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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蘇淮睡得很安穩,夢裏她跟在霍聞許身後走着,看着日升月落,一年又一年,看着霍聞許瘦削的肩背變得寬闊且挺拔。

她摔倒又爬起來,後來她跑了起來,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從後面擁抱他。

像是擁抱到了太陽。

自從這一日以後,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變了很多,除了微信聯系,電話也多了起來,兩人也漸漸摸索出了對方什麽時間忙,什麽時間會休息。

正如李若寧所說的那樣,原來有人聊微信是可以斷斷續續聊一天的。

蘇淮空了周日這天與霍聞許出去,從前一天就開始選衣服。

李若寧窩在沙發上抱着杯牛奶看着她一件又一件地換。

“這件好看嗎?”

李若寧點頭。

“那這件呢?”

李若寧又點頭。

蘇淮從鏡子裏瞪她:“你怎麽哪件都說好看?”

“你穿什麽都好看呀。”李若寧理所當然道。

蘇淮無語:“只當你誇我了。”

李若寧想了想道:“要不還是穿裙子吧。”

蘇淮翻了翻衣櫃:“可我沒有幾條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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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兩人在晚上七點去了商場買裙子,兩人一直逛到商場關門才買到一條合心意的。

累癱了的李若寧趴在沙發上感慨:“以前,咱倆的共同點就是都不愛逛街,可是現在……戀愛中的女人真的好恐怖。”

蘇淮偏頭看她,一本正經道:“沒戀愛,我們還沒确定關系。”

李若寧翻了個白眼,去洗澡睡覺了。

第二天霍聞許來時,蘇淮與李若寧一同下樓。

霍聞許在喬念發的朋友圈裏見過李若寧,李若寧也在喬念的手機照片裏見過霍聞許,所以兩個沒真正見過面的人倒也不算陌生。

霍聞許的見面禮還是一盒與給夏臻臻一樣的方形巧克力。

李若寧拒絕了霍聞許要送她的好意,對蘇淮擺擺手就走了。

蘇淮上車後,一邊低着頭扣安全帶一邊問:“你到底有多少巧克力?”

霍聞許沒說話。

蘇淮疑惑地擡頭看過去,見霍聞許正盯着她瞧。

蘇淮昨天買的不是裙子,而是雪紡的碎花長襯衣和同款短褲,鴉青色的花瓣淺淡的印在白色的雪紡料上,既清雅又不失俏皮。

襯衣用腰帶束着層疊着一直垂到短褲的邊緣,領口處松了兩顆扣子,恰到好處的漏出白色內搭的邊緣。

平日裏一直被紮起的長發散了下來,微卷的發尾一直綿延到腰側,手腕上墜着那條碎鑽手鏈,愈顯蔥白。

妝依舊不濃,但唇瓣在她白皙的皮膚下顯得越發潋滟。

蘇淮是第一次這麽打扮,心裏本就忐忑,見霍聞許一直盯着她看,越發有些慌,忍不住偏頭看向窗外,将後腦勺留給他。

霍聞許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态,發動了車子駛出了小區,這才恍惚記起蘇淮之前說的話,回答她:“買了一些放在車上,怕遇到你的朋友會失禮,畢竟你以前也經常送禮物給我的朋友。”

“嗯?”蘇淮一頭霧水地轉過頭看他,“我什麽時候送過你朋友禮物?”

說起這個,霍聞許就幽幽嘆了口氣:“那些點心,粘豆包,我都沒吃過。”

蘇淮想起來了,那時候她拍視頻,會做很多吃的,自己吃不完,全都分給了跟着和明輝的那些人。

“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蘇淮有些不好意思道。

霍聞許挑眉:“親手做的不值錢,那什麽值錢?”

蘇淮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怨念,抿唇笑了一下,然後道:“那你下周日有空嗎?我在家裏做給你吃。”

“你有空?”

蘇淮眼睛裏都是笑意:“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我上班的時候多做一些。”

霍聞許忍不住伸手過來揉了一把她的頭:“別太拼。”

兩人一起吃了午飯,然後看了一場電影,看完電影後時間還早,兩人便沿着商業街轉。

商業街上的小商鋪有很多,兩人閑來無事,便挨個進去看。

進到一家精品店,裏面什麽都有,玩偶,杯碟,首飾,包包……

價格不貴,琳琅滿目。

霍聞許逛得很有興致,最後停留在滿牆的璀璨耳飾面前。

霍聞許側眸看向蘇淮,胳膊肘撐在玻璃櫃上,對蘇淮道:“我給你挑,好不好?”

蘇淮對首飾并不熱衷,但耳洞是有的,還是初中時打的。

那時候蘇玥想打耳洞,怕疼,非要蘇淮先試一下。

蘇淮面無表情打完後,蘇玥以為真的不疼,等到她自己打的時候,哭的淚眼汪汪,因為這件事情,蘇玥扔了她一周的早餐。

那時候家裏是不做早餐的,都是給了錢自己出去買。

她買了早餐不等吃就會被蘇玥奪過去扔進垃圾桶。

蘇淮也不鬧,會從垃圾桶裏将早餐撿回來然後去喂巷子裏的流浪貓。

耳洞對于蘇淮來說并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

蘇淮對霍聞許點了點頭:“好。”

霍聞許倒是興致勃勃,一副一副的往蘇淮的耳垂上比劃。

比劃時難免會碰觸,霍聞許的指尖有些燙,連帶着蘇淮的耳朵尖也紅了。

他們沒有确定關系,所以霍聞許一直對她彬彬有禮,兩個人吃飯看電影,連手都沒有牽過。

蘇淮想,她現在想要抱霍聞許都沒有合适的身份。

霍聞許一連挑了五六副,還待要挑下去時,蘇淮阻止了他:“夠了。”

霍聞許拿了一副鑲着碎鑽的耳釘與蘇淮手腕上的手鏈比了比,然後将其從紙板上拿了下來。

溫熱的指腹撚過蘇淮的耳垂,先是溫柔的揉捏了一下,然後才幫她将耳釘戴了上。

角落裏,兩人離得很近,霍聞許傾着身,微垂着眼,呼吸落在蘇淮的鎖骨處,蘇淮手指都蜷了起來。

幾縷發絲落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帶來一絲癢意,霍聞許用手指勾着發絲繞過發燙的耳骨。

終于将兩個耳釘都戴上,霍聞許在她耳邊低嘆一聲,聲音嘶啞:“再追一個月。”

蘇淮偏頭看他,有些怔愣。

看着她泛紅的眼尾,霍聞許直起身,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之前我都允許你那個男同學向你表白,不想你錯過被人追的經歷,那自然也不能錯過我。”

“而且……我也不想錯過,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追人的經歷。”

那天的最後,霍聞許從後備箱裏拿了一束花出來給蘇淮,蘇淮便抱着滿懷的紅玫瑰上了樓。

那一晚,連夢裏都是玫瑰花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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