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食堂裏,穿着淺色棉衣的女生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悄悄看了眼周圍之後,才從棉衣兜裏掏出一個信封來,掀開信封一個小口,再次數了數裏面的錢,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她将信封疊好,塞回口袋深處,捂了捂,滿臉都是按捺不住的激動。
八千塊。
剛才捏着就感覺是很厚厚的一摞,沒想到居然有八千塊這麽多!
她之前還很嫌棄同村大舅舅何春生新娶的那個老婆呢,但沒想到新舅母這麽大方,一出手就是八千塊。這麽多錢都等同于她兩三年的生活費了。當然,她可不打算将這錢留着吃飯,她這個年紀不是那麽在乎吃的,少吃點就當減肥了。
她打算買最新款的蘋果手機。
她們學校是鄉鎮,可沒多少同學用得起蘋果最新款,到時候見她先買了,周圍的同學豈不是都得羨慕死?可這麽大一筆錢就花在這裏,好像太不耐花了吧,要不買點別的東西?比如說買新衣服、參考資料什麽的。
一想到這裏,她的心髒撲通跳了兩下,開始計劃自己到底要買什麽。
“費雲,找你找半天,出了考場怎麽不等我?什麽事這麽高興啊?考得很好嗎?”一個穿紅格子襯衣夾襖,長得有點黑的男生走過來,将餐盤裏的一個雞腿撈給她:“只剩下最後一科化學實驗了,考完了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這男生是費雲的男朋友,青梅竹馬的那種。
但即便關系再好,費雲這事兒也不能跟他說,于是忍着笑意說:“今天這頓中飯我請你吃吧。”
“這麽大方?”男生笑了起來。
費雲和他兩人是鄰居,家裏條件都不是很好,平時早飯中飯都得計算着花的那種。
“你該不會是中彩票了吧?”
“沒有,就是感覺考的還可以,我高興。”費雲說完,小跑到窗口,買了兩份一直都想吃,但沒舍得買的西式烤牛排。
她小心翼翼地拿着牛排,回到位子上,将其中一份遞給男生:“快點吃完,早點吃完,我們去考場占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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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是理科競賽的最後一天了,其他幾科都已經考完了,就是化學分成了筆試和實驗部分,下午筆試完後,還得繼續參與三十分的實驗操作。
費雲筆試的時候視線就一直落在靠窗的那個女生身上。那女生真漂亮,穿着校服也很漂亮。翻卷子的速度也很快,看起來像是都會做的樣子,脊背挺着,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羨慕的自信感。
交卷子的時候,費雲故意擠到她身邊,看了眼她的名字。鐘悠悠。
是舅母說的那個女孩沒錯了。
費雲平時在縣鎮學校也算學霸一枚,性格內向,極少打鬧,整天專心致志地學習,還真沒幹過什麽壞事兒,難免心中有些忐忑和緊張。
但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好事兒,舅母都說了,這個女生經常欺負她之前的女兒,校園霸淩,害她女兒不敢去上學的那種。費雲覺得這種人最惡心了,仗着自己漂亮、家世好,就欺淩別的女孩子。
當然,費雲讨厭這種人歸讨厭,但如果沒有那八千塊,她也是不會铤而走險去幫舅母的。
筆試完後,費雲就匆匆到了實驗室去,還沒開考,實驗室此刻鎖着不能進,但費雲從窗子外往裏頭看了眼。
各種操作儀器,一個大組連在一起,就只有黑板上方有一個攝像頭,角度巧妙的話就可以完全擋住。她的視線最後落在了酒精燈上,眸子裏劃過一絲不安和下定決心。
秦曜為了提防時之棠又獻殷勤,還真的在酒店住了三天。被他這樣防着,時之棠果然沒再出來自讨沒趣,只是進考場時遠遠看鐘悠悠一眼,就這,被秦曜發現了,還要黑臉,擋在鐘悠悠面前盯回去。
鐘悠悠看他不放心地把自己送進考場,又在自己考完之前,提前在被布置成考場的教學樓下等着,就很想笑。這可真是跟防賊一樣,防着時之棠又接近她啊。
好在只剩下最後一場實驗操作考試了。
進考場之前,兩人坐在教學樓附近的涼亭裏,鐘悠悠扒拉着零食:“我們學校的人還得在這裏住一晚,但待會兒實驗操作完後,我去和帶隊老師說下,我提前走。剛好你開車來了,我和你一塊兒回去,就不暈車了。”
“好。”秦曜道:“考試平常心,拿不到名次也無所謂。”
鐘悠悠爪子一頓,笑了起來,側目看他一眼:“你這三天叮囑這話都叮囑了幾遍了?你自己數數?怎麽跟我爸似的?”
鐘國強?他不比鐘國強帥了一萬條街嗎難道?這怎麽可以比較,這根本沒有比較性!
“……”秦曜有點郁悶,想了想,道:“那考完後,帶你去吃好吃的。”
“這還差不多。”鐘悠悠托腮,伸出一根手指頭撓了撓他下巴,笑盈盈地道:“秦先生,請浪漫一點,不然女朋友會被人追走的。”
女朋友……女朋友???秦曜心口悄然一酥麻,沖到嘴角邊的笑意即将綻開,可又被他硬生生繃住,忍了回去。
秦曜,你不是情窦初開的小學雞了,在悠悠面前要穩重,要穩重。
秦曜咳了下,握住鐘悠悠的手指,拿開:“我知道了。”
“對了。”鐘悠悠道:“你還沒看過我做實驗吧?”
可帥氣了。鐘悠悠得意洋洋地想,又道:“待會兒要是可以偷偷開手機拍攝,我就拍一小段給你看。反正信號屏蔽,但手機其他功能又不屏蔽。”
秦曜看着她俏皮生動的小神情,心裏又甜又軟:“好啊。”
送鐘悠悠進考場之後,秦曜站在教學樓下,站在一群陪考的大爺阿姨站中間,格外違和顯眼,不過他沒注意這些,他心中炸開了煙花……
但,等等。悠悠剛才那話是在嫌棄他不夠浪漫?
秦曜神情頓時凝重起來,思索了半天,掏出手機,打開百度頁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搜索什麽學科性專業學術知識,但只見搜索框出現一行字——
怎麽浪漫得不讓十八歲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子覺得俗氣膩煩又比較高大上又酷?
……
進考場之後,和所有考試一樣,老師先讓同學們把随身帶着的包、筆袋、各種東西全都放在講臺和窗臺上。考場有三個老師監考,這些同學不可能摸到那些東西。
鐘悠悠趁着沒人注意,先把手機調成攝像模式,塞進了書包裏,只從拉鏈的地方露出一個攝像小孔,放在窗臺上,剛好正對着自己。
她拍了拍手,唇角翹了翹,覺得這樣做萬無一失。然後走回到自己那組的操作臺前面,等着操作考試正式開始。
這操作考試要持續一個小時,剛好每個組六個人,每個人十分鐘的操作時間。可以說必須得操作得非常流暢,否則規定時間內沒有完成相應的操作,就會被扣分。
鐘悠悠是他們組的第三個操作的,站在她右邊的是一個深色羽絨服的瘦瘦小小的女孩,寬大羽絨服将全身包裹起來,似乎身體很不好,站了一會兒就扶着操作臺靠着,有點低血糖的樣子。
鐘悠悠體會過低血糖的感覺,眼前發黑,肯定很難受,于是趁着還沒考試,她悄然去外面打水的地方用一次性杯子接了點開水,放了一顆糖進去融開。
回來遞給這女生:“給,喝杯糖水會好很多。”
這女孩有點受寵若驚,連忙雙手接過:“謝謝你。”
鐘悠悠擺擺手:“小事。”
“我叫唐柔。”唐柔喝着糖水,紅着臉時不時擡頭看鐘悠悠,忍不住小聲道:“我們住一棟宿舍樓的,打水的時候我見過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她有些腼腆:“我是十三中的。”
十三中是另外一所重點學校,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升學率還要比鐘悠悠她學校高一些,因為她學校很多塞錢進去的富二代,拉低了升學率。而十三中可是純粹靠嚴苛的教學聞名于外了。
鐘悠悠笑了下,道:“你好。”
唐柔有些羞澀,但還是想和鐘悠悠多說幾句話。她那天在宿舍樓下見鐘悠悠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怼那個中年婦女,她就覺得有點厲害,那張揚的性格和自己完全不同、截然相反。她一直很向往這樣的性格,後來她查了下,發現鐘悠悠居然還是個風雲人物!
新聞上的一系列看得她目瞪口呆。
然後她也理解為何當天鐘悠悠對那個中年婦女那樣狠了,她忍不住想,要是她遇上那中年婦女來找自己,站在和鐘悠悠一樣的處境,她肯定除了哭,什麽都幹不了吧。
現在鐘悠悠主動跟她說話,她那感覺就跟被愛豆主動撩沒什麽區別,很激動。
“其他考試我也和你在一個考場,我坐在最後面,你可能沒看見我。”唐柔按捺住興奮,小聲問:“你考的怎麽樣?”
鐘悠悠不知道唐柔的想法,還以為這妹子看起來腼腆,但其實是個自來熟。
“還行吧。”她謙虛地道。
但何止是還行?別人覺得難到變态的競賽考試對她來說也就是中等難度,除了主觀性比較強的語文和英語作文之外,其他的她覺得應該都是滿分沒有跑了,化學操作考試再拿個滿分。這次成績絕對能轟動全校。
“你肯定考得很不錯。”唐柔誇道,想到這裏,她對接下來的操作考試有點忐忑不安,道:“其實我成績不行,要不是我爸把我硬塞進來……”
話還沒說完,她自覺自己失言了,連忙捂住嘴。
鐘悠悠無所謂地笑了笑,走後門這種事情,她又不是憤青,沒那麽在乎,也懶得多管別人的閑事。不過唐柔這個女孩子相當面善,她還是對她有幾分好感的。
“好了,考試要開始了,大家停止竊竊私語。按照順序,每個小組的第一個同學,開始操作你們抽到的實驗題吧。”
兩個老師背着手下來監考,鐘悠悠這組第一個做實驗的是一個穿淺色棉衣的、皮膚略黑的女生,她露出來的手指有些發顫,像是有些緊張——
可為什麽時不時看自己一眼?鐘悠悠皺起眉,盯着她,覺得略奇怪。
只見她接下來的實驗錯了好幾步,要加進試管裏的鹽酸,差點取成了硫酸,一旁監考的老師吓了一跳,連忙出聲提醒。
這種都是要扣分的。
鐘悠悠抱着手臂在旁邊看着,粗略估計了一下,總分三十分,這女生大約已經被扣了二十多分。
可,看她的樣子也不是不會操作,只是太過緊張了。揣着什麽心事值得緊張成這樣?
而且這女生被老師糾正時,下意識的舉動居然是擡起頭看鐘悠悠一眼。
又看我?我臉上長什麽東西了嗎?鐘悠悠心裏泛起了嘀咕,覺得這女生怪怪的。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那女生前面的名字,費雲,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是原文中出現過一兩次的邊緣人物。可是鐘悠悠看原文也沒那麽仔細,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這人到底是誰?
只是,這樣一來,她倒是提高了幾分警惕。
第二個做實驗的是個男生,比方才的費雲鎮定許多。他做的是一個制取氯氣的實驗,這實驗算是比較複雜的。他把鐵架臺弄好,裝置連接好,酒精燈點開,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了。
手忙腳亂一番之後,在十分鐘之內算是做完了,不過由于熟練度的原因,估計也被扣了幾分。
總算輪到鐘悠悠了,這男生松了口氣,把洗好的試管遞給鐘悠悠:“到你了。”
鐘悠悠展開自己的紙條一看,萬萬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麽不好,抽到的題目竟然比剛才這男生還要難。
繞到她身後的一號監考老師也頓了一下,這漂亮丫頭運氣可真不好。這次考試總共有八道題,其中兩道算是比較難的,其他都是中等難度或者低等難度,這丫頭居然一上來就直接接到了最複雜的操作!
而且看她漂亮的長相,也不像是一個擅長理科的同學,待會兒該不會弄出什麽大亂子吧!
這樣想着,這監考老師就特意在他們這桌停了停。
但随即,他睜大了眼睛,只見這女生熟練極了,那操作熟練度可以說比他們老師還要準,還要快!說加五毫升,就絕對不多加!
他們還要對着刻度線一滴一滴點進去,這女生的手卻相當穩,跟操刀的手一樣,動作流暢如水,一下子倒進去就直接五毫升了!這得是在實驗室泡了多少年才能練出來的熟練度啊!
還是高中生?不會吧?該不會是從小練習起吧?!
剛才第二個考的男生看得眼花缭亂,都忍不住低聲驚呼:“好厲害!”
這老師也是驚嘆不已,忍不住多看了鐘悠悠兩眼,這丫頭有前途!
見鐘悠悠這麽熟練,他也就轉開了腳步,可是沒等他走到第二個操作臺那裏去,猛然聽見身後一聲尖叫驚呼,緊接着是一片混亂,試管砸地四分五裂的聲音。
“啊啊啊,酒精燈點着了!”
一號操作臺混亂一片。站在鐘悠悠身邊的唐柔袖子被燒着了,一剎那之間蔓延到了手臂上,驚慌不已,吓得直哭。鐘悠悠急忙拿起蓋子将酒精燈滅掉。
與此同時,旁邊另外幾個學生吓傻了,紛紛鳥獸狀逃開,生怕發生什麽爆炸之類的事情。
一號監考老師吓得趕緊沖過來,和鐘悠悠同時抓住濕抹布,裹住唐柔的袖子,拽着她往洗手池那邊沖。有人拿了滅火器過來,不過好在處理及時,火勢沒有蔓延。
陡然發生的變故叫整個實驗室都吓壞了,寂靜無聲半晌之後,所有學生都跑到教室後面去了,離一號操作臺能有多遠就多遠,要不是後門關着,此刻只怕所有人都吓得沖了出去。
“怎麽回事?”另外兩個監考的女老師都吓得變了臉色,在她們監考時出現了這種事情,處分必定是少不了!
捂住唐柔手臂的一號老師急忙道:“還怎麽回事,快叫醫務室的人過來,看這孩子燒傷了沒有?!”
深秋入冬的天氣,空氣幹燥無比,火沾着點兒袖子,就會迅速蔓延開來。
要是唐柔這學生沒出什麽事還好,要是一旦出了什麽事,只怕他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唐柔吓得都快暈了過去,羽絨服都變黑了,一拉袖子就喊痛,也不知道到底怎樣了,被兩個學生急匆匆地扶着去了醫務室,醫務室的老師本就守在外面,就怕出什麽事故,結果沒想到前兩年操作考試都安安全全的,今年居然出了這麽大個意外!
鐘悠悠看着唐柔袖子上燒穿的破洞,臉色都變了,回過頭,冷冷盯着站在對面的費雲。
“怎麽回事,剛才是你在做實驗?”女老師送走唐柔後,确認其他同學沒有受傷的,才青筋直跳,氣急敗壞地斥責鐘悠悠:“酒精燈那麽點火,你怎麽燒到別的同學身上去的?!”
一號監考老師蹙眉不語,他也有責任,剛才覺得鐘悠悠操作熟練,才沒盯着,但沒想到這女生怎麽就出事了。
“不是我。”鐘悠悠也怒了。
她也沒看清楚,好好做着實驗,怎麽右手邊的酒精燈就忽然燒起來了,直接燒到了右手邊的唐柔身上去。
“不是你能是誰,那你說怎麽回事?”女監考老師氣岔了氣。
出這麽大的事故,他們三個監考老師都得被處罰!
一時之間整個實驗室所有人心有餘悸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鐘悠悠身上。
鐘悠悠面前的操作臺被燒得烏漆麻黑的,顯得觸目驚心。不過她除了漂亮的臉上有幾道黑灰之外,倒是沒有傷到。但剛才被扶出去的那女生唐柔還不知道傷勢如何,如果真的燒傷了那就完了。真恐怖啊!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有外校的人小聲道:“就算不是故意的,那也是太蠢了,即便不會操作,也不能弄成事故吧。”
鐘悠悠本校的學生即便是有意維護她,可事實擺在眼前,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面面相觑,覺得鐘悠悠是不是可能一時分神了?
有人站出來道:“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這句話卻激怒了認識唐柔的十三中學生,猛地道:“什麽叫不是故意的?你們貴族學校的學生可真霸道啊!把我們學校的學生燒成那樣了,袖子都燒破了,一句不是故意的,輕飄飄的就能帶過去嗎?”
外校很多人壓根不知道鐘悠悠是誰,只站在道德制高地上,見她長得漂亮,神色冷冰冰地站在一邊,就覺得是她的問題。你說你把人燒着了,你還這麽鎮定?神色這麽冷?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是因為太漂亮被寵壞了吧?
鐘悠悠冷靜地看向一號操作臺的其他四個人:“你們剛才有誰看見了到底事情經過是怎樣?”
她直覺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和費雲有關系,但她一時片刻也完全想不到,費雲站在自己斜對面,和自己隔着一道操作臺,是怎麽把酒精燈弄倒的?
兩個男生有些尴尬地說:“剛才我們都光顧着看你的操作了,完全沒注意,要不問問唐柔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十三中的學生憤怒道:“我們學校的唐柔都吓暈了,哪裏問得了她?”
三號女監考老師見鐘悠悠犯了錯誤,不賠禮道歉就算了,還這麽死鴨子犟嘴,簡直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她覺得就是鐘悠悠幹的,這種長得漂亮的女生就是花瓶,也不知道怎麽混進這種高級級別的競賽考試的。
鐘悠悠要證據是吧,好,就找看見了的證人出來。
她高聲問:“剛才誰看見了,站出來說話!”
這時,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穿淺色衣服的費雲舉了舉手,對監考老師道:“老師,我看見了……的确是,是序號為三的考生鐘悠悠……不小心把酒精燈給絆倒了,她可能自己沒注意吧,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她的聲音細若蚊蠅,但足以讓整個實驗室的人都聽見。
一時之間,全考場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議論紛紛幾秒後,都沸騰了!還真是她弄的?這都有人看見了!
“又來一個不是故意的,好一個不是故意的!在實驗室把同學燒到了,難道不應該負起全責嗎?”十三中的學生怒道。
鐘悠悠學校的同學們都是很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不安靜如雞了。鐘悠悠是他們學校的,在這種許多學校都有考生的混亂場合,他們肯定不能替別人譴責她。但這證人一出來,他們也不好替鐘悠悠出頭了——
她這陣子成績進步不錯,堪稱突飛猛進,他們雖然也私心裏覺得鐘悠悠在這場競賽中可能根本拿不到什麽名次,但也沒想到,她會笨拙到這種地步,把酒精燈弄倒啊!
這可不是丢他們學校的臉嗎?!唉!
鐘悠悠學校的同學在這個考場裏也就幾個人,更多的是其他外校的人,都是譴責地看着鐘悠悠。即便有人覺得她漂亮,可這件事情上真的是她做錯了啊!不僅不道歉,還無理力争?
周遭一片議論聲,鐘悠悠掃視這群人一眼,就沒在怕的。這陣仗可比教導主任施加壓力那次小多了。
她走到費雲面前,盯着她,冷笑一下:“你叫什麽,費雲是吧,你說你看見了,你有什麽證據?”
費雲立刻被鐘悠悠身上的氣勢吓了一跳,瑟縮了下:“我也沒有什麽證據,但我就是看到了,其實……你也不是故意的,道個歉就行了呀,何必……”
鐘悠悠怒極反笑:“你還裝?”
“這樣吧,鐘悠悠同學覺得不是她的失誤,那我們看下監控。”還是那個最初看見鐘悠悠優秀的操作過程的一號監考老師出聲道。
他看了鐘悠悠那操作,真的覺得不可能是鐘悠悠把酒精燈弄倒的,這麽低級的錯誤,他覺得這個女生不會犯。
監控就在教室黑板上面,這老師打了一通電話,分分鐘就讓監控室的人把這個教室的監控送了過來。他拿出自己的手提電腦,調出十分鐘之前的錄像,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可,完全看不出什麽來啊!
監控的角度看去,剛好被背對着監控的費雲給擋住了,監控裏頭只能見到鐘悠悠的手擡了一下,緊接着酒精燈就倒了,火焰就飛竄到了唐柔的身上,緊接着就燒起來了。這樣看起來還真是鐘悠悠的失誤!
三號女監考老師怒氣沖沖地對鐘悠悠道:“還想狡辯,看,這不就是你弄的嗎?”
一號監考老師看了面如冰霜的鐘悠悠一眼,勸解道:“算了,其他人先稍安勿躁,悠悠同學,你跟我來。”
“等等。”鐘悠悠卻嘲諷地扯了下嘴角,她冷冷盯着費雲,再度問了一遍:“你,真的确定是我幹的?”
費雲完全不知道為什麽鐘悠悠會這麽問,而且,鐘悠悠怎麽這麽穩如泰山的冷靜?就好像根本不怕一樣。
“對,監控不是都已經顯示了嗎?”她被鐘悠悠這樣盯着,居然有些慌了,絞着手指,強作鎮定道:“不是你可能是誰,我都看見了!”
鐘悠悠盯着她,一字一頓:“費雲,你确定看見了?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費雲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大聲說:“對,我看見了,就是你!就是你弄的!”
在實驗室一片躁動和議論紛紛中,她以為鐘悠悠會驚慌,會不知所措,可萬萬沒想到是,看到鐘悠悠嘴角掀起一絲弧度,用那種看小醜的眼神看着她。
“好。”鐘悠悠冷笑了一聲,她快步走到窗臺前,将自己書包的手機拿了出來,還沒等監考老師弄明白她要做什麽,她就飛快地走到講臺上,将手機連上了監考老師的電腦,并且,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擊兩下,從講臺下面扯出一根線連上——
衆人完全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只有鐘悠悠學校的幾個同學站在後面,聞到了一絲激動的空氣,他們是見過鐘悠悠和教導主任那驚天動地的一仗的。鐘悠悠這人天不怕地不怕,肯定不能容忍被別人冤枉和欺負,難不成這事兒有反轉?!
他們一個二個興奮地瞪大了眼睛,忽然對鐘悠悠信任無比。
十三中的學生見他們不僅不譴責鐘悠悠,卻突然摩拳擦掌,顯得激動起來,都紛紛不明白這群貴族學校的學生是怎麽了,還有沒有點道德了?!
那個女監考老師甚至有點憤怒地皺眉:“鐘悠悠同學,別耽誤其他人時間,你——”
話還沒說完,講臺後黑板上的投屏降了下來,視頻閃現。
且先不論鐘悠悠是怎麽拍到這視頻,是不是違反了考場紀律,且先說這視頻內容!
那是登時令全考場的人都驚呆了啊!
只見視頻是從窗臺的角度拍到的,剛好拍到鐘悠悠操作的正面,沒錯,她的操作簡直流暢優秀到無懈可擊,連最牛逼的學霸都一時看呆了,自愧不如。但緊接着震驚衆人的來了——
只見側對着窗臺的費雲,動作極快的伸手将墊盤推了一下——
那絕對不是無意的!那動作雖快,可幅度卻大!畢竟要用點力氣,才能推動墊盤!
緊接着,酒精燈一晃,就倒了下來!若不是鐘悠悠動作極快地退後一步,眼疾手快地抓起燈帽,現在被燒到的就是她了,而且只怕整個操作臺都要燒起來!
下一秒,畫面裏唐柔尖叫,全場混亂。
……
全場死寂如墳!
卧槽!卧槽!反轉啊!這什麽情況啊!不是鐘悠悠的失誤,而是這個叫費雲的學生故意的!
故意的?!!這可惡毒了吧,什麽仇什麽怨啊!
那個一直揪着鐘悠悠不放的女監考老師也驚呆了,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這太令人震驚了,無法想象!所以,這個叫費雲的學生,到底是為什麽——
全場的驚愕視線盯着費雲。
一剎那,費雲的面色,變成了土色,她牙齒發着抖,完全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眼神,只能哆嗦着,手腳發虛地看着講臺上的鐘悠悠。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鐘悠悠難不成還會未蔔先知嗎?
站在講臺上的鐘悠悠掃視了一眼所有人,冷冰冰的視線最後落在費雲身上,故意問:“叫費雲的同學,你剛才是怎麽說的,你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就是我弄的?”
“……”費雲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她如同被公開處刑一樣,方才有多少人用譴責的目光看着鐘悠悠,現在就有多少人用不敢置信和嫌惡的目光盯着她。
說罷,鐘悠悠冷笑一下,顯出幾分惡劣,手指在鍵盤上輕敲兩下。視頻上,費雲推墊盤、弄倒酒精燈的動作居然開始用二分之一慢倍速,重複循環播放!
她記起來這個費雲是誰了,原文裏,和孟倩的丈夫有點親戚關系的一個路人甲,居然也敢坑她一把。真是年少不識閻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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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