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搶人

“三哥。”一道歡悅的聲音，從對面廂房傳到頃昭嗣耳朵裏。

刁蠻公主也來了。

下一刻，便看見，頃淄宜和江有汜走了進來，真是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四個字瞬間，從頃昭嗣的嘴裏冒出來。

“我呸，什麽郎才女貌，想什麽呢？”頃昭嗣朝着自己的腦袋狠狠地敲了一下。

“他們郎才女貌，我家小錦該怎麽辦？這男人可是我家小錦先相中的。”

臺上的歌舞依舊響起。

“柏姐姐，五王爺和三王爺好像都到了。”柏以茹身旁的一個穿着杏黃衫的姑娘開口道。

“你說，五王爺是這裏的常客也就罷了，怎麽連三王爺也來了。”穿着杏黃衫姑娘眼睛閃着一副天真爛漫的光。

柏以茹端起桌子上的茶盞，并沒有回應她的話，眼神雖是看着舞臺，可是卻不自覺地望向五王爺頃昭嗣。正看見他用手敲打自己的腦袋，臉上帶着一股傻氣。

“咳咳。”柏以茹放下手中的茶水，拿起帕子，捂住嘴，不住地咳嗽。臉色通紅。

“小姐，你怎麽樣？”秀珠慌忙伸出手，輕輕拍打柏以茹的後背，慢慢才好了起來。

“柏姐姐，你沒事吧。”杏黃衫的姑娘嘴上雖是擔心，但眼底卻是流轉一抹算計，一閃即逝，快的讓人根本看不清，恍如幻覺。

柏以茹搖搖頭，算是對她做出回應。

那邊頃淄宜已經沒有了人影。

舞臺上的表演已經過了大半，餘下的壓軸節目，便是琴姬。

“王爺，琴姬要先行下去準備一下。”琴姬站起身，笑着朝着頃昭桓施個禮。

“恩。”頃昭桓點點頭。琴姬一笑，退了下去。

人走後，廂房恢複寂靜，頃昭桓的手指一下沒一下地敲打桌面，有時起，有時落。

沒過會兒，琴姬已經站在舞臺上，前面放在一把古筝，四周的公子哥喚着她的名字，上次的交雪節便是她得了第一位置，今年不出意外肯定也是她。

舒舞站在樓上，望着樓下興高采的人群，她的眼神緊緊鎖在下面笑容可拾的琴姬身上，她還沒有動手，就已經有這麽多的人為她歡呼，她的手指拽住自己的衣衫。她不服，一點都不服。

琴姬，坐到準備好的墊子上，雙腿盤起，手指輕輕撫摸琴弦，第一個琴音剛剛響起，四周的噪音立馬停了下來，只有琴聲飄蕩，悠悠而起。

“她是誰？”柏以茹聽到傳入耳畔的琴聲，問道。

“柏姐姐，她就是琴姬，上年的交雪節贏得了頭牌。”杏黃衫的姑娘饒有興致地道。“不過，聽說，她和三王爺走的很近。”

柏以茹若有所思點點頭，沒有作答，那個姑娘看她沒有什麽反應，又重新把視線放回舞臺。我就不相信你沒有什麽感覺。

最近，哪個大臣女眷不知道，許貴妃要為三王爺選王妃。第一人選便是柏以茹。

可誰又知道柏苡茹的心上人卻是大佞臣公衍錦。她知曉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便把感情死死地壓在心底。她是當朝丞相的女兒，她未來的夫婿早已經預訂好，不是三王爺，便是五王爺，以五王爺風流的名聲，柏深肯定不會應允。

平常父親根本不同意她外出，正好這次謝春樓給她送來了帖子，父親才松了口，讓她多結交些貴族小姐，多些知心好友。

沉浸琴音的衆人，并沒有注意一個侍衛似的模樣，從樓梯急匆匆跑到二樓，氣虛不平。

“王爺。”

“出什麽事情了。”頃昭桓面色平靜，沉默如水，仿若泰山崩于前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狀元爺被督公搶……搶走了。”侍衛吞吞吐吐，終于把一整段話說出來，本是開始變冷的天氣，他的額頭竟然不住的冒汗。順着額頭慢慢滴下來，也不敢出手擦拭。

“說清楚怎麽回事？公主呢？”頃昭桓聞言臉色劇變。

原來，頃淄宜和江有汜從謝春樓走出之後，便直接去湖邊看花燈，猜燈謎。江有汜自然也知道這個公主有心于他，心裏像冒出花似的，什麽都依着她。讨好了公主，他還怕公衍錦找自己的麻煩嗎？

正當他們玩的開心時候，正看見公衍錦帶着一群人，大搖大擺走過來，面容含笑，宛如一個貴家公子随意地逛自己家的後花園一樣随意，道兩旁的百姓見到紛紛退避三舍，不敢上前。

江有汜手裏還握着一根月老紅繩，正準備系在頃淄宜手腕處，頃淄宜的手腕比公衍錦還要纖細，只是卻沒有她那樣白皙如雪，不知怎麽江有汜腦海裏，竟然浮現初次見面時，看到的那截皓腕，猶如初雪般晶瑩，一時有些失神。

愣神之際，公衍錦已經走到他們兩人面前。

“你怎麽在這裏。”頃淄宜嫌棄地看了公衍錦一眼，滿臉看不起，甚至蔑視。在她的眼中，公衍錦只是一個依權作勢的小人。

頃昭桓和頃淄宜雖說是同胞兄妹，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卻在一點上，有相同的默契，兩人都不喜歡公衍錦。

“本督公今日無事，想請狀元爺到我府上一聚。”公衍錦絲毫不在意她的态度，眼睛沒看她一眼，而是帶笑望着江有汜。

江有汜在看到他第一眼，便垂下頭。依舊感受到公衍錦火熱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晃動。

“做夢。他今天可是我的人。你敢動一下試試。”頃淄宜怒瞪道。公衍錦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現在竟然敢搶我的人。

“是嗎？”公衍錦并不理會她，而是看向一旁的江有汜。

江有汜早已虛汗外冒，但還是撐起勇氣道“臣下改日再到督公府拜訪。”他雙手拱起行禮，心底暗想他就不信，他不去，公衍錦還能硬搶不成。更何況他旁邊還有公主坐鎮。

“你當真不去。”公衍錦看向他，雙眉向上一挑，好心地再一次詢問。

“是。”

“那好吧。”

江有汜頓時松下一口氣。

“來人，把他給我搶回去。”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寂靜，看戲的百姓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們聽到什麽了？公衍錦搶驸馬爺，還是當着公主的面。

身後的錦衣衛也一臉無措，站在他們面前的一個是是當朝命官，另一個是金枝玉葉，他們怎麽下手抓人。

“督公，那是狀元爺。”純束也是一臉詫異，忍不住上前勸道。

“本督公搶的就是狀元爺。”她的聲音響亮，很清楚落入每一位百姓的耳朵中。

霎時間百姓交頭接耳。

“出什麽事情，本督公擔着。”這一句話，安撫了徘徊不定的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