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校醫給秦晴簡單地做了聽診,最後點了點頭。
“确實是中暑,不過好在不嚴重。這樣,你把軍訓外套脫了,讓體表溫度降下來,然後在這兒多休息一段時間吧。”
校醫一邊這樣說着,一邊走向診室外面。
“我去給你拿兩盒藿香正氣水,之後記得要按說明書服用。”
“嗯,麻煩您了。”
秦晴這會兒腦袋還有點暈,也沒異議,聽話地應了一聲,就要去解上衣迷彩服的扣子。
只不過剛一擡手,掌心位置就傳來了一陣疼痛,讓她情不自禁地抽了口氣。
她低頭看向攤開的左手手心。
已經有點幹涸的血珠綴在虎口的位置,那傷橫在本來就纖薄的手掌上,怎麽看怎麽有些猙獰。
秦晴這才想起來,之前摔倒的時候是蹭傷了手掌和膝蓋的。只不過之後一路被聞煜風扛到了醫務室,她只顧着羞惱,連疼都忘了。
想到這兒,秦晴有心沒膽地偷偷睖了聞煜風一眼。
只是她這兒一擡頭,卻剛好跟那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處——
聞煜風正盯着她血糊糊的手掌心,臉色沉下去,英氣的劍眉也擰了起來。
看對方神色,秦晴不知怎麽地,恍惚有種惹了禍的小孩兒見到家長的感覺——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從這人眼皮子底下安安靜靜地溜過去才好。
還沒等秦晴想出什麽應對的話來,就見聞煜風沉着臉色站到了自己面前。
男生壓腰俯身,好看的眉眼蹙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掌心的傷口。
過了幾秒,薄薄的唇開阖了下:
“疼嗎?”
“……啊?”
原本以為那沉郁神情之後必然是什麽訓責,秦晴都沒去考慮立場的問題就先慫了許多。
結果出乎她意料,出口竟是這兩個字,而且對方連語氣都放緩了些。
像是怕話音稍重,就會讓她多疼一些似的。
秦晴猶豫了下,才慢吞吞地搖了搖頭。
“不疼。”
不疼才怪了……
秦晴蔫蔫地垂下眼。
“謝謝學長,我好多了。待會兒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不麻煩學長了。”
“……”
親眼見着嘴邊的小兔子呲溜一下蹿出去好遠,還擺出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雖然知道是自己當初親口撺掇、自作自受,但聞煜風仍舊覺着心癢。
心癢之外,還有點莫名的躁。
他站起身,從旁邊架子上拎了醫用箱過來,眼神不知不覺地深了下去。
等再走到秦晴面前,站定,男生的薄唇微挑。
“——你剛叫我什麽來着?”
“……”
這個問題莫名地讓秦晴覺着有點危險。
她想了兩秒,還是乖乖地開口。
“謝謝學長。”
聞煜風微微眯起眼。
……倒是機靈,會拿話來堵他了。
聞煜風将醫用箱打開,取出了棉花棒和裏面的碘伏。然後他順便拉過了一旁的醫療推車,将手裏的碘伏瓶子擰起,一樣一樣熟練擺開、取用。
這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顯然是熟稔得很,秦晴都不禁在一旁瞧得出神。
不知怎麽的,她想起了前幾天在綜合格鬥場看到的那個她一點都不熟悉的聞煜風,還有奶奶之前說過的關于他的家庭的話。
像是有什麽軟刺紮在了心上,算不得疼,卻又莫名地讓人察覺微微酸澀的不适。
秦晴皺起細眉,精致漂亮的小臉也不自覺地繃了起來。
而直到手邊醫療推車上所有東西鋪擺開,聞煜風右手伸出,托握住了秦晴的手腕。
秦晴一呆,回過神來,本能地就要掙開:
“學長……”
“‘學長’?”
聞煜風卻是俯下身,就着這個動作停住,然後眼簾驀地一掀,黑眸在纖長濃密的睫毛下微熠——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叫我的。”
随着話音,薄唇慢慢挑了起來,一點似笑非笑的情緒映進男生漆黑的眸子裏。
秦晴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怔住。
她得承認,刨除所有性格品行相關的東西不談,眼前這人即便在她見過的所有相貌上等的人裏,也得算是頂好看的。
以至于哪怕是這麽近的距離,她在他清俊的面龐上仍舊找不到半點瑕疵。
就好像每一條弧線都是完美的大師之作,讓人好奇為何會有人如此得基因的偏愛。
“咝……”
秦晴驀地倒抽了口冷氣,思緒登時被拽了回來,她本能地看向痛覺傳來的方向。
細小的沙粒被蘸着碘伏的棉花棒從傷口處輕輕抹開,微微的刺痛從傷口傳遞回大腦。
直到此時痛過之後,秦晴才突然反應過來。
——
她剛剛竟然盯着一個男生的臉看丢了魂,甚至連對方什麽時候低下頭去給她處理傷口都沒注意到。
“……”
秦晴的臉頰後知後覺地泛上熱度。
聞煜風似是不察,垂着眼托握着她的左手手腕,認認真真地上藥。
等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棉花棒也換到最後一支,他才笑意微懶地擡了眼。
“以後不要叫我學長。”
秦晴沒反應過來,本能地問:“為什麽?”
聞煜風眼神一深。
但他沒接話,擡頭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表。
從他帶她離開已經有半個小時,按照那些人的速度,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
聞煜風遂直起身,收拾了醫療推車上的藥品和棉花棒,最後蓋上了醫用箱,歸置原處。
“你在這兒好好休息,等中午直接離校。軍訓那邊我幫你請假。”
秦晴聞言猶豫了下,再擡眼時,發現那人已經快走出診室了。
她便點點頭。
“謝謝學——”
“長”字還未出口,驀然掃過來的視線讓秦晴一噎。
她心虛地低下頭去,有點無辜地鼓了鼓腮。
而站在診室門口的聞煜風慢慢從女孩兒身上收回了視線,眼神閃了一下。
然後他邁開長腿走了出去,将診室的門在身後帶上。
剩最後一條門縫的時候,一句似笑非笑的低語從外面飛了進來。
——
“因為我可不是想做你學長。”
“啪”的一聲,門合上了。
“……”
房間裏面,秦晴懵懂地看了一眼已經關住的門,又低下頭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然後她皺起小臉,陷入了新一輪的疑惑當中。
…………
聞煜風回到訓練區的時候,隔着還遠,就瞧見了幾個站在一起的教官和教導主任孫興。
教官裏面有那麽兩人,目光甫一觸及他的身影,登時就臉色鐵青。
聞煜風插着褲袋走了過去,即便其間那幾個教官看過來的不善目光已經近乎實質化,他臉上的懶散笑意都沒變化分毫。
這會兒恰好也是休息時間,休息區的高一學生們眼見着有好戲要開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男生不喊累女生不喊曬,一個接一個地把視線偷偷瞧過來。
而此時,孫興也瞥見了聞煜風的身影,眉頭立刻擰起個疙瘩。
他轉身幾步快走過來,到了男生身前。
“聞煜風,你怎麽和教官也動起手來了呢?”
“……”
聞煜風似笑非笑地薄唇一撇,視線在那幾個教官身上掃過,黑眸裏影綽着淩厲的光色。
過了幾秒,他才不緊不慢地收回目光,又恢複了之前那副笑意懶散的模樣。
“孫主任,最先動手的……可不是我。”
孫興一皺眉,想了想還是開口:“可你畢竟是學生,他們是學校外聘的教官,名義上也是你們的導師。不管怎麽說,你也不該和你的導師動手吧?”
“導師?”
聞煜風低笑一聲,表意不明,“他們确實是高一年級的教官,但跟我可沒什麽師生或者上下級關系。我不是他們的兵,自然也不會給他們管教我的權利。”
孫興剛想再辯駁一句,就聽見身後有個爽朗的笑聲響起。
“你說得對,你确實不是我們的兵。”
孫興一聽聲音,忙轉過身去。
“哎喲,王中校,您怎麽還親自過來了?”
走過來的中年男人擺了擺手,笑道:“手底下號稱精挑細選的兵都讓一個學生放倒了,我這還能坐得住?”
說着,他也沒多解釋,直接轉向聞煜風,虎目一噙,精芒內斂。
“你就是聞煜風?”
這句意味深長的“就是”讓聞煜風眸色一冷。
他擡眼望了過去,視線相接。
沒幾秒,聞煜風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至此,他臉上笑意間最後一絲溫度也涼了下來。
“……通報批評還是留校察看,我都接受。”
聞煜風聲線平寂地放下話,轉身就要走。
顯然是多一秒也不想和那位王中校相處。
後面孫興面色尴尬,笑容艱難地轉向身旁的中年男人:
“王中校,您別見怪,這孩子就這性格。”
“我不見怪!”
中年男人卻是渾不在意地笑着搖頭。“聞家裏面,這孩子可不是最嚣張的。——更狂的那個我都瞧過,這哪有什麽好見怪的?”
孫興雖然不解,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多問,只連聲應着。
原本兩人都準備轉身回訓練區了,哪成想再一擡頭,剛剛掉頭走人的那個又回來了——
“忘了件事。”
聞煜風返回身來,在隔着兩人幾米外的地方站定,他看向孫興。
“之前我帶走的那個女孩兒,給她請個假。校醫院診斷中暑,需要的話孫主任之後可以直接去查記錄。”
孫興還未說話,他身旁的男人含笑開口。
“我聽說了,你就是為了那個女孩兒才跟我兩個教官動手的?”
孫興臉色一訝,顯然對這個事情并不知情,順着男人的話音看向了聞煜風。
“……”
聞煜風劍眉微皺。
依性他是絕不會解釋的,但此時他如果不解釋,孫興之後難免還要去擾秦晴……
思及此,聞煜風眸光冰涼地瞥向那位王中校。
“有問題?”
王中校仍舊那副笑模樣,“沒問題。不過你跟那個女孩兒什麽關系?”
聞煜風眼神一閃。
“沒關系。”
這次開口的成了孫興,神情間是萬分的不解和責怨——
“那你為什麽要因為她跟兩位教官動手啊??”
“……”
聽了這話,男生薄唇一掀,兩點琥珀似的瞳仁裏墨光流轉。
“樂于助人,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聞煜風:護媳婦,不可以??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