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摔炮
大年初二,江暖的爸媽早早就開始忙活準備中午的飯菜了,因為陸然的爸媽要來竄門子。
江暖睡的呼哧呼哧的,昨天晚上看陸然留下來的那本《海盜路飛》看到快一點,一點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但沒多久,還是被老媽弄起來了。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都幾點了你怎麽還不起來!你陸叔叔還有袁阿姨都來了,陸然也來了,趕緊起來!”
江暖心裏對陸叔叔,也就是他老爸昔日的老對手現在的老朋友還是非常尊重的,她爬起來,刷了牙洗了臉,來到客廳對着陸氏夫婦眯着眼睛笑着說:“陸叔叔,袁阿姨,新年好!”
“嗯,小暖真乖!”袁阿姨将江暖拉到自己的面前,從陸然那裏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媽媽絕對是個美人坯子。
“十點了才剛起床,确實很乖,小乖豬吧。”陸然的尾音上揚,那雙眼睛看着她。
“你要是像小暖一樣做只小乖豬,我也覺你可愛。”說完,袁阿姨就拿了一個紅包給江暖,“新年平安喜樂,學習進步。”
“謝謝袁阿姨!”
江暖還沒把紅包塞進口袋裏,陸然的手就攤倒了她的面前。
“幹嘛?”江暖問。
“你新的一年要平安喜樂,學習進步,肯定是要靠我的。不用繳費嗎?”
“切!”江暖甩頭就走了。
正好江暖和陸然的爸爸都想喝點黃酒,就打發了他們兩個出去買酒。
黃酒的酒壇子有點分量,江暖給完了錢,本來以為陸然會端,誰知道陸然揣着口袋站在那裏一點沒有伸手的意思。
江暖撇了撇嘴,“你就不能搬一搬嗎?”
“你知道自己搬酒的樣子從後面看像什麽嗎?”
“像什麽?”江暖覺得肯定不是好話。
“北極熊的幼崽,所以我決定在後面多看一會兒動物世界。”
“……”
你不就是說我胖!說我腫!
江暖抱着那壇酒,氣哼哼地走在前面。
昨天才覺得你沒那麽讨厭呢!
陸然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大概抱了一大段路,江暖的胳膊有些發酸,酒不沉,酒壇子是真的沉。
“江暖!”
陸然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她一擡眼就看見幾個騎着摩托車的人從路邊咆哮而過,發出嚣張的聲響,她的肩膀被人扣住,一把帶了過去。
酒壇子嘩啦一下摔碎在地上。而中二青年們的摩托車隊毫不在意地遠去了。
悲哀湧上心頭——媽呀,那一大段路白抱着它了!
“你不看路嗎?我不是每次都那麽幸運……”陸然的話說到一半,就像是原本裂開的瓶子忽然又被封閉了起來。
江暖擡起頭來,但是陸然的眼睛讓她知道,她剛才把他吓到了。
而很多年以後,當她長大,她才明白陸然的”我不是每次都那麽幸運”,指的是“我擔心自己不是每次你危險的時候都能在你的身邊”。
”那你端着酒不就沒事兒了!“江暖不開心地回了一句。
“你在這兒等着,我回去買酒。”陸然說。
聽到這句話,江暖的心裏好受了很多。
至少陸然也要把那個大酒壇子抱一路了。
看着陸然走遠了,等的無聊的江暖就跑到路邊的煙花爆竹店裏,買了點小玩意兒。
江暖剛從店裏出來,就看見陸然拎着一瓶酒遠遠走來。
江暖眯着眼睛盯着他的手,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
“喂!你怎麽買了瓶裝的了!”
“都是花雕,喝在他們嘴裏都是一樣的。你真以為他們會細細品麽。”
陸然拎着酒,繼續向前走。
江暖的心裏可不爽了。
玻璃瓶的花雕能有從酒壇子裏倒出來那麽有感覺嗎?
陸然這是投機取巧!這是作弊!
江暖越想越生氣啊,如果陸然這樣也算買了酒回去,那麽剛才她抱了那麽一路算什麽啊!
他們進了院子,正好路過陳大媽的樓下。
陳大媽住一樓,自帶一小片院子。
她在院子裏養了一窩雞,咕咕地叫着。
江暖斜着眼睛壞笑了一下——陸然,你不是正經八百乖寶寶嗎?
她從口袋裏拿出剛才買的摔炮來,朝着陳大媽的院子裏一扔。
平地一聲“砰——”響,籠子裏的雞被驚得聲嘶力竭叫了起來,撲騰得雞毛一陣亂飛。
“哪個殺千刀的——小兔崽子!”
陳大媽一聲怒吼,推開院子門沖了出來,就看見陸然拎着酒站在門口。
至于江暖,早就跑遠了,從院子拐角探出腦袋來得意地看了陸然一眼,又縮回去了。
“诶,陸然,怎麽是你?你看見誰往我院子裏扔炮了嗎?”陳大媽見到陸然,原本滔天的怒氣,下去了一半兒。
陸然擡起下巴來,暗示了一下院子的拐角,江暖卻豎起了耳朵萬分認真地想要聽陸然反駁,誰知道他還沒反駁呢,陳大媽就自己唱起戲來了。
“不是江暖吧?那個小東西從小就愛幹壞事兒!從前是我這兒的葡萄藤長出去,她就把剛結出來的葡萄都給撸走了!小時候她也愛跟着大院裏的小孩兒往我院子裏扔摔炮!”陳大媽一臉擔心地拍了拍陸然的肩膀,“你沒給吓着吧?有沒有炸着你啊?”
“沒有。陳大媽,我上去吃飯去了。”
“哦哦,好好,你去,你去!”
窩在拐角的江暖可給氣着了。
這陳大媽什麽邏輯啊,一開門看見陸然在門外,竟然不懷疑陸然?
這陳大媽怎麽一點正常的邏輯都沒有!
陸然等也沒等江暖,自己就進了單元門。
江暖探着腦袋看了半天,看見陳大媽進了院子,才一鼓作氣跑回自己的單元。
誰知道陳大媽雖然進了院子卻在窗口看着呢:“江暖——果然是你!”
生怕陸然先回去告她的黑狀,她必須跟上陸然的腳步。
在陸然摁門鈴的時候,江暖沖到了他的身後。
羅晨給他們開了門,接過了酒。
“你們兩個回來了啊!飯菜都好了,快點進來。”
江懷和陸勁風也走了進來,江懷拿起陸然買的那瓶酒,笑着說:“這是陸然買的吧?”
“诶,你怎麽知道?”江暖還剛想說陸然為了省力氣買了玻璃瓶子的呢。
“我平時喝的都是68塊錢一壇的酒,你陸叔叔嘴叼,非要喝這種108的。可不就只有陸然會買嗎?這回我正好沾沾光,也喝口好的。”
“啊?不是壇子的更貴嗎?”江暖有點愣。
所以,陸然不是為了省力氣,而是他選的這瓶更好?
陸勁風過來拍了拍江暖的肩膀:“酒還是看年份的。”
又不是紅酒,有什麽年份啊!還拉圖1852呢!
重點是陸然明明知道他們的爸爸愛喝什麽,當她抱着那個大壇子一路的時候,為什麽不說!
不對,在她選這壇酒的時候為什麽不說!
這就好比兩人一起寫卷子,陸然為了省力看江暖的,結果剛抄了兩步,就發現江暖做錯了,于是也不告訴江暖,自己做了正确答案交卷了,而且還得了老師表揚!
你說氣不氣啊!
上桌吃飯的時候,江暖是一點都不想和陸然說話。飯桌上的氣氛倒是很熱絡,江懷和陸勁風回憶着往昔峥嵘歲月,貌似他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就連兩人的媽媽也笑的很開心。
“小暖,這麽多菜沒見你吃幾口啊!你媽媽做的這個八寶雞是我最愛吃的了!”陸然的媽媽示意兒子應該和江暖友好相處。
陸然夾起了八寶雞的雞翅,放在了江暖的碗裏,他低下聲,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這只雞在犧牲之前應該沒被摔炮吓唬過。”
他的臉上是那樣平淡又正直的表情。
“你那麽喜歡摔炮,要不要我請你吃啊?”江暖小聲反問。
“啊?什麽摔炮?”
江暖側過臉去瞪着陸然,警告對方不許亂說話。
陸然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低下頭來繼續吃飯。
這時候電話響了,江暖的媽媽起身接了電話,然後不斷地道歉,等到她回到飯桌前,抱着胳膊看着江暖。
“嗯,媽……怎麽了?”
“江暖啊江暖,你可真是一日不打,上房揭瓦啊!”羅晨皺着眉頭,“你沒事兒用摔炮去吓唬人家陳大媽養的雞幹什麽啊!”
江暖僵了僵,沒想到陳大媽還把電話打到他們家來了。
“她又沒親眼看見……”江暖知道自己這事兒做的肯定是不對的,但是陳大媽這樣完全相信陸然沒有炸她家的雞,而且就憑看她從院子拐角跑出去就認定了是她,讓人非常不爽。
“陳家陳大媽說看見你了,她沒事大過年誣陷你幹什麽?”羅晨其實并沒有生氣。
這後半句話,讓江暖忽然難過了起來。
“你什麽時候能像陸然一樣懂事啊?學習不如人家好,也不會體諒父母,還要惹是生非……”
江懷的話還沒說完,一直沒說話的陸然卻開口了:“叔叔,江暖很好。”
“她好什麽啊?”江懷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不想吃了。”
江暖正要起身,但是江懷卻叫住了她。
“好了!一點小事而已!還有客人在呢!你這孩子別太任性了啊!”
對啊,其實就是小事而已。
可她就活了這麽些年歲,沒經歷過大風大浪,所以小事對她來說也是大事。
而且,總感覺陸然在她爸媽的心裏有着崇高不可動搖的地位。而她江暖,仿佛天生就是用來做對比和參照的。
“爸,是不是假如有一天老師說我上課和同桌說話,你就相信啊?是不是別人說我考不上大學,你也相信啊?甚至有人說我沒速度、沒爆發力、沒技術,練不好擊劍,你就這輩子也不讓我碰了啊?反正因為陸然成績好品學兼優他做什麽都是典範,是模版!你都認可都贊美!我沒他成績好我做什麽都是不值得相信的?”
江暖站在那裏,看着江懷。
江懷怔了怔,完全沒想到有一天女兒會問他這些問題,宛如控訴一般。
“小暖,你怎麽和爸媽說話呢?”羅晨想要把她拉着坐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當媽媽說陸然看見她扔摔炮還能有假的時候,江暖在內心深處是希望媽媽問她:“你是不是真扔了摔炮啊!”
哪怕媽媽對她太了解,她挪挪屁股就知道她是要去洗手間還是要去廚房找吃的,她還是希望她會問她,而不是從別人的話那裏就認定了她做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們說話,你們才會好好聽我說的話。老爸說不讓我練擊劍,好吧……因為我學習不如陸然好,分心了會考不上大學,你們說的對。文理分班的時候,你們說文科擇業窄,老爸夢想考大學的工程學,老媽是學醫的,家裏沒人學文科,學文科沒前途,我也留在理科班了,你們誰管過我掙紮的辛苦不辛苦啊?你們誰想過文科只有十個專業,十個我都能學,理科一百個專業我一百個都做不來啊!”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