初确實是喜歡蔚藍的。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天正下着雨,眉眼如畫的姑娘安靜地坐在窗口,明明是在北京,那一刻他卻像是看見水墨缱绻的江南。

他被吸引了。

周西澤如家裏的期待的那樣,開始認真地追求蔚藍。

半年之後,蔚藍同意跟他在一起。

周西澤終于撐不住,放軟姿态,低聲說:“蔚藍,對不起,我真的是一時糊塗,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一旁正臉上正噙着笑的任顏,臉色僵硬。

她迷茫地看着這個男人,渾然不知,為何剛才在酒吧裏按着她,親地熱烈的男人,怎麽轉眼就變成了逢場作戲。

“你知道我的身份,像這種女人每天不知道多少撲上來,可我心裏真的就只有你一個。別人在我心裏連你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別說任顏了,一旁的陳錦路早就看不慣他的臭德行,罵道:“放你的狗屁吧,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了。蔚老師,你要是這麽就原諒他的話,我真的要去北京消費者協會告你亂收費了。”

一個時薪一千的心理醫生,要是連這種鬼話都信……

可不就是亂收費。

終于,蔚藍擡起頭看向他,認真地問:“如果我也這樣的逢場作戲,你會原諒我嗎?”

撲哧,別說正跳腳罵人的陳錦路,終于旁邊到現在都沒插上話的警察,都笑了。

周西澤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其實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夫妻各玩各的不少。不過男人在外面玩是一回事,自己的女人在外面玩又是一回事。那些各玩各的夫妻,丈夫其實也會被背後奚落,畢竟是管不住自己的人。

蔚藍看着他,禁不住冷笑。

她極少動怒,可周西澤的虛僞讓她厭惡。

此刻,那雙水墨畫般透潤的眸子,看得他心底發顫。

倒是先前叫嫂子的那個小警察,聽了半天,又一頭霧水。

畢竟聽着,這兩人倒是有關系的,焯哥那邊又是什麽情況?難不成焯哥當第三者插足?

呸、呸、呸。

小警察在心底唾棄了自己的念頭,就算焯哥和這個大美女有什麽關系,那也肯定是大美女棄暗投明,畢竟對面這男的可太渣了。

在派出所工作,說真的,遇到的奇葩事可太多了。

什麽街頭原配毆打小三,酒店捉奸拍裸體,甚至被堵在家裏,最後差點兒鬧得從樓上跳下來,都不是新鮮事兒。

眼前這位大美人是斯文人,就算抓着了,冷眼旁觀。

比看別人家的事情,還要淡定。

小警察也算看出來了,這位的冷淡,更多的是不在意。

他正分析着,就聽蔚藍淡然開口:“戒指我沒戴在身上,明天會派人送給你。”

“結束吧。”蔚藍甚至連分手兩個字,都吝啬給他。

周西澤知道蔚藍性格冷淡,卻沒想到她能如此冷漠,居然眼睛都不眨地就要分手。于是他不禁氣急敗壞道:“蔚藍,就為了這點兒事情,你要跟我分手?你知不知道咱們兩家的關系,你爸媽怎麽可能允許。”

蔚藍不想再和他在這種确定的事情上糾纏,轉身準備出去。

周西澤見她想走,立即按住她的肩膀,低怒道:“蔚藍,你也太絕情了吧,你以為你身邊的男人都是忠貞不二的,你看看咱們這個圈子,有誰只有一個女人的。”

啊,一聲慘叫,周西澤不敢相信地看着蔚藍。

因為蔚藍此時抓着他的手掌,往後掰,登時鑽心的疼襲來,他冷汗一瞬間都出來了。

好在蔚藍沒真的打算在這兒和他動手,給了警告之後,便松開手掌。

這次,周西澤沒敢跟上來。

蔚藍來到警局外面的走廊,此時頭頂亮堂的白熾燈,照亮周圍方寸之地。淩晨的北京,冷地出奇,呼出的氣體,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猶如煙圈,瞬間又飄散在夜色中。

這麽晚,除了值班的警察和鬧事的人,沒人會在派出所附近出沒。

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靠近。

夜色中,男人出現的有點兒突兀,只不過他走近時,蔚藍才擡頭看到他。他穿着一身黑色,仿佛要融在這夜幕中,因為微低着頭,只看得見他短而漆黑的頭發,有些淩亂卻顯得很有型。

“知道,就為這點兒事情,你已經打了兩個電話。”他正在打電話,聲音低沉又成熟,即便口吻不耐,卻顯得很好聽。

待走到臺階處,男人終于挂斷電話,擡起頭。

蔚藍的眼睛和他的視線在空氣相遇,這次,她也看清楚來人的長相。

來人模樣俊朗英氣,漆黑短發下是一張窄臉,棱角分明。漆黑淩厲的長眉下,那雙眼睛在夜色中亮地犀利,鼻梁高挺,處處都透着屬于男人的堅毅深邃。倒是那雙薄唇,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打完電話,噙着似是而非的笑,痞氣張揚。

男人一步步踏上臺階,只剩下最後一層的時候,腳步頓住。

因為他的眼睛在盯着蔚藍。

蔚藍也沒說話,安靜地看着他,明明并不相識的兩個人,卻同樣注視着對面。

夜空中,圓月當空,将清輝灑向大地。

很快,有個腳步聲打破了這個安靜的場面。先前的小警察在看見男人後,驚喜地說:“焯老大,你來了啊,我打了你好幾個電話,都是正在通話中。”

他見男人的眼睛盯着蔚藍,不由嘿嘿一笑,像是要讨賞似得說道:“嫂子在我這裏,連一根頭發絲都沒被別人碰到,你就放心吧。”

嫂子……

秦陸焯看向廊下的人,剛才電話中好友便交代,進了派出所,都不需要問,最漂亮那個,肯定就是。

此時,她就站在警局走廊,白熾燈照在她身上。

倒是真的有種……

如斯美人,清冷如霜。

秦陸焯伸手拍在姜晨腦袋上,“別他媽亂叫,你嫂子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呢。”

姜晨一愣,合着是他搞錯了?

可秦陸焯是誰啊,能叫他大半夜過來接人,就算不是女朋友,也是關系匪淺吧。

誰知他心底嘀咕的時候,秦陸焯已經看向蔚藍,走了過來。

此時他跨上最後一層臺階,蔚藍才意識到他真的很高,以她的身高都需要擡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秦陸焯說:“是你哥林紀明讓我來接你的,他在國外。”

蔚藍算是明白過來,剛才警察問話的時候,就說過需要家人來接。因為涉及到周西澤,她沒給她姐姐蔚然打電話,也沒自家律師打電話,反而是通知了表哥林紀明。

不過沒想到,他人不在北京。

秦陸焯說完,轉頭問道:“這邊沒事了吧。”

姜晨立即說:“本來也沒什麽事,打架的不是他們,錄個筆錄就能走了。”

秦陸焯點頭,直接說:“既然沒事,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不過既然接了朋友的囑托,自然送佛送到西,幹脆把人送回家,省得再出別的幺蛾子。

蔚藍回頭看了一眼,倒是姜晨見狀,立即說:“你是不是擔心你那個朋友,放心,要不我把她叫出來。”

結果,陳錦路出來的時候,周西澤也跟着出來了。

他見到蔚藍身邊的男人,先是一愣,随後是驚訝。作為男人,看別的男人,總是帶着輕視,可在看見秦陸焯的一瞬間,周西澤卻明白,這不是他能輕視的人。

這人松松垮垮地站在那裏,看着痞氣,實則淩厲。

他心底疑惑再生,大半夜的願意過來接人,這種關系怎麽看都不簡單。

于是他看向蔚藍,咬牙:“你夠可以,蔚藍,我真是看錯你了。”

“平時跟我裝貞潔烈女,連我碰你一下都要退避三尺。”此時周西澤平時的溫柔僞裝全無,顯然他已經認定蔚藍給他戴了綠帽子,“你也沒幹淨到哪兒去。”

蔚藍見他這模樣,面無表情,往後退了一步,似乎連和他靠近,都是一種玷污。

誰知周西澤被她的舉動激怒,剛伸手想拉他,被旁邊高大的男人跨步擋在了面前。

秦陸焯垂眸看着他的手掌,一手插在兜裏,神色微蔑道:“想幹嘛?打女人?”

周西澤個子不算矮,一米八的身高,卻在氣勢上生生被壓了一頭。

他咬着牙,薄怒道:“你們兩個狗男女。”

這句話,倒是罵得秦陸焯笑了。

男人一笑,身上那股子痞氣更掩不住,他往前邁了一步,周西澤後退了一步。直到秦陸焯擡起手臂,周西澤看着身後,有些底氣不足地問道:“這裏是警局,你想幹嘛?”

誰知男人只是指了指旁邊燈火通明的大廳。

“你是覺得我沒進過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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