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姨媽的痛

“嗯......”君臨長長應了下，聲音有些沙啞，“那晚是朕不對，不該随便抱着你。”

“神馬，你敢随便抱我？”花眉聲音急促，一下子就炸毛了，但又迫不及待想把他支走，“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原諒你，沒別的事你先去上朝吧。”

“嗯......還不小心親了一下。”

“神馬？！！！”花眉五雷轟頂，自己苦苦守了這麽多年的初吻啊，呃，不對，應該是第二吻，初吻好像是上次跟君臨打架沒了的......不，關鍵怎麽又是他，這得腫麽個不小心法才能不小心親到嘴呢？她是真的真的很不得其解。

但是，此刻，憤怒是必須忍着的，花眉咬牙切齒，“吼，我暫且原諒你，下次不能再犯，你快去上朝吧。”

“嗯......今天休沐。”說着，君臨走了進來，花眉趕緊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君臨看了覺得很詭異，聲音迅速冷淡下來，“炭精，你是不是藏了什麽東西？”

“沒，沒有。”花眉遮遮掩掩的樣子更是引起他的疑窦，他嚴重懷疑花眉私藏了令牌玉玺之類想偷跑出宮，幾步走上前來，一把掀開被子，然後呆了片刻，又轟的一聲果斷蓋上了，冰山臉瓦解震驚，嘴角抽搐個不停。

花眉雙手捂着臉，雙腿蜷着，恨不能要鑽到地縫裏去，小聲咕哝，“都說了你別過來了。”這下完了，指不定君臨生氣要怎麽收拾自己，她又羞又怕，腦袋耷拉在膝蓋上不敢擡起，渾身遏制不住地發抖。

“你先換衣服。”君臨表情很複雜，但很快冷靜下來，“朕怕宮中有閑言碎語，被褥什麽的直接讓小喜子送去燒掉，等會換套新的便好。”

“嗯？”花眉小心翼翼擡起頭來，他這态度怎麽和自己想象中有些反差呢，“你，你不怪我嗎？我，我可以賠你錢，我那個——”

“這褥子是金線織的，你賠吧。”君臨說的雲淡風輕，花眉小臉頓時塌了，他站起身來，低低喊了一聲，“小喜子，去大長秋挑幾件女裝袍服，撿紅的拿。”

花眉臉上盡是紅暈，耷拉着腦袋沒精打采的，君臨見了默默走出殿外，又沉聲提醒道，“朕去宮外散散步，你自行換衣服。”

花眉很不自在地嗯了一聲，小喜公公把衣服呈上來，花眉挑了件款式簡單的纏枝紋深衣換上，然後與姨媽進行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問候，過程繁瑣麻煩，只恨古代沒有姨媽巾。

她把床上的被褥撤下來包好，然後十分忐忑地交給小喜公公，多虧了小喜公公身份特殊，不然不知道尴尬成什麽樣子，然後長長吸了一口冷氣，倚在殿角捂着肚子莫名的心情煩躁。

君臨的聲音适時響起，“換好了？”

花眉打開殿門愣生生看着他，他面色無波一切都和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兩人昨晚明明還鬥得昏天黑地，眼下卻又格外疏離客氣，宛若兩個靜止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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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爐拿好了，女子來月事時最是虛弱體寒，你別傷着身子，這幾日在寝殿裏好好養着，別亂竄。”君臨把手爐塞到花眉手上，話說的一板正經毫不含糊，花眉沒想到他交代得這般直白，而且這麽隐晦的話題......居然讓她覺得仿佛是聽新聞聯播一樣的聖潔而嚴肅。

花眉表情很不自然，白裏透着紅，昨天心裏的火氣此刻已經消散殆淨，覺得有些難堪，但摸着小手爐又覺得莫名的心安，總之感情很飄渺，忽深忽淺，就如同她有時候看不明白君臨一般，真實得不切實際。

她默默地想，其實狗頭皇帝也沒那麽讨厭，除了性情無常脾氣暴躁動不動愛砍人腦袋小氣自私又吝啬還好色占人便宜外，其實人挺不錯的。

“餓了沒？”

花眉正在那裏各種腹诽，君臨冷不丁打斷她，“過來吃點早膳。”

“哦。”花眉摸着肚子，确實有些餓了，整個人懶洋洋的沒有精神，吃飯時異乎尋常地慢，小口小口喝粥，眼皮耷拉着好像一百年沒睡過覺似的。

君臨把紅呼呼冒着熱氣的紅糖水推給她，自己別開眼看向別處，花眉搓搓手，趁熱喝了，兩人難能和平地相處着，君臨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小喜公公連忙助攻，“哎喲，黃桑，太醫叮囑的風寒藥您要盡早喝呀。”

“朕不喜歡喝藥。”君臨冷着臉，小喜公公又是兢兢業業神助攻，“太醫說了您身子不宜凍着，又不按時喝藥，今晚若再睡在外殿，風寒恐怕會加重啊。”

“都多大的人了，還耍小孩脾氣。”花眉聽了，忍不住嘟囔，君臨聽在耳中，板着臉很不樂意道，“你說什麽？”

“說你啊，明明得了風寒，還不肯喝藥，耍什麽小孩子脾氣。”花眉捧着紅糖水，咕嚕咕嚕邊喝邊說話。

“多事。”君臨瞥她一眼，又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花眉見了有些愧疚，畢竟自己占着他的寝殿還添了這麽多麻煩，雖說君臨有些不厚道，但是照今日這表現也算将功補過吧，她默然思索着，終于猶猶豫豫低聲開了口。

“那個，你要不還是回寝殿睡吧，我在外殿睡。”花眉認真道。

“不行，你身子不舒服，好好在寝殿養着。”君臨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回道，花眉看了眼旁邊的小喜公公，小喜公公一臉的憂愁，仿佛是在為君臨的病情擔心。

“那......你在寝殿睡也不是不行。”花眉沒轍了，總覺得自己占了人家的地兒很不地道，正想着君臨要是推诿自己就和他提議搬去太後那，不料君臨當即毫無保留同意，“嗯，說好了，朕打地鋪，你睡床。”

“哦。”花眉總覺得這情形奇奇怪怪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這麽一氣呵成，但來了姨媽腦子不好使她就沒多想，喝完了紅糖水君臨又退給她一碗紅棗燕窩粥，囑咐她喝了。花眉最後灌了一肚子水，整個人走起路來都覺得晃晃悠悠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