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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橘最近個子确實竄的挺快, 可能是心境較之前世有了很大轉變的緣故,明明衣食住行差了些, 但她還是覺得身體裏每天都有無限的活力, 就連一直沒什麽變化的小山丘也有了微微起伏。
她認認真真把靜姐傳來的問題都看了一遍,心裏大致上有了應對的答案, 就洗洗準備睡了, 睡前還記得給鶴先生發了個消息,告訴他自己明天有空。
以前一直回複的很快的鶴先生, 這一次也一樣。
因為夜場拍的比較晚,所以阮橘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 她本來還想再賴一會兒, 結果在床上翻滾了兩圈突然想起今天有約, 整個人如同彈簧一般猛地坐起,睡意全無,昨天晚上好像也忘記約時間了!真糟糕, 她睡覺的時候習慣性關機,最好整個房間裏一點聲音都不要有。
趕緊爬起來找手機開機,令人驚訝的是鶴先生并沒有發消息催促。阮橘呆了幾秒鐘, 還是下床去洗漱。她一個人住, 窗簾又拉的死死的, 穿的就比較随意, 大大的T恤套在身上, 鏡子裏便映照出一個纖細婀娜的少女身影來。畢竟是要做客,阮橘還是挑了一條比較漂亮的裙子, 她的四肢纖細而修長,皮膚雪白,剪裁簡單的小黑裙穿在身上,顯得她格外眉目如畫,仿若冰雪堆砌而成。
她還稍微化了個淡妝,靜姐非常看重她的外表,阮橘梳妝臺上那一大堆彩妝護膚香水都來自她的張羅,自打簽了星耀後,阮橘一根棉簽都沒自己買過。
十七歲的少女本來就美的耀眼,稍加妝點更是驚人。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娃娃臉,在見到阮橘時也不禁窒息了一下。他在心中暗自贊嘆小姑娘的美貌,恭敬地下車為阮橘拉開車門:“小姐請。”
“你等我很久了麽?”阮橘感到抱歉。“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忘記了時間——”
“沒有沒有,應該的、應該的。”娃娃臉忙不疊應聲。“我也沒來多久,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阮橘這才想起來他們那個神奇的遁地術,也就不說話了,坐上車,發現後座的小桌子上擺着一份熱氣騰騰的早餐。她愣了一下,娃娃臉解釋道:“先生給您準備的。”
阮橘的确沒吃早餐,因為她起晚了,趕緊梳洗換衣服整理了一下就出來了,沒想到娃娃臉已經在小區門口等待,也不知道來了多久。看桌子上還滾燙的早餐,應該也沒有很久吧?只是見識過他們的手段,阮橘也不大敢确定了。
早餐是一杯豆漿和兩個包子,豆漿不是阮橘在外頭或是學校食堂喝的那種,特別香特別濃,一點豆腥氣都沒有,包子只有她掌心大,一個是香菇餡兒,一個是蝦仁餡兒,吃下去後恰好不會讓肚子饑餓,卻又不會太飽。娃娃臉說是鶴先生準備的,由此可見其人細心的程度。
等到阮橘吃完早餐用疊好的紙巾擦了嘴,鶴園也到了,看樣子這次仍然沒有好好開……
鶴延年如同第一次一般在鶴園門口等她,他今天仍然是一身灰色的長衫,袖子微微卷起,沒有戴眼鏡的那只黑眸顯得格外溫和而缱绻。他走到車邊拉開車門,伸出手引領阮橘下車後就很紳士的松開了,阮橘知道他地位很高,也很厲害,可每次他都親自在門口等候,實在是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你不用特地來迎我的。”
“我很樂意。”清俊的眉眼毫不掩飾絲絲愉悅。鶴園人雖然不少,可他卻是獨居,除非是有事發生,否則他連外人都不會見。固然是為了保證其它人的安全,其實也沒有什麽必要。他這樣的日子過久了,阮橘會答應過來,已經叫他非常開心。
鶴延年的情緒很明顯,他并不擅長掩飾什麽,就當阮橘是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今天過來只是吃一頓便飯,哪怕只有短暫的時間,他也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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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的地方和阮橘上次來的時候沒什麽變化,竹林仍然輕輕搖曳,屋子也仍然簡潔質樸,鶴先生似乎并不縱情享受,他過着修士一般的生活,卻又承擔了普通人絕不會承擔的責任。
“你先坐會兒,看會電影,我去後院割韭菜。”
阮橘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吧。”
鶴延年看向她今天的打扮,小姑娘如花似玉嬌美無比,怎能叫她十指去沾陽春水。“我來就好。”
“我想去看看。”
他還是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只要阮橘想要,鶴先生什麽都願意給她,何況是這樣的小小請求。最終兩個人拿了籃子一起到了後院,上次來沒發現,這一次阮橘才知道,鶴先生住的這個宅子後面有一塊空地,前院種滿了梅蘭竹菊,後院便是人間煙火,甚至還有一片果樹。
她在福利院長大,院長媽媽也會自己種一些菜,小時候阮橘想幫忙她總是不肯,那時候白錦川還是個好哥哥,他覺得小小橘又漂亮又幹淨,手上沾滿泥巴一點都不好看,從來都不讓她下地。大多數時候阮橘就是跑跑腿,拿拿東西,後來一切都變了。
鶴先生也不讓她下地,還給她搬了一把竹椅放在屋檐下讓她坐,自己則将長衫挽起,露出裏頭的寬松長褲來。真奇怪,有些人就是能把做農活也變成藝術感十足的事情,那雙用來撫琴寫字的手現在用來割韭菜,也不讓人覺得違和。
這又是新的一茬了,韭菜割的快長得也快,鶴園的風水好,種出來的果蔬也比外頭號稱天然綠色無污染的蔬菜更美味,而且還能讓人耳清目明強身健體。阮橘老老實實坐着看,好奇地打量着這塊地,還有不遠處一口水井。
感覺這個人好像活在很久很久以前,阮橘自己就夠落伍的,李甜甜老說她是山頂洞人,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更厲老氣橫秋的呢。
割完韭菜,鶴先生又摘了一些其它蔬菜,然後洗淨手上泥土,那雙修長如玉的手就又重見天日了。
他溫和地對阮橘說:“走吧。”
阮橘點點頭,跟着他又回到前院,這一次她發現自己畫的那幅仙鶴圖被裱起來挂在牆上,上一次來的時候因為心緒大亂反而沒怎麽竹椅,現在這一看就不由地有些羞恥。鶴延年注意到了她的情緒,輕聲笑道:“你的畫很好,我很喜歡。”
“自己胡亂畫的,也沒什麽。”
鶴延年微微一笑,誠懇道:“你很有天賦。”
阮橘不是第一次被人誇,可這麽真誠的誇贊實在是頭一回,她臉淺淺浮上一層紅暈:“還好啦……也沒那麽誇張,我也是畫了很久的。”
這個人誇人的時候會很專注的看着對方,眼神簡單而真誠,阮橘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小鹿懵懂的看着,分外的心慌。鶴延年十分紳士,他并不會突兀而冒昧地盯着小姑娘太久,很快就收回目光:“我去洗菜,你先休息會兒,桌上有酸梅湯,可以先喝一點。”
“我來幫忙吧。”
關鍵是阮橘來得急,竟然忘記準備禮物,這就有點失禮了,如果還坐等吃,她自己都覺得臉皮厚了那麽一點點。如今的阮橘雖然說手藝一般般,但洗菜打下手之類的活她還是能幹的,畢竟自打不住校之後,她有時候也會自己做飯。
就是味道普通了點,又不是不能吃。
“廚房油煙重,你今天穿的很漂亮,弄髒了就不好了。”鶴延年輕笑。“而且我這裏也沒有适合你穿的圍裙。”
其實他算不出來最後他們究竟會如何,但仍然盡自己最大奢望的,為她準備了一個衣帽間。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福氣等她住進來,這樣的地方啊……除卻早已習慣孤獨的人,任誰住進來,時間長了都會覺得厭倦。
只有竹林與清風,再無其它。
阮橘被太多太多人誇過美麗了,可鶴先生誇起人來給她的感覺就很真誠,完全沒有其它意思,就是單純的贊賞她的美。她有點不好意思,“那好吧,那我就等着坐享其成了?”
“好。”她如果在旁邊看着的話,他會有些緊張,發揮不出最好的水平來。
在北城的這幾天一直被靜姐跟着,阮橘覺得自己都要變成只吃草的羊了!就連雞胸肉都是吃的白水煮的加一點點鹽巴——哇簡直是一種折磨,偏偏在靜姐面前她還不得不吃,看樣子靜姐曾經帶過的那個童星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她現在怕死了阮橘最後會長殘,所以極其嚴苛的要阮橘一切按照她的要求來。
知道是好意,阮橘也深谙身材管理的重要,可偶爾她也想吃點好的啊,她應該是吃不胖體質吧?大不了吃完她多跑幾圈嘛,天天吃水煮菜跟沙拉,嘴巴裏都要淡出鳥來了!
她随意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找了一個臺放動畫片出來看,然後聞着廚房飄出來的香味,整個人都要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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