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想起自己那一腦門子的糟心事,安瑞嘴角的笑容總算是落下去了一些。
虞宏碩又道:“你說處理了家裏的腌臜事,再來高攀我,說說看你打算怎麽處理,又打算怎麽高攀?”
安瑞默不作聲,半晌才道:“在賭場被你帶走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我舅舅,我還有一個姑姑一個叔叔。福祥食品雖然是我養父母一同創下的,但做到現在,其中也不乏親戚們的幫助,他們三個是幫助最多的,也是貢獻最大的。”
說着,他擡眼看了一眼虞宏碩,怕自己這種沒意義的敘述讓對方厭煩。
可是沒有,虞宏碩撐着下巴,在很認真的傾聽、沉思。
安瑞頓時勇氣倍增,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着他繼續往下說。
“知道那一個億被我舅舅的兒子和秘書聯手偷走後,在去賭場追讨之前,我把我舅舅的股份奪了,我心裏告訴自己,這是因為我舅舅的兒子做的事情越過了我的底線,為了公司安全,我才奪他股份的,名正言順。”
“可是……再怎麽遮掩,我心裏其實也明鏡一樣清楚,我只是找了個借口而已,我只是想要奪他股份,我不止想要奪他股份,我現在還想把我姑姑和叔叔的股份一同奪走。你覺得……我這個想法……”安瑞有些難以啓齒,又不知所措的看向虞宏碩,把剩下的話說完:“是不是特別的僞君子……?”
他看着虞宏碩,害怕虞宏碩點頭,又特別害怕虞宏碩搖頭,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摸不清楚答案,該做的與他想做的似乎分成了兩條線,不管選擇哪條,腦中的聲音似乎都在告訴他,你在做錯事。
出乎意料,虞宏碩沒點頭也沒搖頭,他只是笑了。
安瑞有些詫異:“你、你笑什麽?”
冷眸冷面的虞宏碩每次笑,都會給人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因為他的笑本身就不單純。
所以安瑞不太确定虞宏碩是在為什麽發笑。
“笑你可愛,安瑞,你真是太可愛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做事情想要得到小紅花或者是大人的誇獎。”虞宏碩語帶笑意的說道。
“我、我沒有!”安瑞皺起眉頭,不太明白怎麽就被虞宏碩說成這樣。
如果只是想要得到誇獎,那他應該尋求贊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糾結到連自己都找不到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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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宏碩斂了笑,沉聲道:“安瑞,不想自欺欺人,首先你要清楚的去了解自己,人是很容易被他人左右想法的一種生物,尤其是童年時期,你會一直朝着你父母認為對的那條路去走,這時,你心裏再産生想要走其他路的想法,你自己就會告訴自己,另一條路是錯的,只有現在走的這條路是對的,但是你現在走的路真的是對的嗎?你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想要欺騙自己,你怎麽可能不糾結。”
“所以你要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麽,終點在哪裏,等你清楚的了解過自己之後,你會明确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你會踏上一條義無反顧不會被任何人所左右的路。”
安瑞啞然,怎麽說的……他好像得過且過很糊塗一樣,他難道活得還不夠清楚嗎?
虞宏碩:“之前我說過,在我這裏,無恥不是一個絕對的貶義詞,因為我是無恥的、我家人是無恥的,柳若萱她也是無恥的,而我們所有人非常清楚自己的無恥,可我們更了解自己的原則,恪守自己的底線,所以哪怕我們是無恥的,但我們頂天立地無愧于心。”
說着,虞宏碩勾了勾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瑞:“當然你不用把我這些話想的太高尚,安瑞,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在我這裏,可以無恥、自私、狹隘、陰毒,你可以盡情的突破你的底線,刷新你的下限,不需要有任何道德乃至法律上的束縛,我就在這給你兜着,話放在這裏,不管你放開束縛後變成什麽樣,哪怕變成一灘爛泥,我永遠要你。”
安瑞張了張嘴,啞口無言,甚至一腔熱血又被激發出來。
周苦說的對,遇到了虞宏碩,就有了不顧一切勇往直前的勇氣。
虞宏碩真的像一座山在那裏屹立不倒,他只需要堅定自己所向往的目标,無論遇到多大的阻礙,虞宏碩都能将人從深淵中撈出。
緩了片刻,他抿着唇笑,語氣中充斥着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喜悅:“你這人……要是幹傳銷去,絕對也是稱王稱霸。”
虞宏碩挑眉,認真詢問道:“既然這樣,那我明天帶你去做傳銷,算是體驗生活?”
安瑞想也不想就搖頭:“我才不幹那種缺德事,陰損到家了,我就開個玩笑。”
“我不是在開玩笑,你要是想,我真帶你去。”虞宏碩說道。
安瑞啞然,認真打量虞宏碩的神色,然後他發現,對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這讓他不禁拿出端正的态度來回應:“我真不幹那缺德事,我也不是在開玩笑。”
“那就不說這個,再問問你,抛去這一切束縛後,公司你打算怎麽辦?”虞宏碩補充道:“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保證我們兩個的談話都是爛在肚子裏的,你就算現在說出來,也只是幾句話而已,只要你不去做,它成不了現實,所以你可以無所顧忌的說,要是你覺得面對我放不開,那我們可以親熱一下,等你放得開了,再來說。”
“親、親……”安瑞鬧了個大紅臉,虞宏碩是怎麽一臉嚴肅的說出這種話的!
“行,那就親。”虞宏碩起身就要往安瑞那邊走。
“親什麽啊!”再親都被吃了!安瑞被吓得起身蹬蹬蹬退了好幾步,然後才喊道:“我就是結巴了一下!你、你這人……”
虞宏碩眸中浮現笑意,倚在辦公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安瑞。
安瑞有些無措的抿了抿唇,乖乖答道:“公司——想辦法把股份奪過來,就公司前途來說,他們不是好的合夥人,繼續走下去,我養父母的公司會像你說的那樣,一陣雨過後,就沒了。”
“我不能說你這件事做得對。”虞宏碩開口道。
安瑞一愣。
虞宏碩繼續說:“我只能說,你這件事做得很合我意,”
這話說的有點怪,但安瑞覺得踏實了許多。
虞宏碩又說:“安瑞,功是功、過是過,這不是簡單的加減乘除,功過無法相抵,如果有功就代表可以有過,那是不是就代表,救過一條人命,他也可以理所當然的再殺了那個人?”
這話說的粗魯,卻讓安瑞陷入沉思。
“有功——要獎賞,有錯——要懲罰,如果你覺得你姑姑和叔叔還有……”虞宏碩剛想說舅舅,然後想起舅舅已經被自己手底下的人帶走了,頓了頓才轉而說:“如果你覺得有愧,你可以從其他方面去補償這些人,但現在這些人已經對公司的前途造成了影響和危害,你作為公司的最高負責人與決策者,應該做出一個選擇,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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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有,正在寫,但幾點不确定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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