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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11-07 16:00:07 字數:5574

“親愛的。”

林妙妙覺得老板的嗓音有抹異樣溫柔,彷佛正誘哄着人誤入歧途,這下子她沒心思抓門了,渾身不自覺地微微顫抖,有道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老板聲音透着詭異。

“看這裏。”

要她看,她就看?林妙妙不悅地輕哼。

老板到底想幹麽?處心積慮要她看什麽東東?不過看樣東西,難道會沒人格、喪自尊?看一眼,就看一眼。

林妙妙轉頭,看向老板,以及他手中的——逗貓棒?!

一股輕蔑躍上心頭。

有沒有搞錯?要她跟貓一樣,随着逗貓棒起舞,沒門!雖然外貌是貓,好歹骨子裏是人,哪能被根棒子整得團團轉,太天真。

“玩一下?”段震祈嗓音低沉,眼神銳利。

不玩!

林妙妙邁開前腿,打算撇開老板的居心叵測,昂首闊步向前行……未料,逗貓棒霍然動了起來。

她又不是貓,玩什麽逗貓棒,象話嗎?可無奈的是,貓身體像有自己的意識,立即有了反應,前爪追逐着鬧得歡騰的逗貓棒。

抓不到?怎麽會!

拚了命往前抓,越玩越歡……

毫無預警,逗貓棒不動了。

咦?怎麽不動?玩得好好的,說不動就不動,這人怎麽這麽惡劣,存心耍人尋開心!

“喵嗚!喵嗚!喵——”抗議聲浪一波接着一波,直到無意間認清眼前局勢,林妙妙猛地噤聲。

老板是什麽時候屈尊蹲下身,眼睛直盯着她?

這眼神……太古怪!

她感覺很不妙,緊張地吞咽數下,都沒能壓住汩汩冒出喉嚨的擔心害怕。

段震祈沉默不語,目光深沉地看着貓。

林妙妙頭皮發麻,邁開前腳,直覺想避開令人神經緊張的視線,先回貓窩躲躲,怎料她才剛邁出一步,下一秒整個身體騰空,被轉了半圈,直接對上老板那雙別有深意的眼睛。

老板想說什麽?

“奶奶說,她都跟親愛的一起睡。”

“喵嗚,喵嗚!”此一時彼一時,好端端的,老板提這個該不會……

“獸醫說換新環境不習慣,才會出現暴力行為,本來以為差不多沒事了,如今看來,是我太快松懈。”段震祈微微皺眉。

“喵嗚喵嗚喵嗚!”天地良心,不是暴力行為,是為了掩飾看書行為,她也是被逼上梁山,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先吃飯。”說完,他将貓放回地上,進廚房開始準備一人一貓的晚餐。吃飽後,他帶着貓出門,去了趟寵物美容院。

林妙妙睡眼惺忪,斜躺在粉紅行宮裏,全身白毛蓬松又香,舒服得昏昏欲睡。比起精神緊張又苦哈哈的上班族,當貓的日子真享受!

日子就這般天長地久過下去,似乎也不是件壞事……

段震祈停好車,提起貓籠,踏入別墅,往主卧室移動。

“喵嗚?”察覺粉紅行宮在震動,林妙妙猛地張大眼,透過貓籠的縫隙看見老板的腿,她安心地喵嗚一聲,再次閉上雙眼。

她信得過老板,失手松手這種事不是老板的行事風格,大可放心睡。

按照往例,老板會把粉紅行宮放到貓窩前,解開兩道門鎖,等她想回窩睡,再自己出來。

基本上,她要睡哪裏,老板從不幹涉,至于貓籠的第二道鎖,是出事後才加上去的。

睡行宮不是不行,但為了維持住身為人類最後一丁點堅持,保留岌岌可危的微薄人性,再累,她都會爬回貓窩裏睡。

貓日子過久了,常有種莊周夢蝶的錯亂感。

究竟是莊子作夢,夢見自己是蝴蝶,還是蝴蝶作夢,夢見自己是莊子?

林妙妙困得欲振乏力,憑着第六感,四肢顫巍巍搖晃,想走出貓籠,回到貓窩,怎料迎頭撞上貓籠門,劇痛竄向全身。

怎麽會撞到?她倏地瞪大雙眼。

咦?門沒開?

不要緊,她推一下,門就能開,小菜一碟。

貓爪推半天,行宮大門不動如山。不是吧,老板忘了開鎖?

“喵嗚,喵嗚!”快放本貓出去!

優呼——老板?

林妙妙推了老半天,累得直喘氣。

老板這笨蛋,忘了開鎖了啦!

腦袋剛想起老板,老板立即在她視線裏現身——

他推開浴室門,氤氲熱氣漫了出來,他周身竄冒一團團白氣,烘托健壯男軀宛如神形。

原來變成了貓也會出現幻覺?林妙妙頓感腦袋一陣暈。

聽見貓叫,段震祈走向鏡臺上的貓籠,開鎖,抱出貓,走向床鋪。

林妙妙整個貓身僅占據老板的左前臂,剛洗完澡的熱氣透過肌膚相親,一波波湧過來,她努力想振作意識,貓眼四處打量,毫無預警地撞見他全身赤裸,腰部松垮垮圍着雪白浴巾。

人魚線,好久不見……

他先把貓放上絲質床,一把扯開浴巾,動作利落地掀開絲被,躺上床,順手抱過貓,放在眼前十幾公分的距離,本來沒什麽留意,可此時不經意一看,他一對好看濃眉立即蹙起。

親愛的怎麽全身緊繃?雙眼瞪得老大?

林妙妙終于領悟到什麽叫“飛來的豔福”,以前她以為這句話只适用于男性,沒想到如今也能用到她身上。

老板處心積慮忙了一晚上,就為了抱她上床?

純粹睡覺就算了,他、他還令人發指的脫個精光!

要是人醜點、身體贅肉多點、男性費洛蒙少釋放點,她那顆弱不禁風的貓心髒,也不至于跳得快沖出體外。

想學老奶奶抱貓睡覺,她無話可說,但能不能多少顧忌別人的心情,赤身裸體還讓不讓貓睡?

“親愛的?”段震祈擔憂皺眉,雙手抱貓,放到胸膛上。它怎麽了?全身硬邦邦的,該不會又生病了?

林妙妙用兩只前貓掌撐着老板雄赳赳氣昂昂的胸肌,貓耳朵豎得尖尖的,不巧聽到那聲“親愛的”,擡眼一瞧,老板那張威嚴尊容正緊盯着自己,心緒頓時複雜起來,前肢一軟,直接撲向陽剛胸膛,倒趴不起。

她深深覺得老板今晚相當不對勁,是公司快倒了,還是她做錯了什麽,犯得着他犧牲色相,把貓逼到這步田地?

天啊!她上了老板的床?還、還把老板當床墊!

段震祈按照獸醫教的,大掌溫柔撫摸貓背,起初貓身僵硬,慢慢的,貓放松下來,發出可疑的舒服呼嚕聲。

“親愛的。”他低喚。

林妙妙貓眼半眯,舒服得快要進入夢鄉。別再折騰,今天驚吓指數已經破表,有新招明天再使出來,行嗎?

濃濃睡意湧來,趴在老板精壯胸肌上睡是有些尴尬,不過躺都躺了,躺十幾分鐘也習慣了。

說穿了,就是一具單純的男人體魄,她現在是貓,不是人,就踏踏實實當回貓,別把老板當男人看,才能安然度過今夜。

還有一點,別把視線往下移,非禮勿視……

今晚老板發神經,拉貓陪睡,湊合着也就過了,如今能做的,就剩下祈禱,希望老板的神經明天能恢複正常。

林妙妙做足心理建設,正在會周公的路上奔跑着,耳裏卻突然闖入一句話——

“親愛的,除了披薩,你還用我的卡刷了什麽?”

一連數十天,別墅內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林妙妙乖得不象話。

白天,老板不在,她就窩到書房裏看推理小說,說也奇怪,他後來又不鎖書房門了,他下班前一小時,她提早從書房出來,縮回貓窩,補眠。

每天吃飽睡,睡飽吃,休閑娛樂就是看她最愛的推理小說,隔三差五老板會提着粉紅行宮,帶她上寵物美容院洗香香。

大約去的頻率多了,俨然成為那裏的貓大姊,幾只面熟的小貓看見她,還會主動湊過來熱情打招呼,算是打開貓界社交圈。

這天用完晚餐,段震祈坐在客廳看報表,但不時不動聲色觀察親愛的。

這陣子,貓的狀況穩定下來,胖了不少,天天抱貓睡,果然有助于貓穩定精神,興許是先前和奶奶睡習慣了,少了人陪,它才會出現暴力舉動。

貓沒事就好,他就可以放心了。

看了眼牆上的挂鐘,差不多該睡了,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最近有人動作不少,老是扯公司後腿,兩只豺狼眼緊盯本季報表。

正打算抱貓上樓睡覺,手機突然響起,段震祈将茶幾上的手機拿起來一看。

蘇文湛?

這小子在上海接管他父親的公司,不好好幹打來幹麽?八成沒要緊事。

“文湛,人在哪兒?”接起手機,段震祈問得直接。

“剛踏出桃園機場,正往你家去。”蘇文湛也不客氣。

“別來,我正準備要睡了。”段震祈單手抱起貓,往二樓卧室移動。

“哥兒們,我們多久沒見了?找你喝一杯。”

“改天吧,明天要打仗。”

蘇文湛吹了聲口哨。“姓蕭的?”

段震祈沒吭氣。

“蕭老頭煩不煩?”蘇文湛皺眉。“至少陪我閑聊幾分鐘?”

前些日子蕭老頭還找過他老爸,商量着挖洞給段震祈跳,老爸借口說人老了不管事,手邊幾間公司全權交給兒子管,說不定過幾天,蕭老頭會把腦筋動到他頭上。

這次蘇文湛回來,一是想放松放松,二是給鐵兄弟透點消息。

“問你件事。”段震祈接受閑聊提議。

“你問,兄弟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這嚴肅語氣,蘇文湛猜想好友極有可能是要問蕭老頭的事。

據老爸說,蕭老頭這次下足血本,網羅各路人馬,想把兄弟逼下位,段震祈有所警覺最好,他也省點事。

“貓會不會看推理小說?”段震祈垂下目光,掃了眼親愛的,是他的錯覺嗎?他好像感覺到親愛的身體抖了一下,彷佛很緊張他注意到這一點。

蘇文湛反應一向快,可是聽見這個問題,他足足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什麽貓?推理小說?這兩件事能有關聯嗎?

“貓?別告訴我你突然學人家養什麽貓……喔!我懂了,是你奶奶的貓。”蘇文湛自問自答,“推理小說算什麽?我媽的貓還會開電視,關心人類時事、國際大事,長進得很,還有我大學時代養的靈犬萊西,每天黃昏雙腳巴在窗戶上,像人一樣站着,看着窗外,老半天不怎麽動,搞得像狗版戴維雕像,看它那副謹慎思考的模樣,只要是人,都會打從心底毛起來。”

“靈犬萊西是等你帶食物回去,可沒救過你的命。”

“是我人緣好,命也好,沒出什麽需要狗來救的大事,我相信,只要我出事,靈犬萊西肯定忠心護主、力挺到底!”

懶得再提靈犬萊西,段震祈将話題拉了回來,“貓會吃披薩嗎?”

又來?林妙妙又忍不住抖了抖。

“我還以為是什麽世紀大發現,吃披薩算什麽?”蘇文湛不屑輕哼,“記不記得我之前養過一缸子金魚?我媽先前出國玩,把貓兒子托孤到我這裏來,本來沒什麽感覺,三天後,我才發現魚缸裏少了三條魚,後來裝了監視器,才發現我媽那只神貓智商之高,讓我甘拜下風。”

“怎麽個高法?”段震祈皺眉。

“大概怕我太快發現,壞了它的生魚片美食飨宴,它一天只吃一條魚,有時候人都很難控制對美食的欲望,別說是貓,當我從監視器看到一切,對那只貓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就算貓再怎麽厲害,應該也不會刷卡吧?”段震祈低頭注視親愛的,到現在他還是想不明白這一點。

林妙妙不抖了,用頭輕輕磨贈他的手臂,她越是緊張,他越容易發現端倪。習慣成自然,他用手指撓撓貓兒的背脊。

“刷什麽?”蘇文湛又是一愣。

“刷卡,叫外送披薩。”段震祈撇嘴一笑。難得見這小子反應不及,奶奶的貓驚得他連連措手不及。

“哇嗚!”蘇文湛半晌後才吐出語意不明的兩個字。

這是什麽反應?段震祈挑高眉。

“我老媽的貓輸了。”蘇文湛沮喪不到兩秒鐘,聲音轉眼又鮮活起來,“它再聰明,頂多吃吃窩邊魚,我就為它起立鼓掌,叫披薩這招猛,改天跟你家的貓約個時間,我要會會它。”

“我怎麽會有你這種朋友?”

“開放性絕對夠、從不自我設限、聰明、有魅力又善解人意,最重要是能忍受你那孤傲脾氣,這種朋友舉世無雙,你要好好珍惜。”

“去睡了。”懶得繼續瞎扯。

“震祈。”見他要挂電話,蘇文湛聲音緊張起來。

段震祈沒吭氣,也沒挂斷電話。

“我記得你說過那是你奶奶留給你的貓?”

這不是廢話是什麽?段震祈壓下脾氣,給個機會,讓他說完。

“我想……只是假設,你聽聽就好。”蘇文湛刻意壓低音量,制造神秘氣氛。

“那只貓,有沒有可能……雖然你奶奶離開人世,但她還是很擔心你,所以附身在貓身上?”

嘟嘟嘟……

“挂我電話?”蘇文湛挑高眉。“世界無奇不有,過世多年又複活的例子沒少聽過,何必氣成這樣?”

司機瞄了眼照後鏡,看見自家少爺閃現得意微笑。

“少爺,您老愛惹段先生動怒。”

“這是為他好,那家夥沒什麽太大情緒起伏,繼續修練下去,下次我恐怕得進寺廟,才能找他喝酒聊天。”蘇文湛調侃道。

“寺廟沒酒。”司機提醒。

“有什麽要緊?”蘇文湛潇灑一笑。“我偷偷帶去不就有了?”

直到踏進家門,蘇文湛才猛然想起,光和段震祈談寵物的問題,正事倒給忘了。

他聳聳肩,過幾天得了空,再拉他出來聊聊,應該不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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