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與冰棺同行

他托着下巴深思熟慮,狠狠捉摸,元昔就不擔心荷忍居心不軌麽?他能打是能打,能忍是能忍,幾乎是具備了一代猛将所有的一切優良品質,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心不忠。

他是羅生堂的死士,就算是一時為了婉嫔奮不顧身,他可不信為了一個女人能跟羅生堂斷的幹幹淨淨。

這種狗血劇情,鬼信啊。介傻比問題就跟問他江山和炭精要哪個一樣,傻子才會選炭精這個女人——嗯,其實選炭精也不錯,至少抱着夠沉,不虧本......

馬車外聽到他各種演繹角色扮演的上離一臉崩潰,戴着茶茶給的護身符,真滴鬥膽很想問問他,黃桑,臉疼不?

不一會兒花眉鑽進車裏,見他一人空空發呆,沖他揮揮手,“想啥呢你?”

“你說元昔靠譜不?”君臨對着元昔的棺材板很是嚴肅問花眉,跟元昔熟識這麽多年,總結下來就一個字,怪——她真滴是太怪了,要說女人心思難猜,那元昔就是女人中的男人,男人中的男人,主要難在不好歸類上,分不好類這心思還猜個毛啊!

“是我大姐頭拿不動刀了,還是你飄了。”花眉龇牙咧嘴的,指了指棺材,“你再說她壞話,當心她從棺材裏蹦出來撕你。”

君臨瞄了眼不動如山的棺材,冷呵一聲,“朕倒是不信她能蹦出來,以為自己是僵屍呢,整天蹦跶跟個猴兒似的還沒完麽。”

他話音剛落,棺材蓋兒忽然哐當一聲移了移,君臨條件反射當即抱頭,“元昔你聽朕解釋——”

“呃......你不用跟個呆鴕鳥似的,剛才好像是車沒趕穩,所以棺材移位了。”花眉戳戳他,語重心長道。

丢雷老毛啊!趕個車吓Skr個人!砍你們腦袋信不信!

暴躁的君臨兒摸着元昔的水晶棺材,看着裏面閉眸安眠的元昔,心裏沉了沉,終究還是下了懿旨,花眉給他捋着狼毫的毛,他一字一頓有些不情願地寫,“着命荷忍為主帥,領兵十萬,讨伐西塞。”

上離将信百裏加急傳至京師,很快,光任主帥的荷忍威武點兵,帶着十萬大軍迅疾出城。

山長水迢,荷忍行至玉門關外,命衆将士暫且整頓休息,自己觀察完地勢後獨身在帳子裏思慮,這時候帳子被撩起,一個頭帶鋼盔蒙着面罩的士兵鑽了進來。

“你怎麽來了?”荷忍一看這身板當即驚得站起來,婉嫔卻是喊,“呀,頭卡住門了,你快過來幫幫我。”

“......”荷忍很是板着死魚臉給她把頭盔解下來,婉嫔長呼一口氣,站直了身子看他,“我怎麽就不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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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們不是作別了麽。”荷忍強制自己冷靜,千萬不能沖動。

“那作別跟我來又沒啥關系。”婉嫔無所謂地咕哝了一聲,荷忍扳着她肩膀掰正了,“你是不是跟了一路?”

“對啊。”

“怎麽不跟我說?”

“我天天在你眼前晃,你沒發現我還生氣呢,跟個睜眼瞎似的還跟你說,說個毛線。”婉嫔不樂意了,拿拳頭虎虎生威地錘他一下,荷忍差點沒站穩,重新按着她肩膀,沒敢使勁,“我派人送你回去,邊關苦寒難耐,你怎麽受得苦?”

“我不回去,我來了就不會去。”婉嫔分外正經,“我都跟到這來了,回去這一路都白費了。”

荷忍眸子沉了沉,“那你跟我說,跟來做什麽?”

“監督你。”

他覺得莫名其妙,“監督我什麽?”

“監督你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為了防止你負我,我必須跟着你。”婉嫔仿佛一身正氣,兩眼精光。

他無語了,“都是男人,我怎麽拈花惹草?”

“那更壞了,你看都是男的你才很危險,我得保護你。”婉嫔嚴陣以待,“花眉說的對,官逼民腐,你們天天在一塊誰知道有沒有基情?”

“......”他徹底無語了,花眉?要真不看她是救命恩人,早把她丢河裏五馬分屍了,這都教給她一些什麽奇奇怪怪東西。

“那你跟着吧,”他無奈妥協,“反正過幾天開戰了就受不住,還是要回。”

“你就這麽看不起我?”婉嫔哼了一聲,兩眼灼灼瞪着他,“我知道你身在曹營心在漢,你當我眼瞎啊,天天給羅生堂放信鴿,要不是我全都烤了吃了,現在指不定你投靠誰呢。”

“你什麽時候把我信鴿吃了?”他啞然,難怪這段時間跟羅生堂聯絡不上。

“你管我,花眉救了你的命,元昔也為你求了情,皇上給你開了恩,你不能這麽恩将仇報,都說了和那個羅生堂斷個一幹二淨,還背地裏偷偷摸摸往來報信,你良心是被狗吃了麽!”婉嫔兩手一叉腰,指着他鼻子罵,氣得胸脯在顫抖。

荷忍臉一時陰沉下來,眼眸血絲密布,帶着殺手慣有的血腥,強烈壓抑着憤怒,“你別亂說。”這話也忒難聽了。

“怎麽,我說的是大實話,你嫌難聽啊,我告訴你,我都知道,你當初那麽救我分明是在演戲,就是演戲為了掩人耳目,博得同情好騙取信任,你算得一比好賬!”她氣得身子發抖,踢他一腳,“你還有沒有良心,大姐頭哪裏對不住你,你偏偏要偷着給她打電話害她被雷劈,你個渣渣!”

荷忍硬生生挨了一腳,半晌沒有吭聲,許久才道,“是,我當時是利用了你。可——欸,你別哭啊,別哭別哭......”

他手忙腳亂給她擦擦淚,婉嫔哭得歇斯底裏,為了防止被人聽到有女人哭聲,他趕緊捂住她的嘴,婉嫔以為他要滅口,拿起刀子就捅向他心口,他挨了一刀,皺着眉哼了聲,婉嫔見了血流不止,卻是吓得有些呆愣。

“都是我的錯。”荷忍根據這段時間總結的經驗,終于腦袋靈光了一回,默默如實道,“我最初是對你存了非分之想,可終究是喜歡你,這沒法子治。”

婉嫔鼓着腮幫子,扭過頭大口大口喝水,“我不跟你了,你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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