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恩仇
一柄殘劍,一襲布衣。
牧雲腳下生風,他迅速朝着蒼元王城走去。
整個帝國王城依舊熙熙攘攘,沒有誰知道,一會将要發生什麽驚天大事。
來到城門之外,守城衛兵并未多做阻攔,牧雲輕易踏進這昔日熟悉的王城。
攝政王府門前一塵不染。此時衆多的馬車陸陸續續停在王府門前。
一衆達官貴人,他們衣着光鮮,紛紛踏門而入。
今天是一個大日子,攝政王牧野大壽。
突然,馬匹嘶鳴,衆人紛紛讓開一條大路。
九馬拉車,這唯有皇室之家,才能有的殊榮。
華貴的馬車之上,緩緩走下一個青年。這青年不過十六七歲,他頭戴紫金寶冠,看上去雍容華麗。
“見過太子閣下!”
群臣簇擁而來,面孔之中帶着無盡的獻媚之意。
此人便是當朝太子牧迪,下一屆皇儲之一。
“太子親臨,真是讓我王府蓬荜生輝啊。”
對于其他人,牧野點頭即可,但是對于太子牧迪,他必須親自迎接了。
“王爺言重了,父王已經交代,攝政王大壽,我豈能怠慢。”
“哈哈!替我向皇兄問好,一切全部妥當。”
衆人觥籌交錯,一副熱鬧的模樣。
突然,一聲巨響,讓所有人放下了酒杯。
布衣殘劍,短短數日牧雲已經磨砺完畢,再也看不出當初的影子。
何人膽敢冒犯攝政王府,而且在如此重要的日子。
一群賓客朝着門外看去,陽光有些刺眼,他們只能大概看到牧雲輪廓,但是面孔卻模糊不輕。
“殺!”
府內侍衛盡忠職守,擅闖王府者殺無赦。
不過這些人只是普通人,他們連靈士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介武夫罷了。
牧雲掌心靈力噴吐,靈士七階對付他們,根本不費吹會之力。
攝政王牧野懸于高座之上,他一對眸子精光閃閃,其座下檀木椅扶手,被深深抓出五指凹坑。
突然牧野猛然站了起來,其聲音沉悶,卻有格外清晰。
“所有人退下!”
牧雲表情無喜無悲,他緩緩步入宴廳之內,與周之一切格格不入。
衆人認出,背負殘劍之人,竟然雍親王之子牧雲。
皇族之事,無人膽敢品頭論足。即便真相衆人皆知,但也必須裝作糊塗。
“我道是誰?”
紫冠青年牧迪緩步而前,他一對眸子死死盯住牧雲。
“雍親王一脈謀反之事已成定論,而你卻不顧皇恩浩蕩,現如今盡然恩将仇報,殺入攝政王府,孽子你可知罪。”
牧雲将殘劍置于掌心,其面孔依舊是古井無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父皇一事,當今聖上也脫不了幹系。”
“賊子!”
“你這是公然謀反!”
……
宴廳群臣憤然,牧雲這話一出,更加坐定謀反之事。而如今趕緊表明态度,落得明哲保身。
“好一個欲加之罪!好一個聖上難逃幹系!”
牧迪腰間一抖,一柄細劍在他腰間迸出。
細劍出鞘一瞬,似虎嘯,似龍吟。其霞光流轉,不似凡品。
“玄門靈器”
群臣之內不乏靈士之輩,他們雖修為不精,但是目光卻極為老辣,一眼便看出牧迪手中細劍品質。
“太子必勝!”
所有人信心滿滿,玄門靈器一出,靈師之下誰與争鋒。
雖然牧雲手中同樣帶有武器,但那破劍斷了三分之一,所剩部分也是蹦來無數豁口。其絕無發抗衡玄門靈器。
牧雲不語,他目光極寒,手中殘劍輕輕挑起。
“冥頑不靈,死吧!”
話音落下,牧迪提劍避開。霎那間劍身虎嘯龍吟之聲更加明顯。它光澤萬丈,之間牧雲身形完全籠罩在內。
廳內群臣不敢直視,他們耳邊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碰撞,接着便再無聲息。
光華散盡,衆人朝着碰撞的中心看去,此刻一抹震驚爬上每一個人的面孔。
所有人不敢相信,眼前牧迪長劍崩斷,其虎口更是鮮血淋漓。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彙集牧雲殘劍之上。此時他的劍鋒,已經抵住牧迪喉嚨。
“我敢傷我,我乃當朝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太子!可笑可笑。”
死而複生之際,他以心性大變。再也不是當初雍親王之子。
牧雲搖了搖頭,他目光依舊古井無波。
“我不敢傷你。”
這句話音落下之後,宴廳氣氛為之一緩,若是牧迪在這裏傷了分毫,他們所有人都難辭其咎。
“可是…”
牧雲話鋒一轉,将原本一緩的氣氛,再次推向凝固的邊緣。
“我、敢、殺、你!”
劍鋒雖是對着牧迪,但牧雲的眼光卻是死死盯着牧野。
唰!一道寒光閃過。鮮紅的血液充斥所有人的眼底。
“死了!死了!太子死了…”
頓時宴廳騷動起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呼?一道恐怖氣息自牧野身上爆發。他目光陰翳,将原本的面容扭曲。
“你同你父親一樣冥頑不靈,既然想死,我就親自送你一程。”
太子之死,牧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的皇權早就被架空,聖上不過是一棋子罷了。
“靈師!”
這股氣息讓牧雲為之動容,自己的這個親叔叔還真是隐藏的夠深。
“靈師!”
不僅是牧雲,整堂賓客也是震撼不已。蒼元帝國不過是凡人城池。靈師對于他們而言,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或許靈士九階整個蒼元帝國數不勝數,但是靈師之境,決不會超過五指之數。
情況已經明朗,靈師屬仙,靈士為凡。仙凡之争,結局已定。
滿堂賓客沉寂無聲,他們心緒急轉現在太子一死,皇權架空,恐怕今天之後,整個蒼元帝國将會風起雲湧。
面對靈師,牧雲稍稍有些頭痛,但他無懼。
殘劍高高舉起,牧雲對準了牧野。
“你這孽畜,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氣息全面爆發,隸屬靈師的威壓,将周圍賓客震得齊齊後退。更不甚者,直接癱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而唯獨氣息中央的牧雲,他如岩石屹立,又如盤結古樹。絲毫不為那氣勢所動。
“靈士七階!短短數日,你竟然獲得如此造化。”牧野略感不惑,卻并未放在心上,無論如何,仙凡有別,狀若天澗鴻溝。
遲則生變,牧野不再留手,他掌心爆出一團刺目光澤。
“玄門靈訣——天陰掌!”
衆人驚呼,他們本就不看好牧雲,這一次更是将其當成死人對待。
天陰掌一出,天地變色,一股陰寒之力襲人神魄。在在借助這酷冬之感,天陰掌更是平添一份威力。
玄門靈訣,也可稱為仙門靈訣,靈士之軀無法領悟。即便強行修習,也發揮不了你全部威力,甚至還不如直接爆發靈力對敵來的實在。
天陰掌尚未臨近,牧雲便感覺到一股徹骨的陰寒。這股陰寒禁封靈力,實力無法發揮十之一二。
微微嘆了一口氣,放在此時牧雲明白,何為仙凡之別,這是最好的寫照,若不是自己有備而來,絕會橫屍當場。
不過現在,牧雲毅然無懼,他舉起的殘劍爆發出一陣淡淡的華光。頓時那徹骨的陰寒,瞬間彌散殆盡。
牧野眼神微變,天陰掌并未得手,這讓他略感意外。
“殘劍不錯,等你死了,我會替你好好保管。”
“等你有殺我的本事再說吧!”
殘劍破開天陰掌的籠罩,牧雲抽身攻向牧野。
面對靈師境的存在,牧雲知道他僅有一次機會。
“哼!區區靈士,我讓你嘗嘗什麽叫做絕望。”
牧野再度抽手,他一雙肉掌,隐隐布滿寒霜,這是天陰掌催動至極致的表現。
來的好,正愁無法接觸他的身體,只要給牧雲機會,他絕對會讓對方知道,輕視所付出的代價。
“那小子瘋了不成,妄圖憑借靈力七階力抗靈師之境。”
“瘋不瘋我不管,也只知道,今天過後,身為靈師的攝政王恐怕會衆望所歸。”
一語驚醒夢中人,周圍賓客各個面色扭動,他們心思立刻活躍起來。
一抹淡綠在牧雲手掌彌漫,與牧野天陰掌形成鮮明對比。
不過沒有人知道,牧雲手掌的那抹淡綠究竟何等致命,即便是身為對手的牧野他也不知道,或許他們就沒有人能夠想到,有人能夠運用此法馭毒。
嘭!拳掌相接,牧野臉龐挂上一抹笑意,最後一個威脅,他終于盡數解決。
但是片刻之後,牧野臉上的笑意卻凝固了。甚至于宴堂之上所有賓客鴉雀無聲。
“怎麽會這樣?”牧野心中難以置信,他感覺到,一手掌之上傳來一陣僵直。
而且這僵直之感順着手臂蔓延全身,不消片刻,他整個人已經無法動彈上半分。
那枚淡綠色毒草名為翠虹根,它毒性奇特,誤食之後能夠讓人周身僵硬。
這種毒物雖然毒性劇烈,對付普通靈士,或許能夠有效一時半刻,但是面對靈師,恐怕禁锢剎那都無法做到。
但是偏偏牧雲身具毒經的特殊力量,這讓一切不可能變為了可能。
衆目睽睽之下,牧雲嘴角揚起,他用冰冷的目光看向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