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蛛絲馬跡

方高羞愧難當,她歉意的對知雅意道,“回天師的話,是我的疏忽,本來我引得兩個行屍往牢籠那邊走去的,卻不想當我刺向另一個行屍時,後面的這只行屍會突然轉身,撲向城主。”

方高心悸不已的看着洛陽,“幸而城主無恙,否則方高百死難恕其罪!”

洛陽搖頭勸道,“方侍衛無須內疚,這等意外也不在人力能控制的範圍內!況且我也無事。”

洛陽頓了一下,笑望着知雅意,“天師法力無邊,幸得您及時出手,洛陽才安然無恙,請受洛陽一拜。”

方高連連拜禮,“多謝天師相助,免城主受傷,否則方高一生難安。”

知雅意擡手扶起洛陽的手,“洛城主客氣了,說來此事是我考慮不周,方才險些叫城主受罪了!”

洛陽擺手,“此事怎能怪在天師頭上呢?”

方高點頭,“本是我的失誤,與天師何幹?”

風涼撓着腦袋,左右看了看幾人,這畫風好像有些不對勁呢?“那個!這不是意外嗎?”為什麽都争着認錯?

三人面色一愣,随後相視一笑,洛陽點頭道,“還是風小姐通透……”

知雅意拍了拍風涼的肩膀,“難得見你聰明一回讷!”

“呵呵……!”風涼只得傻笑着,天師這話她聽在耳朵裏怎麽那麽不對勁呢?

“天師,您是在誇我嗎?”風涼睜大眼眸注視着知雅意。

知雅意撇了眼自己停留在風涼的肩膀上的手,她的手擡了起來,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瞧了風涼一眼,“當我沒說過!”

果然人蠢是沒藥救的,哪怕突然聰慧一回,那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純屬是蒙的。

風涼癟叽的嘴頓時垮了下來,握着劍的手動了動,一股氣憋在心裏不上不下的。

風涼哀怨的瞧着知雅意,“哪有這樣的啊天師…”不就是誇自己一句嗎?怎的就這麽吝啬了呢?

千奕屈起手指敲了風涼額頭一下,“笨蛋一個,呵呵……”

風涼只覺得額頭涼涼的,頓時一股寒意湧入腦子了,她擡頭一望,陷入了知雅意幽深的眼眸中。

風涼渾身一震,頓時清醒了過來,她咽了口唾液,默默的挪向了方高身側,遠離知雅意。

千奕望着風涼呆頭愣眼的模樣,覺得這人蠢得可愛,可他敲着風涼的手還沒放下來,整個人就被知雅意扯進了懷裏。

“哎喲!”千奕的額頭嘭的一聲撞上了知雅意的胸口,他摸着額頭郁悶的抱怨着,“疼死我了,你怎麽無緣無故的就拉我了!”

知雅意的目光落在千奕額頭上,沒發現紅印,頓時也放下心了,可當餘光落在他指尖上時,嘴角又抿了起來。

漆黑的眼眸看了風涼一眼。

千奕擡起頭便瞧見知雅意沉下來的臉,“你…生氣了?”千奕覺得莫名其妙。

知雅意沉默了片刻,認真的看着千奕,“男女授受不親!”

“啊…”千奕愣了一下,這話他怎麽有點聽不懂。

“噗!”風涼豎起的耳朵聽到這話時,頓時忍不住笑開了。

知雅意和千奕齊齊的看向她這邊,風涼的笑意凝在了臉上,默默的低下了頭。

風涼撇了撇嘴,天師不就是吃醋了嘛,至于說得那麽一本正經嘛?

不過一開始木頭似的人竟然也會吃醋,着實叫人詫異。

千奕在風涼的笑聲中靈光一現,他笑嘻嘻的把頭湊到知雅意跟前,嘴角上揚着,“知雅意,你是不是吃醋了……”

閃閃發光的眼睛蘊藏着期待,千奕那晃動着的耳朵像極了小白讨吃的神情。

知雅意看了一眼後默默的收回目光,“沒有的事!”她是誰?她怎麽會吃醋呢?

她就是提醒一下千奕而已,嗯,不錯就是這樣,她才沒有吃醋呢?

千奕聽了這話,心裏還失落了一下,但當他的窺探到知雅意泛紅的耳根時,心裏湧起了一股巨大的喜悅。

瞧着一本正經的知雅意,千奕嘴角的笑意蕩漾開來,沒曾想知雅意也有這麽傲嬌的一面,連吃醋都這麽可愛。

千奕猛的撲到她懷裏。腦袋蹭着她胸膛道,“嗯,你說沒吃醋就沒吃醋…”反正咱們心中肚明就行了。

知雅意揉着千奕的發絲,滿意的笑了,這才差不多。

千奕撇了眼四周,偷偷摸摸的踮起了腳尖在知雅意嘴角落下一個吻。

攬着千奕腰的知雅意身子僵硬了起來,她低頭望着在她懷裏笑得歡喜的千奕。

抿緊的嘴唇忍不住上揚着,但面上還是唬着臉訓着人,“大庭廣衆的…”

“大庭廣衆又怎麽了,反正沒人瞧見,是吧?”千奕晃着腦袋得意的道。

知雅意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了,這話說的沒毛病呢?

“咳…”知雅意掩嘴遮掩着蕩漾着的表情,她伸手拍了拍千奕的頭,默許了對方的放肆。

關注着知雅意的方高發現自己真的沒法了解天師。這人一會兒黑着臉,一會兒又笑開了,情緒變化無常,真真叫人難以捉摸。

方高碰了碰一旁的風涼,“哎!你跟天師也有不少時日了,天師一直都這樣陰晴不定嗎?”

風涼豎起了食指搖着,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不不不,在正常情況下天師還是正常的。”

“那什麽情況下不正常?”方高琢磨着自己得好好請教風涼才是,免得一個不慎撞槍口上去了。

風涼負手抱舉膊,擡起下巴示意着方高,“諾,這就是不正常的情況咯!”

“那我怎麽分辨天師啥時候正常,啥時候不正常呀!”方高摸着腦門,愁呀!

風涼頗有經驗道,“只要不碰上千奕,天師都在正常的範圍內!”

“千奕?誰呀!”方高問道,“那現在也沒看見你說的千奕啊……”天師還不照樣發瘋。

風涼勾起了嘴角,伸手拍了拍方高,意味深長的瞧了方高一眼,“是嗎?呵呵……”

”呵什麽呢?我又沒……”方高的話說到一半,突然臉色僵住了,她緩慢的移動着頭望向知雅意那邊,只見低頭的天師嘴角含着寵溺的笑意。

方高咕嚕的吞了口唾液,小手捏緊了風涼的衣袖,頭偏向風涼,結結巴巴的問着,“那個…你說的千奕就在這裏嗎?”

風涼寬慰的拍了拍方高,頗為同情道,“習慣就好!”

想當初她剛知曉自己身邊就跟着那些東西時,可不比方高淡定到哪裏去呢。

方高搓着掌心,苦瓜着張臉,這根本沒法習慣好嗎?

方高一下子垮下來的臉引起了洛陽的注意,“方侍衛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話剛落下,刷刷的幾張臉就看向了方高。

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怎麽的,方高覺得周圍的風有些陰冷,後脊爬上了寒意。

方高勉強的微笑,卻只得一個哭笑不似的神情,“我沒事!”我能說自己被吓到了嗎?

風涼好意的解着圍,“方高就是剛才運動過大了,累着的!”

方高給了風涼一個感激的目光,“對對對,就是風涼說的那樣!”

洛陽體貼道,“沒事就好,既然你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風涼你也去休息吧!”知雅意道。

“是天師!”風涼點頭,随後和方高一道退下了。

漂浮在半空中的幾個城民的靈魂,知雅意以符作容器,将她們收集了起來。

“你收這些魂魄做什麽?”千奕不解。

知雅意解釋着,“我想看看能不能從她們身上尋到些蛛絲馬跡,那背後的操縱這究竟想在洛城得到什麽?在醞釀着什麽陰謀?”

千奕挑眉,“就她們能知道嗎?”反正千奕是不抱希望的。

“任何的線索都不能放過,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知雅意兩手一攤,她也很無奈好嗎?誰知道會碰上黑白無常呢?

哎!她就是勞碌的命,沒一刻安歇的。

“那天師,我們現在做什麽?”突然空閑下來的洛陽有些無所适從了。

知雅意撇了眼清菀,再看着洛陽,果然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

“事情暫時控制住了,若是沒什麽意外的話,你把洛城的城民安撫下來便可!”

聽得這話,洛陽繃緊的神情也緩解了些許,“好,我知曉了!”

沉默已久的清菀扶着洛陽的手,神情平淡道,“妻主,你身子不好,別操心太多了,這些事情讓木園她們處理便可。”

洛陽拍了拍清菀的手沒應承,“你放心,我沒事!”

清菀突然擡起了頭,“休息去吧!”

洛陽愣了一下,清菀的話聽到她耳中有種魔力,叫她不由自主的點頭,“好!”

随後洛陽便跟着清菀離開了。

千奕察覺出來洛陽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了,确切的說是清菀的不妥。

自清菀和黑衣人有勾結,并把他騙了之後,千奕對清菀就保持着警惕之心。

“知雅意,你說清菀真的改了嗎?”

“改不改重要嗎?”知雅意道,反正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就不會有停下來的機會。

千奕翻了個白眼,這叫什麽話呀?“當然重要,我看得出清菀心中還是有着洛陽的,她們之間夫妻十幾年,若能重歸于好,何嘗不是一樁幸事!”

知雅意搖頭輕笑,她伸手捏了捏千奕粉嫩的臉頰,低頭道,“咱們自己的事都理不清呢?哪有時間管別人!”

知雅意低斂了眼眸,意有所指道。“只要不是禍害到無辜之人的性命,随便她們怎麽折騰都沒關系!”

“咝……不對啊,你這話裏有話呢?”千奕扶着下巴,歪着腦袋盯着知雅意,他半疑半惑的試探着。“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知雅意點了點千奕的額頭,“說了這麽久,你不餓嗎?”

“好奇心比饑餓重要!”千奕信誓旦旦的道。

知雅意眉梢一挑,直起了身子,煞有其事的點頭,“有志氣,那你餓着吧,我吃東西去了!”

千奕被唬得一愣愣的,待他消化了知雅意這話時,對方已經走了兩米之遠了。

千奕鼓起腮包子,插着腰吼道,“知雅意,你渾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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