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哥哥終于有消息了
晨曦初照,幾縷金光染着秋意悄然無聲灑落下來,聽到窗外鳥啼聲脆,卿卿便知天亮了。昨夜無眠,腦子裏盡是幼時光景,不願去想,可昔日過往總會不自覺地跳出來。花間月下、藍天碧草間……哪裏都有蕭清的影子,他笑得爽朗肆意,捉弄起人時又十分可惡,在這府中十年,他們相伴了十年,她始終把他當作好友知已,沒有多餘的念頭,可是她不懂蕭清,應該說從沒真正弄懂他,他一直說喜歡,但真心喜歡一個人,怎麽忍心輕易傷害?
晌午過後,蕭瑞稱有事要去都城,順便把蕭清帶去太尉府。聽到這個消息,卿卿清楚蕭瑞定是知道了,所以才會借這個口與蕭清同行。倘若從前蕭清被老爺拎去她還會為他擔心,可經過昨晚她都不願多想這個人,她所喜歡的蕭二公子已經不在了,這個人只是和他長得像而已。
次日,蕭瑞便從都城回來,看他神色就知蕭清平安無事,卿卿借機問起哥哥歸期,蕭瑞笑着說過一個月就會告訴她。秋風起,窗外翠綠漸染湘黃,過了一月餘,蕭瑞仍沒告訴她哥哥音訊,卿卿越來越覺得蹊跷,旁敲側擊問哥哥究竟在做些什麽,他随口敷衍,似乎不願多談。見他有意隐瞞,卿卿心裏生氣,也不想與他歡好,行房之前她偷偷服下一粒藥丸,然後暈倒在了床邊。這藥是托哥哥去找的,目的就是為了躲開這檔子事,聽哥哥說服下之後會出現氣血兩虛的症狀,人會昏厥一陣子,但是大夫把完脈卻說疑似血症,她從沒聽說過血症,心想定是服藥才會這樣,所以也就沒把它放在心上。
好在有了這個“病症”,蕭瑞就沒與她多親近,除了偶爾過來下幾盤棋,大多時候他都呆在別處,而蕭夫人也對她客氣起來,不但令她不用問安,還經常命人送來紅棗燕窩等物。看他們都是小心翼翼,卿卿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真的有病,大夫把脈時她便問“何為血症?”大夫含糊其詞,說這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只讓服藥休養就會沒事。卿卿并沒覺得不适,她想一定是那藥丸的緣故,趁下人不注意時就把熬好的藥汁偷偷倒了。
眼看就要入冬,蕭瑞對哥哥的歸期只字不提,卿卿等得心焦,每日都偷跑到玲珑山上想看看哥哥是否回來,晚上也是經常做夢,可總是夢到不好的事情。說起這事時,蕭瑞只道讓她調好身子,哥哥那兒他已派人過去,不久應該能回來了。雖然料到他會這麽說,可聽了之後卿卿仍然不痛快,她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法子打聽才是。
蕭府內人脈有限,打聽下來毫無結果,卿卿恍然若失,呆呆地立在院中不知所措,忽然一陣微風拂過,恰似耳邊絮語,她感覺身後有人站着,懷着一絲期盼迫不急待地轉過身去,可身後空空如也,不知怎麽的眼眶發燙,淚水莫明其妙地落了下來。
卿卿誠惶誠恐,只擔心哥哥出了什麽事,晌午過後,她又來到玲珑山。放眼望去,山上翠竹如海,浮影閣掩在煙波之中若隐若現,卿卿提起裙擺拾階而上,腳步匆匆,好似哥哥就在哪兒等她。越往上走,心跳得越快,卿卿緊揪着衣襟幾乎要喘不上氣。終于到了浮影閣,看見大門半掩,她頓時喜不自勝,兩三步沖過去推門而入,一邊跑着一邊叫“哥哥!”
進門,有人立在書架前,卿卿被欣喜沖昏,急急上前想要抱住,然而那人一轉身,她瞬間呆怔,心中狂喜頓時湮滅,好似被盆冰水從頭澆下。
“他怎麽會在這兒?”卿卿不解,一張臉似被漿塗過慘白僵硬。片刻,她收起驚詫轉過身去,就當什麽都沒看見。
“怎麽這麽不懂規矩?”陰冷的聲音幽幽飄來,卿卿似被提筋微微一怔,她沉思片刻,轉身欠身施禮,道:“大少爺萬福。”
蕭涵沒有理睬,故意将她晾在那兒。他快翻着手中書冊,看幾眼便扔到一邊,然後又從架上拿下一本,過了許久才道:“你來做什麽?”
聲音低沉,冰冷如刺。看到案上堆滿書冊古藉,卿卿猜測他是在找什麽東西,可這是哥哥的屋子,他憑什麽闖進來?!
“這是我哥住的地方,看到有人便來瞧瞧,不知少爺您來此有何貴幹?”
卿卿輕聲反問,聽來并無不悅。蕭涵擡眸掃她一眼,撇起嘴角冷冷嗤笑。
“我怎麽不知道有這回事。這裏姓蕭,你哥也姓‘蕭’嗎?生下來就是這個姓?”
他似乎有意激惹她,毫不客氣将哥哥尊嚴踩在腳底下。這般高人一等的模樣令卿卿氣惱不堪,恨不得沖上去撕掉他的假臉。片刻,她又凝下心神,硬是忍住怒意淡淡地笑着道:“這是老爺賜的,他向來說話算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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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涵聽後輕笑幾聲,随手将書冊扔上書案,然後拿出帕子細細擦拭指尖。
“有人撐腰果然硬氣了,少拿人來壓我,我可不吃這一套。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好,還是說你笨好。你該好好求老天爺讓我爹長命百歲,至少要活得比你久,否則……”他挑起劍眉,故意将後半句話含在口裏,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卿卿倒沒被他吓住,唇角一勾,莞爾而笑。
“少爺說得極是,我定會天天吃齋念佛,祈求老爺平安,順便求佛祖把那些惡人帶至十八層地獄,免得禍害人間。”
“呵呵。那我就等着,你千萬別讓我失望。不過我真擔心你活不到那一天。”
輕蔑的眼神,不屑的口氣,這般的男人真是白長了一張好臉,可惡得令人牙癢。卿卿回給他一個鄙夷的冷笑,道:“多謝少爺美意,我身子好得很,倒不知少爺您是否睡得着,吃得香。”
蕭涵眉頭微蹙,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卿卿捂嘴輕笑,随後從袖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繡蓮香囊,緩步上前雙手奉上。蕭涵低眸看着,像在猶豫該不該接。
“少爺不會害怕此等小物吧?”卿卿笑問。蕭涵撇起嘴角,然後伸手接過。香囊內盤有一縷青絲并以紅線小心系着,這倒讓蕭涵有些困惑,不禁猜疑起這青絲的來歷。
“這是有人死前托我給你的,如今得償所願,我也能心安了……”
“好大的膽子。”蕭涵徒然握緊手中香囊,神色頓時猙獰起來。“你是不是以為我動不了你?!”
“當然不是,大少爺是将來的主子,按理我該讨好您才對,可惜我騙不了自己,明明讨厭得要死,還要裝作哈巴狗使勁搖尾巴,此等事我實在做不出來。如今我只想說既然有人能厚顏無恥,那我也有本事興風作浪,若是井水不犯河水,對大家都好。”
卿卿出奇地平靜,比起從前判若兩人。蕭涵斜眸打量,嘴角笑意漸濃,他上前幾步伸出兩指擒住她的下颚,卿卿不禁往後退去卻被他攔腰摟住。
“哈巴狗你又不是沒裝過。你這是在威脅我,還是在欲拒還迎?”
“你說呢?”卿卿惡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将他嚼爛咽到腹中。蕭涵笑得陰冷,在他眼中她就如同甕中之鼈,何時解決全都依他心情,如今他還有興趣和她過幾招,看看兔子咬人到底會是什麽模樣。
“那好,我就看你怎麽個‘浪’法。倘若你哥哥回不來,憑你一人之力如何與蕭家鬥!”說着,蕭涵狠狠地在她下颚處捏了一把,然後松開了手。卿卿覺得骨頭開裂,酸疼難忍,硬是咬住沒有叫出聲。如果沒有聽錯,蕭涵似乎知道哥哥的下落,緩過神後她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麽知道我哥回不來?”
“想知道嗎?那就跪着和我說話。”蕭涵露出幾分居高臨下的傲氣,又和從前一樣欲耍弄她一番。卿卿的确很想知道,可不堪受辱,他那一套把戲,她實在受夠了。
看書案上淩亂不堪,旁邊又有翻找過的痕跡,按理蕭涵與哥哥并無交集,他又怎麽會到浮影閣找東西?而且不怕被人看到。卿卿不願再想下去,因為挖得越深,她越是害怕,種種意象與她的預感不謀而合。
“我要去找老爺。”
話落,她急不可待轉身離去,前腳剛踏出浮影閣,蕭涵便用極緩的語氣說:“我爹不會見你,若不死心你就去試試。”
卿卿咬牙忍住眼淚,匆忙跑下玲珑山,耳邊飄來陣陣冷笑,似乎是在嘲諷她的天真。哥哥說過不會再走的!他答應過的,怎麽會出事呢?她抱着一絲僥幸,想要找蕭瑞問清楚,可剛到半山腰,眼前的景物卻越來越模糊。
不知是不是眼淚蒙住了雙眼,卿卿只看到一片白茫,除了喘氣聲什麽也聽不到,她死咬着唇想讓自己回神,但身子完全不聽使喚,雙腿虛浮仿佛踩在雲端之上,一不小心腳底踩空,她毫無招架之力,直接撲向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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