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她的夢想世界
雖然身在娛樂圈,也常對miky有諸多抱怨,但廖茗茗其實算是很閑的公衆人物了。
對比蘇錦常常二十四小時都忙的不能合眼,輕松許多的廖茗茗依舊十分不仗義地撂跑了,連八戒也丢下了,只身一人在晌午的帝都大街上晃蕩,一路晃蕩到了國家隊冰上訓練館。
黑色的平檐帽,黑色的純色口罩,黑色的休閑衣,低調的不像平時的自己,誰能想到此時出現在這裏的人會是那個怼天怼地怼媒體,天不怕地不怕的廖茗茗呢?
站在訓練館門口,廖茗茗把口罩往下扯了扯,露出小半截白皙的下巴,與整身的黑色形成鮮明對比,一只手伸進口袋裏掏啊掏的,半晌才把手機掏了出來播了個號擱在耳邊兒上。
“我點了醒酒湯,八戒你一會兒記得下樓取。”
“大杯miky小杯蘇爺的,還有些奶飲,你和做造型那妞掂量着分。 ”
“對了,等miky醒了你幫我告訴她,明兒個我晚點回劇組,讓她幫我找個借口請個假哈,你自個随便颠兒哪兒玩一天去,再聯系,挂了,拜。”
說罷不等八戒的反應,廖茗茗就直接果斷地挂了電話,關機,挺直腰杆,一貫閑散的姿态變得恭謹起來。
雖然對于運動員而言練習很重要,但有效率的練習更重要,因此該是午覺的時間就得好好睡覺,這是嚴指導堅守的一貫準則。
嚴指導,現已是國家花樣滑冰隊主教練,但廖茗茗還是習慣叫他嚴指導,正是他将自己帶進了這個場館,如同啓蒙老師一樣的存在,可到底還是辜負他的期望了。
壓低帽檐,廖茗茗的平檐帽幾乎遮住了眼睛,但她腰杆仍然挺的筆直,正午的烈日下,一人,一影,腳步堅定。
“茗茗啊,你這會不是在拍戲麽,怎麽回來了?”
守門的阿姨依舊笑容和藹,十分親切地跟她打招呼。
“回來參加電影節啦阿姨。”廖茗茗的笑容甜甜,和鏡頭下的笑容不一樣,仍像是沒長大的孩子,毫無防備。
阿姨看着她笑的燦爛心裏卻酸澀起來,不知跟她說什麽好,只能轉到喜慶的話題上:“我看了你剛上映的電影,好看的咧。”
廖茗茗卻只是笑,并未接話,而是自顧說着:“現在冰上沒人吧?我能去滑一會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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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和藹的笑容微微僵了僵,笑意慢慢收斂起來,嘆了口氣:“哎,你這孩子啊……沒人,去吧……”
廖茗茗沖阿姨招了招手,剛轉身就聽見阿姨又跟了一句。
“你沒早點來,昨天嚴指導還在這兒呢,今年國內的大獎賽比去年早了一天。”
廖茗茗扭頭,做了個鬼臉,聲音裏有種刻意的輕快:“我就是故意挑他不在的時候來的,省得耳根子落不着清靜。”
和語氣一樣輕快的步子,轉眼消失在拐角,親眼見證了許多孩子成長的阿姨卻知道,在這個場館裏,哪裏會有什麽真正輕快的步子,綁在那裏頭的,都是沉甸甸的夢想。
冰場裏沒有人,牆壁上“為國争光”四個大字特別顯眼,圍欄上随意地搭了兩件國家隊的隊服外套,想是之前訓練的隊員忘了取走吧。
雖然和阿姨說想滑一會兒,但廖茗茗并沒有穿冰鞋,而是蹲在了上冰的入口處,把手放在了冰涼涼的冰面上,合上眼,任手掌的溫暖融化出冰水,繼而是掌心浸透冰冷的麻木感。
随着血液流竄到全身的冷氣流,讓廖茗茗不禁嘶出一口涼氣,卻仍然固執地不肯把手撤離。
這種熟悉的麻木感,和着骨子裏蠢蠢欲動的渴望,像毒,蝕骨,上瘾。
緩緩收回手,攀動神經控制凍的有些僵硬的關節活動起來,廖茗茗睜開眼,沿着邊圍滑坐下來,一腿微曲,冰涼的手心輕搭在膝蓋上,目光茫然地看向明淨透亮的冰面。
“堅持麽?可我拿什麽去堅持。”像是自我懷疑的呢喃,廖茗茗擡起手,冰涼的掌心撐捂着額頭,幾束不聽話的發絲不知何時散到了手指間,随着呼吸淺淺摩挲着敏感的皮膚,癢癢的,一直癢到心裏頭去。
她想滑冰,這個念頭從她五歲那年第一次上冰開始就有了,從未動搖過,按嚴指導的話說她就是軸,一根筋的軸,軸到撞了南牆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可這股軸勁現在卻彷徨着不知該不該向殘酷的現實低頭。
幾天前,嚴指導對她說的話再次在耳邊浮現。
——大亞改主意了,決定推遲一年再退役,你的參賽機會恐怕又要落空。
這句話輕松地将她又一整年的努力與準備扼殺掉,反反複複在耳邊重現,不知不覺,淚水已濕了廖茗茗滿臉。
心髒收勢不住地抽痛,痛得她不得不彎下腰,捂着臉,手掌下扯出一抹自嘲的笑,聲音蚊蠅般哼給自己聽。
“廖茗茗,你就是貪心,想要站到領獎臺上,想要碰觸不可及的夢。”
空曠的冰面将她的自嘲折遠,輕飄飄的,落到地上,融進冰裏。
半晌,她才撐着胳膊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抹淚,猛吸了一下堵塞的鼻子,雖然狼狽,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
沒錯,她就是貪心,已經承受了那麽久貪心的代價,還沒嘗到一口甜頭,她又怎麽甘心放棄?
旋身,帶着風一樣的利落,廖茗茗原路跑了出去,想到什麽就去做,她的腦子向來容不得深思熟慮的東西。
目的地:上海。
*****
上海是個磨人的小妖精,無愧魔都的稱號,摸不清套路的新奇誘惑勾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也将無數的人安撫得盡興。
機場,繁忙到擁擠。
廖茗茗沒帶行李,除了手機和錢包,她出門就沒帶別的東西,便沒有停留地快步出了機場,招了輛出租,直奔終極目的地——全國花樣滑冰大獎賽的比賽現場。
國內看花滑的人一向不多,她把帽子扣的嚴實,口罩差不多遮到眼底,沒用排隊就買到了票,順利進入館裏。
此時比賽剛剛開始,場上正在直播女單短節目,廖茗茗站在後排看了一會兒,淨是些不認識的新人,直到大亞上場。
雖然同屬國家隊,但全國比賽按區域比,國家隊成員也得以原屬俱樂部的身份參賽,而每個俱樂部的參賽名額是有限的,加上女單運動員的運動壽命十分短暫,所以除了在較大賽事上獲得過較好成績的運動員外,大多數參賽者都是年紀輕輕的小将。
二十一歲的廖茗茗在這群小将中無疑屬于年紀大的了,參賽的唯一機會便是同屬一個俱樂部的大亞姐退役後的那個空缺。
現在大亞姐決定延遲一年退役,雖然讓她心有不安,但并無畏懼,中國的花滑女單青黃不接,加上有個要熬過成年期坎的特點,上來的人雖多,刷下去也是一批批的,已經熬過了那個坎的她需要等的也只是機會了。
而機會,是需要随時做好準備去把握的,提前氣餒就完蛋了!
騰了騰帽子,廖茗茗把視線從賽場上移開,倒數第一排的老位置,嚴指導嚴肅起來的臉還是那麽有威懾力,廖茗茗卻不懼,擱後邊兒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嘿,老頭。”
老頭是廖茗茗對嚴指導的一貫稱呼,也就只有她敢這麽沒大沒小了,還想吓唬他。
冷哼一聲,嚴指導依舊板着臉,目光緊緊捕捉着場上的靈活身影:“早知道你站我後頭了。”
“哦。”見他看的專注,廖茗茗沒多言,懶洋洋地彎下腰,把胳膊肘撐在嚴指導座位的靠背上,視線閑閑散散地亂瞟,就是不看賽場。
作為國家隊曾經的種子選手,大亞自然擁有不少粉絲,每一次漂亮的跳躍就是一個掌聲雷動的時刻,然而嚴指導沒有鼓掌,廖茗茗也沒有。
比賽結束,嚴指導的眉頭已經皺出了個小山頭。
“大亞的表現你怎麽看。”
聽到嚴指導問話,廖茗茗微垂着腦袋把弄手指,胳膊依舊壓在座位的靠背檐上,身體前後小幅晃悠着,沒個正形。
“什麽怎麽看,我壓根兒就沒看。”
嚴指導不滿,側身敲了一下廖茗茗的手背,下了力,她手背上的皮膚立刻見紅。
“依我看,這就是在亂來!”
廖茗茗疼地反射性撤身,心疼地吹了吹發紅的手背,埋怨道:“亂來的又不是我,你打我做什麽,要真讓我說,大亞姐也沒什麽不對的,舍不得賽場有錯麽?這是本性的熱愛,控制不了的。”
“胡鬧!”嚴指導聽到廖茗茗的話聲音都高了一階,神色激動,“看看她都滑的什麽?這叫表演?硬撐還差不多!”
“她盡力了嘛。”
“盡力?嚴重的腳傷和腰傷讓她根本沒辦法專注于比賽!這要是你上就不一樣,你說你怎麽就不能聽我的,降低節目難度,非要去跳3A,女單的3A是随随便便就能在比賽場上跳的麽?何況咱國內女單的成績一向不出挑,為了确保國際賽的比賽名額,隊裏選人只會先保穩,不會随意去冒險的,所以即便你的水平比大亞高,也是活該落選,真不知道該說你貪心還是自負,現在可好了?”
嚴指導的一番話越說越激動,到最後頗有番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廖茗茗卻不為所動,晃悠晃悠腦袋道:“嗯,我活該,但我也不後悔呀。”
此時正值下一位參賽選手上場,剛晉到成人組中的新選手,選了一首活潑歡快的曲子,前奏一起便帶動了場上的氣氛。
廖茗茗這才把目光移到比賽場,眼睛裏閃爍着比冰場還耀眼的光芒。
“管它的貪心還是自負,我只知道,如果我是一朵花,要麽不開,要麽就開的最漂亮!”
落在嚴指導肩頭上的手重重壓了一下,廖茗茗撂下宣告:“那兩套節目,明年,我一定要帶着上賽場!你等着瞧吧。”
聽到這樣的話,嚴指導拍了拍被壓疼的肩膀,卻洩氣一般難得的笑了。
“你這個記仇的丫頭,類似的話次次說的跟真的一樣,倒是實現給我看吶!”
“明年,明年一定,老頭。”
“我可等着呵,軸貨。”
作者有話要說: 重點畫圈的觀文事項!!!
↓↓↓
本文關于花滑的內容基本上基于現實情況,但沒有原型!沒有原型!沒有原型!
畢竟現在一提到花滑選手都會首先想到幾個标志性人物,這些在本文裏都沒有!!!
就當做現代的平行世界來看吧,畢竟是小說,我也不是花滑運動員,關于花滑的專業知識請勿考究,我會盡力減少bug。
(ps:關于花滑的內容不會很多,主要還是走娛樂圈劇情,我們的言情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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