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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蓉跟他對視了一眼, 就聽他道:“沈大哥,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你那侄女了吧?”
他一開口,沈蓉才想起來這人好像是蜀地的軍士之一, 不過職位不高, 他敢和沈瑾交好, 想來也不大得烨王府重用,若是職位高些的,必然不敢冒得罪頂頭上司的風險,職位低微的倒是無妨。
沈瑾這才露出些笑意來,在沈蓉肩頭輕輕拍了拍:“這就是我跟你提過那位我當年的故舊,我托他照拂你的, 他姓李名钰, 你喚他一聲李叔就是。”
沈蓉忙欠身行禮,沈瑾又道:“那塊信物就是他的。”
李钰哈哈笑道:“可惜我身份不高,幫不上你這侄女什麽, 不過王爺是是非分明之人,她只要好好當差,不會有什麽大錯的。”
沈蓉想到沈瑾給她的那塊殘損的玉佩, 她随手就掖在袖子裏, 聽沈瑾說完才想起來, 正要取出, 就被他擡手攔住了, 轉頭對李钰道:“你也別妄自菲薄了, 一個好漢還得兩個幫襯呢, 更何況她一個小丫頭,她在偌大的烨王府,總有需要人幫忙的地方。”
李钰也不推脫,爽快應道:“那成,她今兒也算見過我了,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地方,只管讓你這侄女開口就是了,我就住在離烨王府不遠的橡木胡同裏。”
沈蓉不好拂卻長輩好意,只得道謝:“那就多謝大伯了。”
沈瑾擺擺手:“自家人,謝什麽。”他說完就同李钰道了個別,轉頭看向沈蓉道:“我看你事情也不少,趕緊回去忙活吧。”
沈蓉點了點頭,沈瑾的兒子,沈蓉的大堂兄沈蒙突然道:“我堂妹一程。”
他帶着沈蓉往外走,沈蓉年幼時對這位大堂兄記憶最深的就是他經常年三十還不回家,在衙署當差,工作狂屬性深重,平時就是一沉默平和的青年,兩人實在沒什麽共同話題,寒暄幾句之後就不知該說什麽了,她正在琢磨話題,沈蒙忽然問道:“阿笑,你在王府當差覺着如何?烨王難伺候嗎?”
王府裏有幾個老廚子都說燕綏口味挺挑剔的,不過她卻沒這個感覺,好像她做什麽燕綏都照單全收。沈蓉猶豫片刻,笑答道:“都挺好,我尋常也見不到王爺。”
沈蒙哦了聲,又問了幾句關于她差事的,沈蓉含含糊糊地敷衍過去了,沈蒙把她送到巷口便轉身走了。
沈蓉沒把下午這場相遇放在心上,回王府之後認真準備着下午的菜式,由于時間有點緊迫,沈蓉快手炒了道麻辣豬心,廚下新來的峨眉看着她切菜的手欲言又止,她主動問道:“怎麽了?”
峨眉照實道:“沈姑娘,王爺一般不吃擱了太多蔥姜和內髒的。”
沈蓉‘啊’了聲,她前幾回做菜好像有好幾道都是犯忌諱的,也沒見燕綏退菜啊?不過她也沒有硬要犯忌諱,正要把這道菜倒了,這時候前面來傳話,說王爺今天不在府裏吃了。
這就是剛好了,她把剛炒好的豬心放到食盒裏,準備拎回去給自己加菜,沒想到拿着牙牌一回到自己院裏就見燕綏悠哉坐着喝...涼白開,見她回來還有心情舉着茶盞沖她笑:“阿笑,你院裏的茶葉沒了,我回頭讓人給你送幾罐好茶來,好不好?”
沈蓉撇了下嘴道:“多謝王爺好意,不過不用了,我尋常又不喝茶。”她又問道:“王爺今天不是不在府裏吃嗎?我還當王爺在外面用飯呢。”
燕綏不以為意地笑道:“我瞧你回來的有些晚了,怕你累着,所以特地叫你不用做了,但是我又想你,于是就過來瞧瞧你。”
這話說的...沈蓉攏了攏鬓發,擋住有些泛紅的耳根,又竭力繃住臉。燕綏饒有興致地瞧着她的小動作,面上笑意盈盈,見她被看的不自在了,這才把目光落在食盒上:“阿笑做什麽好吃的了?”
沈蓉把麻辣豬心取出來,又去廚下随意拌了幾道小菜:“王爺不吃的。”
燕綏已經十分自覺地從廚房拿了筷子出來,夾起一筷子嘗了,連聲贊道:“好吃。”
沈蓉見他一臉滿足,總有種把該嬌養的名貴犬當成小土狗散養的迷之錯覺,最奇怪的是這只名貴犬根本不像傳說中那麽挑食...= =。
她神情複雜地看他,半晌才道:“我聽廚下的人說,你一向不吃蔥姜和內髒的。”
燕綏抿着筷頭,想了一下才道;“他們沒有你做的好吃。”
沈蓉:“...那我真是謝謝您了。”
燕綏慢悠悠吃了幾口小菜,面露揶揄地看着她:“阿笑怎麽不叫王爺了?”
和他太熟就是這點不好,有時候忍不住就把心裏話冒出來了,就連沈蓉現在都不知道該把他當王爺敬着還是跟從前一樣,當大錘怼着。
燕綏見她不言語了,還以為她着惱,立即道;“我不過是玩笑一句,又惹你不痛快了?”
沈蓉緩緩搖頭道;“沒有。”
她自打知道大錘就是烨王之後,不管是為了家裏人還是為了自己,都不想再跟他扯上什麽幹系,至于原來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等天長日久自會散了,沒想到他見天兒地往自己跟前湊,就是想忘一時半會也忘不了啊。
燕綏見她又沉默下來,暗暗揣測了一會兒她的心思,還是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摸不着頭腦地把飯吃完,下午去蜀中周邊的農莊看了一圈,晚上去李夫人府上商量事情。
李夫人放下一卷佛經,一眼就見他神色有些不對,起身問道:“怎麽了?”
燕綏雖然尊重長輩,但并不大喜歡跟他們說自己的私事,但身邊也沒什麽女性長輩可以求教,他緩了下,才輕描淡寫地道:“是我說錯話,惹得阿笑...沈姑娘不高興了,原來她救下我的時候待我很盡心的,最近也不大理我了。”
李夫人聽見這話,再看他一臉衰樣就沒好氣:“那是人家姑娘尊重,當初對你好是看你可憐,如今既然對你無甚好感,做什麽要搭理你?”
她說完又不愉道:“你收服廣西那些土司了嗎?陝地的仗打贏了嗎?一天到晚淨琢磨這些,我要是有閨女,也不會嫁一個沒出息的小子。”
“姨母放心,陝地幾個要員已經歸順,不然我上回特地跑陝地一趟作甚?這一戰遲早會贏,只是時間長短罷了。”燕綏說完之後,原本就有些郁郁的臉色在聽到李夫人最後一句話之後變得更為不好看,好看的唇峰抿起:“姨母覺着...她對我無意?”
李夫人暗道這個侄子哪裏都好,唯獨在這事上竟然碰壁了,她見他這樣才認真提點道:“我若是可憐一個人,對他好是肯定的,但未必會處處用心,沈姑娘對你有意無意我不知道,但至少原來對你并不厭惡,你想想看,你究竟做了什麽才惹得她這般不痛快?”
燕綏臉色一僵,李夫人心裏已經有數,緩緩道:“更何況你們二人身份懸殊,就是我對你的心意也一時難信,她就更加如此了,假設她對你有意,又難免會想到若你只是一時的新鮮好感,或是出于當初對她救命之恩的感激,這世道對女人總是不公的,身為女子,難免想的要多許多,你以後也不要怪她瞻前顧後。”
燕綏皺眉:“姨母知道,我并非如此。”
李夫人道:“若你是認真的,那就記住八個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事兒本就沒什麽捷徑,若是想用些威逼利誘之類的招數走捷徑,那就是落了下乘。”
她說完覺着自己幹的這叫什麽事兒啊,若她沒記錯,她兒子對沈姑娘也頗有好感,所以她這是幫着兒子的情敵追姑娘?!
燕綏蹙眉思索了許久才道:“我還有一件事要求姨母。”
李夫人隐隐約約能猜到些:“你說。”
燕綏覺着這些日子幫他家小甜棗刷好感也刷的差不多了,沉吟道:“姨夫姨母能否将阿...沈姑娘認為義女,若是不能,可在族譜上加一筆,把她寫作你的外甥女表侄女之類的,我記得姨母夫家有一家親族也姓沈,能否讓她和這家聯宗?”
當然能認作義女最好,看他表兄那個不要臉的好不好意思對自己的義妹下手!可以說是一箭雙雕了。
他說完頓了下,又道:“若姨母同意,還請姨母代為瞞着,只說是自己喜歡她的品格,不要說是我請托的。”
李夫人明白他的意思,輕嘆了聲:“這已經稱得上是盡心了。”難怪自家兒子要輸,送幾朵花花草草跟這份心思比算得了什麽?
她沉吟片刻,既沒答應也沒一口回絕,只是道:“這并不是小事,我瞧沈姑娘是有志氣的,未必會應下,若是想要成事,還得循序漸進才可。再說她的家世...你也知道,我還得同你姨夫商議,過幾日再說吧,今天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
她後來也着人查了沈蓉的身份,知道她是沈瑾的侄女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不過她并不是會因為此事遷怒小輩的人,但也不意味着她立時就能接受沈蓉當自己的親族。
燕綏也不勉強,起身同她告辭,又轉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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