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你是誰?”樂彌受驚之下只顧蜷着腿往後退,他幽幽盯着她,一手象征性彈了彈身上的紅色長袍,崩的一聲裂帛般脆響,似笑非笑道,“你以為我是誰?當然是你夫君。”

“我......我不是元昔,不認識她,我是被抓到這兒來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樂彌結結巴巴組織好語言,磕磕絆絆幾不成句。

此話令他一頓,瞬間面色複雜,冷冷道,“你說你不是元昔?”

淩卿慌不疊地點頭,眸子清澈如溪,緊張兮兮道,“我是蘭陵書院的學生,和師兄來楚國郢都游學,但是和師兄走散了,然後就被迷暈抓到這裏了。”

“蘭陵書院?”他嘴角微動,“鳳栖梧是你何人?”

“是我老師。”樂彌嗫諾道,“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元昔。”

她本以為解釋清楚了便會被放了,孰料又是被他一把摟過腰,一臉兇狠相,“如今楚國被我所滅,元昔作為郡主自是不願嫁予我,誰能斷定這不是她耍得把戲?”

“我......”淩卿被他一吓逼問得緊,顫抖着咬了咬牙,“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學生。”

“我竟不知蘭陵書院如今招收女學生。”他陰測測反問,“你膽子不小,敢跟本王耍把戲。”

樂彌神色驚慌,他尖尖下巴抵在她戰戰兢兢抖動的肩膀上,幽幽如蛇一般吐信道,“你說你不是元昔,和她全無關聯,證據呢?若是找不出來,便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此般威脅太過駭人,樂彌本就膽小不經世事,吓得瑟縮着身子推,推又推不動,他一手靈巧地将她發簪除去,青絲紛繁崩落,披散如淚落,樂彌眼角滾出一滴碩大的淚珠,順着面頰滑下,不輕不重恰滴落在他手背上。

“你當真毫不知情?”他并不急于一時,收斂了動作,聲音沉定下來。

樂彌讷讷點頭,他又戲谑地吊起眼梢,“那該如何證明?”

“你有手機嗎?”樂彌急中生智,聽他自稱本王,應是位高權重,近日手機悄然興起,或有一救。

“自然。”

“我用下行嗎?我可以登上的我的微信,QQ,給你看我和老師的合影,聊天記錄,應該能證明吧......”樂彌弱弱開口,忽然間神經繃緊,靈光乍現,“哦,你有元昔的照片嗎?對比一下就好了。”

“你逗我麽?本王若是曉得,還用與你饒舌?”他捏着她的下巴,神色帶了幾分狠戾。

樂彌被怼得不敢吱聲,等手機呈上來,他随手甩給她,樂彌默默登上號,迎面撲來二師兄宋辭間發來的各種消息,以及未接電話,樂彌舉給君岍看,“你看,我二師兄找不着我正着急呢,我沒騙你,我手機被搶了,不然我就能找到他了。”

君岍半眯着眼盯着她,淩卿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只聽他森森逼問道,“你手機用的很熟絡麽,真是罕見。”

“我......我......”

“你什麽,不招就——”他俯下頭低低吻向她的唇瓣,樂彌嗡地一下腦袋斷了線,怔楞了會,反應過來又驚又怕,忙雙手雙腳往後滾去,被他一手截住,冷聲喝道,“還不招?”

“我......”樂彌被他一喝吓得快要哭了,從沒有人這樣對她哆哆逼問過,她抽抽搭搭淚流滿面,“我是現代人,是穿越來的。”

君岍震驚。

一直以來作為傳說的現代穿越者,竟然真實存在,而且,活生生擺在他面前。

他視線毫不避諱地掃蕩着她,樂彌忙扯過被子捂住胸口,君岍長長指甲劃過她光潔如雪的脖頸,語氣濕滑細膩,呵吐成雲,“真是因緣造化,天意麽。”

說完不疾不徐給她松了綁,見她手腕腳腕都被磨腫,神色微動,徑自給她拿來藥膏,淡而冷道,“給你上藥。”

樂彌局促不安,把腳往後縮,“不用了。”

他沒容她反駁,一手按着她,褪去輕紗羅襪,白皙的腳背小腿上全是磕碰留下的淤青,指腹滑涼輕柔打着圈圈上藥,樂彌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身上汗毛直立,他低着頭勾唇一笑,語氣輕飄飄的,“你這麽怕我?”

樂彌冷汗直流,“你......什麽時候放我回去?”

君岍仿若聽了個天大的笑話,鬼魅一般的面容上浮現笑意,一種笑容兩樣微笑,“乖,不回去了,留在本王身邊,本王需要你。”

樂彌吓得簌簌發抖,“可不是證明了嗎,我不是元昔.”

“穿越者可比稀世珍寶,怎好放過呢。”他輕描淡寫宣判死刑,幽幽火焰焚燃着,映照得側臉好似勾畫的剪影,飄忽不定。

索性一指将床畔的紅燭撚滅,房間由猩紅陷入黑暗,樂彌還要掙紮,他隔着黑夜抱住她,低低呢喃,“別動,敢跑就擰斷你腦袋。”

樂彌被唬得大氣不敢出,他嘴角勾笑,安然閉上眼,樂彌眼角默默流着淚,夜色一墨一墨流,茫茫難尋歸路。

大齊 長樂宮

君臨公務繁忙熬了一夜,心下為吳國楚國局勢擔憂,縱使知曉元昔武藝高強,仍是為防不測派去了細作潛入王宮接應,希望能将她安然接回。

一想起元昔,他便蹙眉抿唇,一言難盡......按照君臨的分類法,內心将女人分成了兩類,一類是元昔,另一類是除了元昔。

嗯,就是這麽直白,元昔獨占一類......君臨當然不會承認他怕元昔,但是不得不承認元昔的可怕。

一言以蔽之,這丫簡直就不是女人,誰娶誰倒黴!君岍是位勇士,不談別的,單是這一點,同為男同胞的君臨內心很是欽佩。

他擡手揉揉眼眶,近日很是費腦,心情也是極度不穩。

翩翩走過前殿,看到犄角旮旯裏花眉倚着牆睡得哈喇子直流,估計是夢見好吃的了,淡哼一聲悄然行到她身前,而後緩緩俯身,手裏拈了塊牛肉幹在她鼻子底下晃晃,果不其然花眉又是舔舔嘴角,含糊不清地喃喃道,“肉......”

君臨把肉幹往她嘴邊湊湊,花眉情不自禁地張嘴去舔,君臨故意逗她,吊着肉幹不斷遠離,花眉後背便不覺離了牆,循着肉味伸長脖子朦朦胧胧去咬。

君臨逗着她不肯給,結果一着不慎被她小銀牙一口咬到手指,疼得嘶嘶吸口冷氣,急忙抽手,花眉腦袋一下子失去重心倒他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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