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進號兒

打人的、攔架的、報警的、逃跑的……場面混亂的可以,桌椅在推擠中亂作一團,地面滿是碎裂的玻璃渣,混合着各種鋪灑的酒液,在迷爍的燈光裏看起來虛幻得像是不真實的電影場景。

廖茗茗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覺得腦殼都大了,偏還有過路沒腦子蹭到她身邊比剪刀手合影,惱得她特別想罵人!

這時候喝的暈暈乎乎趴在吧臺上的蔣一才擡起頭來,目光茫然地想看看發生了什麽這麽吵,頭還沒完全擡起來,就被廖茗茗一掌按回到吧臺上。

“別擡頭。”

随着這句話,落在她頭上的是一方桌布,噼裏啪啦的杯子碰撞聲在吧臺裏炸開,蔣一什麽都看不到,倒也老老實實地趴着不動,目光木讷地盯着側下方的縫隙,看那雙細白的腿,踹開一旁擋路的椅子,不知邁去了哪裏。

辨不出顏色的液體,随着吧臺的邊緣流下,慢慢在剛才廖茗茗踩過的位置彙集,蔣一腦子裏鈍鈍地想起,似乎有一個男人架着她說要帶她去一個好地方,怎麽推拒都推拒不掉,那時候出現在她眼前的也是這雙腿,白晃晃擡起,踢椅子一樣踢了一腳架着她的人。

耳邊依舊十分吵鬧,時不時有人碰撞到她,蔣一此時其實已經有些清醒了,卻仍死死咬着唇趴在吧臺上一動也不動。

過了約莫有三四分鐘,各種玻璃碎裂聲和拳頭碰撞聲在警報器的鳴音中戛然而止,不知發生了什麽,人群反射性地往外面跑,也不乏有打紅了眼的人,固執地不肯走,被随後澆下的水噴霧淋了一頭,終于清醒了。

此時,整個酒吧已經一片狼藉,所有的設備和桌椅幾乎沒剩完好的,滿地都是玻璃碎屑,分不出顏色的混合酒液一灘一灘的,挂在牆壁上的畫也歪了,灑了酒的擴音器時不時發出刺耳的噪音,空氣中到處彌漫着酒精與血液的混合氣味。

廖茗茗就是踩着這一地的玻璃碎屑回到蔣一身邊的,拉她起來,在背後推了她一下。

“快走吧,就當從沒來過這兒,今兒的事算是我給你的分別禮,祭奠我們死去的友誼。”

廖茗茗的話講的很是果絕,仿佛這麽多年的友情可以像話裏講的那樣說斷就斷,付出的感情也能收的回去。

明明是期待已久的結果,蔣一卻并沒有想象中如釋重負的感覺,像是心裏有一塊被挖走了,涼飕飕地進風,不再完整,可這難道不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嗎?

在外湧的人潮中,蔣一被推的踉跄,腳步無意識地跟着人群走,連半挂着的桌布也不知什麽時候掉了,失魂落魄地出了酒吧,迎面撞上了戴着黑色口罩的祁程。

“她呢?”

蔣一跟祁程的交集僅年少時在沙漠中随廖茗茗的那一次,因此并未認出,只是覺得他莫名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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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

醉酒的症狀并未随着清醒了些的意識而消失,難以聚焦的視線模模糊糊地落在對面人的口罩上,一個小小的大臉貓在偏腮幫的位置笑的很張揚。

眼淚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湧出來,蔣一跟丢了魂似的,推開了祁程,似乎是想逃避什麽拼了命地往外跑,卻依舊逃不開腦海裏被遺忘了許久的記憶回放。

——

“生日快樂茗茗,我在口罩上繡了你最喜歡的大臉貓,你不要嫌棄啊,等我賺的多了,再給你買貴的禮物。”

“咱倆多瓷實的關系,你還跟我來那些虛的做什麽,這就挺好,特合我意!謝啦!”

“你怎麽反着戴啊,這樣就看不到大臉貓了。”

“你繡給我的,別人才不給看,要看壞了,全世界僅此一個呢!”

記憶的豁口突然打開,如同雪花一樣朵朵飄下,層層鋪起,越累越厚,也就是在這樣的瞬間才明白,那個人有多好,對自己有多重要,她卻不知道珍惜,只是自私地只想着自己。

可人往往都是這樣,在身邊的總是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後悔,蔣一有推開廖茗茗的骨氣,卻沒有找她說反悔的勇氣,自己的選擇,只能自己承擔後果。

祁程的經紀人在聽到祁程對蔣一的問話時就立刻酒醒了一半,多年的經驗讓他對于危險的嗅覺異常敏銳,立刻就知道祁程可能是想摻合進風波裏去。

“這事你可千萬不能摻合進去啊,報道出來還不知道會被媒體歪曲成什麽樣子,也許會成為你一輩子的污點的!”

對于死攬着他生怕他輕舉妄動的經紀人,祁程頗為無奈。

“我做什麽了?”

“你現在只要進去,不管做什麽都會是錯的!”

“難道我對她的安危置若罔聞就是對的?放心吧,我戴的口罩,別人不會認出我的。”

“怎麽不會,你不知道現在的人眼睛有多刁——”

經紀人的話在看到祁程口罩上那個笑的龇牙咧嘴的大臉貓時戛然而止。

伸手摸了摸那個已經有些脫線的圖案,祁程把緊拉着他的手扒拉開:“放心吧,這種風格的口罩,諒誰也不會想到是我的。”

祁程進去後,他的經紀人還搖搖晃晃地站在原地搓眼睛,嘴裏嘀咕着:“我是眼花了?還是祁程口味變了……”

酒吧室內已經被消防裝置啓動後的水噴霧噴了個透透,洗去了喧吵的頹靡,留下濕漉又冷清的狼狽場地。

沒了擁擠人群的視線阻礙,祁程可以清楚看到臺上的兩個人,一站一趴,中間隔了一個橫倒的高腳椅,廖茗茗提着椅背把整個椅子壓在趴在地上的酒吧老板身上,站在他的腦袋旁,右腳不輕不重地踩在了他的左手上,一下,又一下。

“我說過的,今兒個我不廢了你這只蹄子是不會走的!我可向來說話算話,碰上了算你倒黴!”

說着,廖茗茗一腳帶了點勁兒踩下去,看到酒吧老板脹得通紅的臉,眼底浮起一層鄙夷:“這一腳是告訴你,不是所有人你都調戲的起。”

腳腕松力,再慢慢碾下:“還有這一腳,是替你家人可惜。”

最後,看着這只印上了鞋印的手,廖茗茗嫌棄地輕踢開:“最後這一腳,是給你建議,別把酒吧開的這麽低俗,還老板帶頭呢,當律法上那一字一條都是寫出來玩的啊,簡直侮辱大首都這寸土寸金的地兒。”

酒吧裏除了廖茗茗和老板,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參與打架的男粉和幾名塊狀大漢,仍然糾纏在一起,不算在動手,互相都累的沒了力氣,劣質的燈光設備進了水,已經挂廢,僅餘幾盞彩色頂盞,像是即将耗盡的油燈,在掙紮中茍延殘喘着,越來越微弱,直至開始接觸不良般無規律閃爍。

祁程只是站在轉角的黑暗中安靜地旁觀,隔着朦胧了視線的水噴霧,看着舞臺上氣勢凜冽的廖茗茗,明明是高傲的姿态,卻生生被淋出了孤單與無助。

像是失去了依靠的孩子,任性,卻讓人不忍斥責,而那股硬着一口氣讓自己扛下所有的堅持,令他動容。

關于她的新聞很多,祁程不必特別關注也能知道一二,加上剛撞到失魂落魄跑走的蔣一,她們之間必定發生了什麽,可根據兩人的狀态推測,也不知誰占上風。

或者說,友情和其他感情一樣,本來就沒有贏和輸。

*****

作為一個大名鼎鼎的當紅小花旦,被警察請到局子裏喝茶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何況還涉及到群毆。

miky接到電話後簡直是踩着風火輪趕過來的,急吼吼地推開門就看到廖茗茗坐在靠窗的辦公桌上悠哉悠哉地給人簽名,順便啃着一旁水果盤裏的脆棗,看一個中年男子被他媳婦扇成了八戒臉。

“我的大美人兒,你來啦。”聽到門響,廖茗茗抓着棗的手往門口的方向招了招,“來呀,一起吃啊,警察大哥還挺會買,這棗真甜,一會咱走的時候也去買點兒啊。”

miky早已經氣炸頭了,她活這麽大,就沒聽說過有哪個女明星因為在公共場所打人而進局子的,這敢情好,自個兒手底下的藝人先給她來了個示範。

“你還能吃的下去?看你搞出來的這些破籮子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你知道網上都鬧成什麽樣兒了嗎?”

廖茗茗咔嘣一聲又咬了一口脆棗,表情無辜道:“怎麽,我行俠仗義拯救險陷猥瑣大叔手裏少女的光榮事跡已經這麽快就傳開了?”

這麽長一溜兒饒口的句子,廖茗茗愣是不帶大喘氣兒地完美說完,氣的miky差點沒把手機摔她頭上,但無論多大的氣她現在都沒法兒撒,畢竟在警察的地盤,只能忍着。

一旁聽到廖茗茗說猥瑣大叔的酒吧老板他媳婦不樂意了,腰一插,語調就拔高了:“我老公還吃你豆腐了麽,明星不老實呆電視機裏蹦跶跑出來管什麽閑事!”

“哎喲我的媽,你這什麽三觀。”廖茗茗誇張地捂住耳朵,眉頭并起,“明星還不是人啦,我今兒要是不在,你老頭子就玷污了一個黃花大閨女的清白,你沒本事看住自己男人,埋怨我個什麽勁兒。”

聽到這參與群毆的廖茗茗男粉也跟着摻和,三言兩語就要和酒吧老板的媳婦吵起來,被警察拉開:“行了行了,這是你們鬧事兒的地方嗎?再鬧今兒個都甭想出去了!”

立刻,整個辦公室都鴉雀無聲,安靜地只能聽到錄筆錄的鍵盤噠噠聲。

廖茗茗把手裏最後一張簽名簽完,在桌前整整齊齊地擺放好,站起來,狗腿地攀上miky的胳膊:“走吧,我們去買棗!”

“你這麽就能走了?”miky疑惑地看看警察,得到他們的認同後有些頭疼地推開了廖茗茗,“我能不能交錢在這兒租個地兒,關她兩天。”

廖茗茗被推開了也不惱,蹭蹭蹭地又蹭了上去:“走吧走吧,這種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miky:“那我求你給我兩天安生日子過吧。”

“準了!”回完miky,廖茗茗豪邁地沖房間裏的人大手一揮,“警察同志們辛苦了,還有你們,以後也不要這麽沖動行事了啊,別學我,就會瞎逞英雄,不是什麽好典範。”

被她指到的男粉們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戀戀不舍地看着廖茗茗哥倆好地攬着一混血美女的肩膀出去了。

身後酒店老板娘的尖利嗓音再次響起,被清脆的關門聲悶在了屋子裏。

出了警察局,廖茗茗攤開雙手呼吸了一大口自由的空氣,還沒完全吐出來呢,就被一輛停在她面前的香槟色轎車打斷了。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保養得幾乎看不出歲月侵蝕的臉,用廖茗茗熟悉的命令語調吩咐她道:“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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