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溝子村九

也不知這林氏找自己什麽事情，不過屋子裏的東西是要收拾一下。

“姐姐，我娘已經等了你一晚上了，你趕緊的吧！省得待會惹惱了她，吃虧的還是你，在說你換不換衣裳的有什麽關系，大晚上的又沒人看你！”葉湘這話已經很是客氣了，她浪費一下午的時間，就為了過一會兒就來小屋看一趟夏青回來沒有。

“那行！走吧！”夏青這話像下了多大的決心一樣。

葉湘也懶得理她這麽多，見夏青跟在後面，一個人帶頭在前面走着。轉過一個彎又上了幾個臺階，就是葉湘如今住着的閣樓。

這閣樓是夏青娘親名下的，如今葉湘住着，且林氏又将自家院牆拉到了閣樓邊，這樣一看閣樓已不是原本獨立出來的了。

夏青想着，這閣樓多半是要不回來了！

兩人已經進了院子，葉湘自去滅了火把，夏青一個人率先進了堂屋。

堂屋裏林氏居上首而坐，葉虎做在火塘邊一個小矮凳上面，見夏青來了，輕輕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整個堂屋沒有點燈，只有火塘裏偶爾冒出的火星照亮。

屋裏忽明忽暗的，也看不出林氏的臉色，也不知這麽晚了還找自己來又是所謂何事。

“舅母，這麽晚找我來是為何事？”說話的功夫，葉湘跟着也進了屋，夏青又接着問道：“舅舅呢！怎的沒見舅舅？”

“青青呀！你跑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快坐下歇歇吧！”

林氏終是開口，可她這樣說話，夏青心裏就更沒底了。

“我不累，就這樣站着挺好！”夏青連忙說道。

“讓你坐就坐着，姐姐快來這裏坐！”葉湘說着又過來拉着夏青在葉虎對面的小矮凳上坐下。

是有反常即為妖，夏青這樣想着。先是林氏，如今又是葉湘，剛剛還沒個好臉色，這會怎麽又這麽親切了？這母女二人在玩什麽？夏青看看坐在對面的葉虎，沒見任何回應。

就知道是這樣，還真不能指望葉虎會給自己什麽明示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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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隐隐有個猜測，只也不敢十分确定。

見夏青坐下，林氏也不在端着，和聲道：“這不馬上秋收完之後，馬上要到秋社日了，你舅舅被鄰村請去殺豬了！怕是又幾天才能回來！”

舅舅給人殺豬，一年裏有半年在外面跑着，但基本賺不到什麽錢，最多省點家裏的口糧，偶爾有些肉拎回來。所以家裏的活一般都是葉虎跟林氏在幹。

葉虎是個能幹的，幾年前就自己在山頭開荒田，幾年下來累積也有幾畝地了。他人雖不太愛說話，幹活卻真是一把好手，家裏的活總是第一家幹完，偶爾還幫別家幹活。只這這深山老林裏，開幾畝荒田不容易，種上也是看天收成，好了的話勉強夠一家人一年的口糧，不好的話一年裏到有半年是要靠吃別的來維持。

這也是夏青一直不招林氏待見的主要原因，不能幹活不說，還要浪費一個人的口糧，實在不劃算，所以林氏自然是可着勁的壓榨。

“青青，你這手臂是怎麽了？怎麽傷到了也不說聲呢！你看你這孩子。”林氏這樣一說，夏青順着林氏的目光一看，自己手臂上什麽時候被剌了一道口子都不知道。

夏青下意識的把手往衣袖裏收了收，想來是摔下山坡的時候傷到了，自己當時只顧着趕路，哪裏在乎到這些。“舅母，不小心擦了一下，現在沒事了。”

“這麽大的口子，怎麽能叫沒事呢？虎子，你快去我屋裏把老燒酒拿來，這得燒燒，可不能馬虎的！”林氏說着起身也坐到了小矮凳上。

不大的火塘邊坐了四個人，一時顯得有些擁擠。

葉虎早就看到夏青手上有傷了，此時林氏話音一落，葉虎頓都沒打就跑了出去。

林氏憋了夏青一眼，仿佛若有所思，又接着道：“青青，你這麽晚回來，晚飯還沒吃呢吧！”說着還輕輕抓過夏青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湘兒，去看看竈下還有什麽吃的沒有，給你姐姐弄點先墊墊肚子！”

啪！

火塘裏有火炸響，驚醒了發愣中的夏青。

林氏這麽殷勤，所圖定然不小，是什麽呢？閣樓？那個早就已經被林氏視為自己的財産了！那又是什麽？

“舅母，我不餓！不用這麽麻煩了！”夏青忽然想到了早上聽到的那些話，自己還想找個機會說明白的，沒想林氏竟是等不得，這就準備問了。

“是，娘，我這就去！”葉湘也不管夏青說啥，答應着就走了出去。

不大會，葉虎拿了老酒來，林氏硬是逮着給夏青燒了傷口，夏青是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用完葉虎之後，林氏就打發了葉虎。

此時屋裏就林氏跟夏青二人，林氏看着夏青，笑笑道：“青青啊！手是咱們女兒家的第二張臉，這手臂上有疤可就不好看了，以後可要好好愛惜着。雖說你天天做事手會粗糙了些，可是那也是沒辦法的不是，咱們要盡量不讓手上留有疤痕，不然以後會很難看，我給你燒一下會好的快點。”

“是，我知道了，謝謝舅母了，往後我一定注意！“夏青有些無奈的說道。夏青更想說：你要什麽就跟以前一樣，直接搶就成，千萬別跟我客氣，更不要像現在這樣，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了。

林氏見火候也差不多了，正思索着怎麽開口，見夏青看來，又是一笑。

不過在夏青看來，這笑也是夠吓人的。

“嗯……，是這樣啊！青青，我前幾天聽到一個事兒，也不知是真是假，今日就想着問問你！”林氏一邊說着，一邊眼睛錯也不錯的盯着夏青，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嗯，舅母您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好了，我一定把知道的全告訴你！”

“那就好，是……我聽人家都說，你……你在跟着王秀才學本事？”林氏那日在河邊隐隐約約聽了一點，那幾人見自己去了，就立馬閉口不提，不過還是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