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公然拉攏

韓道昌趕到池州,今天将老三截下來,原本想着與老大一起,苦口婆心的幫他分析清楚形勢,也早就想好一堆說辭,但怎麽都沒有想到,韓謙會小人得志的先将侯府侍衛營副指揮的腰牌先拿出來顯擺,還将韓端說得如此不堪,真是一口老血噎在嗓子眼裏,差點噴出來。

臨江侯身為皇子,臨江侯府侍衛營比照親王府侍衛,副指揮的品秩确實不低,韓謙硬要拿出來顯擺,将韓端說得一文不值,他們猝然間還是難以反駁。

要不然的話,難道他們将準備用來對付老三的說辭拿出來,先跟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子分析一下形勢?

韓道昌眼瞳陰柔的盯向老三,他懷疑韓謙這番賣弄,實際是老三事前所教,目的就是堵他們的口。

韓道勳淡然的側過身子,低聲問韓謙:“這是什麽時候事情,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殿下說孩兒要沒有一個官身,在外面替他辦事會指不定會為人所輕,便趕在我們離開金陵前一天,着信昌侯幫孩兒搞定兵部的告身。那兩天手忙腳亂的,孩兒都把這事忘了跟爹爹您說。”韓謙說道。

六品以下的武官,告身由兵部武選司出。

只要有龍雀軍這邊的文函,信昌侯李普身為兵部侍郎,三五天內搞定韓謙的告身,還是輕而易舉之事。

當然,韓道勳才不信韓謙會将這事忘掉,心想這小子多半是有意瞞住自己,但這時候是怕老大、老二拿身份欺壓他,才将這層身份揭穿開來攪局。

韓道昌臉色更是黑得跟鍋底似的,而事前準備好的一番說辭,這時候更無法出口。

韓謙大言不慚,拿出臨江侯府侍衛營副指揮的腰牌,說是出來替三皇子辦事,他們這時候還能旁若無人的訴說三皇子的不堪,勸老三回頭是岸?

“三皇子那邊正值用人之際,小七我呢,目前在三皇子那裏勉強能說得上話,二哥、四哥,要是有意仕途,我其他不敢打什麽包票,但兩年之內,幫你們在兵部或吏部搞張實缺告身,應該不是什麽難事。”韓謙渾不在意大伯、二伯以及老爺子到底是什麽神色,繼續大言不慚的胡吹道,好像他人千金難求的一張告身,在他看來就如閑情信筆所寫的幾張紙似的。

韓成蒙、韓建吉就算再眼饞,也不可能真聽信韓謙的話,但韓謙說這話的目的,還是攪亂他們的心思,不讓大伯韓道銘、二伯韓道昌及韓鈞、韓端這邊太自在,省得他們手伸太長,管到他家來。

不過,韓謙也注意到三個堂姐夫裏,那個唇上留有短髭之人,聽過他的話後神色一凝,繼而将臉轉向別處。

“你難不成真以為跟随三皇子,真有什麽好下場?”韓鈞不信這麽多人,都拿韓謙這麽個混帳家夥沒轍,氣急敗壞的厲聲質問道。

他們将老爺子拉過來,原本是想勸三叔改弦更張,怎麽都沒有想到韓謙這厮,竟然反過來要從他們中拉人投向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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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當初韓謙仗着在他家宅子裏,蠻橫射殺他身邊家兵一人、打殘他身邊家兵三人,沒想到在池州,在祖父及他父親面前,也敢如此裝癡賣傻,當真不知道家法是何物嗎?

韓謙将手裏腰牌,“啪”的一聲扣在角幾上,盯着韓鈞,陰恻恻的質問道:“韓鈞,你這是什麽話?你希望我要怎麽将你這話複述給三皇子聽?”

在自家宅裏,被韓謙拍桌喝斥,韓鈞真是要氣糊塗了,額頭青筋直跳。

“韓鈞,少說幾句!”韓道銘出聲喝住韓鈞,制止他繼續胡說八道下去。

韓道銘這一刻才突然發現,這個他以往完全不放在眼裏的侄子,比老三還要難伺侯。

老三做什麽事情都不至于太出格,不過,他這個侄子倘若真要得了失心瘋,跑到三皇子跟前擺弄是非,他們自然是不用畏懼三皇子什麽,但要是韓鈞剛才的這番話,從三皇子傳到天佑帝耳裏,還是不是他韓家能擔當的,就容不得他們不仔細思量了。

這麽想來,他們今天所準備的說辭,是完全說不出口了啊!

“三弟,你養了一個好兒子啊!”韓道昌沒想到他們擺出這麽大的仗勢,竟然都不能将一個毛頭小子的氣焰壓制下去,陰恻恻的盯着韓道勳說道。

韓道勳不理會老二韓道昌,只是看着老父渾濁的眼瞳,喜怒難明。

韓謙才沒有他父親那麽多的顧忌,陰笑了一聲,說道:“韓謙能有今天,還是二伯您教得好啊!”

“你……”韓道昌盯着韓謙,沒想到這忤逆竟然敢将話鋒朝他刺來,氣得想要破口大罵。

面對二伯韓道昌虎視眈眈的盯過來,韓謙拿起腰牌,輕輕的敲着角幾,等了片晌,見他二伯竟然将喝斥的話憋入肚中,便淡然問道:“二伯想說我怎麽了?小侄等着聆聽二伯教訓呢!”

韓道昌老血沒有直接噴出來,已經算是好涵養了,硬生生的将頭轉開。

韓謙只是一笑。

當世是有忤逆論罪一說,但講究的是子不逆父。

比如說他父親喝斥他閉嘴,他還唠叨不休,就可以家法行事;再比如說他祖父勒令他閉嘴,他還唠叨不休,他父親再不加以喝斥,也是一種忤逆。

而此時老爺子捂住胸口,就不知道他是強憋住咳嗽難受,還是被他氣得心口絞痛了,反正韓謙打定主意,只要老爺子出聲喝斥,他大不了直接低頭認錯。

“你們都少說幾句,吵吵嚷嚷,讓下人看在眼底,成什麽體統?”韓文煥長舒了一口氣,俯身拿起身前的痰盂吐了一口痰,胸口的才稍稍平複些,制止其他人再與韓謙針鋒相對的糾纏下去,盯着三子韓道勳,問道,“這麽說,你是拿定主意了?”

韓道勳神色黯淡的看向廊前的一池清碧,面對老父的這話,他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是拿定主意了,但顯然又不是父兄所認定的那種拿定主意。

範錫程、韓老山站在園子外,但韓謙說話就沒有想避開下面人,他們将園子裏的争吵聽得清清楚楚,也看到周邊大老爺宅子裏的家兵扈衛眼神裏皆陰晴不定,也是汗然難安。

韓謙協助家主寫就疫水疏也罷,乃至編成《用間篇注疏》,在範錫程、韓老山都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甚至認為是家主借此事教導或者成就少主,畢竟範錫程、韓老山的見識層面還是有限。

而韓謙借山莊籌建石灰窯等事,範錫程、韓老山也不覺得有什麽,畢竟在他們看來,燒石灰等事都是賤業,少主未來有遠大前程,不應該沾染這些賤事。

這背後有一層更深的心理因素,那就是他們見識過韓謙的頑劣不教,見識過韓謙的荒嬉放縱,見識過韓謙氣得家主雞飛狗跳,他們能接受韓謙的幡然悔悟,能接受韓謙的浪子回頭,但這注定了,他們不可能一下子将韓謙擺到多高的位置上。

這也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韓謙下令射殺牛二蛋時,韓老山、範錫程心裏甚至更傾向認為是少主頑劣難改,又在胡鬧;而韓謙真正的意圖,絕大時候都是瞞過他們的,秘曹左司的籌建也沒有讓他們參與其中。

他們迄今甚至都不明白,家主怎麽就突然外放敘州任刺史。

剛才看到韓鈞身邊三名被打殘的家兵站在過道的盡頭,範錫程、韓老山還擔心少主今天這一關難渡,怎麽都沒有想到少主火力全開時,不要說韓鈞、韓端了,就連平時威勢難逆的大老爺、二老爺,竟然也被少主刺得滿手是血,還拿少主沒轍。

這還是他們平時熟悉的少主嗎?

難不成林海峥前幾天說從屯營軍府新募的四名人手,稍有懈怠,就被少主下令亂刀砍死,真沒有半點虛誇?

還有少主手裏那面的腰牌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少主此時真的已經是三皇子賴以信任的嫡系親信了?

他們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少主,怎麽就完全沒有覺察到這事?

他們到底錯過了什麽?

而趙闊若有所思的盯着鞋尖,這時候又驀然聽到韓謙在園子裏說話:

“大伯今日請我與父親上岸,準備的宴席定是豐盛,小侄我很是期待啊!”

聽到韓謙這話,趙闊都禁不住啞然而笑,似乎不難想象韓道銘、韓道昌等人的臉色這一刻會難看成什麽。

片刻後,就見衆人簇擁着老家主走出家園,韓謙仿佛鬥得大贏的小公雞一般,顧盼四望,說不出的自得,眼神朝狗驢三名被打殘的家兵望過來,還裝癡賣傻的問韓鈞:“大哥,這三個惡奴以下犯上,讓我着人打斷手臂,你怎麽還将他們留在身邊?大哥,就不怕他們心懷怨恨,有朝一日做出賣主求榮、不利韓家的事情來?”

見韓謙三番數次朝自己挑釁,韓鈞心口叫一口惡氣堵住,真真切切是氣得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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