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前陣子關于隔壁市鐘家那些沸沸揚揚的事情,唐田這種消息靈通的媒體人,自然聽說過一些,此時見這女人來者不善,他心裏也大致有了個底。這事兒可大可小,既然鐘悠悠算是他女兒的半個救命恩人,那他可不能任由這女人上媒體胡說八道。
這事兒他還得想辦法知會鐘悠悠一聲。
只是,上次見到那鐘悠悠,再怎麽靈光聰明,也才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能面對這麽複雜的事情嗎?
看來同時也得聯系一下她的監護人。
孟倩見唐田直接把自己帶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并且叮囑外頭的助理不要讓閑雜人等進來,不由得有些納悶兒:“臺長,如果要上節目的話,是不是先得弄個頭發什麽的。”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多少有點緊張。
唐田讓人給她泡了壺茶,道:“對,但是你先等一會兒,因為你這新聞夠大,我打算調整一下手底下的節目,安排你上一個比較能産生轟動性效果的。”
“真的嗎,臺長,真是謝謝你了。”孟倩頓時激動地站起來,抹着眼淚說:“這事兒您一定得幫幫我,除了找媒體,我也沒有別的生路了,我被鐘家逼得沒有辦法了。”
唐田應了幾聲,便出了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他這裏沒有鐘悠悠的聯系方式,他女兒那邊卻是有的,他先讓唐柔把鐘悠悠的聯系方式發過來,然後再撥通了鐘悠悠的電話號碼。
旁邊幾個員工扛着攝像機經過,見臺長今早居然不開會,都有些納悶兒。唐田也覺得,這事兒居然還讓他堂堂一個臺長親自出馬,他做人還真挺地道的。
這會兒正是早上,鐘悠悠剛在食堂吃完早飯,出來,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您說什麽?孟倩?”
鐘悠悠聽那邊唐田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簡直快氣笑了,同時也遍體生寒,孟倩這女人可真是猶如一條惡毒的蛇,讓人脊背發涼,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跳出來咬人一口。原本鐘悠悠根本沒想過要将這件事情鬧至媒體的,可現在是孟倩自己先動了這樣歹毒的心思的。
“謝謝您,我會立馬過去。”
鐘悠悠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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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太陽剛升起來,正是晴朗的好天氣,可她卻無端後背生了一層冷汗。
袁媛拿着一袋豆漿在喝,見鐘悠悠打完電話後,猛然停了下來,便問:“怎麽啦?不回教室嗎?”
鐘悠悠急促地道:“你幫我和班主任請個假,我今天有點事要做。”
說完,她飛奔跑向校門口。
一邊飛快地撥通了秦曜的電話:“秦曜,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秦曜只覺得電話那頭鐘悠悠似乎是在狂奔,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語氣卻是從所未有的堅定和冰冷,如果仔細聽去,還能聽出其中隐隐的憤怒。
他眉頭一皺,頓時便覺得是出了什麽事,于是匆匆拿起外套從公司出去:“好,見面再說,你在校門口等我。”
孟倩在辦公室裏焦灼地等,這邊,唐田既然已經耽誤開會了,便幹脆也不去了,他回到接待室那裏,将楊記者手中記錄下來的孟倩與他說的那些細節,拿起來看。
越看,他越是皺起眉頭,只覺得不太對勁。
楊記者心裏正叫苦呢,自己好不容易撈了一個能爆料的大新聞,可就這麽被臺長給截胡了,你說這臺長好端端的,關心起鐘家的那件事情幹什麽呢?和他有什麽關系啊?
但楊記者可不敢問,他只能苦逼地呆在一邊看着臺長的眉頭越擰越緊,他簡直一頭霧水——這是怎麽啦?
唐田忽然問:“你剛才做記錄的時候,那位孟女士有填寫她的夫妻關系什麽的嗎?”
楊記者連忙道:“這個自然是做了,她要求上節目,那麽上節目之前,她的一些重要的親子關系,我們都會有記錄的。”
唐田道:“拿過來給我看一下。”
楊記者連忙将另外一份記錄文件交給唐田,唐田翻開一看,只見丈夫那一欄赫然填寫了“何春生”,老家地址是何家村、費家莊——怪不得他敏銳地覺得不對勁了,那個傷害到他女兒的費雲,所在的中學不就是這裏的嗎?
那件事情後來不了了之,因為沒辦法證明費雲是蓄意傷害,所以自然也沒辦法起訴,只是讓她們學校給她記了個大過而已。
可唐田心裏的怒氣自然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消散的,他好端端的一個女兒,被燙傷了,雖然沒什麽大礙,但他這做父親的心裏能不生氣嗎?
此時見這個叫做孟倩的女人竟然也和何家村、費家莊有關聯,他只覺得腦子裏面隐隐形成了一張網,有什麽念頭仿佛要冒出來。
——孟倩對鐘悠悠恨意如此之深,那麽,難不成當初傷害到他女兒的費雲,是這個叫做孟倩唆使的?否則費雲那麽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什麽仇什麽怨,要去害鐘悠悠?
唐田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神色凝重地轉身走到窗前,打了個電話。
楊記者根本聽不懂唐臺長在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麽,卻只能見到,唐臺長的臉色越來越青,青到發黑,甚至垂在身側拳頭都握了起來,一副無法控制憤怒要揍人的模樣。
一向斯文的唐臺長居然能被氣成這樣,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還沒等楊記者反應過來,便忽然見唐田摔門而出。
這都三個小時過去了,怎麽還沒來?孟倩在辦公室裏等得十分着急,眼看着都快十點多了,卻還沒見電視臺有人來叫自己,她都快忍不住出去問問什麽情況了。
這時,聽到門被推開,她驚喜地擡起頭:“臺長,已經安排好了嗎?”
可是,卻只見唐田臉色鐵青地走進來,盯着她的眼神帶着怒火,和方才那個斯文有禮的男人截然不同,一副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樣子。
孟倩簡直摸不着頭腦,下意識地站起來,問:“臺長,怎麽了?”
“你還敢問我怎麽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唐柔的父親!”唐田脖子上青筋都快爆出來了,他知道孟倩這件事情得交給鐘家來解決,可他此時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聽見別人家的孩子被傷害的時候,他還能心平氣和、淡定自若地安排手底下的記者去采訪,可是輪到自己的孩子被小小燙傷了一下,他心中的怒火就蹭蹭直冒,簡直恨不得殺人。
“唐柔……”孟倩喃喃道,猛然反應過來,她臉色瞬間唰地慘白。
唐柔她是知道的,就是費雲那個蠢丫頭在陷害鐘悠悠不成之後,反而不小心燙傷的另外一個小姑娘。
——她怎麽就這麽倒黴?!怎麽就碰上了唐柔的父親?早知道這臺長是唐柔的父親,她那是萬萬不敢來這裏的!
孟倩吓得匆忙抓起包,也不敢再說什麽上節目的話,匆匆朝着門口就想走,越走越快,甚至小跑起來。
可是剛走到門口,門卻猛然被推開,幾個穿黑色衣服的保镖進來了,一字排開。
他們像是密不透風的牆,死死堵着她的路。
孟倩呼吸一窒,臉色慘白得跟刷過的牆一樣,緊接着,就見自保镖身後,鐘悠悠和另外一個身形修長、模樣俊朗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孟阿姨,好久不見。”
——鐘悠悠?!
這下孟倩臉上的神情徹底跟見了鬼一樣!她猛然盯向唐田臺長,這人竟然在剛見到自己的時候,就立馬通知了鐘悠悠嗎?否則鐘悠悠怎麽可能這麽快趕過來!幾十公裏呢!
鐘悠悠身上還穿着校服,可是神情卻冷得吓人。
“放我出去!”孟倩驚慌地叫吼:“你們蛇鼠一窩,到底想幹什麽,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
她現在是怕極了鐘悠悠。她一直只道鐘悠悠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能幹出什麽事來?所以過去那十幾年裏,她對待這少女如同對待一只随時可以遺棄的寵物,不高興了就打,不樂意了就辱罵,反正這少女總是陰沉沉的沒什麽表情,可現在,她實在是怕極了現在的鐘悠悠。現在的鐘悠悠,就好像專門來朝她複仇一樣,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無所畏懼。
她寧願被唐臺長報複,都不願意對上鐘悠悠。
她慌不擇路轉頭道:“唐臺長,您女兒的事情我給您道歉,磕頭都可以,求您放我一條生路!”
唐田見鐘悠悠和她身後的男人帶着保镖走進來的氣勢,也着實被驚了一下。他這電視臺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來的地方,他和下面的人打過招呼,要是一個叫做鐘悠悠的少女上來的話,就直接放行,可沒說能讓這麽多保镖上來啊。
想來也是這個叫秦曜的頗有幾分勢力,手都張到a市來了。
但此時此刻,唐田對孟倩也是有私怨,他自然不會幹擾鐘悠悠做任何事情。于是他理都沒理孟倩,徑直走到辦公室門口,驅散了助理和另外幾個員工,将百葉窗拉了下來。
“唐臺長,你——”孟倩見狀,簡直吓得雙腿都在顫抖。
她沒想明白,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怎麽就這麽倒黴,難不成全部的運氣都用在十八年前換孩子那件事情上了嗎?她成功地把自己的女兒送進了富貴家庭,可之後,卻是所有的運氣都被剝奪了,把自己的人生都給毀了。
她現在恨透了鐘悠悠,她恨不得沖上去刮爛鐘悠悠那張冰冷而不近人情的臉。那哪裏是正常人會有的眼神,分明就是魔鬼,冷血無情的怪物。
——她身後那年輕男人也令人發怵,這一對都是惡毒的東西。
“鐘悠悠,你到底想幹什麽?”孟倩哆嗦着問。
鐘悠悠冷笑,輕聲嘲諷:“我倒是想問你,你想幹什麽?你來電視臺幹什麽?是想颠倒黑白,往我身上潑髒水,孟倩,你還是個人嗎?”
三言兩語,孟倩卻被她身上的氣勢吓得要跑。
孟倩瞅準了時機,就朝着門口沖過去,誰知那群保镖卻正是帶過來圍截她的,并不是吃白飯的,其中一個保镖快步逼過去,一個輕而易舉的反剪,便輕輕松松将她壓着半跪了下去。
孟倩指甲死死掐在這保镖手臂上,将他結實的肌肉掐出了血痕,可這保镖職業素養非常高,竟然一動不動,眉頭都不皺一下。
“看,這就是我的養母。”鐘悠悠低嘲道。
秦曜站在她身邊,臉色冷到結了冰,盯着孟倩的眼神像是要殺人。
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
她就是……
“鐘悠悠,你這個賤人。”孟倩被鐘悠悠的嘲諷給激怒,終于忍不住了,積攢的那麽多仇恨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噴出來,她怒聲罵道:“你就是個掃把星,沒心沒肺的東西,我養你那麽多年,沒有生育之恩也有養育之恩,你竟然——”
話還沒說完,鐘悠悠忽然快步走上前,一耳光扇在她臉上。
聲音十分清脆,空氣靜了一下。
孟倩簡直驚呆了!
“打我?鐘悠悠!我是長輩!你竟然敢打我?你瘋啦?你信不信我去媒體面前告發你,你簡直無法無天!”
連唐田都怔了一下,驚愕地看着鐘悠悠,他只知道這少女成績優異,可沒想到性格竟然這麽狠。只有秦曜神情未變,盯了保镖一眼,示意保镖将孟倩摁緊一點。
“你去啊。”鐘悠悠在孟倩面前蹲下來,輕嘲道:“可你現在,連半步的距離都活動不了,你去哪裏找媒體呢?”
不知為何,她站在孟倩身前的時候,腦子裏很多東西沖刷來去,那是非常不好的記憶。她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應該不屬于自己的記憶,而是屬于原主的,可是憤怒還是從她胸腔中沸騰起來,那是被輕視、被踐踏、被侮辱、被折騰了十五年的屬于原主的情感。
門忽然被推開,打破了這僵持、劍拔弩張的氣氛。
匆匆趕到的是鐘家一家三口。鐘父身後還跟着助理,他是從公司急忙回到家,把鐘母和從學校趕來的鐘玺佑一塊帶過來的。他接到唐田唐臺長的電話的時候,不敢置信,且憤怒至極!孟倩這女人馬上就要上法庭了,還不老實?竟然還敢找到電視臺那去,想要污蔑他們的女兒嗎?!
這麽大的事情,鐘父生怕鐘悠悠受到什麽波及,于是親自開車,一路疾馳,急忙趕了過來。
卻沒想到,剛進門就見到鐘悠悠扇了孟倩一巴掌的這一幕。
鐘家一家三口,都站在門口愣了一下。
鐘母愕然擡頭,視線落在冷冰冰的鐘悠悠身上——她被此時此刻的鐘悠悠吓到了。
鐘父最先反應過來,鐵青着臉走過來,道:“唐臺長,這件事情多謝你了,接下來這女人交給我來解決。”
“我會解決。”鐘悠悠打斷他,看都沒看他一眼。
“姐。”鐘玺佑跑過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抓住鐘悠悠胳膊,仔細看她:“你沒事吧?”
他路上就在想,肯定是自己上次闖禍了,自己坑了孟倩一把,才導致孟倩不顧一切地也要報複,他都快擔心死了,也非常怕是自己的責任,又導致他姐出什麽事。
但幸好鐘悠悠沒事。
鐘悠悠掃開他的手。
孟倩臉上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在這麽多人面前,她的氣焰總算弱了下來,沒有那麽歇斯底裏了。
不過,方才鐘家人進來時,見到鐘悠悠扇自己巴掌,臉上流露出來的驚愕,尤其是鐘母,她都看在眼底……
她忽然跪了下去,眼裏滲出淚水,苦苦哀求:“悠悠,我求你放了我!”
“縱然十八年前我犯下了怎樣的滔天大罪,但我畢竟是你的養母,我對你有養育之恩啊!我把你養到十五歲那麽大,為你受過多少苦楚,這些你都知道嗎?”
“我好歹沒有少你的吃,少你的穿吧。至少有我一口飯,就有你一口菜吧。而且你從小就有偷偷摸摸、手腳不幹淨的習慣,我打你,當着鄰居的面吼你、責罵你,那也是為了糾正你的壞毛病,那是為了你好呀!”
“你怎麽能因為那些事情就記恨我的仇?現在,要把我送進監獄也就罷了,我認,是我當年利欲熏心,幹錯了事情。可是對于你,我好歹也是盡過一個當母親的責任的,你怎麽能這樣侮辱我?将我的尊嚴踩在地上踐踏?”
楊記者是方才跟着鐘家人進來的。他對鐘家和孟倩之間的事情只從新聞上見過,此時見孟倩哭得老臉通紅,聲淚俱下地訴說,他也有些不忍。
這女人都這麽大一把年紀了,被個小丫頭扇巴掌,這簡直都是人身侮辱了吧?他倒是想勸一兩句,可他只是一個打工的,沒立場說話。
鐘悠悠冷眼看着孟倩造作,轉過身去,找秦曜拿了自己的手機,面無表情地打開手機攝像頭。
鐘玺佑卻是最沖動,快被孟倩這一番話惡心吐了,他攥緊拳頭:“你這個老女人,你可閉嘴吧你,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呢?你說我姐偷東西,我姐就偷東西啊?誰信你的鬼話!”
——他都想要揍人了,他姐憑什麽不能扇巴掌?
鐘父也鐵青着臉,對旁邊的保镖道:“讓她閉嘴。”
楊記者見狀,實在有些看不下去,說:“不至于這樣吧,要不幹脆送上法庭?”
秦曜蹙眉:“你誰?”
楊記者語塞,尴尬道:“我——”
話還沒說完,鐘悠悠冷冷瞥了他一眼:“這位記者,為什麽總有人要慷他人之慨,替他人聖母呢?”
“你是我嗎?你經歷過我的遭遇嗎?你覺得對待這樣一個,為了自己孩子的榮華富貴,毀掉了別人的一家,對偷走的小孩非打即罵,乃至到了現在,還打算咬我一口,潑我髒水,宛如毒蛇般讓人發寒的女人,需要同情心嗎?”
鐘悠悠冷笑,又掃了一眼旁邊沒說話的鐘母,冷冷道:“收起你那聖母心行不行,事情落到你身上,你說不定比我做得更絕。”
楊記者不敢說話了。
鐘母咬了咬嘴唇,也盯了孟倩一眼,走到鐘悠悠身後去,終于無聲地支持她。
孟倩頓時一陣心死,她雙目赤紅地看着眼前這群人,這些人都是要逼她至死地的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見鐘悠悠将手機攝像頭對準了她。
孟倩驚慌道:“你幹什麽?”
“能幹什麽?以絕後患。”孟倩這女人就像是一條毒蛇,保不準什麽時候還會跳出來咬人一口,法治社會,不可能弄死她,頂多将她送進監獄,那麽就将她所有的後路徹底斷絕掉。
鐘悠悠嘲諷道:“你不是想上媒體曝光嗎,那麽我成全你,現在,你将你的罪行公布于衆,對着鏡頭念吧。”
她甩出一張紙。
孟倩掙紮了下,壓住她的保镖立刻更加用力,讓她紋絲不動,緊接着,另外一人拿起紙,攤開在她的面前。
孟倩看着上面的字,渾身發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我叫孟倩,十八年前,為了自己孩子的榮華富貴,我從醫院裏偷走了一個小孩,從此破壞了那小孩的完整人生,以及另外一家人的幸福安寧。但我的罪過遠不止如此,我将鐘家的孩子偷走以後,我一天都沒給過她好日子過,我強迫她、打罵她、輕侮她,我不是人……”
“這什麽?為什麽要念這個?”孟倩聲音發啞地吼叫道。
這視頻公布于媒體,從此以後,她不就成了過街喊打的老鼠嗎?她即便是從監獄裏出來,也無法生存下去!永遠都會有人用有色眼鏡看她!而且,她會成為萱萱人生中一輩子的污點!
不,她不能念!
“念。”鐘悠悠示意她身後的保镖放開她,毫不留情地盯着她:“不然?你現在還有得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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