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過場是要走的

午時不到，簡若塵就站在了外門總管的門前，意料之中，門口的仆役連通禀都不肯。

“什麽雜七雜八的人都要見總管，總管也是你一個練氣一層的可以見到的？”守門的原話，帶着輕蔑。

簡若塵根本就不動怒，到外門管事這裏，不過是例行公事，見不到也無所謂，施禮之後轉身就離開。

下一站，自然是乙莊總管馮陽了。

說來簡若塵還欠着馮陽數百下品靈石，是賭注的靈石，這些靈石還都壓在朱雀堂內，簡若塵不急，馮陽急不急就不好說了。

簡若塵倒是很容易就見到了馮陽，馮陽好像也專門在等待簡若塵似的。

“簡小姐沒有見到陳總管？”馮陽冷着臉，不陰不陽先道。

“不過是走個過場。”簡若塵淡淡的，她确實只是走個過場，外門與她合作，她固然高興，不合作，貌似也無妨。

“走個過場？你兩個貢獻點收來的田鼠，還想外門用兩個貢獻點收去？不，兩個貢獻點你玩什麽，你不是打算外門會用三個貢獻點交換田鼠吧。”馮陽頗有些幸災樂禍。

“怎麽可能？”簡若塵笑了，“所以我已經找人将田鼠分解了，尾毛和晶體都單獨收着，本來走個過場，給宗門多少節約了人力，也少了麻煩，大約合上兩個貢獻點也就可以了，見不到陳總管，也就只好打其它主意了。”

馮陽盯着簡若塵看了一會，他拿不準簡若塵了解了多少。

外門弟子少有離開宗門的，也就他們幾個總管常帶着手下的管事偶爾離開宗門，按說，簡若塵不該了解田鼠的尾毛和晶體在坊市的價格。

可他忽然想起簡若塵的年齡，她進入天道宗之前就已經成年了，和那些才幾歲就入宗門的小孩子不同。

“可畢竟我們還是外門弟子，有生意首先還要想到宗門，不知道五百只田鼠的尾巴和五枚晶體，可否在乙莊換得一千點外門貢獻點。”簡若塵慢悠悠地道。

馮陽的身體一下子坐直了，簡若塵卻繼續說道：“當然，拿到坊市換得靈石，要比在宗門多得到五倍的靈石，所以，我們只打算交給宗門部分尾毛和晶體，我想，大約一半吧，如果宗門不收，也只好再想辦法。”

馮陽要說的話收回到肚子裏，他打量着簡若塵，臉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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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乙莊的總管，自然知道宗門以貢獻點交換外門弟子完成任務，中間會有多麽高額的利潤，但這是宗門不成文的規定——田鼠出在宗門內，宗門下發的任務，難道宗門就不賺取什麽了？

但畢竟是不成文的，所以同樣任務，內門弟子的貢獻點就要比外門弟子多值上幾倍，只因為內門弟子出入坊市的機會要多很多。

自然有內門弟子将這些田鼠拿到坊市出售的，但都是零星的，且真要拿到坊市，數量少也不值多少，但簡若塵這裏卻不是如此，她提出的是尾毛加晶體，嚴格地按照一百比一的比率拿出的晶體，而事實上，宗門靈田出産田鼠內晶體的出現率，不止是一百比一。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就是，簡若塵既然這麽說了，就是有門路将這些東西拿到坊市的，比如說洛凡那裏，或者朱雀堂。

他心中盤恒，一時沒有開口答複。

馮陽并沒有請簡若塵坐下，簡若塵也就安然站立着，仿佛不曾注意到自己受到冷落，開口說了這些後，就安靜地等待。

馮陽在心裏權衡已久，若是換個人在他面前，怕是要惴惴的了，或者還要說些什麽，可在簡若塵的臉上他并未找到預期的焦慮，反而是他的心裏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

一個賭局，簡若塵就帶給他一千多枚下品靈石的利潤，可他心裏并不甘心，不甘心的是簡若塵抽去了三成。

可眼下，簡若塵似乎是在送來第二筆靈石，所以他猶豫了——這第二筆靈石和第一筆不一樣，燙手。

“如果我不答應你，你是找洛凡還是找朱雀堂？”這話一問出口，馮陽就後悔了。

果然，簡若塵一幅驚訝的面容望着他，好一會才道：“其實，我完全可以通過洛師叔和朱雀堂找到陳總管的，只是我以為……”

簡若塵沒有繼續說下去，甚至驚訝的表情也收回了，重新回到面無表情上。

馮陽心裏一股火氣騰地升起來，可他也知道，就在前一天洛凡剛給簡若塵撐了腰，他一個外門乙莊的總管，在簡若塵這個練氣一層的修士面前，也只能壓着火氣。

極短的時間內，他就權衡了利弊，在簡若塵到乙莊不久，他就主動靠上了洛凡，雖然，還未從洛凡那裏得到什麽，但他也确實沒有為洛凡做些什麽。

而現在看來，倒是從簡若塵這裏會得到很多意外。

“陳總管不會像我這麽好說話，他是柳随風總管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內門總管是誰吧，你這是從外門手裏硬生生截了一筆靈石。”馮陽站起來才要走，又站住了。

“那你們賺什麽？就是多出來的幾個晶體？不對，你們的貢獻點也不是白來的吧，那一半的田鼠你準備買到坊市？簡若塵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宗門不會允許你将田鼠買出去的。”

簡若塵笑了笑，“多謝馮總管。”卻是對馮總管的三個問題加最後的結論，都不予理會。

宗門不會允許将田鼠賣到外邊？宗門只是不想修士們自己将田鼠賣出去的，但并非明令禁止，馮陽只是吓唬她，若是其他小修士也許會被吓唬住，簡若塵卻不然。

壟斷，自來是利益的最大保證，她所做的，只是從最小處打破壟斷，如果宗門強勢打壓，她當然會放手，但是牽涉到了朱雀堂，宗門能明目張膽地打壓嗎？

簡若塵跟着馮陽第二次到了陳總管的院子外的時候，終于進到了院內。

陳飛陳總管，有着一副笑眯眯的外貌，就算他不特意笑的時候，嘴角也是向上勾着，但是簡若塵對他的眼神卻很熟悉，這眼神在上個世界她見得不少，帶着算計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