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兄妹別離(加)
卿卿一直昏睡着,她夢到了娘親還有爹爹,娘和以前一樣緊緊護着她不讓爹爹沾半毫,嘴裏還在叫罵:“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牲,別想糟蹋我女兒!”,那雙青紫色的粗手縮了回去,卿卿覺得有熱呼呼的東西滴在臉上,她費力地撐開眼皮,只看到哥哥在哭。
“妹妹,我找到人來救你了……”
卿卿轉頭,看到位衣着光鮮的俊逸男子,她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抓住哥哥的衣角,想要說話卻使不上勁。那人蹲下身子探探卿卿脈息,臉色一沉當即将她抱起,然後朝山下走去。
卿卿被抱上一輛的墨車,吃下幾粒藥丸再喝了點水,漸漸地,腦袋沒那麽疼了,身子也舒服些,她躺在軟墊上輕哼幾聲,朦胧之中聽到有人在說:“爹,你讓他們進來做什麽?”
她努力撐開眼皮,只見對面坐着位小公子,年紀與哥哥相仿,相貌清秀,氣度不凡,只是看人的眼神有點冷,而哥哥正半跪在車板上,蠕動薄唇似乎欲言又止。
“哥……”
她想開口叫道,無奈眼皮太重,實在撐不住就閉上了。
“涵兒,不得無理,忘了平時怎麽教你的嗎?”
她聽到有人小聲斥責,身底下的軟墊随着這個聲音微顫,接着她又聽到哥哥在說:“多謝恩公,我一定會為您做牛做馬,好好報答您。”
恩公?恩公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他們的親戚?想着,卿卿不知不覺昏睡過去,一路上半夢半醒,稀裏胡塗地聽到些話,待她醒來馬車已經停在一座大宅子前。
車夫掀起簾子請恩公下車,等恩公和小公子都走之後,哥哥才扶起她從車裏爬下,然而一擡頭看到眼前的大宅子,卿卿不禁張大嘴巴。朱門琉璃瓦,玉階石獅子,青磚牆上都刻有麒麟神獸,還沒進門已覺得氣勢逼人,無意間見到朱門上正中央挂着偌大的匾額,上有金漆“蕭府”二字。她見過大戶家的宅子,可沒見過像這般的,前後觀望這朱門一攔都快隔去半座城了。
“人呢?”
聽到恩公問話,哥哥拉上卿卿入了這座深宅大院。剛跨過門檻,大大小小的一群人就簇擁上來請安,恩公命人把兄妹倆帶入廂房,然後派人喚來大夫,大夫把完卿卿脈象只說有救,提筆開下方子交給小厮。卿卿喝完他們端來的湯藥氣息明顯順了,見小妹起死回生,哥哥忍不住抹起眼淚,哭得稀裏嘩啦。恩公只是笑着說別太憂心,還讓人端來飯食,安排兄妹倆洗浴住宿,在外颠沛流離一月餘,終于能有個地方安心地睡一覺。
洗去滿身灰土,兄妹倆不再像叫花子了,婢女和婆子們見了直誇這兩個娃兒俊俏,五六只手都往他們臉上捏,還拉着他們硬要他叫人。左聲姐姐,右聲姨,叫得眼前這些奴婢開懷大笑,聽說這家姓蕭,但不清楚是做什麽的,問起時,婢女們都瞠目結舌,似乎覺得這不該問。
“你連蕭家都不知道?蕭家可是跟着皇上一起打天下的,如今我們家老太爺是太尉,襲了爵位呢,能進這扇門可是你福氣。”
兄妹兩相視一眼,似乎都不清楚太尉究竟是多大的官,不過哥哥比妹妹多個心眼,暗自思忖這走了這麽久,爹爹應該早被發現了,若被人知道定會被扭送衙門,他越想越是害怕,整夜都輾轉反側,噩夢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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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掉半月餘,院中的迎春露出新芽,黃花翠蔓煞是好看。卿卿身子已無大礙,小臉漸漸地又圓了回來,只是額處的紅疤一直不退,看着就像沾在額上的三片桃花瓣。大夫打趣說這一跤摔得好,省了買花钿的銀子。婢女們聽後呵呵直笑,卿卿不明所以,看衆人在笑也就跟着笑起來,似乎把爹爹的死忘得一幹二淨。
這般的日子過得還算安穩,但畢竟是寄人籬下,總不能一直白吃白喝。卿卿還小不明事理,整天嘻嘻哈哈和婢女們鬧着,但哥哥一直思量着在蕭府做個仆役什麽的,一來能報答恩公的救命之恩,二來又能養活小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某日晚膳過後,許久未見的恩公突然到訪,兄妹倆睡得雲裏霧裏,哥哥聽到動靜睜眼見是他,馬上從床上下來,倉惶地披上小襖子。卿卿也被鬧醒了,哥哥下榻之後,她迷糊地揉揉雙眼,然後坐起身子挑開床缦一角,借着燭光小心窺視。
“古言有訓男女授受不親,七歲便不可同席,雖說是兄妹且妹妹還小,但這般親密也有傷倫理。”
這是恩公的聲音,卿卿聽得出來,她想下床去探個究竟,可又覺得有些冷便繼續躲在床上偷聽。
“這幾天可否習慣?”恩公問道。
哥哥連忙點頭:“習慣,習慣。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恩公颔首又問:“你來了也有半月餘吧?”
聽這話,卿卿以為恩公想趕他們走,不禁哭喪起臉來,哥哥似乎也是這麽想,立馬跪倒在地正聲道:“恩公,我知道我年紀小,但我力氣大能幹活,我願意為您做牛做馬,只求你能收留我們兄妹,爹娘都死了,我們也沒親戚,您若是趕我們,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
說着,他微微哽咽,袖子抹上了臉頰,恩公馬上拉住他的手道:“沒說趕你們走,今天是要和你說件事。”
“說事?”哥哥微微一怔,躲在床缦後的卿卿也把頭伸過去些。片刻,恩公便直言說:“我們蕭家是以武出身,自老祖宗起就為朝庭立了不少功,上次在官道上見你,覺得你是塊練武的好材料,所以就想把你們兄妹接到蕭家好好栽培,以後你就為朝庭辦事,也算是光耀你們家門楣。”
“為朝庭辦事?您是說做官嗎?”
恩公唇角一勾,哼笑兩聲。“不提做官。我們能做別人所不能之事,這是皇上對蕭家的信任,也是蕭家對你的信任。”說到此處,他加重了口氣。“不過此事異常艱苦,不是常人能及,若是事成,從今往後你們兄妹便享福不盡。”
卿卿沒聽明白,好像恩公的意思是聽話能住上大宅子,每年元宵可以買糖葫蘆和新衣裳,她想看哥哥的神色,可是隔了道紗實在看不真切。
“就這樣定下了,不久會有人來接你,到時你只需跟着他走,其它不必多問,至于你的小妹,我自會照顧,但若你不聽門規,當中出了差錯,別說是你,連你小妹也要跟着受罰。”
說完這段話,恩公就起身離去,哥哥呆杵在原地不知道在做什麽,卿卿爬下床榻走到哥哥面前,拉拉他的衣裳小聲問道:“哥哥,恩公剛才說什麽呀?我沒聽明白。”
哥哥呆滞的眼神有了絲反應,好似飛出去的魂魄重新回竅,他低下頭看着她,臉色蒼白,雙唇發顫。
“他要帶哥走。”
話落,卿卿一下子清醒了,水靈靈的眼睛睜得老大。
“哥要去哪兒呀?”
“哥也不知道,若哥不在你……”
話還沒說完,卿卿就大哭起來,兩只小手死命地抱住哥哥脖子。
“哥哥別走,我不許你走!”
她這樣一鬧,哥哥也舍不得,鼻子一酸就抱着她埋首痛哭,所有悲苦都在此時此刻奔湧而出。哥哥三歲時有了這個小妹,相處近五年感情深厚,雖然娘在世時偏心得很,走得時候還在叫着“卿卿,卿卿”,可哥哥從未放在心上,妹妹始終是他的寶。對小妹而言,要把他們分開就好比切去彼此心上一塊肉,她真不知道哥哥走了該怎麽辦好,除了哭還是哭。兄妹倆想過逃跑,可恩公畢竟救過卿卿,一走了之實在對不起人家,哥哥說要找恩公再去說說,可一出門再也沒回來。
這是卿卿最後一次見到哥哥,等到半夜沒見哥哥回來,她就光着小腳丫滿院跑,可沒人告訴她哥哥去向,她很害怕幹脆坐在院子中放聲哭嚎,直把恩公哭來。恩公見狀一言不發,伸手把她從地上抱起,又拍拍她屁股上的髒灰。
“你哥去上私塾了。”
話落,卿卿止住哭,眨巴紅紅的兔子眼,一抽一泣地問道:“上……上……上哪的私塾,什麽……什麽時候回來?”
“若你聽話,十年之後就會回來,若不聽話,怕是這輩子也見不到。”
恩公神态自若,說話語氣也不重,可卿卿就是害怕,覺得他比爹爹還要兇。茫然四顧,見不到相依為命的哥哥,她扁起小嘴,又忍不住“哇”地哭了出來。
“你再哭,你哥就回不來了。”
恩公沉下臉,冷聲輕斥。卿卿馬上把嗓子眼裏的哭咽硬吞下去,婆子走來把她抱起,一路小跑出了院門,她們并沒回原先的屋裏,而是到處新院。進門前,婆子再三警告不許再哭,否則就沒好果子吃,也別想見到哥哥。卿卿哽咽着點點頭,然後就跟着婆子身後入了間房。這廂房比剛才的屋子寬敞,東側有個大通鋪,上面躺着五個婢女,看模樣都比她年長幾歲。
“往後你就住在這兒,明天會有嬷嬷來教你。俗話說得好:得人恩果千年記,我家老爺救了你的命,你可得記牢了,要好生習學規矩,仔細侍候,知道嗎?”
婆子嚴聲囑咐,卿卿吸着鼻子點下頭,然後可憐兮兮地問道:“哥……哥……會回來嗎?”
“這得看你啊,如果你整天哭鼻子,不聽老爺夫人的話,說不準就回不來了。”
卿卿擦去眼淚不敢再哭。婆子哼笑兩聲,揮手趕她上通鋪,那些小婢女見她上來,有些不情願地往旁擠擠,留出最裏面的空檔。婆子從櫃裏拿出一床棉被蓋在卿卿身上,然後指着那群婢女叫罵:“看什麽看?!全都不用睡覺?仔細你們的皮!”
婢女們如同驚弓之鳥馬上鑽進被窩,卿卿擠在小角落裏,看着那婆子熄燈退出門外。婆子走後,屋裏又熱鬧起來,雖然周遭昏暗,不過卿卿知道鋪子上的姐姐們都在往這邊看,她也借着依稀光亮努力地看着她們。
“你叫什麽名兒?”有人問道。
“卿卿。”
卿卿老實巴交地脫口而出,有人偷笑起來,不知是在笑什麽。卿卿忍不住問旁邊的姐姐是不是也有哥哥,是不是也去念私塾了,那婢子說自己沒有哥哥,是被爹娘賣來的,卿卿很失望,又問了幾個婢女,這裏大多都是被賣來的,沒人像她一樣。
想到哥哥,她既難過又委屈,可不敢放聲哭,只好吸着鼻子躲進被窩裏嘤嘤抽泣,她希望再睜開眼睛後哥哥就能回來,就這般想了一個晚上,到最後終于明白,哥哥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外面鳥啼聲脆,又是個好天氣。婆子進屋扯起破鑼嗓子把她們叫下床,卿卿擠在亂哄哄的人堆裏分不清南北,婆子扔給她一塊臉帕,叫她跟着婢女們洗漱。平日早上都有哥哥照顧,現在哥哥不在了,也沒人在意她,想着眼淚又往下掉,看到婆子往這裏看來,卿卿就轉過身,面朝牆胡亂地擦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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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哪兒?”
趙根生睜眼醒來已經置身于一間陌生小屋,他頭痛欲裂幾次起身都沒能用上力。剛才是去找恩公,求他別把他們兄妹分開,為什麽一轉眼就到這裏來了呢?趙根生不太明白,靜默片刻腦中慢慢浮現出卿卿哭得紅腫的小臉,他一下子來了力氣,咬牙使勁撐起身子。
“卿卿……”他輕喚道,可聲音似被磨過般沙啞難聽,眼前景物模糊不堪,依稀只見幾個人影。趙根生茫然無助,過了很久終于能看清東西了,他定下神眯眼看去,這不怎麽大的屋子竟然擠了幾十個和他差不多的男娃子,他們似乎也是剛到這裏來,一臉莫名地到處瞟。
“這是哪兒呀?”旁邊穿着破爛的娃子輕聲問道,他看來害怕得很,話音剛落又一人從地上爬起擡頭望着屋頂上的天窗。
“我們被關起來了。”年紀稍大的娃子開口大叫。這話激起千層浪,眨眼間狹小陰暗的屋子就炸開了鍋,這群十歲不到的娃娃們又哭又叫,個個惶恐不安。趙根生也吓到了,他掃視四處想找個地方出去,而這個屋子就像鐵打的,不但沒有門連螞蟻鑽縫的地方也沒有。卿卿!卿卿還在那裏呢!想到小妹他更加驚慌,心裏只想快點回去,他伸出小拳頭敲打牆面,另外幾個男娃一個踩在另一個肩上疊起羅漢想要從天窗那裏出去,可是這天窗太高了,疊一百個人怕都不夠,幾個娃子站不穩一下子摔到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出去!放我們出去!我們要出去!”屋子裏又響起哭嚎聲,周圍空氣也稀薄起來,仿佛這麽小的地方都不夠他們喘氣。
“都不許叫!”突然,屋子裏響起另一個聲音,這聲音聽來粗曠而且年紀很大。衆人立馬安靜回首四顧找尋這聲音的方向。趙根生馬上就認出來了,若記得沒錯這人就是帶他去恩公那兒的大伯,也應該是把他帶到這裏來的人。恩公說有人會帶他去個地方,難道就是這裏?想着他又朝四處看,這些與他差不多大的娃子們衣衫褴褛都像乞兒。
“你們全都聽好了!今天能到這裏來是你們的造化,有朝一日能從這裏出去,你們便享福不盡,要什麽有什麽,要飯有飯吃,要衣有衣穿!不過能出去的只有一兩個!”
話音剛落,天窗處就投進來一包東西,娃兒們一吓趕忙往兩邊散,“啪”地一聲,紙包掉到地上應聲而碎,露出兩個白面饅頭還有一個小水袋。娃兒們都饑腸辘辘,看到吃的都争先恐後去搶,那些個塊頭壯的搶到後直往嘴裏塞,沒吃到的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天窗,期盼着能再掉下些什麽來。
“記住,每天只給兩頓,吃得到吃不到全看你們自己。”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冰冷無情還帶些恐吓意思。惶恐的哭叫也随之響起,稍靜些的屋子再次炸開鍋,趙根生就貼在牆邊看着他們,吸着鼻子哭了起來。他哭不是因為沒吃到東西,而是想到妹妹還在那裏,剛才恩公說會好好照顧卿卿,不過前提是他必須好好幹,他問要幹多久,恩公卻沒有告訴他。如今看到這般場面,無論如何他都要出去。
“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趙根生捶牆大叫,旁邊的娃兒也跟着哭叫,他們在屋子裏仔細找了遍,牆腳根都挖過了,實在沒有地方可逃。折騰半晌小娃兒們都累了,無精打采地席地而坐。再過一會兒屋子裏就散出一股臭味,有人在牆角的屎洞裏拉屎撒尿,熏了一屋子的人。
“嗚嗚嗚……我想回家。”
……
“我要找我娘。”
……
哭嚎聲此起彼伏,絕望四處漫延。趙根生念着妹妹,想着她的嘟嘟臉也不由拿袖管抹淚。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裏漸漸沉悶,他們餓得前胸貼後背蜷在地上暈暈沉沉。“咯吱”一聲天窗又開了,娃子們像被人拔着脖子連忙起身翹首等着上面掉東西吃,然而等了許久都沒見包子掉下來,只聽見“嘩啦啦”的聲響,幾十把閃着寒光的匕首從天而降。沖在最前面的高個躲閃不及被掉下來的匕首刺中一命嗚呼。看到血聞到腥娃娃們驚恐萬狀,邊大叫邊一窩蜂地往角落擠,瘦小的男娃跌倒在地被無數只腳丫踩了個半死。
“接下來如果想吃東西,就得拿地上的匕首把旁邊人殺了,不殺就全都死!殺人才有東西吃!”
話落,屋子內鴉雀無聲,衆人面面相觑,似乎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們只有一炷香的功夫,不然就死!”
娃娃們被這一聲吼吓得發顫,沒命似地往牆邊擠。趙根生被擠貼到牆,胸口被牆上碎礫擱得生疼。沒人敢撿地上的匕首,好像那是瘟病半點都沾不得。屋子裏靜得吓人,光陰凝結成冰,誰都不知道一炷香有多長。“啪”的一下屋子裏響起怪聲,趙根生擡頭就見對牆上露出一個小洞,他瞅了半天就覺得不對勁連忙抱頭蹲下。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趙根生蹲身剎那間,洞中射出三支箭羽直刺人群中,幾聲慘叫過後地上又多出三具屍體。
“啊!!”
凄厲驚叫響起,娃娃們如無頭蒼蠅抱頭鼠竄,有些已經吓濕了褲裆坐在地上號啕大哭。天窗上傳來人聲說:“再給一炷香。”娃娃們知道這不是吓唬人的,年紀稍大的一個壯小子就撿起地上匕首一邊哭着一邊刺向另一人。眨眼間這裏便成了修羅場,滿地的鮮血以及無盡的殺戮。趙根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腦子裏只想着妹妹,當他回過神就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恩公就坐在高處颔首淺笑,望着滿身是血的他。
“我果然沒看錯人。”
“卿卿……妹妹……我要見妹妹……”趙根生語無倫次,瘦小的身子瑟瑟發抖,他把手上的血往褲腿上蹭,一遍又一遍怎麽都蹭不掉。他不由怕得大哭,嘴裏卻在嚷着:“卿卿……我要見妹妹……”
“閉嘴!想要見你妹妹就得賣命,否則這輩子都別想再回去!”恩公收起慈眉善目,兩眼頓時陰厲無比。趙根生被旁邊人拉着拖到另一間屋子裏,那屋子仍和剛才的一樣擠滿了幾十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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