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尋醫

李求仙沒有再選擇走路。

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進行太過激烈的運動。

路上攔了一輛空的士，李求仙用一百塊的報酬，讓他送自己到了凱兵的醫館。

時間……

晚上八點零二分。

醫館尚未關門。

這一次坐在醫館中的是凱兵。

看到李求仙到來，這位老醫生微微一怔。

醫術高明者精于望聞問切，凱兵雖非頂尖醫者，可從業多年，經驗豐富，一眼看出了李求仙的氣息異常。

“小夥子，你又幹什麽了？”

李求仙将身上現金拿出了一萬，用恢複了一些知覺的左手放到了櫃臺上：“還得再勞煩醫生。”

“這是你的獎金麽？”

這幾天裏電視上報道了李求仙的信息，比較空閑的凱兵顯然知道他的現金來源。

不過片刻，他的目光已經落到李求仙的左手上：“遭了重擊，還好……不是被暗勁所傷，修養起來沒有右手那麽麻煩……”

凱兵的話還沒有說完，目光卻緊跟着落到了他的右手上。

“你……你又和人動手了？我不是說過，一周內你的右手不能太過用力嗎……”

“當時我沒有選擇。”

李求仙道。

“小夥子，你到底惹什麽事了？這傷……又是暗勁？”

凱兵看着李求仙的右手，眼中都有些替他擔心了。

“事情已經解決了。”

“……”

凱兵無奈嘆了一聲：“年紀輕輕，還是少和別人動手，你這右手……傷上加傷，以我的能力已經無法治愈了……甚至，你去大醫院，醫生都會要求你截肢，哪怕最終你保住了右手，也休想再有正常時候的靈活度。”

“醫生可有其他辦法？”

“我治不好，不過我認識省會一位名醫，叫杜門，對武者勁力造成的傷勢頗有心得，你幾天前敷的那個藥方就是我從杜門醫師那裏學來的，我可以打個電話給你預約一下。”

“謝謝醫生。”

“不用謝我，職責罷了。”

凱兵說着，拿出自己灰黑色的老年機撥打電話。

藍星沒有衛星，可各國、各省卻建有信號發射基站，電話網絡溝通不成問題，就是比較容易受到各種各樣的幹擾。

“我聯絡好了杜門醫師，這一段時間杜門醫師在夏爾市參加一場交流會，不在省會，不過我記得你被夏爾大學錄取，并且已快到開學時候，正好可以前往夏爾拜訪杜門醫師……我告訴你杜門醫師的電話，你到了夏爾和杜門醫師聯絡。”

“謝謝。”

“至于現在……我先幫你治療一下你的右手傷勢吧……唉……我也只能做到讓你的右手傷勢不那麽快惡化……”

凱兵看着李求仙的右手，眼中帶着一絲惋惜。

在凱兵的醫館中李求仙待了三個小時，堅持留下了一萬塊，直到十一點多才離去。

夜幕已深，不宜趕路，他在對面一個小旅館住了下來。

第二天，李求仙向凱兵辭行，乘車去了耀陽市，再從耀陽市登上前往夏爾市的火車。

夏爾市，夏亞王國直轄市、中心城市，國際經濟、貿易、金融、航運、科技創新中心，沿海開放性城市，與東盟另一成員國星黎國相隔一座海峽。

夏爾市占地面積六千三百平方公裏，下轄十三區，國內生産總值居夏亞王國第一位，在東盟當中位列前十，同時夏爾市還是東神洲著名金融中心、東神洲面積和規模最大的都會區之一，總人口一千四百四十三萬，占夏亞王國全部人口近十分之一。

整個城市在夏亞王國的地位，僅次于首都亞京，其經濟發達程度，更淩駕于首都亞京市之上。

李求仙下了火車，在報刊亭買了一副夏爾市地圖，搜索一番，乘坐地鐵三號線朝曲陽公園行去。

杜門醫師此刻就在曲陽公園附近的夏爾建工醫院參加交流。

一番輾轉，下午六點時分，李求仙在醫院宿舍區見到了杜門醫師。

杜門醫師看上去和凱兵年齡相若，六十上下，由于養生有道，他的實際年齡已超過七十。

李求仙仔細打量這位醫師，發現他的氣血體魄仍然不遜色三、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水準，但其眼中精光爍爍，精神面貌絕非尋常中年人所能比拟。

此外，他同行時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這兩個年輕人龍行虎步，氣度不凡，說是醫者，卻近于武者，精氣方面不比一天前被他以氣勢懾退的戴先生差多少。

杜門看到穩重從容的李求仙亦是眼前一亮，和善的讓他坐下：“小夥子，你的事我聽凱兵說了，不要有太大的心裏壓力，來，讓我看看你的右手。”

“有勞杜大師了。”

李求仙将手放好。

盡管在電話中杜門已聽凱兵提及過李求仙的傷勢，可當他真正看到李求仙的右手時，仍然不禁神色一緊：“這是……”

片刻，他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對着身後的少女揮了揮手。

少女頓時将一系列醫療器具拿了出來。

杜門一一嘗試，時不時詢問李求仙反應。

好一會兒，才将自己的工具收了起來。

“傷成這種程度……治不好了吧。”

這個時候，杜門醫師身後的年輕男子道了一聲。

杜門醫師沒有否認男子的說法，對着李求仙道：“你的右手，先是遭了一次暗勁攻擊，在傷勢未愈的情況下，又竭力出手，以特殊之法凝練明勁和第二股暗勁正面硬抗，手部神經遭到進一步的損害……雖然可以治好，但……想恢複到正常人一般……幾乎沒有什麽希望了。”

“是幾乎沒有希望……那就是，還有希望？”

“蘭莺山脈中的荊棘山莊有一種療傷聖藥名蘭熒膏，可治你手中傷勢，但此物貴重，一份就需要上千萬，可遇不可求，若你能自荊棘山莊購得一份，倒能治好你的傷，但以後……卻不能承載勁力。”

“上千萬！”

這個數字，讓李求仙心中微沉。

他自赤林、赤魯手上得到一個血玉扳指，一塊翡翠，價值不凡，但由于只能在黑市出手，未必能湊全一千萬。

而不能承載勁力……

右手，等于廢了。

杜門醫師心中也很是遺憾：“我給你稍微處理一下，延緩一下傷勢惡化，你最多只有一周時間，一周後，即便你能夠得到蘭熒膏，手掌也無法再恢複到和正常人一樣。”

李求仙點了點頭。

當下，杜門稍稍給李求仙治療了一番，再讓兩個弟子重新替他熬了藥，直到八點多才将他送走。

待得李求仙離去後，杜門才惋惜的搖了搖頭：“真是一個好苗子，可惜了……”

“師傅，他的手真治不好了？”

杜門身後那個少女問道。

“至少我沒有這種能力，就算讓他的手和正常人一般活動，都得是有蘭熒膏的前提下，得不到蘭熒膏，想都不用想……”

杜門說着，甚是遺憾：“年紀輕輕，就有這般心性、定力，且兩度和暗勁強者交手……當真了得……我願意抽出時間來治他，就是想要結個善緣，有這種天賦的年輕人，假以時日，武者圈子裏必然有他一席之地，我行醫救人就是通過這種方式擴展自己的人脈……只可惜，我沒想到，他的傷勢居然嚴重到這種程度……”

“那是……廢了？”

“廢了。”

杜門說着，慎重的對着兩位弟子告誡了一聲：“安雅、杜姆，你們要記住，暗勁不同于明勁，被明勁所傷，為師我的醫術基本上都能夠醫治，可一旦被暗勁所傷，除非有頂尖的藥物，不然只能慢慢等死，因此，對于這種武者，能不得罪，一定不要得罪。”

少女和少年聽了，當下凜然應諾：“弟子必謹記師傅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