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坦白

老謝家的智商擔當, 還是母上大人。

熊仔已經把自己抱成一團熊球了，別看平時楊小妹說話都沒一句大聲的, 可想要秋後算賬的太後特別可怕, 感覺自己會被碾壓成一張熊肉餅。

薛爸爸倒是從最初的荒謬中醒過神來, 開始心疼起兒子來了, 但是他不敢從老婆手上搶熊仔，只能軟語勸說：“妹妹啊, 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兒子現在變成這樣，得先把事情搞明白了。”

楊小妹白了老公一眼, 把小熊放到桌子上。

薛小花一眨眼就把小熊抱起來：“桌上涼, 咱們去客廳說。”

客廳的布置乍一看很溫馨，等坐下來打量細節的時候, 才能發現出其中的奢華。沙發面料是真絲的不算, 還是全手工繡花, 扶手的木刻紋路精致繁複。

單純這麽一個客廳，都比他們家在Ａ市買的房子要大。

慫熊特別沒出息地鑽進薛小花的衣兜裏, 露出一雙半圓的耳朵。

薛小花只能代為說起前因後果, 掐頭去尾的前因後果。

楊小妹聽過之後，再去掉那些不重要的細節, 總結：“所以說，阿禮被那個窨井蓋砸得魂魄掉了出來，現在附身在這只熊身上, 所以才醒不過來？”

“是的。”薛華嚴肅地點了點頭，考慮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他沒有給兩位長輩泡茶，而是準備了一人一杯牛奶，當然沒忘記自家小熊的奶瓶。

鹿血還是算了，喝清水吧。

夫妻兩個現在已經沒有了關于謝禮死亡的記憶，他也不打算把謝禮變成厲鬼的事情告訴他們。

陰陽有別，哪怕沒有人對他說明，他多少也明白了一些。

謝小熊抱着奶瓶，被楊小妹用兩根手指從兜裏鉗了出來，緊張地猛嘬了幾口：“哎嘿。”

自家孩子從小就乖巧聽話，沒想到熊起來，竟然連這麽大的事情都能瞞着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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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着小熊又好氣又好笑。孩子已經這樣了，打舍不得打，罵也舍不得罵，最後只能用一根手指摸摸熊腦袋：“哎嘿什麽哎嘿。”一口氣喝光牛奶，站起來，“行了，累了一天，先去休息，明天咱們再去醫院。”

“嗯。”小熊瞬間就不怕了，拉着自家太後的手，要帶路，“麻麻，你的房間在二樓，我帶你去呀。”

突然變得會撒嬌的兒砸……夫妻兩個都沉默了一會兒，謝冬至嘀咕了一句：“就記得你媽，忘了你爸了？”

兩個人本來以為這是薛小花的房子，當然少不了拘束；現在知道這是他們兒子的房子，再住下來的時候，就沒那麽別扭了。

薛小花看着他們一家三口上樓，想了想沒跟上去，自己把桌子收拾了，聯系了一下廚師和幫傭，這幾天要多準備兩個人的東西，然後去了工作室。

二樓朝南有兩個主卧。

謝小熊帶着他們到了其中一個：“這個是爸爸媽媽的，那邊那個是薛叔叔和朱阿姨的。”

楊小妹在內心點頭：很好，他們來的不是兒子家，而是兒子的小家！

現在時間還早，但是行程滿滿又信息量滿滿的一天，夫妻兩急需休息，把兒子趕出去：“去去去，回你自己房間去。這麽大了還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覺嗎？”

謝冬至看了看一丢丢大的熊兒子，突然說道：“要不要和爸爸一起洗澡？”突然有點懷念寶寶小時候，爸爸給洗澡的樣子。

然而熊崽子表示一點都不懷念，甚至還十分嫌棄：“不要！我走了！你們早點睡。”

小熊只有一丢丢大，跑路卻異常迅速，丢丢丢地就跑了個沒影，還不忘給他們帶上門。

楊小妹看着搖了搖頭：“兒子都多大了，還和爸爸一起洗澡？你當他三歲呢？”

“他現在比三歲還小得多啊。”嚴謹的技術人員比劃了一個大小，突然頓住說了一句，“看着他還活蹦亂跳的就好。”比起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哪怕是個熊兒子呢，至少能說能跳的。

楊小妹本來想說什麽，被他這麽一說，也嘆了一口氣：“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讓他去吧。”

從兒子出事開始，她一直緊繃着的神經，到現在才放松了一點點。

她知道阿禮還有很多事情瞞着他們，什麽魂魄撞進公仔熊之類的，聽聽就罷了。

一個月的時間，別說是一個魂魄，就是一個人，能有多大本事，才能賺到這麽一棟別墅？

她并不懷疑，自己兒子今後能夠憑着自己的本事賺到別墅。但那必然是非常久遠的以後，絕不是兒子才十八歲的現在。

只是孩子現在不說，她也不好逼問。自從兒子出了事情之後，她的底線已經變得很低了。

謝冬至的神經要粗一點，看老婆累了，就把行李箱裏的東西拿出來整理，一邊還說道：“阿禮這裏什麽都有，看來不用再從家裏捎東西過來了。”

他們本來是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的。謝禮的住院費用不低，哪怕後面謝禮通過老祖宗的關系，找了各種理由，用自己賺到的錢來貼補，也不能完全免除，畢竟找不到合情合理的借口。

作為家長，楊小妹又幹脆辭掉了工作，家裏面只有謝冬至一份收入來源，兒子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的情況下，當然是能省則省的。

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明天我和小花兒談談吧。”楊小妹看了看卧室附帶的衛生間裏，各種生活用品全都有，“還得去把租的房子給退了。”

謝冬至奇怪：“你怎麽不跟兒子商量？”

“你兒子就讀書聰明，別的懂個什麽？”楊小妹指了指家裏的東西，“信不信這些都是小花兒準備的？”

謝冬至挂衣服的動作突然停住了，拿着衣架子往地毯上一坐。

“你怎麽了？”

“嗯……你的意思是，兒子這是和小花兒過起小日子來了？”謝爸爸覺得有點驚悚。

知道薛華對謝禮有意思是一件事情，兩個人真的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楊小妹看着坐在地上的老公，問了一句：“你現在的心情？”

“沒啥心情。”謝爸爸很快地說道，“就是得緩緩。”

謝爸爸可以緩緩，Ｊ省的鋼鐵廠卻不能緩緩。

Ｊ省毗鄰京城，是老牌重工業大省，煉鋼煉鐵，還有諸多化工廠。早年在經濟大發展時期，各種煙囪遍布全省。但是伴随着國家對環保的重視，以及鋼鐵行業大環境的持續走低，作為Ｊ省經濟支柱的兩大行業都面臨了巨大的挑戰。

節能減排的措施并不是沒有。然而這些設備無一不是天價。企業寧願承受每年環保部門出具的罰單，也不願意花上幾十倍的錢來安裝這些設備。

環保部門的監管力度也不是不大。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安裝監控設備，就使用幹擾設備，出具假數據。不能正規生産，就經營地下作坊。

許多工廠還白天停工，晚上悄悄地生産排放污染氣體。

被謝小熊框住的一堆煙囪，就是其中一個偷排的企業。

謝小熊的框框是針對單人抽煙的。根據他的标記反饋回來的數據，一個框框大概能夠持續２４個小時。

同樣的框框放置在生産企業的這種煙囪上的時候，持續時間就要低很多，直接降低到８個小時。

然而作用于人的時候，人能夠通過呼吸，來降低抽煙帶來的煙霧的濃度。作用于企業的時候，煙囪可不會呼吸，這些煙霧既然無法從上面出去，只能往下面走。

大量的煙霧彌漫整個工廠，直接觸發了消防系統，很多員工都以為是發生了火災，緊急疏散撤離工廠，等消防隊來撲滅“大火”。

最後消防隊出了個空車。

也不算是全空，他們撲滅了煙霧。

當地新聞媒體對這一事件進行了追蹤報道。

其實類似這樣的企業，多半會上下打點，在省內的數量多不勝數，某些執法機關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然而一旦這樣大張旗鼓地暴露出來，他們也不能睜着眼睛裝瞎子，不得不進行嚴肅處理。就在新聞報道的第二天，這家工廠就被吊銷了營業執照，并且要面臨巨額的罰金。

省內還成立了專案組，專門針對類似這樣的黑作坊黑工廠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整治活動。

這個事件還驚動了國家臺的紀錄片攝制組。他們會跟蹤拍攝，最後作為一次專題紀錄片，放在國家臺播放。這麽一來，什麽“操作”都沒辦法操作了。

薛小花知道這件事情，還是聽一同學車的師兄提起的，回來之後就問自家小熊：“你什麽時候跑到Ｊ省了？”

埋頭看書的謝小熊，今天穿了一身西裝，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聽到薛小花的問題，擡頭拿起一旁的奶瓶嘬了一口：“嗯？”

薛小花被菁英熊的扮相沖擊了一下，拿起手機給他看新聞：“喏，這個。”

“……嗯……”熊爪子點了點方向，“那邊的嗎？”

薛小花只能用地圖搜索了一下，點了一頭：“嗯，那邊的。”

“……嗯……”小熊看着新聞，思考了一會兒，發了個微信給錢薇薇，“為什麽這次沒有給我打獎金？”

錢薇薇：……這次是？

搞清楚事情之後，錢薇薇立刻聯系了鐘飛，不到十分鐘，兩個鬼就來前來拜訪。

準備出門買點土特産帶回去的謝爸爸：“兩位是？”

鐘飛一眼就認出謝爸爸身上的謝家人長相，立刻說道：“我是鐘飛，是來找小謝大人的。不知道您如何稱呼？”

謝爸爸一臉懵逼：他兒子什麽時候變成小謝大人了？這兩個莫不是詐騙集團？

作者有話要說：

小熊(。皿。メ)：臭臭噠！

小熊(。皿。メ)：給你戴個口罩。

煙囪(><)：不能ＦＵ吸。

煙囪 (;><)：不不……憋不住了，我得放個Ｐ。

工廠(>皿<)：卧槽，熏死老子了。

（完）

拿逗貓杆逗貓，貓吓到撞門；

學老鼠叫逗貓，貓直接吓跑。

養了一只假貓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