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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還是很好看的,賀歲片,看完心情都好很多,走出影院的時候,寧箴本以為這就該回家了吧,拿了車便載着她朝回家的方向走,但盛潮汐拉住了他的手腕,他一滞,若有所思地望向她,她笑眯眯的,像只打壞主意的小狐貍。

“才五點多,時間還早呢,我們先不回家。”她神秘兮兮地說,“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然後……”

“然後怎麽樣。”

他看上去有點興趣了,将車靠邊停下,掃了一眼車窗外,指着不遠處一家看上去就很貴的餐廳作了安排。

“去那吃。”

盛潮汐看了一眼,咬咬牙說:“好,不過說好了,這次我請客。你要是不允許,下次我就不和你出來吃飯了。”

寧箴微微颦眉,似乎不怎麽高興。

“你我之間,何必分得那麽清楚。”

這話說得在理,但是盛潮汐有她的原則:“我已經欠你很多了,雖然我們是現在這種關系,但我也不會賴掉那筆錢,只不過你可能要多等一些時間我才能還清,畢竟我現在薪水太低了。還有這頓飯,我付錢的話,心裏會舒服很多,吃得也開心點。”

這一句句聽下來,好像他不同意的話,就是存心讓她不開心、不舒服了。

寧箴看了她好一會,才在她期待的注視下點了一下頭。

“小丫頭,年紀不大,心眼倒是越來越多了。”

他說着,拉開車門下去,繞到車這邊給她開了車門,手很自然地擋在她頭頂,防止她撞到頭。

寧箴有兩輛車子,大多數時間,他會開看上去很敦實的路虎出行,而一小部分私人時間,他會開一輛十分低調的普通轎車出門,不引人注目。

盛潮汐從車上下來,有點遺憾地說:“我都快三十歲了,還小丫頭呢?按照年齡段算,我這個年紀應該算是輕熟女了。”她煞有介事的樣子。

寧箴其實挺喜歡她現在這個狀态,因為現在的她身上少了以前那種愁緒,她以前有時候看上去也挺開心,可開心裏總帶着憂慮和防備,就算開心也不是真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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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就不是那樣,她會很輕松地談笑風生,也會很認真地做着每一個月的還款計劃,雖然她從來沒說過,也沒打算讓他知道,但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有些東西他就算不刻意探究,也能夠了解一些。

這筆錢對她來說壓力還是很大,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來。

寧箴随手一指的餐廳是間西餐廳,他們倆的模樣走進去,倒是蠻合契,就是這地方一看消費水平就很高,拿到菜單的時候盛潮汐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一張俏臉險些變成豬肝色。

寧箴相當流利地點了餐,對于價位并不怎麽在意的樣子,盛潮汐抿抿唇,放下菜單說:“我要一樣的。”

侍者點頭離開,寧箴靠在十分奢華的沙發上看着她,嘴角挂着意味深長的笑容,盛潮汐窘迫地擡手捂住半張臉,表情有點懵的樣子,好像在苦惱什麽。

“在想什麽。”

寧箴好奇地問出口,好像真不知道一樣。

盛潮汐咬咬牙,哼了一聲說:“沒什麽,就是心算不太好。”

寧箴嘴角笑意加深,他其實很少笑得這麽明顯和欣悅,往往都是輕抿嘴角意思一下,最多也就是輕輕淡淡地一笑,很快收起。但是今天不同,他幾乎一整天都彎着嘴角,足可見他的心情也是非常好的。

西餐吃起來時間都比較長,他們吃完飯的時候,已經八點鐘了,招來侍者結賬,盛潮汐曰刷卡,但等侍者拿來了刷卡機,遞過來銀行卡的卻是寧箴。

盛潮汐擰眉看向他,寧箴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等他刷完卡付了錢,兩人一起走出西餐廳的時候,盛潮汐才問他:“不是說好我結賬嗎?”

寧箴拿出剛才的刷卡單給她看,她看了一眼就蔫了,半晌才說:“有錢人的銷金窟。”

寧箴抿唇淺笑,斯文儒雅的側臉像一幅畫,看得人心曠神怡。

須臾,走到車前時,他輕聲問她:“我們這算是吃了燭光晚餐麽。”

其實西餐廳裏光線很好的,裝修也十分奢華,桌上點了蠟燭,坐下來的時候,寧箴就在想,這應該就是談戀愛時必然會有的“燭光晚餐”吧。

電視上不是都這麽演?

他不想這頓飯吃得不開心,又或者因為誰結賬的問題搞砸了,所以當時便假作同意她的要求。

他很清楚,在結賬時有外人在,盛潮汐肯定不會來跟他推推讓讓,白讓外人看笑話,好像他們多疏遠似的。其實要是這頓飯不貴,他也願意順着她來,但這頓飯其實……真挺貴的。

“好了,回家吧。”

見盛潮汐恹恹的不說話,寧箴拉住她的手腕上車,她上了車,等他也上來,才嘟囔地說了一句:“不回家。”

寧箴這下真有點驚訝和不解了。

“還不回家?”他看看表,“八點了。”

盛潮汐眼睛亮晶晶的:“一起辦年貨,一起吃燭光晚餐我們都做過了,還差一樣呢。”

“還有什麽。”

他彎了眸子,笑得十分寵溺,但光線有點暗,她沒察覺到。

“你有沒有試過晚上去游樂場?”

游樂場?

那地方,寧箴一次都沒去過。

以前是沒機會,沒錢,雖然羨慕別的孩子,但沒法去。

等長大之後有了錢,是沒心情也沒有欲望去了。

“你想去游樂場?”

不确定地問了一句,最後車子還是停在了游樂場外面。

盡管在這個時間,國內知名的江城某游樂場還是燈火繁華。不少人正準備進去,他們站在門口,夜色掩蓋了顯眼的長相,系上圍巾之後倒是沒有多少人注意他們。

“晚上玩過山車一定很刺激。”盛潮汐挽着他的手臂朝裏面走,寧箴卻有點遲疑。

“真的要進去嗎。”

他仰頭看着摩天輪和過山車的方向,游樂設施正在運行,尖叫和歡笑聲不絕于耳,引人深入的同時也給某個懼高症患者帶來了不小的刺激。

“其實我……”

寧箴想說什麽,但看到盛潮汐一臉興奮和好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走,進去。”

舍命陪君子。

真的是舍命陪君子。

其實對他來說,每年出去打比賽坐飛機都是一種煎熬,他從來不會選擇靠窗的位置,一上飛機就開始睡覺,到了之後才睜眼,這麽多年下來倒也還緩和了一些症狀。

可這種游樂設施,就是為了刺激而存在,除了必要的安全措施之外全都暴露在外面,還真是讓他心裏不太有底。

腳步虛浮地走進游樂場,盛潮汐擠在一群小孩子後面去買票,寧箴下意識別開眼望向周圍,好像在确定萬一設施出意外是否有足夠的急切措施一樣,不過最後急救措施沒找到,倒是看見了買棉花糖的。

他看看盛潮汐,她還在排隊,纖細高挑的身影在一衆路人中十分顯眼,她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二十七歲,倒像是十八歲,臉上的興奮和那些小孩子們如出一轍,而寧箴站在這裏,倒像是她的監護人。

寧箴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雖然盛潮汐不算是太年輕,但也還是二十幾歲的姑娘,他卻已經三十多歲,會不會有點太老了。

想着想着,他就站在了賣棉花糖的攤位前,很神奇的是攤位老板可以卷出彩虹色的棉花糖,棉花糖的顏色在游樂場晚上的燈光中一照好像會發光一樣,漂亮極了。

很快,寧箴就掏錢買了棉花糖,像他這樣五官清隽氣質高冷的男人,穿着英倫的長大衣走在游樂場裏本就已經充滿了違和感,現在又舉着彩虹色的棉花糖,真是違和感爆表。

盛潮汐買好了票就發現他不見了,走了幾步四處張望,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他拿着棉花糖走過來,緊蹙眉頭,一臉嚴肅地遞過來,那模樣一點都不像是給她棉花糖,倒是要責備她一樣。

盛潮汐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怯生生地問了句:“怎麽了啊,你好像不高興。”

寧箴半晌才說:“沒有。”

語氣悶悶的,分明就是有問題。

盛潮汐跟上他的腳步,拿着手裏的票說:“我們先去玩過山車吧,然後去玩恐怖屋,怎麽樣?”

寧箴全都點頭答應,時不時瞥一眼她手裏的棉花糖,意味不明。

盛潮汐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裏的棉花糖,好長時間才說:“你想嘗嘗嗎?”

寧箴眉頭一跳,沒有回答,但他沒有回答就是一種回答啊,如果不想要,平時的他都會主動拒絕的!

看看她發現了什麽,我們的斯諾克世界冠軍,冷漠傲然的寧箴先生,竟然想嘗嘗棉花糖的味道……不得不說,這種反差真是讓盛潮汐覺得心都醉了。

她笑眯眯地咬了一口棉花糖,幾乎入口即化,她快速地貼上他的嘴唇,甜甜的水潤的感覺,寧箴愣在原地,餘光滿是路過的人群,尴尬和臉紅之餘,更多的卻是心悅。

“甜嗎?”

她吻着他的唇,在被路人圍觀之前撤開,拉着他的手躲到一邊兒去,紅着臉問他。

寧箴擡手輕撫着唇瓣,沒有說話,盛潮汐将棉花糖遞給他:“這裏沒人,來嘗嘗。”

寧箴停頓片刻,低頭抿了一口棉花糖,長臂一伸将她攬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唇。

她踮着腳尖,仰頭與他接吻,這樣的身高差距,在別人看來,真是要蘇死了。

五顏六色的燈光之下,臘月寒冬仿佛也不那麽寒冷了,他的懷抱那麽溫暖,寬闊,她靠在他懷裏,一切煩惱和憂愁都不必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他會永遠為她遮風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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