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盤算

二夫人聽完明月的話臉色就變了，兇惡的說道“臭丫頭，竟然敢這麽跟娘說話，你是不是也翅膀硬了，想要學那個臭丫頭一樣六親不認？”

明月見二夫人如此模樣，原本想說的話不得不咽了下去。如今二夫人和孫鴻耀性情大變，根本什麽都聽不進去，一天就只想着錢，除了錢什麽都不認識，看誰都像是眼中釘肉中刺！

加之她和沈君言的事情黃了，二夫人現在看她都氣不順，她說什麽在二夫人的眼中只怕都是跟二夫人作對！！

二夫人見明月不說話，像是跟她賭氣一樣，越發數落明月起來。明月最近幾天聽習慣了，倒也不覺得難過了！

明光帶着七叔前來點算二房一些家具，正巧聽見二夫人說明月的餘音，明光忍不住蹙了蹙眉，跟七叔站在院中沒有進去！

“二夫人，我們來點算東西！”七叔高聲的提醒道！

二夫人從明月的房裏走了出來，看見明光後冷冷一笑，道“我們二房可沒什麽貴重的東西，除了幾件朽木頭，什麽都沒有，你們還點算什麽？”

七叔見二夫人話裏帶刺，謙卑的笑了笑，道“二夫人說的是，不過朽木頭也是值幾文錢的，還是要點算清楚，免得老爺問起來我們答不上話。”

“哼，一個狗奴才也敢拿老爺壓我，你信不信我讓老爺把你辭退了？”二夫人見七叔面上謙卑，話裏卻不懷好意，忍不出冷笑的呵斥道！

七叔點點頭，十分受教的說道“二夫人就不要跟老奴計較了，免得傳出去說二夫人自降身價！”

“你.....”二夫人變了臉色，擡手就要上前打七叔，被明光攔了下來！

“二娘，七叔不過是聽爹的吩咐辦事，二娘就高擡貴手吧！”明光淺笑說道，暗中給了七叔一個息事寧人的眼神！

七叔看在明光的份上退了下去，低着頭不說話！

二夫人斜眼瞪了明光一眼，冷聲冷氣的道“一幫狗腿子！”

七叔聽二夫人罵明光，忍不住就要為明光出頭，卻被明光擋住，兩人拿着冊子繞過二夫人前去點算東西！

明月站在門口看了一場，對二夫人的尖酸刻薄始終有幾分恍惚。二夫人以前有多溫柔，現在就有多像潑婦，明月真的不明白，難道就因為孫鴻耀沒有掌管藥鋪，二夫人就變得如此不可理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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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其實二夫人本性一直如此，只是以前掩藏得好？

明光和七叔點算完後，兩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二夫人說家裏只剩下粗苯家具，兩人還以為二夫人是在嘲諷什麽，可是這一圈點算下來，真的除了幾根木頭別無他物。

明光即便再傻也知道不對勁，何況明光依稀記得，當年二夫人跟孫老爺要了一對玉麒麟，那對玉麒麟可是十分貴重的東西，一路上二夫人還幾次開箱子查看，唯恐磕了碰了，現在卻連玉麒麟的影子都看不見！

七叔可比明光清楚得多，孫老爺雖然對大房二房一視同仁，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偏愛二房一點，所以給了二房不少好東西，當初七叔來幫忙搬過東西，可是有不少古董珍玩，現在全不見了蹤影！

“點完了嗎？點完了就走！”二夫人見明光和七叔在屋裏磨磨唧唧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明月和七叔雖有疑惑，但是也不能無憑無據的去質問二夫人什麽，只好先行離開！

二夫人見他們一走，暗暗的松了口氣。

自從孫鴻耀不管藥鋪後，二房的開銷就開始拙荊見肘。孫鴻耀花天酒地，二夫人虛榮攀比，他們的月錢根本不夠用，只能拿東西出去變賣。漸漸的，二房就成了空殼子。

沒錢的日子讓二夫人和孫鴻耀都急紅了眼，才會處處算計，滿心滿眼的撲在錢上去了！

出了院門，明光回頭朝着院子看了一眼，帶着七叔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姐，這件事情要告訴老爺嗎？”七叔見明光不去見孫老爺，就知道明光恐怕有意要瞞着。可是瞞哪瞞得住，到時候一搬家，還不得露餡？

明光揉了揉額角，道“我大概猜到緣由了，所以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說！其實說來也是我的錯，當初我就不該瞞着爹，不然也不會讓他們變成現在這樣！”

“小姐瞞老爺什麽了？”七叔看着明光長大，從來沒見明光瞞過什麽事，所以對明光的話十分奇怪！

明光擡眸看了七叔一眼，悶聲說道“爹讓二哥去藥鋪打雜的時候，我曾經給過他錢。後來他就經常拿錢不見人影，還不知道被誰攢唆去賭錢，輸了一萬大洋，是我同學幫忙還上的！”

七叔猛地瞪大眼睛，問道“小姐，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能瞞着老爺，老爺知道了恐怕連你都要挨罰！”

明光垂頭嘆氣，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敢說。爹最痛恨賭錢，二哥偏偏犯上了，你要我怎麽說？爹不得把二哥打死？”

“可是你也不能瞞着啊？你看看現在，二房被搬空了，你要怎麽跟老爺交代？”七叔也是急了，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明光如此糊塗！

明光越發沮喪，道“七叔，我知道錯了，其實當初都怪我，要不是我看二哥為難夥計用錢把他支出去，他也不會變成這樣。說來說去，都是我做事沒分寸，惹下了爛攤子！”

“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二少爺那麽大個人了，該知道分寸，所以他做什麽跟小姐沒關系。但是小姐不能把自己給搭進去，老爺的脾氣你不是最清楚嗎？”七叔也跟着發愁起來，這種事情一步錯步步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明光洩氣的趴在桌上，恨不得時光倒流！

“小姐，該去吃晚飯了！”敏清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見明光和七叔都愁容滿面，有點奇怪！

“好，我先去吃飯，七叔，這件事你容我想想！”明光跟七叔招呼後，前去花廳用飯！

敏清見明光走了，上前拽着七叔的胳膊八卦道“小姐怎麽了？七叔你又怎麽了，怎麽都好像不太高興！”

七叔瞪了敏清一眼，沉聲道“還不去忙你的事情，一天少到處打聽！”

敏清擠眉弄眼的朝着七叔哼哼了兩聲，蹦蹦跳跳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