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碰瓷
在白初曉出國前的一天, 韓婉兒又來找她了。因為井申宇跟她之間又發生問題, 她不忍心看着井申宇那麽傷心難過, 又想讓白初曉過去瞧瞧, 哪怕只是說兩句話也好。
“他為你付出那麽多,你怎麽能那麽狠心呢。”韓婉兒責問白初曉, “當初,你出國留學, 你知道他有多傷心嗎?就算他跟我在一起, 也時不時問你的消息,他怕你過得不好,又不敢去找你, 就怕你過得更加不好,你知道嗎?”
“你說了就知道了。”白初曉特意走到家門口。她就是好奇韓婉兒這樣的女主,為什麽總是喜歡這樣去指責別人,說誰誰誰付出多少, 你不能這麽做。
說得難聽一點, 沒人要井申宇付出什麽,自己要愛,那就得承擔後果。要是因為愛而付出了,別人就得負責, 那有多少真正相愛的人能在一起啊, 大家都可以說我為誰付出了, 誰就應該跟我在一起, 就算沒在一起, 也得承擔責任,得說明白。
白初曉真不明白韓婉兒的腦回路,腦回路如此清奇,世間罕見。
“申宇哥他真的很愛你。”韓婉兒眸光微暗,“這兩年來,不論我怎麽做,他心裏就只有你。”
“不,你再等等,他心裏就有你了。”走一段虐戀情深的路,後面就能愉快地在一起,但凡心裏有白月光的男主,最終還是會跟女主在一起的,因為白月光不是黑化了,就是早已經死亡,再來就是跟其他人在一起。白初曉心想自己也不算是井申宇心裏正在的白月光,因為原主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消散了。
可她會說嗎?不可能!井申宇這個渣男,都訂婚了,還肖想她,那就繼續苦着吧。這個韓婉兒也苦着吧,不苦一點,以後怎麽甜。
白初曉承認自己的這個心思有點惡毒,但人不可能一直善良的,因為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人。
“等等?”韓婉兒憂傷地看着白初曉,“你說的倒是輕巧,你看似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是他還是能從電視上看到你,他無時不刻都在想着你,根本就忘不了你。”
“你是來要我放棄演藝事業,以後不再出現在熒幕上?”白初曉聽出對方話裏的幽怨,這怪誰啊,井申宇忘不了,那她就得放棄事業,躲在角落嗎?“韓婉兒,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我跟你未婚夫沒有聯系,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找我。”
她承認她今天故意出來就是為了看看韓婉兒會說什麽,白初曉倒是希望韓婉兒硬氣一點,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你們以前是青梅竹馬,這還不夠?”要是沒有抱錯,跟井申宇青梅竹馬的應該是自己,韓婉兒不認為自己做的有錯,“你知道他多難過嗎?他好幾次喝醉酒,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這樣啊。”活該,他們害死了原主,還想怎麽樣啊。白初曉不同情韓婉兒,不出手,已經是她對他們最大的善意,要是為原主報仇,韓婉兒以為她還能随便就跑到她面前麽,“你們還能更難過一點!”
“你……”韓婉兒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初曉。
“越是得不到,就越念念不忘。”白初曉微笑,原主就是因為太靠近井渣男,被渣男暧昧着,後面才扭曲,而她呢,就不靠近,也不聯系,對方就從熒幕上看着她過得好好的吧。她以前沒想過進娛樂圈還能變相報複他們,如今只能說這是上天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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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白初曉就進屋,韓婉兒想要追上去,卻被人攔住。這裏不是韓家,不是韓婉兒為所欲為的地方。
韓婉兒痛苦,白初曉一天不跟井申宇說清楚,他就不能忘記她,那他什麽時候才能愛上自己。明明她都跟他說了,白初曉已經有男朋友,可是他還忘不了她。她就想要是白初曉親口說,那感覺一定不一樣。
大抵是孽緣,韓婉兒出了小區後,随便走在城市裏的一條街道,就遇上楚烨。
天空飄起蒙蒙細雨,韓婉兒沒有撐傘,就那樣孤獨的走在街上。楚烨的車正好停下,他轉頭就看見她,搖下車窗,“喂,今天不會又打算碰瓷了吧?”
楚烨對韓婉兒的印象比較深刻,大概就是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清奇的女子。
韓婉兒轉頭,不大記得楚烨,但聽到碰瓷,她就想起對方,他就是那個甩了她好多張紅鈔票的人。
“又想甩給我錢嗎?”跟面對井申宇的小心翼翼不同,她不用怕對方不高興,怕對方厭惡她。韓婉兒直接就嘲諷對方,“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随便扔嗎?”
“火氣這麽大做什麽?”楚烨走下車,一把把人拽到車上。
韓婉兒掙紮,怒視楚烨,“你做什麽呢,小心我報警。”
“報啊。”楚烨把手機遞給韓婉兒,“你看看他們會不會抓我進去。”
韓婉兒氣餒,她一看這個人,就知道他身份不差,估計自己報警,也沒人相信自己。低頭,狠狠地咬向楚烨的手臂。
“你是狗嗎?”楚烨甩開韓婉兒,手臂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牙印,這讓他非常不高興,牙印上還有些許鮮血。
車已經在行駛中,韓婉兒不能下車,就狠踹楚烨兩腳。
“要我把你綁起來嗎?”楚烨摁住韓婉兒,這女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他就是看她一個人傻傻地走在雨裏,才把她拉進來,“說吧,你要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你送。”韓婉兒讨厭楚烨,瞪着他,這些人總是喜歡把她當成灰姑娘,看不出她是豪門千金,這讓她很受傷。因為這本身就是對她的一種否定,認為她不如那些豪門千金,“讓我下去,我找人接我。”
“這一下雨,就容易堵車,等人來接你,要等到什麽時候。正好我現在沒什麽事情,先送你過去。”楚烨抽出一張紙巾擦着被韓婉兒咬到的手臂,“你這一咬,我回去還得消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強了你。真是,我楚烨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不用招手就有人來,就你這寡淡的容貌,又沒美到我走不動,非得要你的地步。”
“你……”韓婉兒咬唇,難道自己真的長得那麽寡淡嗎?可是那些人都說她長得很漂亮,很像她的韓夫人。
“娛樂圈裏的美女不就是很多,你對比着她們看看。”楚烨不客氣地道,“你要是進娛樂圈,估計就只能當一個端茶送水的丫鬟。”
韓婉兒忽然想到總在電視媒體出現的白初曉,要是自己也進娛樂圈,那麽井申宇不就也能時時在電視上看到她。娛樂圈的藝人也不需要什麽文憑,不像她現在在公司,總是聽到有人說她沒文憑沒能力。
“你不會真的想進娛樂圈吧?”楚烨見韓婉兒沉默,上下打量她,“有演技嗎?有靠山嗎?”
“不用你管!”韓婉兒再一次怒目瞪向楚烨,進娛樂圈也好,不進娛樂圈也好,那都是自己的事情,關他什麽事情。
“要是你真想進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指不定我能幫幫你。”楚烨見韓婉兒什麽心思都表現在臉上,不禁感慨這麽單純的人,怎麽能混好娛樂圈,估計被人賣了都還不知道。
正坐在謝家客廳的白初曉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似乎認了謝家後,她的生活就過得順風順水,這種順就好像小說到了完結,game over一樣,順得沒有矛盾沖突,沒有內容再寫下去。
晚上,白初曉收拾東西的時候,謝大夫人就過來幫她整理,生怕她忘記東西。
“要是東西沒帶,那就在外面買。”謝大夫人忽然想起明星組團旅游的綜藝類節目,想到那些花費都得精打細算,她就不喜歡看,因為那都是事先計劃好的,“曉曉啊,你以後千萬別上旅游類型的綜藝節目,要玩的話,媽能陪你去。”
“沒去。”白初曉從來就沒打算做綜藝節目的常駐嘉賓,哪怕國內綜藝節目再火,她也沒有這一方面的天賦。在電視上看到那些綜藝節目時,就會發現後期剪輯時,經常‘斷章取義’,把他們認為有看點的留下來,這樣的做法往往容易讓人招黑,“我不喜歡上綜藝,拍拍戲就好。”
“也不是不能去,注意點就成。”女兒回到身邊後,謝大夫人又開始擔心女兒外出工作會不會遇見麻煩,有沒有好好吃飯,擔心的事情總是那麽多,但她很開心,“有問題就跟謝清說,他也過去。”
“嗯,一定跟他說。”白初曉的心暖暖的,謝家的人都還把她當成小孩子,那麽寵着她,“媽,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遇見問題一定找你們。”
“那就記得,別一個人傻傻地承受。”謝大夫人總是時不時想起女兒這兩年被韓家折騰的事情,越想就越氣。韓家認為韓婉兒受委屈,難道他們謝家就不認為女兒受委屈麽,這怎麽可能,“以後也別理韓家那邊的人,要是韓婉兒再來找你,不用見她,直接把人趕走。”
“好,趕走。”白初曉點頭,她已經不再好奇韓婉兒的表現。對方一次兩次都是聖母樣,她特別讨厭這樣的人。
在電視劇裏,韓婉兒這樣的做法會被觀衆贊揚,認為她對井申宇是真愛,都這麽拉下臉求人。而自己就成為那個不要臉的人,白初曉之前看過好幾個劇本,女主都是這種類型的,為了朋友,為了親人,為了自己,看似勇敢直上,其實都是為難人。原本好好的女配也得黑化,因為不黑化,女配就太優秀,就顯然女主不讨喜。
收拾好衣物後,謝大夫人又跑出去,拿了一盒創可貼和一瓶藥酒過來,“你們拍戲,難免磕着碰着,家裏買的這些東西都比較好,帶着點,省得臨了了,找不到東西塗抹,就随便處理一下。”
謝大夫人說中白初曉的心裏,她就是認為一點小傷不重要,磨破皮而已,很快就能好。
“不會倒出來吧?”白初曉心虛,又想到藥酒有顏色,要是倒到衣服上,那就完了。
“不會,這是新的。”謝大夫人強調,“要是你這邊不好帶,就讓你哥帶。”
謝清早一天就開始收拾行李,家裏的幾個女的長輩親自幫他收拾的,感冒藥什麽的都裝了,就差讓他直接帶着一個醫生過去。謝清也不覺得這些東西太多,反正到時候又不用他拉着行李。
以前,他出門的時候,頂多被叮囑幾句注意身體,再來就是讓他別玩得太瘋,多顧着工作,就沒了。到了白初曉這邊,他們都生怕她帶的東西太少,要謝清這邊多帶點。
謝清沒有怨言,這可是拉近兄妹之間距離的大好機會,他一定要成為妹妹心中最重要的哥哥,沒有之一。
白初曉剛剛收拾好東西,就聽到外面有狗叫聲,心下疑惑,走到窗前看向外面,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拽着繩子,繩子的另外一端似乎就是一只狗。
秦楓本來打算拖着二哈出來轉轉,興許就遇見白初曉呢。他萬萬沒想到二哈竟然想要鑽進鐵欄杆裏,不讓它鑽,它還賴在那裏不走,還大叫。他明明想要安靜的遇見,要是沒遇見,就站在外面看一看也好,看着她的房間亮着的燈光。
‘汪汪’,二哈不知道主人內心的崩潰,還在那裏叫。
“看到什麽了?”謝大夫人詢問還站在窗臺的白初曉。
“我下去一下,晚點就回來。”白初曉從樓上跑下來,等她到達門口,就見二哈甩掉秦楓朝着她跑過來,跑到她面前後就蹲坐在地上。
這一幕,讓白初曉驚訝,她剛剛還以為這只二哈想要攻擊她,沒想到它這麽乖巧。
秦楓的家裏擺放着關于白初曉的雜志,房間裏還有她的海報,甚至她以前用過的一些東西。二哈看多了,嗅多了,就記着白初曉。
“大晚上的,它在家裏待不住,就要出來散步,這一散步,它就往鐵栅欄裏鑽,拽都拽不住。”秦楓聽見二哈大叫後,就不想拉着,反正都已經被聽見。一時沒注意,就沒抓緊繩索,二哈就跑了出去。幸好這只二哈沒有咬白初曉,否則他回去就炖了它。
白初曉看向二哈要鑽的那一處鐵栅欄,再看看院子,裏面也沒有什麽東西吧,“它餓了嗎?”
二哈乖巧地蹲坐在哪裏,好像再求女主子撫摸,秦楓過來後,它還故意起身,然後蹲坐在兩個人中間。
秦楓見二哈這樣,想宰了它的心都有,它就不知道先乖乖地走到旁邊,這只二哈就是一條色狗。瞪了一眼二哈,他就回答,“在家裏吃過再出來的。”
“那是吃太多?”白初曉沒有養過狗,不知道這只二哈到底怎麽了,“剛剛還在叫,這一下倒沒有再叫。”
“可能是看見你了吧。”秦楓抓起拴着二哈的繩子,開玩笑道,“它就是一只顏狗。”
“上一次去你那邊的時候,都沒有看見它。”燈光微暗,白初曉沒有看清二哈的樣子,卻覺得它挺可愛的,估計知道吵到別人,這才閉上嘴巴。又想要是沒人出來,那二哈是不是還要繼續叫下去。
呵呵,秦楓表示他上一次早早就讓人拴着二哈,不讓它出現。人都被他帶到家裏,還要二哈做什麽,要它當電燈泡啊。他也不想看着白初曉撸狗,而忽視他,“它那時候跑出去玩了。”
被出去玩的二哈依舊蹲坐在秦楓和白初曉的身邊,秦楓都拽着繩子輕輕地扯了幾下,它都沒有反應。于是秦楓幹脆用力一扯,把二哈扯到旁邊,再把繩子綁在鐵栅欄上。
“它想鑽,就讓它鑽鑽,看看它能不能鑽進去。”面對白初曉疑惑的眼神,秦楓淡定地解釋,“你明天要出國了吧?”
“對,明天下午兩點的飛機。”白初曉點頭,目光依舊落在那只二哈身上。它的眼神似乎很憂傷,仿佛在控訴秦楓,它不想被綁在那裏,“它現在似乎不想鑽鐵栅欄。”
“它不想就不想了?呵!”秦楓不打算這麽快就解開二哈,不能讓它再蹲坐在他和白初曉的中間,“不能太慣着這些寵物,不然它們一個個把它們當成主子,把我們當成奴才。寵物,雖然有一個寵字,那也不是要我們寵着它的,它是物,不是人。”
白初曉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網上那些寵物公衆號,總喜歡說人類是鏟屎官,有的人還自稱是貓奴才之類的,說寵物是主子。當然,這只是玩笑似的調侃,而秦楓竟然這麽認真地說這些話,讓她不禁覺得好笑,對方果然不像是愛好寵物的人,她也沒有在他的眼裏看到他多喜歡寵物,就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養寵物了。
“早點帶它回去休息吧,我也得回去。”白初曉打了一個哈欠,“明天就得出國工作,還得倒時差。”
時差也沒差多少,就兩三個小時。因為就在鄰國,也不算特別遠。
當白初曉進去時,二哈又開始叫,掙紮着要進去。秦楓看見這一幕後,果斷解開綁着的繩索,用力拖走二哈,他都沒進去,它就更別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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