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現在我才是你丈夫

周沉昇一路颠簸,終于趕在晚上十點鐘回了家。

剛剛踏進家門,雪山就搖着尾巴走了上來。

周沉昇蹲下來,擡起手摸着它的腦袋。拉布拉多犬嗅覺靈敏,周沉昇身上帶了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雪山一下子就聞出來了。

它對這個味道很不喜歡,擡頭朝着周沉昇不滿地哼唧了幾聲。

周沉昇完全沒有注意到雪山的提醒,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喬芷安,只想上去跟她說說話。

“行了雪山,回你窩裏睡覺吧。”

周沉昇拍拍雪山的身子,然後起身朝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上樓之後,推開卧室的門,周沉昇借着月光看到了主卧空無一人的雙人床。

他心裏咯噔一下,關上門,轉身朝着客房走去。

喬芷安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戴着耳機聽歌,今天晚上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了,所以外面的動靜她壓根兒就沒聽到。

當周沉昇突然出現在床邊的時候,她吓了一跳,直接動手把耳機拽下來。

喬芷安動了動嘴唇,想問他怎麽回來了,但是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卧室裏開着燈,周沉昇一眼就看到了她鼻梁上的傷口。

他彎腰,捧住她的臉,指尖輕輕地碰了一下受傷的那塊兒,動作溫柔到了極致。

“一天沒看着你,就讓自己受傷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家夥。”

他寵溺的眼神,瞬間讓喬芷安想到了下午看到的那些照片。她眼眶一下就酸了,往後挪了挪身子,拉開和他的距離,冷冷地說:“不用你管。”

……

喬芷安一直以來都是占有欲很強的那種人,特別愛吃醋。

曾經她看到周沉昇和異性說話就會生氣,這個毛病這麽多年都沒有改掉。

下午看了那些照片之後,她滿腦子都是周沉昇和別的女人纏綿的畫面,揮之不去。

她甚至在想,他和別人親密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溫柔……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沖他發了脾氣。

周沉昇見喬芷安生氣,愣了一下,之後坐下來将她抱到懷裏,下巴蹭着她的發心安撫她。

“誰惹我家安安了?我去找他算賬。”

貼在他懷裏,喬芷安立馬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是帶着煙草氣息的皮革香,略微有些脂粉氣息。

這味道,絕對不可能是他的。

喬芷安臉色一變,直接動手把他推開。

“我困了,想休息了。”

周沉昇摁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平白無故跟我生氣鬧別扭?”

平白無故?喬芷安聽了他的話只想哈哈大笑。

他真的把她當傻子糊弄是麽……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你身上有香水味。”喬芷安冷着臉提醒他,“我記得你沒有用香水的習慣,對吧。”

周沉昇恍然大悟,他擡起胳膊嗅了一下,他身上的确有陶青黛的香水味。

他下意識地就要開口向她解釋:“安安,你”

“你不必跟我說這麽說。”喬芷安打斷他的話,語調近乎平靜,“我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留一點點自尊。如果你碰了別的女人,24小時以內就不要再碰我了。”

說到這裏,喬芷安閉上眼睛,手指下意識地攥緊被角,咬着牙擠出三個字:“我嫌髒。”

她的聲音明明很輕,可是周沉昇卻覺得自己心口被這三個字劃出了三道口子,血肉模糊。

他能看出來,她不是在說氣話,而是真的嫌他髒。

實在是太傷人。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說他髒的人應該就是喬芷安吧?

分開的這三年裏,他從來沒有碰過別的女人,而她……卻有過一段婚姻。

他是男人,怎麽可能不在意這些事情。

但是他寧願自欺欺人,讓她永遠保持純潔。

他從來沒有拿這件事情質問過她,更不會用這樣過分字眼形容她。

周沉昇已經沒有辦法再保持好脾氣了,他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死死地箍在懷裏,低頭和她對視。

“我髒?嗯?”他的聲音很輕,很低,“喬芷安,你憑什麽說我髒?”

“……”

“你覺得自己很幹淨是麽?”他笑得無比諷刺,“這三年,你和秦北征難道很清白麽?你敢說你們兩個沒發生過關系?”

不知道誰說過這麽一句話:嫉妒是一把火焰,能夠将人的理智和冷靜一把燒光,渣都不剩。

這句話用來形容現在的周沉昇,再合适不過了。

他是一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雖然算不上好脾氣,但是對喬芷安一直都有足夠的耐心。

現在……什麽耐心溫柔,通通被扔到一邊了。

他只想通過最直接、最原始的辦法折磨她,讓她臣服在自己身下。

周沉昇一把将喬芷安推倒在床上,身體死死地貼着她,壓得她動彈不得。

喬芷安這下也徹底被他激怒了,她擡起手,胡亂地掙紮,一個不小心,指尖劃過他的臉頰,将他的臉上撓出了兩道血印子。

“安安,你這是嫌我平時操你操得不夠狠。”

周沉昇動手扯下她身上的睡裙,低頭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喬芷安疼得眼眶發酸,再想想他先前說的那些侮辱性極強的話,心裏越來越難受。

“沒錯,周沉昇。你跟秦北征比起來差遠了。”喬芷安故意說着激怒他的話,“跟你做,我一點兒都不享受。”

男人向來都沒辦法忍受別人質疑他這方面的能力,何況是周沉昇這種人,剛一聽到喬芷安的話,他臉色就變了,目光陰鸷,眼底布滿了紅血絲。

他這次再也沒有什麽顧慮了,直接動手撕了她身上的睡衣,然後解開身上的皮帶

沒有一點點準備,就這樣直接地攻城略地,喬芷安疼得小腿肚抽搐,牙齒緊咬着下唇,死活都不肯求饒。

周沉昇這次真的毫無顧忌,重逢之後,他們每次做的時候他都會戴套,這一次竟然直接闖了進來。

毫無阻礙地貼合,進出更加順暢,這樣的親密,只在當年最甜蜜的時候有過。

縱使喬芷安心底有千百般不願,但是依然在這場博弈中得到了身體上的歡愉。

瑪格麗特曾經寫過:壓抑的感情,總會有讓人扭曲的快感。

大抵就是這麽個意思。

這場直奔主題、甚至帶着暴虐的忄生愛,讓喬芷安接二連三地被抛入雲端,驟升驟降,忽高忽低,未知的刺激,将喬芷安折磨得潰不成軍。

她的小腿肚全程都是繃着的,結束之後都沒有放松。

小腹處酸麻始終沒有消退,有粘稠的液體湧出。

喬芷安猛地清醒過來

他剛剛不僅沒有戴套,還直接弄在了裏面。

今天并非安全期,他一定是故意的。

喬芷安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對上了男人涼薄的眸子。

他擡起手,冰涼指拂過她的臉頰,吐出來的話也是無比冷漠:“以後你要時刻記得,我們是簽過協議的,哪怕我闖紅燈,你也不能拒絕。”

喬芷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闖紅燈的意思,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

她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臉色有些蒼白,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想一個人睡,我就成全你。”

周沉昇松開的她,從床上起來,一邊提褲子,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以後我再也不會跟你一起過夜,喬芷安,你好自為之。”

丢下這句話,他便轉身離開,毫無留戀,頭都沒有回一下。

聽着房門關上的聲音,喬芷安心裏的那根弦驟然斷裂,眼淚無聲地湧出眼眶,将枕頭浸濕了一大片。

她恨死了這樣沒出息的自己,盡管被這樣對待,依舊不死心地期待着他大發慈悲的溫柔。

…………

周沉昇回到房間,脫了衣服走進浴室洗了個澡,然後穿着浴袍從浴室出來。

洗過澡之後。他整個人冷靜了不少,想起來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有些頭疼。

擡起手揉了揉眉心,他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開始抽煙。

周沉昇高中的時候就學會抽煙了,不過他沒有煙瘾,所以抽煙的次數并不多。

直到三年前被開除軍籍,他對煙草才有了依賴。

從前聽別人說抽煙可以緩解壓力,他還覺得別人在胡扯,現在,他終于親自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周沉昇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混亂過了,腦子裏一片混沌,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間。

把陶青黛帶到身邊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被喬芷安發現的準備,但是始終沒有想出來應對的策略。

陶青黛是陸九州安排給他的女人,他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而且,陶青黛根本就不是那種沒腦子的傻白甜,這女人心機和城府都很深,幾次接觸下來,周沉昇都沒辦法讀懂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照這樣發展下去,喬芷安遲早會和陶青黛碰面,到時候

想到這裏,周沉昇狠狠吸了一口煙。

開弓沒有回頭箭,當初他将她帶入這個計劃,現在再想退出,已經是不可能了。

**

喬芷安是哭着睡着的,第二天早晨醒來的餓時候。她的眼睛已經腫得不像話了。

窗外的陽光格外好,通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刺得她眼眶酸痛。

喬芷安剛剛從床上坐起來,就聽到房門被人推開。

她回過頭,看到周沉昇端着一杯水和一盒藥走了進來。

周沉昇面無表情地将杯子和藥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将藥盒打開,拿出一板藥遞給她。

“事後藥,一次兩顆,記得吃掉。”

他的聲音很冷,喬芷安聽過之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着藥盒上的“72小時緊急避孕”幾個字,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看吧,這就是男人。

“謝謝。”喬芷安接過他遞上來的藥,淡淡地說:“不過我希望以後由你來做措施。事後藥對身體傷害很大,我以後還想要孩子。”

“你想和誰要孩子?”周沉昇摁住她的腦袋,緊盯着她,“別忘了,現在我們是合法夫妻,只要我一天不跟你離婚,你就沒資格給別人生孩子。”

“但是你總有一天會和我離婚的,不是麽。”喬芷安強打起精神,笑了笑:“畢竟你有那麽多女人。”

“你說得對。”周沉昇被她刺激到了,根本不想和她解釋,“但是喬芷安,你記住,從前是我心疼你,所以才戴套。既然你不識好歹,我也不必遷就你,從今以後,措施由你來做。”

“不要和我說什麽傷害身體,我不會心疼你。”

他故意放着狠話,一邊說,一邊觀察她的表情。

他原本期待着看她傷心難過的模樣,可是她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冷靜得讓人心涼。

周沉昇按捺不住,俯身靠近她,輕捏住她的下巴,啞聲問她:“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麽心情?難過麽?失望麽?”

喬芷安看着他的眼睛,很明确地告訴他:“你想多了。只要不在乎,就不會難過。因為從來沒有抱過希望,所以更不會失望。”

她傷人的功夫向來爐火純青。随随便便兩句話,就将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周沉昇心灰意冷,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嘴唇微動:“喬芷安,我早該知道,你就是這樣的女人。”

“我以為你三年前就知道了。”喬芷安說,“不過沒關系,現在知道也不遲。”

“夠了喬芷安。”周沉昇警告她:“別再說這種惹我不高興的話。”

喬芷安無視他的警告,自顧自地說:“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這樣的女人,也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如果你想通過讓我愛上你這種方式來報複我,更加不可能。”

喬芷安面無表情地向他強調:“就像你說得一樣,我是沒有心的。”

“那又如何?”周沉昇怒極反笑,“我留你在身邊,的确是為了報複你。跟自己不愛的男人做愛,對你來說,不就是一種折磨麽?”

“沒關系,喬芷安,我們來日方長。”他一字一頓,“今天不絕望,以後總有絕望的時候。接下來的幾十年,我會慢慢折磨你。”

……

這天之後,周沉昇和喬芷安正式陷入冷戰,兩個人誰都不跟誰說話,周沉昇每天晚上回來得都很晚,但是喬芷安依舊逃不開魔爪。

他果然鐵了心,想要用這種方法來折磨她。

喬芷安每天晚上都要被迫承受一場高強度的歡愛,之後帶着滿身疲憊睡去。

睡醒的時候,身邊依舊空無一人。

**

五天之後,正好是清明節。

這一天,北城的天空陰沉沉的,整個城市一片灰暗。喬芷安去花店買了一束花,打車來到了城郊的墓園。

母親去世之後,骨灰就葬在這片墓園裏,喬芷安每逢紀念日都會過來看她。

今天喬芷安穿了一身黑色,她在墓碑前蹲下來,将花放下,然後跪下對着那張熟悉的照片磕了三個頭。

“媽,我來了。”喬芷安眼裏噙着淚水。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底的愧疚不斷向上翻湧。

她原本想站起來,現在完全沒了力氣。

“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喬芷安哭着向她道歉。“是我把你和爸爸害成這樣的……”

當初父母極力反對她留下肚子裏的孩子,可她偏偏不聽話,執意要将孩子生下來。

如果沒有那場争執,就不會有那場車禍,後面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了。

仔細回憶一下,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喬芷安吸了吸鼻子,繼續說:“可是媽,晔木他真的很可愛,也很懂事兒。等他長大一點兒,我就帶他過來的看你。”

“我知道,你一定會很喜歡他的。”

“媽,爸爸現在還是老樣子,我會努力把他治好的。”

“還有……媽,你放心。我不會像以前一樣繼續犯傻了。就算結婚又怎樣,我們永遠都不可能了……”

喬芷安跪在墓碑前,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其實她生活中并非一個多話的人,有什麽壓力都是自己一個人強撐着,只有在父母面前才能卸下铠甲撒撒嬌。

可是,他們兩個人都聽不到了。

……

秦齊家每年都會來墓園,今天是清明節,他自然不會忘記。

剛剛走近,就看到了跪在墓碑前的喬芷安。

他擡起手捂着嘴唇咳嗽了一聲,然後朝着喬芷安的方向走去。

喬芷安聽到咳嗽聲之後便回過頭,看到秦齊家之後,她趕緊開口向他打招呼:“爸……秦叔叔。”

喊了将近三年的爸爸,喬芷安一時間還沒改過口來。

秦齊家聽到喬芷安這麽喊自己,笑着将她從地上拉起來,一臉慈愛地看着她。

“安安啊,雖說你和阿征的婚姻結束了,但是對我而言,你永遠是我們秦家的一份子,沒必要跟我這麽生份。”

聽着秦齊家這番話,喬芷安內心十分感動。

秦齊家這些年對她一直很好,跟對親生女兒沒什麽區別。

這些事情,喬芷安都記在心上,她從來就不是的沒有良心的人。

她紅着眼眶點了點頭,向他道謝:“謝謝您。”

“不用客氣,記住我說的話,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你就提出來。只要能幫到你,我一定盡力而為。”秦齊家拍拍她的肩膀。鄭重其事地向她做着承諾。

喬芷安淺笑着點了點頭,想起來之前蘇桑說的那些話,她忍不住開口問秦齊家:“最近公司還順利麽?”

她這問題剛問出口,就聽秦齊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安安,我也是把你當自己人,就跟你實話實說了。”

“上次我平白無故被帶走之後,公司就全面停業了,下面的幾個工廠被質監局和工商局查處,到現在還沒有複工。環盛的股份,幾乎快被買空了,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要易主了。”

聽完秦齊家的話,喬芷安基本确定蘇桑說得是實話了。

她咬了咬嘴唇,問他:“這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上次不是說已經過去了嗎。為什麽還不給複工?”

秦齊家繼續嘆氣:“沒辦法,有人拿環盛開刀,鐵了心要整垮環盛。”

喬芷安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兩下,她內心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您知道是誰做的嗎?或許可以找他談一談。”

“對方不想跟我們談,我已經試圖找過了。”秦齊家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對了,安安,你最近怎麽樣?我聽阿征說,你跟周沉昇在一起了?”

被秦齊家問到這個問題,喬芷安多少有些難為情,不過她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安安,有些話,我不得不跟你說。”秦齊家沉默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開口。

他看着喬芷安。對她說:“既然是家人,我們就沒必要藏着掖着,不是麽。”

喬芷安點了點頭,“您說吧。”

秦齊家:“周沉昇這個人不簡單,安安,你最好不要對他太認真,否則最後受傷人只會是你。”

喬芷安抿了抿嘴唇,身側的手已經攥成了一個拳頭。

她沒有接話,靜靜地等着秦齊家繼續往下說。

“他這個人并不簡單,走私、貝反毒樣樣都做過。他是最近才回北城發展的,我聽我幾個朋友說,他就是靠着這種灰色交易把周家挽救回來的。現在宏潤重新崛起了,他就開始投各類文化産業,表面上看着挺風光的。其實就是為了洗錢。”

老實說,這種話,喬芷安是不太信的。

秦齊家不知道周沉昇的過去,可是她知道。

他曾經是軍人,一身正氣,嫉惡如仇,怎麽可能做出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情?

她打心眼兒裏沒辦法接受秦齊家的這番話。

喬芷安沉默了一會兒,主動追問他:“您是從哪裏知道這些消息的?”

秦齊家說:“之前有個朋友,跟周沉昇有過生意上的接觸,當時他們就是搞走私的。後來這個朋友收山不做了,但是周沉昇一直在做。”

喬芷安木讷地點了點頭,指甲已經陷在了掌心的肉裏。

秦齊家低頭看了一眼她緊攥着的拳頭,嘆了口氣,走上前拍了一下她的後背,以示安撫。

“安安,我知道這些事情對你刺激挺大的,本來我不想跟你說。但是……你性子單純,我怕你吃虧,明白麽?”

“周沉昇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萬一他為了利益犧牲你,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

秦齊家頓了頓,自責地說:“你已經被阿征犧牲過一次了,我不希望同樣的事情在你身上發生第二次。安安,對我來說,你跟我的親生女兒沒什麽區別,我不想看你吃虧的心情,你應該能理解。”

秦齊家這番話說得如此真誠,喬芷安根本找不出懷疑他的立場。

畢竟,從始至終,秦齊家都是秦家對她最好的那個人,就像他說得一樣,他一直都把她當親生女兒對待。

這番話裏的關心,她也感受得到。她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從他口中聽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周沉昇。

黑暗,自私,貪婪……完全颠覆她的認知。

喬芷安一時間根本消化不了,胸口憋悶,呼吸都有些不暢快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沖着秦齊家點了點頭。

“我明白您的意思,以後我會注意的。”這是她唯一能給的回應。

秦齊家欣慰地點了點頭,“安安,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性子單純,我怕你一頭熱栽進去,被他傷害。”

“嗯,我知道。”喬芷安吸了吸鼻子,沖他點點頭。

沉默片刻後,她再次開口問秦齊家:“秦叔,環盛的股份……是不是周沉昇收購的?”

秦齊家臉色變了變,反問她:“誰告訴你的?是不是阿征那個臭小子找你麻煩了?”

“不是。”喬芷安否認,“我是聽說的,所以特意向您求證一下。”

“安安,這件事情跟你沒關系,你不用管。”秦齊家沖她揮了揮手,“你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跟周沉昇發生矛盾,不然你又要吃虧了”

“秦叔。”喬芷安沖他笑了笑,“您剛剛也說了,我永遠是秦家的一份子。現在環盛遇到這麽大的困難,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喬芷安一直都覺得,她和秦北征之間的事情,不應該把長輩牽扯進來,也跟環盛沒有關系。

所以,抛開她和秦北征那段失敗的婚姻,秦齊家這些年對她的幫助,已經足夠讓她銘記一輩子了。

秦齊家不想讓她為難,所以閃爍其詞,她能看出來。

想必這件事情和周沉昇脫不了幹系,不然蘇桑那天也不會平白無故地跟她說那種話。

從墓園回家的路上,喬芷安一直在想,該怎麽找機會和周沉昇提這件事情。

**

今天晚上周沉昇回來得很早,喬芷安剛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他已經坐在床邊了。

看到他之後,她擦頭發的動作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周沉昇聽到她出來的動靜,擡頭看她。

喬芷安這會兒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裏頭沒穿內衣,睡裙的領口很大,她稍微一低頭就能看到裏頭。

周沉昇對她向來沒什麽抵抗力,尤其是她穿成這樣子在他面前晃悠,分明就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喬芷安被周沉昇看得不自在,手下意識地挪到了胸口處,毛巾的某個角落已經被她攥出了褶皺。

喬芷安想起來自己還有求于他,于是深吸一口氣,主動開口和他打招呼。

“你今天不忙嗎?”她搭讪的話有些蹩腳,“回來得好早啊。”

“怎麽,有意見?”周沉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喬芷安搖搖頭。忙不疊地朝他否認:“沒有沒有。”

周沉昇“嗯”了一聲,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喬芷安會意,微微颔首,然後乖乖地走到他面前,坐到他大腿上。

他們談戀愛那個時候,周沉昇就特別喜歡這麽抱她,喬芷安那個時候也挺享受這種感覺的,但是現在處境不一樣了,再加上心裏藏着事兒,她根本沒辦法像以前一樣輕松。

坐在他懷裏的時候,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

周沉昇能感覺到她的不自然,一聲嗤笑:“怎麽了,現在抱都抱不得了?”

“不是……”喬芷安否認。“我頭發在滴水,我怕把你身上弄濕了。”

“弄濕又怎樣。”周沉昇低頭含住她的耳垂,暧昧地出聲:“你弄濕我的次數還少麽,安安。”

這聲音,聽得喬芷安渾身發顫。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每次周沉昇趴到她耳朵邊兒上跟她說話,她都是這個反應。

“周沉昇,我有話跟你說。”喬芷安調整了一下呼吸,往後縮了縮脖子,拉開一段距離之後,才鼓足勇氣朝他開口。

周沉昇:“什麽話?”

“我聽說,你買了環盛的股份。”喬芷安看着他,欲言又止,“既然你成了環盛的股東,為什麽還不讓工廠開工……”

從墓園回來之後,喬芷安思考了一個下午,才找到這樣一個切入點。

秦齊家說周沉昇買了環盛很大一部分股份,作為股東,公司的營收和他有脫不開的幹系,于情于理,他都應該給環盛一條活路才是。

聽過喬芷安的話以後,周沉昇嘴角的笑瞬間消失。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這是在替秦北征求情?還是說,你覺得他們開不了工是我害的?”

“這件事情跟秦北征沒有關系。”喬芷安否認,“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做……”

“我怎麽做了?把話說明白一點兒。”周沉昇追問她。

“環盛現在全面停業,難道不是你幹的嗎?”既然他已經開口問了,喬芷安也沒什麽可藏着掖着的了。

“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周沉昇盯着她:“你替我想好理由了麽?”

喬芷安:“……不是你做的麽?”

周沉昇:“環盛還不夠讓我處心積慮對付的級別。”

喬芷安:“可是……”

“可是秦家人就是這麽跟你說的,對吧。”周沉昇笑着接過她的話。目光晦暗不明,“安安,你別忘了,現在我才是你的丈夫。而我,并不喜歡看到你和你前夫有任何瓜葛。”

“我明白你的意思。”喬芷安咬了咬嘴唇,“這件事情跟秦北征沒什麽關系,是爸……秦叔叔他一直對我挺好的,他年紀也不小了,我不想他總是為了這些事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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