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幫忙讨薪】
第十二章
“哇，年輕人，你到底是怎麽分出來的？”老王驚訝的問道。
四十一卷膠片，其中包含數百個鏡頭，可以說是紛繁複雜，足以看得人眼花缭亂。在沒有場記記錄的參考之下，想要理清頭緒，找出合用的素材，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一般。
老王實在想不明白究竟夏天是怎麽辦到的，竟然可以把這四十一卷膠片打理的井井有條。
“其實沒什麽特別的，主要是我記性比較好。這些素材畢竟是我拍得，所以一看到這影像，我就記起它們到底是哪一場戲了。”夏天笑着解釋道。
“噢，原來是這樣。”老王松了一口氣，這個理由倒是可以接受，否則夏天的表現也未免太妖孽了。
龅牙炳見夏天既懂編劇，又懂導演，既懂攝影，又懂剪輯，簡直就是個全才，比自己之前用的那個導演可要強多了，心中不禁起了幾分愛才之意。
“阿天，幹得好！”他也稱贊道，臉上終于顯出幾分喜色。
“天哥，你還真行，他們全都被你唬住了。”陳義信湊到夏天耳邊悄聲笑道。
其實真相是昨天晚上，夏天和陳義信在拍戲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暗記。別人不知道當然看不出來，但是他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才能短時間內，就将這四十一卷膠片整理妥當。
龅牙炳和老王不知根底，完全被他們唬住了，看他們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還真是讓人笑破了肚皮。
夏天此刻卻沒有心思陪陳義信一起看笑話，他正全神貫注的剪輯這部《午夜人狼》呢。
剪輯是電影後期制作中最至關重要的一環，甚至與電影拍攝環節相比也不相伯仲。正因為如此，在好萊塢，導演只享有拍攝電影的權力，但是剪輯影片的權力卻歸制作公司所有。
也只有牛逼如彼得·傑克遜（代表作《魔戒》三部曲）、邁克爾·貝（代表作《珍珠港》、《變形金剛》、斯蒂芬·斯皮爾伯格（代表作《奪寶奇兵》系列、《辛德勒的名單》）等寥寥數人才擁有最終剪輯權。
夏天故意在阿明走後，沒有再重新選場記，除了是挖坑讓阿華跳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得到剪輯電影的權力。
一個導演若是連剪輯的權力都沒有，就相當于自己十月懷胎生下孩子，可最後孩子卻不能由自己撫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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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午夜人狼》這部電影，夏天是半路才接手，但是他已經在裏面傾注了不少的心血。不僅改寫了劇本、增删了臺詞，而且在拍攝手法上，還加入了不少的巧思。令這部本來平庸之極的C級片，擁有成為優秀倫理片、驚悚片的潛質。所以他不想見到随便哪個剪輯師都能來動他的心血結晶。
……
三個小時之後，夏天終于将整部片子剪完。
看完試映之後，在場的人都有些震驚。
“哇，炳哥，這部片子還真是不錯，我敢肯定一定可以賣個不錯的票房。”老王笑着奉承道。
龅牙炳也樂得合不攏嘴，他雖然沒什麽藝術修養，也分辨不出電影的好壞，但是他的市場嗅覺還是不錯的，他也覺得這部《午夜人狼》一定可以賣個不錯的票房。
因為他剛才看這部電影的時候都有好幾次沖動。這種情況在他身上可是好久沒有過了，所以他敢肯定這部戲一定能賣錢。
“阿天，幹得不錯，真是辛苦你了。”他開心的拍着夏天的肩膀道。
“炳哥，先別高興的那麽早，你沒看出這部電影還有些問題麽？”夏天擺擺手，一臉鄭重的說道。
“有什麽問題？！我不覺得呀。”龅牙炳看了老王一眼，搖搖頭道。
“我也沒看出有什麽問題。”老王也疑惑的搖頭道。
“那你們再看一遍，注意第十三分鐘、第四十分鐘、第六十七分鐘，這三段戲根本沒有連上呢。”夏天指點道。
又快進看了一遍之後，龅牙炳和老王此時也注意到了這三個小瑕疵。說實話，這些并不算太嚴重，就是場景轉換太快，中間缺乏過渡而已。如果不是太挑剔的話，這點小瑕疵根本不是問題。“沒什麽大不了的，就這樣吧。”龅牙炳無所謂的道。
“就是，這只是C級片嘛，不用那麽大驚小怪的。比這更嚴重的硬傷也不是沒有過，甚至連電影主演都可能在中間換人。”老王也擺手道。
夏天笑了笑，“既然炳哥你都不在意，那我就更沒什麽說得了。不過咱們話可說在前頭，要是上映之後，有觀衆挑剔這毛病，再連累了票房，那可就不怪我了。”
聽他這麽一說，龅牙炳頓時臉色一僵。他雖然很看好這部電影的票房，但如果真被夏天這烏鴉嘴說中了，好的不靈壞的靈，真的連累票房，那可就糟糕了。
“不會吧，只是一點小瑕疵而已。也就是你細心，才能分辨的出來。像我和炳哥就都沒有看出來嘛。”老王撇撇嘴道，認為夏天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千裏之堤潰于蟻穴，若這部電影只是一部平庸的C級片，最高票房不過一二十萬港幣，的确是不需要太較真的。但是現在這部電影的票房很可能會非常高，沒準能達到三四十萬港幣的水平，若真是因為這些小瑕疵而連累了票房，那豈不是很可惜麽？”夏天反駁道。
聽他這麽一說，龅牙炳也覺得很有道理。就像自己在廟街買塊假表，幾十塊錢而已，就算掉地上摔壞了也不心疼。但如果在名品店買塊真的勞力士，就算玻璃上有條劃痕，自己也會心疼的不行的。
現在這部《午夜人狼》因為夏天拍的好，剪得又好，已經從廟街的假貨升級為了名牌店裏的真品。說實話，要不是已經跟那些地下院線商說好了檔期，他還真打算試試能不能在正規院線上映呢。
“好吧，那你說怎麽辦呢？”龅牙炳考慮了一下，問夏天道。
“我看還是要補拍一些鏡頭才可以。”夏天想了想道。
“補拍鏡頭？！那就得再把人找回來了。”龅牙炳有些猶豫。再把演員找回來，那可就要再花一筆片酬，他還真有些舍不得。
夏天沒有再給意見，只是沉默的站在一邊，等着龅牙炳做決定。
“好吧，那就把人再找回來。”龅牙炳衡量了一下得失之後，最終決定道。
再把人找回來，無非是再花幾千塊錢而已。但是如果電影大賣，那可就是十幾萬、幾十萬的利潤呢。哪頭輕，哪頭重，龅牙炳自然分辨的清楚。
夏天聽他這麽說，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樣一來，那些演員也好，劇組成員也好，就能夠領到自己應得的片酬了。
其實他拍的素材是足夠的，根本不會出現瑕疵。他只是想用這種方法，讓龅牙炳把大家應得的錢發給大家罷了。
……
龅牙炳随後派人打電話，把之前的劇組成員都給召集回來。
但是片刻之後，反饋的信息卻讓他暴跳如雷。
“炳哥，羅清浩說除非把之前的片酬付清，否則是不會再回來補拍的。”
“女主演也要求先付清片酬，不想再被咱們拖一個月。”
……
手下們依次回報道。
聽完這些消息之後，龅牙炳真氣的是七竅生煙，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他堂堂24K的發字頭大哥，什麽時候受過這種閑氣，連這些戲子都敢給自己臉色看了。不就是克扣了一點片酬麽，竟然就敢跟自己甩臉子，還真是反了他們了。
當然之前不是沒有人因為被拖欠片酬而恨他，只不過龅牙炳從來沒試過補拍電影，所以就算大家對他再有意見，他也根本聽不到了。
龅牙炳是烏鴉落在豬身上，只看到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他只想着克扣了人家的片酬，他就可以省一筆小錢了，卻不會想到那可能是人家的活命錢呢。
“這個該死的阿華，什麽事情都辦不好。要翻臉，也等事情辦完之後再說嘛，現在真是讓我太被動了。”龅牙炳又抱怨阿華道。
其實阿華拖欠片酬一事就是他指使的，但是他當然不能夠承認了，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這麽做是錯的。全香港的電影公司，拖欠片酬的沒有十成也有九成九。那他之所以現在會倒黴，就是阿華辦事不力的結果。
“這個廢物，真是只知道給我惹禍。”他恨得牙癢癢道，今天他本來就對阿華積累了不少怨氣，如今再加上這一件事，真是被他氣爆了。
“好吧，把他們的片酬發給他們。”他權衡輕重之後，終于做出決定道，“那個阿華以後也不讓我再看到他。”他又拍着桌子說道。要不是他辦事不力，自己也不會損失幾萬塊錢了。
夏天和陳義信見他被氣得七竅生煙，而阿華又罪有應得，演員們又拿到了自己的辛苦錢，忍不住都偷偷的暗笑起來。
“天哥，你還真行，不僅把龅牙炳耍的團團轉，還略施小計就把阿華收拾了。”陳義信笑道。
“最關鍵的是大家都拿到了片酬，這才是最值得高興地。”夏天開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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