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假妻
蔣峻嘴上說着不幫,心裏卻期盼着夏璎能跟他說幾句好話來讨好,他也好順坡下驢,不再跟她計較先前的事,誰知夏璎聽到他拒絕,臉上卻是無波無瀾,一點也沒有要繼續求他的意思。
只見夏璎單手撐在腮邊,目光虛虛地落在面前的信上,竟似是完全忽略了面前站着的人。她兀自想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大哥在戶部當差,想來找人對他來說會更容易一些。待他回府,我倒不如去求大哥幫忙好了。”
“等等,”一聽夏璎要去找大哥,蔣峻急了,“這點小事幹嘛去麻煩大哥,讓外人知道了,還真以為我是個沒用的廢物,連個人都給你找不到。”
他朝夏璎一伸手,繃着臉硬聲道:“把地址和名字給我,我去給你找。大哥那麽忙,哪有空幫你找人!”
夏璎激将法成功,擡眸看他,見他冷眉冷眼的竟耍起了小孩子脾氣,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可愛。
她柔柔一笑,提筆将地址和名字寫在一張紙上,遞給他,“這個人兩年前離開京城,從此便不知蹤跡。鳳公子也是經過多番打聽,才有了一些眉目。早些年他與我父親有些過節,世子若是真找到了他,且先不要驚動他,免得他聽到我的名字再次消失,反而誤了鳳公子的一片好心。接下來的事,我自會親自去做。”
蔣峻将寫着地址的紙張接過去,粗粗看了一眼,堅定道:“你放心,三天之內,我一定把人給你找到。”
說完,他轉身疾步往外走,待走到門口,又似乎想到了什麽,遂快速折返回來,勾着腦袋看夏璎,“你不會是又像上次一樣,給我挖了個坑吧?”
夏璎忍不住輕笑出聲,雙手撐着腦袋,好整以暇地彎起眉眼逗他,“是啊。我可是精心準備了個大坑呢,世子敢跳嗎?”
她笑起來真好看,像那突然綻放的芍藥,花瓣上還帶着風的俏皮。蔣峻被她笑得面色一紅,立刻擡頭挺胸,“爺有什麽不敢的!”
望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夏璎眸中的笑意漸收。她微微皺起眉,陷入了沉思,水蔥般的手指在那信封上無意識地來回摩挲着。
接下來該怎麽走,還是要考慮清楚才是。
***
雙慶班離開了京城,鳳公子也跟着走了,可是關于蔣峻的傳聞卻沒有因為他們的離開而消散。
大家雖不敢明着說,可明朝暗諷的話卻沒少。
蔣老夫人自那日受了打擊後便卧床不起,這日剛有了些起色,便命人将夏璎喚到了跟前。
“夏璎,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峻兒成親這麽久,究竟有沒有……”說道羞恥處,蔣老夫人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頓了一會兒,才忍者不适問出口,“有沒有……,圓房?”
卧床這幾日,蔣老夫人一心只想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兒子究竟是先天就有了這毛病,還是後來才養成的。
他不想納妾,是他怕委屈了夏璎,還是他對女人根本不感興趣!
一想到後者的可能性,蔣老夫人就後背一陣發涼。與其那樣,倒不如讓他跟夏璎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哪怕是一直沒有孩子,她也願意接受。
夏璎跪在地上,臉上變得漲紅,任由蔣老夫人怎麽問,她都始終咬着嘴唇一言不發。
“你倒是說話呀!峻兒究竟有沒有碰過你?”蔣老夫人着急道。
默了一會兒,夏璎才終于搖了搖頭,低聲回道:“沒有。”
雖然對這樣的答案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夏璎親口說出,蔣老夫人還是有些受不住。她身子一晃,撫着額頭跌坐在了椅子上。
良久,她才低聲斥道:“峻兒這種情況,你為什麽不早說。你這個做兒媳的,就是這樣欺瞞公婆的嗎?”
“娘,”夏璎眼圈紅了紅,聲音裏帶着委屈,“這種事情,您讓兒媳如何開口?即使兒媳真的說了,娘又怎麽可能信我?”
蔣老夫人一噎,肩膀松了松,身上的氣勢也跟着頹了下去。
是啊,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又怎麽可能相信這是真的。
蔣老夫人眼神變得渾濁,撫着額頭無奈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峻兒有這種毛病的?”
“兒媳也是最近才發現的。”夏璎抽噎了一下,“那晚夫君帶那鳳公子回東苑,兩人把酒言歡了很長時間,動作甚是親近暧昧,兒媳想到外面關于那鳳公子的一些傳言,才覺得事有蹊跷。沒想到,當夜就發生了那件事。”有淚順着眼眶緩緩淌下,夏璎将謊話編造的得心應手。
剛從外面趕回來的蔣峻莫名其妙地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揉揉鼻尖,他打簾進了偏廳,一進去,蔣峻便看到了跪在地上哭紅了眼眶的夏璎,“娘,您這才剛好怎麽又生氣了?”
他走過去将夏璎扶起來,護在身後,呲牙朝蔣老夫人笑道:“娘要是想撒氣,盡管打兒子一頓好了。只要您不心疼,往死裏打都行。”
蔣老夫人揉了揉眉心,無力地擡起頭看他。
她在這愁雲慘淡,兒子卻是一副沒心沒肺滿不在乎的樣子,蔣老夫人心中不免更是郁悶,“才消停了幾天,你這風塵仆仆的,又是去哪兒鬼混了?是不是要氣死娘,你才甘心?”
蔣峻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娘,我怎麽敢氣您呢。我這不是在府裏悶得慌,所以才出去走走嘛。”
“我問你,你把那個鳳公子藏哪兒去了?”想到兒子的将來,蔣老夫人已感到有些絕望。
蔣峻挺直腰板,叉腰揚聲道:“我已經把他趕出京城了。娘,您就放心吧,以後他再也不會礙您的眼了。”
蔣老夫人原本還擔心兒子會将鳳公子藏起來偷偷私會,聽到他說那戲子已離開京城,她才算是稍稍放下心。
說不定兒子還有的救。
她用手撐着桌子起身,淡淡看了一眼蔣峻,想再多問,卻終究沒勇氣問出口。
她怕聽到兒子親口承認,那對她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娘老了,再想管也管不了你幾年了,納妾的事既然你不願意,娘也不再逼你。只是……”她的目光在夏璎身上掃過,語氣無奈,“你也該收收心,跟夏璎好好過日子才是。否則,将來侯府交到你手裏,你爹和娘,又怎麽放心的下。”
蔣老夫人雖然強勢,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她雖對夏璎有怨,但同樣身為女人,想到兒子的情況,對夏璎多少也生出點愧疚來。
她也只能指望這個兒媳能夠拴住峻兒的心,将他糾正過來才好。若真如此,納不納妾的,都不再重要。
望着蔣老夫人出去的背影,蔣峻側彎下腰,無聲無息地将腦袋湊到夏璎耳旁,嘴角眉梢都寫是喜色,“原來你的目的在這兒啊。這下娘同意不給我納妾了,你該高興了?”
夏璎偏頭睨他一眼,伸出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将他過于靠近的頭輕輕推遠,揶揄道:“世子這會兒倒是變聰明了。”
蔣峻悄悄回味了一下夏璎手指留在他額頭上的餘香,挑了挑眉,“那是。我本來就不笨好嘛,是你太小瞧我了。要是你早告訴我原因,說不定我還能陪你演好這場戲呢,何必弄得這麽大費周章。”
還沒等他得意完,夏璎便潑冷水道:“可惜,世子猜錯了。”
她偏頭看着蔣峻,眸中含笑,“納妾的事并不在我的考慮範圍,這只是個意外收獲而已。”
蔣峻臉上的笑僵了僵,哼道:“那好,既然你不在乎,那我索性就答應娘納妾好了。”說完,作勢要去追蔣老夫人。
“等等,”夏璎拉住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蔣峻扭着身子背對夏璎,嘴角幾不可見地揚起一點弧度,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哼哼,她果然還是在乎,只是嘴硬而已。
“世子,最近皇上可有召見你?”夏璎見他站着不動,也不知道在瞎琢磨什麽,出聲打斷道。
蔣峻回過頭,不明白夏璎怎麽突然問起皇上,怔了怔,道:“沒有。不過我正打算進宮去見他。上次那件事,也多虧了皇上出面才把謠言給平息下去,不然還不知道外面要把我說成什麽樣子呢。我得去謝謝他,順便把事情給解釋清楚。”
夏璎直直盯住他的眼睛,聲音肅然,“不行。皇上若是問起,你不旦不能解釋,還要做出難為情不願提及的樣子,最好是将它徹底坐實。這樣,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侯府,将來都有好處。我這樣說,世子可聽明白了?”
蔣峻聽得雲裏霧裏,兩根手指捏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茫然擡頭看向夏璎,“不明白。”
夏璎一時無語,也不想再多解釋,只是道:“世子只要記住,鳳公子的事,在皇上那裏必須是事實。”
“我怎麽總覺得你在給我挖坑呢?”蔣峻仍是似懂非懂,但直覺告訴他,夏璎在謀劃着一件大事,而他,或許只是她計劃裏的一部分。
夏璎扯動嘴角,眸色純澈如水,堪堪映出他的一張俊臉,“那我剛才說的話,世子是聽還是不聽呢?”
被她這樣直直地盯着看,蔣峻莫名的有些緊張,視線仿佛被吸住一般無法挪開,他鬼使神差地一點頭,“聽!”
夏璎滿意地展顏一笑,朝他福身,“多謝世子的信任。”
緩了一會兒,蔣峻才總算會找回自己飄忽的意識,“對了,你要找的人我給你找到了。”
他微微一擡下巴,臉上得色難掩,“是要我把他弄進城,還是你自己去見他?”
才不過兩天的功夫,他就把人給找到了,夏璎難得沒打擊他,順着他的心意道:“世子出馬,果然是事半功倍。”
蔣峻很受用地揚起腦袋,毫不謙虛道:“那是。小爺我出手,哪有辦不成的事兒。”
這人還真不禁誇。
夏璎掩嘴偷笑,又突然眸色一凜,緩緩道:“這個人,還是我親自去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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