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宿命

“我……我周三有事，去不了。”

劉澤拒絕的時候很痛恨自己。

蘇安安面色一呆，她已經親自邀請還被拒絕嗎？女孩子撒嬌的哄勸道：“你就去參加呗，我跟同學們都說好了，誰都不要給我準備禮物，就是想讓你去。”

“真去不了。”劉澤想到錢兵，堅定着不去了，他一定會是躲在角落裏不受關注的配角，他渴望是人群關注的焦點，渴望長袖善舞、如魚得水，高考前，不想節外生枝。

蘇安安看着黑暗中劉澤的背影，委屈得有些想哭，為何偏偏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禁不住想要接近他呢，就是一塊寒冰，無論如何也融化不了，那股子憂郁氣質讓她心疼吧。

蘇安安的生日到底是過去了，劉澤到底沒去，她也沒再提起。

5月21日，高考近在眼前，這是每個高中學生都揮之不去的宿命。

這群辛苦的十幾年的孩子面前這條坎都很緊張，誰都不願意複讀，每當寒假看到那些讀大學的同學潇灑回來的時候，而自己卻坐在教室裏繼續煎熬，那滋味，對誰來說都不好受。

天氣沉悶，陰雲密布，雖然溫度不高，卻因為氣壓太低而讓人格外氣悶，額頭上總是要出汗，教室裏也彌漫這一股異樣的氣氛，似乎每個人都難以靜下心來。

“哎，王柱，你怎麽啦？”慶州一中高三2班裏突然一片吵雜，好幾個同學圍過去，蔣晨也伸着腦袋往那邊看。

劉澤冷漠地看了一眼，完全不為所動，随即就又低頭看書，冰冷、平靜的心湖不希望泛起一點漣漪。

沒多一會兒，顧卿也進來了，讓旁邊兩個同學把王柱架到醫務室了，她也是高考過來，自然明白這階段學生的情況，可也沒什麽好的辦法，看看班級裏的同學情況都不太好，大多在那交頭接耳，心思全然無法在課本上。

三年的苦功，可不要在最後幾天功虧一篑啊，但也沒辦法，她可還記得自己高考那幾天，現在回想還是噩夢，考前那晚都完全失眠，第二天幾乎吃不下東西，還無比亢奮，完全是成仙的前奏。

目光轉到蘇安安，顧卿一雙火眼金睛發現她時不時用小鏡子偷偷看後面的劉澤，雖然看起來極為像自己照鏡子，還是躲不過顧卿的明察秋毫。

接着就看到劉澤，他低着頭在那演算，沉靜的跟塊石頭似的，心裏不禁觸動，這家夥果然心态好，完全看不出他有一丁點影響。

對同學們的情況憂心忡忡，手指在講臺上敲了敲，道：“劉澤，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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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澤擡頭看了看她，眼神中帶着詢問。

“坐着。”顧卿惡狠狠地說，顯然上次被反問還是耿耿于懷。

劉澤仍舊沒有一絲表情道：“顧老師，什麽事？”

顧卿的小女生脾氣發作，白了一眼，啐道：“有你這麽跟老師說話的學生嗎？難道老師就不能關心一下你嗎？”

“就快高考了，現在關心有點晚。”

顧卿的确不太喜歡劉澤，盡管他是班級第一，就是喜歡不起來，上次被勾起失敗的戀愛往事，心态倒有所變化，“劉澤，老師一直都很看好你，你就是那種越到關鍵時刻越能淡定的人，了不起。”

顧卿抿了下嘴唇，頗有女性的優雅，只是長相普通看不出來，道：“哎，你看看班級同學們最近狀态都不太對，一個個臉色蒼白，神情緊張，你有什麽好法子幫助大家嗎？”

“不能。”

“你……為什麽不？”顧卿真心拿這個學生沒什麽辦法，真想來一句，你多說幾個字會死啊！

“其他人又管我什麽事呢？在我不爽在我痛苦的時候，誰又關心過我呢？”

他從不可憐別人，信奉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些生活不好的人都是因為不夠努力，就比如說那些平時不用功，聊天打屁、三五成群嬉鬧的學生，考不好？緊張？那是活該，冷漠也好，自私也罷，管他什麽事呢。

這股子冷漠讓顧卿都吓倒，到底是什麽成長環境讓這家夥這麽自私呀，擺擺手說：“你回去吧，那就管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