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這一天天的,到哪都有人壞顧沉的好事。

樂盈缺一見是陌生人,掙紮的想要從顧沉懷裏逃離,顧沉把他抱得緊,不讓他跑。

“幹嘛?你進來之前不知道敲門啊!”跟吃了火藥一樣,樂盈缺靠在顧沉懷裏,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

進來的人像是司空見慣,絲毫沒被吓到,“誰知道你在裏面幹什麽壞事啊。”

樂盈缺這才擡頭去看進來的人,是個漂亮的Omega,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

“我表弟,尹白。”顧沉這人有兩副面孔,對着樂盈缺的時候永遠好脾氣。

見顧沉不介紹樂盈缺給他認識,尹白沒有出去的意思,一偏腦袋,“表哥,你別跟我說他是我表嫂啊。”

“他就是。”顧沉恨不得把尹白轟出去。

“我不是…我們沒有…”

“我們沒有談戀愛,知道了。”顧沉太慣着樂盈缺了。

尹白暗暗翻了個白眼,又道,“表哥,姨父叫你下去。”

顧沉簡直火冒三丈,他又不是門童,非要他去招呼什麽客人,跟樂盈缺說了幾句,才不情不願的拖着尹白出門。

等顧沉出去後,樂盈缺才想起自己還有餅幹沒給顧沉,默默從書包裏将餅幹袋拿出來,這時尹白又偷偷摸摸的溜了進來。

雙手抱在胸前,審視着樂盈缺,“你真跟我表哥在一起啦?”

“沒有…”樂盈缺搖頭,他倆才沒有早戀。

尹白不大信,照他表哥的脾氣,還沒放任一個人到這種地步,說話大聲點都怕吓到這個Omega一樣。

尹白心裏又酸又澀,看到樂盈缺手裏拿着餅幹,他突然走上前一把奪了過來,“給我表哥的?”

餅幹烤得不算好,樂盈缺自慚形穢,不好意思點頭。

“你別說這是你送他的生日禮物吧?”尹白忍不住擠兌道。

樂盈缺傻缺一樣的點頭,尹白大驚,“你也太寒酸了。”

被人當着面這麽說,樂盈缺心裏不太好受,心想他還送了顧沉杯子呢,可這袋拿不出手的餅幹确實也是送給顧沉的。

尹白不打招呼的打開口袋,樂盈缺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已經拿出一塊兒咬了一口,不客氣的評價道,“都糊了。”

尹白将餅幹袋丢給樂盈缺,拍了拍手上的餅幹屑,“你跟我表哥玩什麽游戲呢?不然他怎麽讓你待在他房間。”

樂盈缺答不出來,他也不太喜歡顧沉的表弟,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見樂盈缺不搭理他,尹白又道,“你別是他從哪撿的小可憐吧。”

尹白不太服氣,每次來顧沉家,顧沉都不讓他随便進卧室,眼前這個Omega怎麽能随随便便的坐在顧沉的床上,剛剛還靠在顧沉懷裏,最可恨的是顧沉跟他說話輕聲細語的,一點都不像他那個流裏流氣的表哥。

冷嘲熱諷一陣樂盈缺,尹白又覺得沒意思,這Omega太膽小了,說他兩句就不敢開口,趕緊跑下來去找他表哥才是正事。

大概是被傷了自尊心,樂盈缺耷拉着腦袋去穿鞋,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鞋帶怎麽都系不好。

餅幹他不想送了,他想回家,但是他該跟顧沉說一聲的。樂盈缺踩着鞋子往陽臺走,顧沉再看他一眼,他就假裝自己已經打過招呼,然後偷偷離開。

可惜顧沉沒有,顧沉正跟長輩說着話,旁白尹白挽着他的胳膊,尹白看到陽臺上樂盈缺,挑釁似得朝他吐舌頭。

被顧沉哄慣了,現在沒人來哄他,樂盈缺鼻子一酸,轉身回到房間裏,糕糕圍着他打轉,咬着他的褲腿把他往床上拉。

樂盈缺自暴自棄的撲到床上,裹上被子,糕糕也跟着擠進來,樂盈缺靠在軟乎乎的狗子才沒那麽難受。

顧沉忒煩尹白,在長輩面前還不能翻臉,只能任由他挽着自己。

兩人走到角落時,顧沉終于受不了,推開尹白的腦袋,“你幹什麽玩意兒,給我撒開。”

“哼。”尹白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陽臺上,樂盈缺一直沒再出來了,“表哥,那個Omega怎麽回事啊?”

“有你什麽事啊?太平洋的警察。”這生日太沒勁了,應付一堆不想看到的人,想見的人還被晾在房間。

“你別真的喜歡他吧!”

“我就是喜歡他怎麽着。”說完顧沉就想上樓去找樂盈缺。

“你幹嘛喜歡他啊,跟個小啞巴一樣,半天崩不出一個屁來。”

“嘿,我就喜歡他這樣的。”顧沉回頭戳了把尹白的腦袋,“少他媽跟我來表哥表弟天生一對這套。”

“怎麽啦,本來就是天生一對啊。”

“誰跟你天生一對,愛誰誰,反正不是我,你多大了怎麽腦子還沒長好,一邊玩去煩人。”尹白再在身後氣急敗壞的說什麽他都不回頭,直接朝樓上走去。

房間裏安靜的不得了,只看到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大團,顧沉走進了些,發現樂盈缺抱着糕糕睡着了。

糕糕太靈敏,一聽到動靜,在樂盈缺懷裏撲騰,顧沉趕緊将糕糕趕下床,可還是将樂盈缺吵醒了。

顧沉借機躺到糕糕的位置,被子裏暖烘烘的,樂盈缺揉着眼睛,好半天才看清是顧沉。

“這餅幹哪來的?”顧沉随手薅起包裝袋,一旁還散落着拉花,一看就是拿來送禮的,“你做的?做給我的?”

猛地想起尹白的話,樂盈缺不想承認,伸手就想去搶,顧沉手比他長,舉得老高。

誰都欺負他,樂盈缺越想越氣,剛剛沒哭夠,這會有續上,“還給我!”

一聽這帶着哭腔,顧沉掰着樂盈缺的腦袋,哄道,“你這起床氣這麽大啊,是不是送我的?”

“不是。”樂盈缺沒想到自己蹬鼻子上臉的本事這麽強,怎麽對着別人膽子那麽小,對着顧沉的時候就不知道什麽叫适可而止。

一想到剛剛尹白挽了顧沉胳膊,樂盈缺怄氣得去別顧沉的手臂,不讓他抱着自己,兩人在被子裏扭捏成一片。

“到底怎麽呢?”說是起床氣吧,這也太誇張了,樂盈缺還很少跟他這麽耍性子。

“我想回家…嗚…”樂盈缺胡亂的擦着眼淚,一想到尹白挽顧沉手臂的樣子他就生氣,猛地推了一把顧沉的胸口,“你太讨厭了!”

顧沉又着急又想笑,“我怎麽着你了,我就讨厭,問你怎麽呢又不說,餅幹是不是給我的又不承認,你才讨厭了。”

“你讨厭你讨厭!”樂盈缺突然不講理起來,一口咬在顧沉的手背上。

顧沉疼的直抽氣,虎口鉗着樂盈缺的下颚,“你還咬人!樂盈缺我真揍你啊!”

樂盈缺吸着鼻子哭了起來,顧沉兇他,太委屈了。

真拿樂盈缺沒招,見他哭得這麽厲害,顧沉手上不敢用勁兒,放低聲音道,“祖宗你鬧什麽啊?我哪惹你了,你說。”

“行行行,你咬。”顧沉将手伸到樂盈缺嘴邊,樂盈缺別開臉不動。

“我認栽,你真是我祖宗。”顧沉躬起後背,低頭看着樂盈缺,給他擦着眼淚,“餅幹是不是給我的?”

顧沉透過包裝袋往裏看了一眼,“這誰咬的啊?你送人的你還自己咬一口。”

太欺負人了,顧沉表弟欺負自己,顧沉還要冤枉自己。

顧沉這脾氣真是沒得說,又問了一遍,“是不是給我的?嗯?”

“現在不給…不給你了…”樂盈缺抱着餅幹袋,有些沉不住氣。

“現在不給,就是先前打算給我的?你是自己嘗了一口覺得太難吃了,所以跟我發脾氣?”太逗了,怎麽跟小孩似得。

又說難吃!樂盈缺氣得發抖,“不是我咬的…就是難吃…我不給你了…”

“那誰咬的?”顧沉去搶他懷裏的餅幹,“糕糕,還是我弟,還是…尹白?”

果然,提到尹白的時候,樂盈缺臉色一僵,顧沉掰開樂盈缺的手,從裏面拿了一塊兒出來,“真是他咬的?他有病呢,你送我的,你給他咬什麽?”

顧沉嘗了一口,也不太難吃,甜了點,糊了點。

“我覺得還成啊。”顧沉将剩下的塞進嘴裏,一把又捏着樂盈缺的下巴,一邊咽下肚,一邊問樂盈缺,“也就我随便讓你咬,你換個人試試,脾氣漸長啊,我看看你牙給你磕壞沒。”

說完舌頭伸進樂盈缺嘴裏,樂盈缺賭氣似的想要咬顧沉的舌尖,腦子裏跟幻燈片一樣一閃而過一個畫面,電視劇裏老是有人咬舌自盡,他這樣咬下去顧沉會不會沒命。

不敢咬人,又不甘心就這樣被白親,樂盈缺用舌頭抵住顧沉的舌尖,不讓他到處亂舔。

顧沉眯着眼睛,眼眸中精光一閃,嘴上沒再動彈,想看看樂盈缺到底什麽反應。

兩人不知道背地裏接過多少次吻,樂盈缺次次都是被動接受,唯獨這次,像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舌頭悄悄頂開顧沉的舌尖,探進了顧沉的嘴裏。

動作懵懂又青澀,偏偏這麽笨拙的吻技,讓顧沉有些管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嘴裏一股子奶味兒,都是樂盈缺的舔的。

吻得氣喘籲籲的,樂盈缺才摔進枕頭裏。

顧沉心想這下逮着你了,平靜地問道,“咋倆現在算怎麽回事啊?還是沒談戀愛嗎?”

“沒有…”樂盈缺心虛,剛剛怎麽都像是自己主動親的顧沉。

“那你剛跟我這兒是幹嘛?耍流氓呢?”顧沉抹了一把嘴上的口水,“你看你給我親得,這都沒談戀愛,你這是啃我嘴呢?”

樂盈缺自個兒也捋不順,心裏還惦記着尹白挽顧沉胳膊的事,跟檸檬精一樣,“你讓他挽你手了。”

“什麽?”被樂盈缺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整懵了。

“你表弟,挽你手。”

顧沉終于聽明白了,尹白啃他的餅幹,還挽他的手,樂盈缺現在跟他發脾氣,這別扭怪太招人恨了。

顧沉一把摟住樂盈缺,臉上的表情有些管理不住,“樂盈缺,你是不是吃醋呢?”

“沒…”樂盈缺剛說一個字,顧沉就拿鼻尖蹭他。

又聽到顧沉惡狠狠道,“這樣你都不肯承認,那要不你啃別人嘴去。”

樂盈缺矯情半天也不說話,顧沉又道,“我床軟嗎?”

管他樂盈缺承不承認,顧沉捏着他的臉道,“咱們現在是睡一個被窩了吧。”

“你睡我床,還咬人,還吃飛醋,我覺着咱們這也不像是談戀愛。”顧沉摸着樂盈缺的嘴唇,“我媳婦才敢幹這些事呢?你是我媳婦嗎?”

樂盈缺不敢直視顧沉的眼睛,說什麽才能占上風呢?

顧沉也不逼他回答,不說話好辦,不說話就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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