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煩人的賀先生

賀白的爸爸在進監獄的一個月以後被保釋了出來，理由是重大疾病，獄外就醫。賀白說的方法應該就是這樣吧，面對貪污得到太多好處的爸爸，他應該能做的只有這些，拿着幾年前就與賀爸爸斷絕父子關系的證明脫離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在調查之後确認了公司的財産沒有異議是公司恢複了正常運轉。

賀爸爸的獄外就醫每天要向監獄打電話，每周要去監獄簽到。很不幸的是在獄外就醫的三天後賀爸爸患上了中風，在老宅中被送去了急診室，那個時候我跟賀白正在熟睡中。

“兒子啊，你快回來啊，你爸爸突然就中風了，我們在輔仁醫院，你快回來啊兒子”我再睡夢中聽到賀媽媽哭喊的焦急的聲音，立馬就精神了，看着匆忙起身的賀白

“我這就回去”急急忙忙穿衣服的賀白看着我，頓了頓又說“你先睡，我回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說完也起身穿上衣服

“你會頭疼的，明天再帶你去”

“我好了，走吧”

賀白看了看我伸手拉着我下樓，上了車我看着打開門的的雷叔，拿起電話跟他說了原委也讓他放心。

到醫院賀爸爸已經在病房了，醫生确認為中風，後遺症就是偏癱。賀媽媽坐在床邊不停地抹淚，看到賀白進去就拉住賀白的手抽泣。我在賀白身後鼻頭泛酸。

賀白安慰了賀媽媽轉頭摸了摸我的頭“在這等我，我去找醫生了解情況”

我點頭示意，扶着和媽媽坐下，顯然人在悲傷的時候誰都可以傾訴的，賀媽媽抱着我哭了好久“阿姨，咱們應該高興不是，賀叔叔拿病擋災，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這是報應啊，是報應吧桃子，你賀叔叔貪財貪權，現在可好了，這以後可就要在床上度過了，這是報應啊，賀白早就勸他收手，收手了也就不會這樣了”

“阿姨，叔叔還沒醒呢，醒了之後咱們多督促叔叔鍛煉，會好的，雖不能跟正常人一樣，但是還是能夠自理的。我們那有位大媽，也是在夜晚睡醒就不能動了，現在勤加鍛煉，洗衣服，做飯什麽都會，阿姨，你別太擔心了”

“這是好消息啊，但願你賀叔叔....啊，你說說你死老頭子，不聽兒子的話，要是聽了會這樣嗎？”

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場面，眼淚在眼眶裏面直打轉，站在走廊上想着那次與賀爸爸的見面，多麽威武，要尊嚴的一個人啊，現在這樣真的是報應嗎？那麽要面子的人，現在躺在床上，就算情況最樂觀，也不會跟正常人一樣了。

“想什麽呢？”賀白在我旁邊也跟我一樣靠着牆。

Advertisement

“醫生怎麽說”

“等人醒了才好說”

“叔叔這麽要面子，醒了心裏面肯定特難受”

“外面冷，先進去吧”十月中旬的天氣慢慢的涼風習習，這一折騰已經早上五點了，我跟賀白坐在沙發上，賀媽媽坐在病床邊，誰也睡不着。

“媽，讓李嬸過來看着，你回去睡一覺，下午我跟桃子還要回去一趟，你這樣身體受不住的”賀白拿起電話安排着，賀媽媽現在顯然非常配合賀白。

早上七點多，賀叔叔醒了，出了半邊身子不聽使喚，說話有點不清晰，其他一切都還好，這種情況已經很好餓。李嬸來的時候在保溫盒裏面溫着湯，喂了叔叔之後，我就拉着裏伸出去買東西，現在賀白跟他爸爸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出事之後還沒能好好坐在一起說說話。

我回去的時候只有賀叔叔一個人在病房裏面，眼睛不知道看些什麽“叔叔，冷嗎，給您披件衣服？”

“嗯，現摘啊，哎，喏話也喏不寧楚，傳了，不喏了”（嗯，現在啊，哎，說話也說不清楚，算了，不說了）

我拿件披肩給叔叔披上“叔叔，您別難過，剛開始都是這樣的，慢慢就好了，咱們多煉一下，重要的是你心裏面的想法，現在不要覺得丢人，多運動一下，會好很多的。重要的就是着病着的初期，初期多鍛煉，後期就活蹦亂跳了”

“哼”賀叔叔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我

“那我來說，你想插一句就插一句，賀白啊，真的是很努力的一個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他沒有說你們有錢有勢他就安安生生的做個富二代，他想的很長遠。我知道之前叔叔你們兩個的意見不一樣，總會有矛盾，但是沙場父子兵嘛，親情是最好的東西。其實他很在乎你們，在乎你們的意見，希望你們能誇他一句，得到你們的肯定，但是你們家不像我們家，你們整天權謀着大事，應酬着官場，沒有時間陪着自己的孩子，但是賀白是我見過最耀眼的男人，他是你們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叔叔，賀白真的很關心你們的，你們的關系應該好一點的，你們應該認可他，就算說一句可以就行，我相信他會很高興的，你們也會發現..哎~其實我這兒子...”

“在說什麽呢？”賀白讓人搬着一些活動器材進了房間，自從賀爸爸醒了之後，賀白就還了大房間“爸，這短時間你在醫院觀察，沒事的時候自己活動一下，會好的”

“拿舟，我不用”（拿走，我不用）

“叔叔，你的心裏肯定不好受吧，沒關系的咱們很快就是好起來的，重要的是咱們不能跟自己的身體較勁啊”

“哼”

賀爸爸轉頭不再面對我們。賀白沒有說什麽，指揮着放置的位置。下午的時候賀媽媽跟李嬸帶着點心飯菜來了，後面還跟着鍋碗瓢盆等等

“你叫是要幹心麽，要我一輩幾住在叫裏嗎？”（你這是要幹什麽，要我一輩子住在這裏嗎？）賀爸爸看見賀媽媽這樣把家都要搬過來的樣子不由得大怒

“醫院裏面的飯菜你吃不慣，李嬸這樣跑着太費心，我倆商量了一下幹脆搬過來在這邊做飯，也好照顧你。呦~這是兒子買的吧，看看，看看，還是兒子貼心啊，你就改改你的脾氣，兒子很棒的”

“哼”

我們坐在沙發上埋頭吃着，好像習慣了賀爸爸的脾氣。

“爸媽，我們先回去了，爸，醫生說了最好在醫院裏面配合治療，您就別想着回家了。媽，我們走了”

“叔叔阿姨再見，過幾天我們再來”

“你們忙，就別整天跑了，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一點”

下了電梯我看到好多老人在鍛煉身體，沒有用健身器材，卻也都在為了健康努力着。

“賀白，你看，這麽多人都去不了器材室，他們只能在這裏鍛煉身體，這種積極向上的心态應該能幫助叔叔吧，要不要讓他們沒事的時候去叔叔的房間鍛煉，也能陪叔叔說說話，開導叔叔”

“...你說的也有道理，領上去吧，要是他們自己過去，我爸會摔東西的”

“天助我們也”

經過好幾分鐘的求證，叔叔阿姨們才答應跟我們上去看看，甚至把身份證都亮出來了，現在的老年人的防備心可真足。

“爸媽，我爸樓下鍛煉的叔叔阿姨帶上來了，正好我爸不用這些器材，就讓他們來鍛煉身體也挺好，沒事你們一起說說話”“進來吧，你們看看，這裏的器材夠不夠你們用，我爸現在不能動，叔叔阿姨你們現在有什麽建議嗎？”

“呦，有錢人就是好啊，房間真大。這器材要不少錢吧，電動的，這可不行，沒見過這玩意，搞壞了就不好了”

“你們不用擔心，這裏有說明書，不會的我媽教你們”

“謝謝，謝謝，真是好心人啊，這下不愁身體不健康了”

叔叔一直虎視眈眈的看着這一小波人“還望叔叔阿姨多跟我爸爸交流，鍛煉一下我爸的語言，開導開導我爸”

“會的會的，哎這有錢真好，哎呦呦，大哥啊，你看看你兒子的這個孝心啊，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哼”

說話的這位阿姨沒有得到賀爸爸的贊同，只得到一聲冷哼。我跟賀白在門口偷偷貓了小會兒才返程，賀爸爸只是靠在床上看着五六個中老年人跟賀媽媽有說有笑的鍛煉身體，眼中淨是不滿意。

三四天之後我們又去看賀爸爸，不巧的是病房中出現了好久不見的葛瑤瑤以及他的母親。我這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母親，優容華貴大概講的就是她吧。葛瑤瑤見到我就拉着我寒暄了幾句，賀白看了葛瑤瑤一眼，對她的母親說“葛伯父的事你不要太擔心，現在都在查詢他的下落，我想他走的時候帶走所有能帶走的財産，應該過的不會太差。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葛伯父的。”

“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啊，都說女婿如半兒，現在...”

“伯母，您嚴重了”賀白的臉色有一時的不快“我們去買點東西”然後拉着我出了病房，我有那麽一瞬間想要聽聽葛媽媽接下來說的話，心裏面總是想起來這句女婿如半兒。

“賀賀，葛瑤瑤，你們..你們什麽關系啊”我跟在賀白身後，看着他急于把我拖出來。

賀白只是頓了頓腳步，沒有回答我接着拉着我往外走。可是他越是不回答我心裏面越是有矛盾，心裏面也越是難受。

回到醫院的時候屋子裏面已經是中老年人的天地了。賀爸爸也偶爾會跟人說兩句話，說話也利落了不少，甚至能自己搬着另一只腿慢慢挪動腳步了。

當天晚上我們就回去了，雷叔做好飯菜等着我們，我的腦子中一直不停地想起葛媽媽的那句話，賀白往我碗中夾着菜，好像沒有這回事一樣。吃過飯我坐在床上，賀白端着牛奶做在我身邊遞給我，我看着他的臉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是不信任在作祟嗎？

“我不想喝”我認真地盯着他的臉，他的一個表情好像就有重大突破

“快點喝了，還是熱的，今天傷着你的心了，你要是不喝點熱的，大冷天的我怕你由內而外都是哇涼哇涼的”

“那你為什麽不回答我，你們什麽關系？女婿？”我接過牛奶，還是盯着他。

“我們沒關系，我只愛你一個人，我每天除了工作，還有這段時間的家事，剩下的時間就只想跟你在一起。桃子，對不起，這段時間太多事情了，沒有太多的時間陪着你”

“你別說這些，我問你們什麽關系，為什麽他說你女婿？”

“她只是把我當做半個兒子，他們家也只有葛瑤瑤一個女兒”

“少騙人，你說實話，說實話我就不..不這樣跟你吵鬧了”

“說實話你就不這樣跟着我了，是嗎？”

“那你，告訴我實話！”

“實話就是我只愛你，只愛你桃子，你別想太多，也別..想要走”

“你瞞着我什麽？”

“時候到了我會告訴你的，但是你相信我，相信我不會騙你的，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不是嗎？”賀白想了想把我摟在懷裏“咱倆這麽長時間了，你怎麽連個信任也不給我呢？”

”“你..你瞞我多少事？”

“一件事，就一件事，願意等我嗎？”

“殺人放火也等着你”

“男人怎麽能只一心想着兒女情長呢？”

“我想着等你放假，我陪你回家一趟吧，順便跟岳父岳母商量一下咱們的婚事，怎麽樣？”

“不怎樣，這才是主要的吧，回家時順便的吧，我還覺得太早。”

“我們先訂婚好不好”

“我累了，我先睡覺了，晚安”

我躺在被窩裏面把頭蒙上，身邊也一沉，賀白關了燈躺在我身邊

“把頭漏出來，快點”

“你睡你的別管我”

“你要是不出來可就沒機會了啊，我放屁了啊，放了啊”

“你..你怎麽那麽煩人呢你”

我在被窩裏面踹他，他四下把我冰涼的腳夾在他的大腿上，揉着我的頭發慢慢呼吸變得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