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

今年村裏有三個知青返城探親的名額，村裏決定分一個給李沫，也能讓李沫李沫給給村裏購買一些零件和農具。

另外兩個名額村支書就讓魯平看着安排，魯平想了想後招了所有的知青一起商量。最後這兩個名額馮青和孟芳。

村裏給李沫開了張介紹信，買東西會比較方便。

又把列的單子和錢給李沫。

十二月中旬李沫背着竹簍裏面裝着要給家裏人帶的肉幹山貨，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來到鎮裏坐火車。

火車票還是拜托村裏婦女主任給弄的，她娘家幾個哥哥都混的不錯，家裏有點關系。

火車票是硬座，年根底下了火車上面特別擁擠，每個人都大包小包的。

李沫早已悄悄地把簍子裏的肉幹換成了不占重的一件大棉衣，等快大家了再換過來。

火車上李沫也沒有特別突出，完全是別人吃什麽她吃什麽。

因為一個人東西沒人看着，她不敢随意離開座位，雖然行李裏面沒有什麽貴重物品，但也不能掉。就算是一件棉衣，這個年代棉花和不不好買，空間的羽絨服完全不能拿出來。

鄰坐的大媽也是一個人，她對李沫說道：“同志，我幫你看着東西，等會你洗漱完回來換我行麽？”

李沫表示感謝後立刻去廁所那邊洗漱，廁所人很多，她排了很久隊。洗漱完後打了一杯熱水就趕緊回去換了大媽。

火車搖啊搖在李沫迷迷糊糊的時候到了上海。

火車上的播音員在播報着：“旅客同志們，上海站已經到了，我們将在此停留半個小時。”

李沫拎着行李往外走，出了火車站坐電車回家。

回家的時候家裏沒有人，李沫趁機把要拿出來的東西都拿出來。

五點了她媽居然還沒回來，再過不久就要下班了。李沫去樓道間的爐子上煮了飯，然後把菜洗了切好。

隔壁的崔大娘見她還吓了一跳。“李沫你回來了？”

“村裏給了我探親的名額，回來過年。”

“回來好啊，你媽念叨你很久了。你媽去了你二哥對象家商量婚事呢，應該等下就會回來了。”

五點半夏梅才回來，在外面的時候別人已經告訴她李沫回來了，她趕緊往家裏走。

“沫沫你回來了，瘦了瘦了。”

李沫也很無奈，她雖然在鄉下有很多活要幹，但是吃得飽，東北物産豐富秋收後吃的好長胖了不少。

媽媽看孩子都是這樣，就算長胖了在她們眼裏都是瘦了。

“媽我沒瘦，我跟你說秋天的時候村裏上山去打獵，弄了十幾頭野豬，狍子也有十幾只呢，那野雞野兔像小山一樣堆積。你再仔細看看我是不是胖了？”

夏梅停李沫這麽說有仔細的大量一番，說道：“也沒有胖，還是這麽瘦。”

“我每天都吃的飽，偶爾還有肉吃。媽你知道嗎，進冬後水都結冰了，傻狍子在冰上動彈不得，一錘一個準。還有下雪後野雞沒食吃，成群結隊的下山找吃的，可好捉了。”

夏梅媽聽了也不當真，有好東西還能給知青分那麽多？

李沫指着廳裏的大飯桌說道：“媽真的你別不信，那野雞老多了。還有村裏發的狍子肉豬肉，我都學着風幹帶回來的。在桌上呢你看看？”

夏梅随着李沫指的方向一看，可老多了，這麽重真是為難閨女帶回來了。

“這麽多肉你肯定沒怎麽吃，咋不多留點。”

“知青點的人都這麽幹的，我這不是回來過年可以和你們一起吃嗎？”

“那你得多吃點，下鄉種田太累了，你從小也沒幹過這種活。”

“媽我去年郵回來的東西給我姥他們送了沒？”

“你姥那我偷着給送了點，說是你孝敬她的。你奶那我就沒送過去。”

“爸就沒說啥？”

“你爸能說啥，你奶從來沒把你爸當過親兒子，恨不得沒有他。生你大姐那年差點沒把她掐死。我才不送給她吃。”

“你別生氣了，就一農村老太太，不給就不給吧，她不是每個月還找爸要五塊錢麽？”

“一說她我就來氣，死活要你爸給你三叔家閨女在廠裏找工作。我自己女兒都下鄉了憑啥費心給其他人找工作，臉可真大。”

“那咱們今年過年老家還是在這過？”

“就在這過了，過兩天你和你大哥去給你姥姥送點肉。我和你爸沒時間都是你姥把你們兄妹幾個帶大的。”

李沫的姥姥姥爺是上海人，夏梅是家裏的長女。夏家女兒多，夏老太太快四十了才生了個兒子。

老太太生兒子的時候家裏女兒都結婚了，正好小女兒沒工作，就辦了休退把工作讓給了小女兒，她一門心思的帶兒子，順便的也帶帶外孫。

“媽，我二哥結婚時間定了嗎？”

“定了，就在年前二十六。多虧你去年寄回來的山貨，這又帶肉回來了。不然這東西不好買喲。”

“我小舅咋還不結婚，他比大哥還大一歲吧？”

說到小弟夏梅滿心疼愛，這就和她兒子一樣。

“之前的相的那個女方要求太高，咱家拿出來了就沒一點積蓄了。一點也講不下來，你姥就懶得和他們說親了。”

“今年秋天的時候你小舅自己和廠裏一個姑娘看對眼了，你姥還在考察中，不出意外就是這個了。”

“咱過去把這肉拿一半吧，小舅明年結婚的時候用的到。”

夏梅是個比較有魄力有威信的當家，一般人家閨女嫁人了還帶女婿在家吃飯，媳婦早就鬧騰起來了。

夏梅說了女兒兒子都是她生的，她的東西她愛給誰就給誰，別想着只往一個人荷包裏摟。有什麽不滿意自己回娘家去要。

之前大嫂還讓他兒子蛋蛋找奶奶撒嬌要東西，夏梅直接發了脾氣，一個星期沒理大兒子一家，

說老大是白眼狼，慣會劃拉老頭老太太的東西。

李大哥氣死了，狠狠教訓了大嫂一頓，連蛋蛋都被他好好的教育了。

“行，我把東西分分了咱娘倆做飯，你大姐懷孕了，最近都在咱家吃飯。”

六點多的時候上班的上學的都陸續到家了，看到李沫很驚訝又很高興。

“小妹你怎麽信上沒說你要回來啊？”

“給你們一個驚喜嘛，這事是村裏突然定下來的。去年村裏沒名額，誰知道今年有了名額，還輪到我了。”

“吃飯啦收桌子。”

吃完飯李沫和她大姐說話。“大姐你幾個月了，媽寫信也沒和我說。”

“五個月了，還沒生就沒給你說。”

“你這肚子好大，看起來不像五個月啊。”

“醫生說雙胞胎呢，我就擔心生下來怎麽辦，雙胎不好養活。”

“咱家也不算差啦，你和姐夫也有工資，還擔心孩子養不活？”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夫他媽偏心還霸道。以前你姐夫的工資都是他媽拿着，每個月去廠裏拿，不給就鬧。好不容易每個月我們能拿一半。”

“那你營養跟的上不？”

“我現在在媽這吃飯，媽總給我補，就怕嫂子不高興。”

“就她那小氣樣，別理她。我帶了些小米白面回來，你都拿回去。”

說着起身假裝從箱子裏翻出一布袋小米，一布袋白面，還有一袋核桃。

“姐這核桃你也帶回去，一天吃一個，我聽說這玩意吃了孩子聰明。”

“沫沫你自己留着吧，要不給爸媽吃。”

“我不知道你懷孕了，也沒準備什麽。你拿回去晚上餓了吃，給媽的話肯定便宜大嫂了。”

“你哪來這麽些東西，沫沫你別去黑市幹些投機倒把的事。你還記得黑子嗎，他投機倒把被抓住關牢房裏去了。”

“姐你放心我不幹壞事，我這都是和老鄉換的，核桃是山裏撿的。老多了帶不回來，下次給你再寄點。”

“我不要了，你自己吃吧。你在鄉下吃得飽就好。咱家都是工人，就你去農村了，你手都長繭子了。”

“你別哭啊，農村比咱上海吃得好多了，經常有肉吃。”

“死丫頭你糊弄誰呢，咱奶家一年吃不上幾次肉呢。”

“那邊山大動物多，你別不信，趕緊拿着東西讓姐夫帶你回去吧。正好大嫂走了，可別讓他知道了。”

“你別編排大嫂了，大家都是兒子繼承家産，咱閨女劃拉她肯定不舒服。”

“就你體諒人，你趕緊走吧。”說着扶起夏茹往外走，邊走邊喊：“姐夫，天晚了，帶你老婆回家。”

姐夫走過來接過夏茹，拿上李沫給的包裹，又和夏梅李忠國說了聲就走了。

家裏的小弟小妹終于找到機會和李沫說話了，三個人的房間是一間房隔出來的。李沫和小妹睡裏間，小弟睡外間。

上海住房緊張，很多人家一大家子一二十口人就住在一個幾十平的房子裏。

李沫把給她們帶的松子核桃也拿出來給他們，這個年代零食少，家裏大人平時也不會給小孩買零食。

兩個小家夥高興極了，抱着東西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說了一會話後都睡了，兩個小家夥明天還要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