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虞宏碩深沉的目光看向安瑞,說道:“我給你一個選擇。”

“你可以救他,當一個好人,為你的好心買單,我們繼續21點,一副牌,賭到底,我不作弊,就賭他的命,你贏了,贏一次贏走他一個部位,直到把他整個人贏到手,然後你就可以把人帶走,你輸了,輸一次,我割掉他身上一個部位,一直到他死,賭局結束。”

劉豪和劉軍寶臉上的表情當時就僵了。

沈松和李小天也被吓住了,呆呆的看着虞宏碩。

而柳若萱和齊思賢終于看懂了,虞宏碩這是生氣安瑞為了爛人以身犯險,要拿這爛人來狠狠的敲打一下安瑞那泛濫過度的好心。

安瑞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凝視虞宏碩半晌。

虞宏碩露出一個絕對算不上友好的微笑:“當然還有另一個選擇,我放你自由,今天所有事,就當沒發生過,你看怎麽樣。”

所有人回過神,這道選擇題的答案似乎再清楚不過。

劉豪和劉軍寶爆發出一陣痛哭哀嚎和求救。

在混亂中,伴随着沈松的吼聲:“猶豫什麽啊!!管那王八蛋死活!!我們走啊!!”

“太吵了。”虞宏碩對壓着劉豪父子的人說道:“把他們嘴堵上。”

壓着劉豪父子的人随手拿起桌上的桌布,毫不留情的塞進那父子倆的嘴裏,将那兩人怼的直翻白眼一陣陣幹嘔又堵了回去。

沈松吓了一跳,緊忙捂住自己的嘴後退兩步,就怕有人過來把他的嘴也給堵上。

好在沒人想要堵沈松的嘴。

虞宏碩看向安瑞,問道:“考慮好了嗎?”

安瑞眸色掙紮的看了一眼劉豪父子,閉了閉眼睛說道:“我選擇走人,我連自己都救不了,我憑什麽救那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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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麽想就對了。”虞宏碩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而後擡眸淡淡的說道:“我接下來還有其他事,也沒太多時間,3381,把那個該帶去賣器官的拆解了,他父親要是阻攔,找人和他父親賭,他父親如果輸了,把他父親也拆了賣。”

劉豪父子沖着虞宏碩和安瑞一陣唔唔唔悶叫。

安瑞轉頭看過去,那父子二人眼中滿是淚水,劉豪看着他仿佛看着救命稻草,見他看過去,對着他不住的磕頭,眼中盡是哀求。

沈松過來拽安瑞:“走啊,我們走吧……”

安瑞深吸一口氣,跟着沈松往出走。

後方的腳步聲變的明顯,他聽到劉豪父子被粗暴的拽起來,似乎是磕到了什麽,但那些人沒有在乎。

也是,都要死的人,磕到了而已,有什麽可在乎的。

安瑞又走了兩步,身後的哭聲變小了,死寂的絕望蔓延開。

他握着拳猛然回頭:“我賭!我選擇賭!”

沈松紅着眼睛垂着頭,沒阻止安瑞,因為他發現自己也無法在明知兩條人命即将失去的時候,就這樣毫無負擔的離開。

虞宏碩本來站起來正打理衣服,看起來要走人了,聽見這話眼神一瞬間兇厲起來,瞪向安瑞。

安瑞走回去,将手按在賭桌上,堅定道:“我賭!賭他的命!”

劉豪父子哭泣着癱軟在地上,望着安瑞,說不清是慶幸還是絕望。

虞宏碩沉默片刻,聲音沉甸甸的:“我給了你機會,你還是選擇為了一個不該救的人以身犯險?當一個爛好人?是我剛才對你太仁慈,以至于你以為以身犯險的代價,最大也不過如此嗎?”

“沒有什麽以身犯險,我也不是爛好人,我不是為了救他,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在以後的時候想起這件事愧對自己的良心!”安瑞咬牙切齒:“他死可以,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随便他去死!可不能是因為我而導致他死!我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虞宏碩嗤笑一聲:“原則可以堅守,良心這個東西就不必有了,我再問你一次,你确定要和我賭?”

“我确定!”安瑞直視虞宏碩,以目光來表達自己的堅定。

“好,3381,開局。”

二人重新坐回賭桌兩邊。

柳若萱挑挑眉,放松下來,她起身離開賭桌,走到沈松旁邊,輕聲道:“放心,安瑞不會有事,走,我們去那邊坐着看。”

***

安瑞不會有事,因為有事的是劉軍寶。

第一局安瑞僥幸贏了,要了劉軍寶的左手。

第二局安瑞又贏了,他要了劉軍寶的胳膊。

第三局……

第四局……

安瑞覺得越來越有希望。

直到——

第七局的時候,虞宏碩掀開底牌,正好二十一點,壓住了安瑞的牌。

虞宏碩擡起手點了一下:“左手。”

一聲幾乎不是人類能發出的痛苦悶叫聲響起。

沈松驚叫了一聲:“我操!”

安瑞猛然轉頭,只來得及看到血濺到牆面,一只手掉落在地毯上的畫面。

那刺目森冷的白骨與血肉,是那麽的不真實又荒唐。

劉軍寶掙紮着扭曲着,痛苦的不似人樣,傷口被一根膠皮管狠狠的勒住,血就那樣止住了,裏面的白骨和血肉越發恐怖駭人。

劉豪唔唔悶叫着哭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心疼的看着劉軍寶。

呼吸一窒,安瑞呆住了,他的靈魂在這一刻仿佛已經脫離了肉身,整個人只剩一具肉體坐在這裏,看着面前荒唐的一幕。

劉軍寶緩過神來,渾身青筋暴露冷汗直流,一邊粗着鼻腔狠狠的呼吸,一邊用那雙眼睛死死的瞪着安瑞。

安瑞在那雙眼睛裏面看到了恨意,仿佛是他親手剁下來劉軍寶的左手一樣。

劉軍寶恨着他,恨不得将他殺之而後快。

那樣的目光仿佛是充斥着惡鬼的泥潭,讓他的靈魂陷入其中,痛苦不堪。

回過神,安瑞才發覺自己在發抖,連呼吸都止不住的發抖,渾身像是篩子一樣,後背冒出的冷汗幾乎浸透他的衣衫,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此刻臉有多麽的慘白。

恍惚的看向沈松,沈松沒比他好多少,但有柳若萱在旁邊安慰,還不算太失态。

李小天坐在沙發上緊緊的抱住自己,紅着眼睛瞪着那可怕的畫面發呆。

安瑞幾乎要連椅子都坐不住,有點要往下滑的趨勢。

————

兩更,第二更在八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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