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外勤
“剛柔并濟，李求仙……已經将柔勁煉入骨髓，若非他體魄尚弱，怕能瞬間打出暗勁……不……哪怕他體魄尚弱，憑借他這一手剛柔變化明暗相生的玄妙，暗勁于他而言怕也信手捏來……”
一旁的李維看穿了李求仙的勁力變化，神色肅然。
剛柔并濟，圓潤随心，變化萬千。
将勁道修至這等境界，這是化勁大師的手段。
李求仙對勁道的運轉理解已經達到了化勁層次。
“剛柔并濟、變化萬千……哪怕因為他勁道尚弱，運轉起來較為輕松，可能做到這一步仍然極其了得……難怪，他能夠以這等體魄打殺龍泉武館的史丹了，後生可畏啊。”
衛斯理聽到李維所言也一臉正色。
相較于李維、衛斯理兩位副館長，唐納修心中的壓抑、震撼渾然不在他們之下，作為對手，他更明白眼前李求仙的可怕。
其他不說，憑借對方剛柔相濟變化萬千的勁道運轉，完全可以用虛虛實實的打法将他生生累死，你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攻擊哪裏是真，哪裏是假，同樣琢磨不出對方是勁道會從何處爆發，可能手臂一個交錯、可能肩膀一個撞擊，也可能只是一次短暫的交擊……
就如李求仙所言，除非他動用暗勁，以力破巧，否則毫無勝算，但問題是……
即便他動用暗勁，真的就能反敗為勝？
“我想李武師的實力應該已經能夠得到諸位的認可了，相較于諸位而言，李武師年齡年輕一截，更有潛力，我長空武館給予他一些額外優待，亦屬情理之中，諸位武師覺得如何？”
李維看出了唐納修的騎虎難下之勢，笑着出言和解。
李維開口，唐納修迅速借坡下驢：“我說過，李武師只需在我手中堅持三分鐘不敗我等便認可他的地位，剛才交手雖不到三分鐘，但我卻不得不承認，三分鐘內我奈何李武師不得，李武師，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們長空武館夏爾總館第七位坐鎮武師。”
話有些無恥，但他卻必須保住自己的面子，不然身為老牌坐鎮武師的他被一個新晉武師擊敗，他如何在長空武館立足，如何被諸多弟子追捧，如何獲得更大的名氣、金錢。
“好，既然唐納修武師已無異議，那麽今後諸位就不得再在李武師的待遇上再生波瀾。”
李維一錘定音。
李求仙看了唐納修一眼，不言不語。
武者圈中奉行着花花轎子人擡人。
李求仙不介入，也不會打破。
可惜了……
早知道唐納修所謂的對決就是這種毫無血勇的比拼，他根本不會應下。
唯有血與火才能鑄就強者之心，安逸平穩的生活久了必然會将武者的血性磨平，從而夭折于強者路上。
……
在其他幾位坐鎮武師有些複雜的目光下，李求仙離開了演武廳。
沒等李求仙回到自己房間，李維卻跟了上來，笑着道：“沒有盡興？”
“我心目中的武者比拼，并非如此。”
“哦？那你心目中的對決是什麽？”
李求仙停了下來，看着李維。
“拳無生死，只有勝負。”
李維同樣看着李求仙，悠悠的道了一聲：“你要知道，不是所有武者練武都是為了向你一般追求武道的至高之境，尤其是現在科技大行其道，槍炮革新層出不窮的年代……武者……已然被當成了一種職業，一個飯碗……”
“……”
“有幾人會為了工作而拼命呢？”
李維道。
他口中的拼命，是真正的以命相拼。
“有話請直說。”
“李武師快人快語。”
李維當下道：“在了解了李武師的經歷後我已經明白，你和其他所謂的武者不同，你……是一位真正的武者，為武而生的武者……這樣一位武者，不應該和平常武者一樣，在修飾的太平盛世當中泯入塵埃，我們長空武館的武師，除了坐鎮武師以外，還有另一種……外勤武師，外勤武師平常時候和坐鎮武師一樣，可有時候卻會接一些館中分配下來的任務……這些任務，無一例外，需得生死搏殺。”
“繼續。”
“擔任外勤武師完成任務，有豐厚的獎勵不說，還能大幅擴大我們長空武館在頂尖圈子當中的影響力……畢竟，請得動外勤武師之人，非富即貴……我們夏爾總館雖有六位坐鎮武師，但卻沒有一人領外勤武師一職，只有我和琅琊副館長時不時兼職一下，使得競争力不如其他五大武館，在這種情況下，你若任職外勤武師，我們願給出更豐厚的待遇……”
李維說到這，聲音微微一壓：“包括殺人豁免權。”
李求仙目光頓時一凝。
“國家會允許這種特權存在？”
“自然不會允許，但……如果我們一直站在正義的一方，殺人，就不是殺人，而是見義勇為、懲惡揚善。”
李維說着，從身上将一份文件拿了出來，遞給李求仙：“這是昨天總部下發的一個任務，奧克斯集團董事長之女蘇菲三天後将代表其父前來夏爾市和三上集團代表談判，預計需一周時間，而由于奧克斯集團因為一樁生意得罪了星黎國大財閥比利財團，比利財團已經派人潛入了夏爾市意圖對蘇菲不利，任務是保護蘇菲。
李求仙默然盯着李維……
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說的不錯，我和你口中那些武者不同……但……你并不知道我所追求的，究竟是什麽。”
“一周，七天，十萬一天。”
李維重重道。
“不夠！”
李求仙轉身離去。
看着李求仙消失在前方拐角，李維皺了皺眉頭。
“怎麽，他沒答應？”
這個時候，來自總館的秘書長金利出現在李維身後。
“不應該啊……據我所知……他很需要錢，讓自己盡快強大，此外，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對于這種事他不會排斥才對……”
“他确實需要錢，但有一則消息你可能沒有看到吧。”
“什麽消息？”
“李少陽，執掌了赤海集團。”
“李少陽？李求仙的父親，他執掌了赤海集團？”
李維有些意外。
本來，他們和赤海集團是不可能産生交際，但為了調查李求仙的詳細資料，自然而然也知道了這個市值幾十億的公司。
“是，赤家家主赤林，唯一稱得上有能力的赤玉彤都死了，他趁勢而上。”
金利道。
“倒是有點手段。”
李維點了點頭：“不過有一件事情你說錯了，李少陽即便執掌了赤海集團，可李求仙仍然缺錢，我估計你沒有仔細調查過他們父子倆的關系。”
金利怔了怔，片刻才聳了聳肩：“總之，他拒絕了。”
“是呀，拒絕了……”
李維看着李求仙消失的方向，淡笑着道了一聲：“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答應，他和那些坐享安逸的武師不同，在他眼中，我看到了一種野性的光芒，完全遵從于自然規則的野性……擁有這種野性的人，絕對不會甘于蟄伏于平淡的鋼鐵叢林，鮮血厮殺，才是他的最終歸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