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2)

倆人一眼，長期以來養成的上位者的威壓，向二人鋪天蓋地地壓了過去，有些渾濁的眼裏此時發出了淩冽的寒光，像是要将二人冰凍起來，以免洩漏了機密。

龍傲天和阮晴都不是一般人，将他的眼神和威壓完全忽略了，自顧自地湊到一起低頭讨論。

他們的行為讓歐老郁悶不已。

喂，你們也太逆天了吧！那個臭小子看起來就不是個簡單的，能無視我的威壓也就算了，你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也能把我給無視了，還要不要我們這些老家夥活了？

其實，歐老誤會阮晴了。阮晴真的不是故意無視他的威壓的，而是她本身神精較粗，壓根就沒注意他。她正關心他所說的話和晶石的不同叫法，再加上一旁的龍傲天拉着她談論是否将晶石賣出去換武器的事，讓她無法注意到歐老。

“你說要不要把晶石賣出去？”龍傲天拉着阮晴發問，在他心裏這些晶石都是阮晴的，雖然有其他人的功勞，但是沒有阮晴，這些東西就被他們忽略了，所以，換不換武器給其他人用，由阮晴說的算。

“賣，先賣初級的，不夠再賣一級的。二級的先留着，等國家正式發出收購的文件再賣。”阮晴有着自己的心思。這些晶石放在手裏對她來說沒用，但是，如果換成武器那就有大用處了。她的那些隊友需要一批好些的武器用來裝備自己，這樣，不但可以在危急時刻保命，還可以提高殺喪屍的效率。要知道，擁有一個趁手的武器，對于一個時常行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來說，是多麽的重要。如果武器不趁手，很有可能會死在生死搏殺中。反過來，就有可能反敗為勝。所以，她真心的希望他們這一群人都有一個合适自己的武器，這樣一來，殺喪屍的速度也會提高，到時候，要多少晶石沒有？誰還會在乎這點兒？

“好，聽你的。但是，初級晶石也不能全賣，留下一點，以備後用。”

“好。”

倆人商量完擡起頭，才發現，對面的老爺子正瞪着他們倆人，臉憋的通紅，怒目而視。

怎麽了？商量一下是不是要賣也不行？用得着這樣嗎？

倆人相視一眼，又都搖了搖頭，都表示不明白他在氣什麽？

歐老看到他們這樣更加生氣了，如此無視他，真是太不尊老愛幼了。

歐老摸了摸心髒，算了，別給自己找氣生了，別沒死在喪屍的手裏，反而死于心髒病，那可就笑話了。

“剛才忘了跟你們說了，現在除了積分可用于購買所需的東西，也可用黃金購買。”他剛剛說完，就看見對面的小姑娘興奮地張大了眼睛，嘴角上翹，一看就知道自己說的話引起了她的興趣，并且，她手裏應該有黃金。

龍傲天也注意到了阮晴的表情，無奈地撫額。再厲害也是太嫩了，這個表情不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有黃金？還得再鍛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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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手裏有黃金？”果不其然，歐老發問了。

“嗯。”阮晴看看龍傲天，發現他沒看自己，只得自己做主了。

“呵呵，那好，你有多少我全要了，好吧？還有晶核，你有多少？我也全要了。價錢與現在的市場價等同，如何？”歐老心裏好笑，小丫頭太逗了，看她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就覺得好笑，但是，也太實在了點兒。

065池父 （1）

“黃金我們是有，晶石，哦，晶核，我們也有，就是不知道要怎麽換？歐老要給我們個好價喲！”阮晴聽到要換錢了，立馬精神了，這時又顯得精明了起來。

“呵呵，小丫頭，老頭子是不會騙你的，你身邊的人可是不好糊弄的。”歐老心情好了點兒，開始有心情有逗弄小姑娘了。

“現在晶核沒有收購價，但是聽我那個老夥計說，一顆初級晶核大概可以換10個積分，而一級晶核則可以換10個初級晶核。晶核的研究需要量很大，但是，現在的喪屍不難殺死，因此，還換不了幾個積分，這些都是暫定的。收購晶核的消息，再過幾天差不多就要公布了，如果要是多了的話，我會把多餘的退給你們。至于黃金嗎？前幾天的黃金可以換到不少的積分，這幾天黃金的價格下調了不少，可是，一公斤依然可以換到20個積分。怎麽樣？小姑娘，你有多少黃金呀？”

龍傲天和阮晴相視了一眼，不敢相信黃金的價格會這麽高，早知道，他們就在K市多收集一些好了。雖然手上的黃金不多，可是也有百八十斤的。

阮晴想到了阮父保險箱裏的金條，那可是有不少斤呢！如果全換成積分的話，也有不少了吧？

“好，我們先用黃金交換。”阮晴說完，就毫不猶豫地從背包裏向外拿各種的金飾品。項鏈、戒指、手镯、手鏈、耳環，陸陸續續地掏出了一大堆，全堆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很快茶幾上就擺不下了。最後，又在地上擺滿了阮爸留下的金條。

等阮晴停手不再往外拿黃金時，歐老又一次被打擊了。

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沒事背着這麽多、這麽重的黃金瞎溜達什麽？不知道現在治安不好嗎？被人搶了怎麽辦？就不怕出危險嗎？這個小夥子看起來挺精明的，怎麽不知道幫這小姑娘背點兒？把這麽重的東西背在一個小姑娘的身上，也不知道心疼人。還有，她的背包裏沒裝別的東西嗎？雖然看起來背包很大，可也裝不下這麽多的東西吧？

歐老瞪了龍傲天一眼，給龍傲天瞪的莫明其妙。

歐老讓人去稱黃金的重量，他則拿出了茶杯，給倆人倒了茶，就不再管他們，一個人悠然自得地品起了茶。雖然他想要晶核，但是卻不能操之過急，他手上有他們想要的武器，只要他們積分不夠，就會想用晶核來換了，他要等他們自己主動要求用晶核換積分。

龍傲天看出來歐老的意思，也不動聲色地端起了茶杯，含了一口茶，又點點頭。

阮晴不懂茶，但不防礙她喝茶解渴。一杯茶一口就全倒進了嘴中，只覺得有些苦，也沒在意，全咽了下去。

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這麽苦也喝得下去？就像咖啡一樣，她是真的不喜歡。嗯？現在好像有點兒甜了，不是很甜，卻有點兒像泉水的甘甜，不錯。

歐老看她一口就将杯裏的茶水全喝了，有點兒心疼。這是牛嚼牡丹呀，白瞎了他的好茶，西湖龍井呀，他的心肝寶貝呀！緊接着他又瞪大了眼睛，怎麽又倒了一杯？不行，這樣下去，他的寶貝就全讓她一個人喝完了，那可就真的是白瞎了他一壺好茶。本想着，這倆個年輕人看着順眼，那個男的也不是一般人，看起來是個有背景的，才想給他們嘗嘗的，現在他後悔了，真不該拿出他的寶貝的。

歐老在這邊痛心疾首，龍傲天在一邊看戲。看到歐老吃癟，心裏總算是舒爽了。

三人還在喝茶其間，外面的工作人員就将黃金稱好了重量。

“歐老，稱好了，總共200斤，可換2000積分，這些是剩下的。”服務員還是那個小姑娘，将幾條項鏈放在了桌子上，就乖巧地站在了歐老的身後，等着他的吩咐。

阮晴将項鏈放進已經幹癟的包裏，又看向身邊的龍傲天。

“歐老，你店裏的東西我全要了，你算一下要多少積分吧？”

龍傲天喝着手裏的茶，頭都沒擡，只用右手抓着阮晴的左手，按着她，不讓她動。

聽到龍傲天的話，歐老手一抖，一杯茶直接全倒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龍傲天。

這個男人手裏到底有多少晶核呀？要知道，他外面的武器可是不少的，積分自然也要不少。他到底是誰？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胃口，竟然想将他所有的貨都吞了。他想幹嘛？組建軍隊嗎？

“小夥子，你确定能将我的貨全部吃下，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呀！”

“這個就不用歐老擔心了，你說個數吧，我想想。”

“呵呵，人不大，胃口倒是不小，好，我想想。”歐老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靠在沙發上，不再說話。

龍傲天也不急，将手裏的杯子放在了桌上，靠在沙發上，也閉上了眼睛。

看似他心無雜念，但他的右手可一直沒閑着，抓着阮晴的左手好一頓磋磨。掰掰手指，撓撓手心，捏捏指尖，把阮晴煩的，直接抽回了手。

大掌裏柔嫩的小手沒有了，龍傲天的心裏有些悵然若失，睜開了眼睛，有些生氣地看着阮晴。

阮晴沒理他，盯着對面的歐老不放，知道的是她關心自己的荷包，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癡情地看着情人呢！

歐老一睜開眼，就被阮晴的眼神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對龍傲天說：“我店裏的貨物不多，大概有上百件，我還要留幾件給自己家出息的子孫，我可以賣給你100件，其中還要包括10套暗器。價錢嗎？這樣吧，同''黑龍''同級別的，材料差不多的，每件1000積分不能少，我現在可以給你10件。差一些的，800積分，20件。再差一些的60件，500積分。暗器每套500積分，我每套再免費配給你30個暗器，比如袖箭，我就可以給你配30個。一共是61000積分，你給我60000積分就可以了。怎麽樣？這個價錢，你可滿意？”

龍傲天想了想，說道：“歐老，我看你牆上還有兩張弓，不知道可否送我做添頭兒。”

“呵呵，小夥子，眼睛倒是毒辣，”歐老停頓的一下，“小夥子可否告訴老朽，你姓什麽？”

龍傲天有點兒詫異，談生意就談生意，幹嘛問名子呀？難道他見過我？

龍傲天整理了一下思緒，“晚輩姓龍。”

“龍？難道是？”歐老沒有再說下去，反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等到阮晴開始有點兒不奈煩，想要出去走走的時候，歐老終于有了反應。

“老朽知道了，我可以再便宜一萬，只收你50000積分。這個價錢，你可滿意？”

龍傲天擡頭看着歐老，眼裏透着精明，而歐老的眼裏同樣如此，倆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誰都沒有說話。

阮晴不知道倆人怎麽了？但是她卻看得出來，倆人這是在較勁呢，那眼裏都帶着殺氣。

歐老先移開了眼睛，看向別處。

“哎，老了，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歐老不必自謙，小子有多大能耐，心裏還是有數的，再能，也翻不出你們的手心。”

“呵呵，這呀，還真是讓人喜歡。小夥子，不瞞你說，我認識你爺爺，他，還好嗎？”

“爺爺還好，只是年歲大了，還是有些小毛病的，但是都不要緊。”

“好好照顧他吧，他這一生，不容易。”

“是，小子明白。”

“好了，不說了，你們看看手上的晶核夠不夠，如果不夠，就先欠着好了，你們龍家的信譽還是有保障的。”

“不用了，晶核應該差不多夠，阮晴。”

阮晴默默地看完了他們打啞迷，又自己在一邊算好所需的晶核數量，數了4000個初級晶核，放在一個小袋子裏，才聽見龍傲天叫她。

阮晴将小袋子從背包裏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推到歐老的面前，又伸手進背包裏，拿出60個一級晶核，也推到歐老的面前。

“這些，加上積分卡裏的2000，和黃金，一共是50000積分。”

阮晴說完，給了龍傲天一個眼神。龍傲天秒懂，從上衣袋裏拿出積分卡，也放到了桌子上。

歐老對身後的小姑娘擺了擺手，小姑娘笑呵呵地走到桌子前，将晶核全都收了起來。又找了一個袋子，将黃金也裝了起來。最後，拿起桌子上的積分卡，走了出去。

“為了方便買賣，前幾天，基地在交易大廳的各個商鋪都裝了刷卡機，你們等一下就可以把卡拿走了。那些武器怎麽辦？你們怎麽拿回去？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我們人多，一會兒我兄弟們過來取，歐老只需幫我們裝好就可以了。”

“好，沒問題，你們可随時過來取，我會幫你們全都裝好的。龍小子，老頭子還有一個請求，能否好好對待那10件精品武器，為它們找到一個好主人？因為，那10件，都是我們歐家人的心血，和它們的感情不比一般的武器，可随時熔爐再造。它們代表着我歐家最強的鑄造術，是我們鑄造最好的精品。”

“放心吧，它們會有一個好歸宿的，我保證。”

歐老聽到龍傲天的保證，才松了一口氣，滿意地點了點頭。

龍傲天和阮晴拿着積分卡走出了交易大廳，準備回去叫人來拿武器。

剛走到別墅門口，就聽到一陣哭聲。阮晴吓了一跳，趕緊走了進去。

大廳中，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身上髒兮兮的，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臉上也是髒的要命，胡子拉碴的，也看不出長相。男人現在正哭的傷心，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把本來就很髒的臉弄得更是沒法看了。男人的周圍坐着一大群人，全都默默地坐在那裏，面色沉重，沒一個人說話。

阮晴皺皺眉，心裏腹诽：又來？安慰人的活不會幹呀，怎麽總是有人哭呀？頭疼。

龍傲天也進了屋，看到裏面的情景，沒說話，給了張少雲一個眼神，又走了出去。

沒一會兒，倆人又都走了回來，張少雲直接叫走了幾個大兵，和龍傲天一同走了出去。

阮晴知道他們是取武器去了，也沒知聲，站在大門口也不進去，她想等裏面的人哭完後再說。

“爸，沒事了，我來了，你別哭了，我媽她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池野将中年男人攬進懷裏，拍拍他的後背，語氣哽咽，眼含熱淚，心裏難受卻還要安撫自己的父親。

什麽？池老師？這是池老師？池野的父親？這還是那個英俊的男人嗎？

不怪阮晴驚訝，原來的池父可是一個英俊的男人，足可以和阮父一拼的角色。兩人都是老師，又都住在一個小區，關系也還不錯。尤其是兩個孩子成了高中同學後，兩個孩子沒什麽交流，兩個大男人倒是總湊到一起喝茶，相處下來，倒是成了好友。

池父聽到兒子的話後，真的不再哭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感情內斂的人，如果不是看見了兒子，他也不會哭成這樣。

“爸，你怎麽在基地裏搬磚？我媽呢？她在哪兒？你們是怎麽到這兒的？”

聽到池野的話，池父又哭了起來，“小野呀，你媽她，她死了。嗚嗚嗚嗚……。”

聽到池母死了，池野再也受不住了，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騰”的一下站起了身。

“你說什麽？不會的，不會的，爸，你是騙我的，對吧？你是騙我的，是不是？爸，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騙我的，你告訴我，告訴我。”

池父抱着池野，将他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般，不再哭嚎，只是默默地流淚。

“小野呀，你媽真的沒了，是真的沒了，爸沒騙你，真的沒騙你。是爸沒保護好你媽，你恨我吧，恨我吧，是爸爸的錯，都是爸爸的錯呀，我不該去幫那些人的，不該呀。”

說完，池父抱着池野嚎頭大哭，哭聲悲戚，好似在發洩心中的痛苦和懊悔。

“夠了。”一聲大吼，震住了在場的人，也讓池家父子的哭聲停了下來，衆人全都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阮晴皺着眉，看着池家父子，心裏不爽極了。幹嘛呀？末世裏死的人還少嗎？他們早該有所準備的，現在哭成這樣算怎麽回事呀？

“說，怎麽回事？”

池父看見出聲喝止自己的是阮晴，又流下了淚水。

“阮晴，你還好嗎？你爸媽他們，他們，我，我已經知道了。你別難過，以後叔叔照顧你，會把你當親生女兒的。你爸他是我的同事，更是我的好友，我不會不管你的。”

阮晴咧咧嘴，還照顧她？就現在他這個狀态？算了吧，還是靠自己比較實在。不過，這池父倒是個好人，阮父都已經沒了，自己都要吃不上飯了，還能想着照顧她，也算不錯了。

“爸，到底怎麽回事呀？我媽怎麽沒的？你說呀。”池野和阮晴呆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了，自然是知道她有點兒不耐煩了。他可不想得罪她，更何況，她也是為了池父好，而他也不想父親繼續在哭下去了。

“哎，說來話長，那天，我和你媽在賓館裏……。”

末世開始時，池父和池母在賓館裏暈了過去。池母醒過來後發現丈夫發起了高燒，她想把丈夫送去醫院，就去喊酒店裏的服務員幫忙。可是，外面也亂成了一團，好多人都昏迷不醒，發着高燒，跟本就沒人願意幫她。池母是個聰明人，她發現事情并不簡單，一下子病了這麽多人，而且全都昏迷了10個小時左右。她感到事情有些棘手，好像和兒子看的喪屍片有些像，也和自己看的末世小說裏說的差不多。于是，池母不再想去醫院了，而是花光了身上帶的錢，買了一堆的吃的和礦泉水，又去藥店買了幾盒退燒藥和傷藥、繃帶等，全都放進了兩個人的背包裏。又去前臺換了二樓的一間單間，将丈夫背了進去。

半夜，池父還沒醒，她就聽見外面亂了起來。池母一個人害怕出事，沒敢出去，而是将桌子椅子全堆放在了門口，自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無疑，池母的做法是對了，因為她的行事果斷，救了夫妻二人一命。

池父半夜醒來，發現妻子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房間裏除了自己身下的一張床，全被妻子堆在了門口。

池母見丈夫醒來，松了一口氣。她真怕丈夫再也醒不來，到時候就剩自己一個人，她可怎麽辦呀？還有家裏的兒子，又要如何跟兒子交待？

“外面亂的很，我們先別出去了，我給兒子打了電話，他沒接，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池母擔心遠在家裏的池野，這時她可真是後悔，為什麽要出來旅游呢？這不沒事閑的嗎？要是池野出了事兒，她可怎麽活呀？池母想着想着就哭了出來。

066池父（2）

池父一看妻子哭了，只好拖着疲憊的身體安慰她。

“沒事，他都那麽大了，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我現在身體有些虛弱，等我好點兒了，就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老池，我總覺得不對勁，等你好了我們就走。”

“怎麽了？哪不對呀？”

“你知道嗎？我們剛開始都暈了過去，10個小時後才醒。我們昨天睡的早，也沒發現，我是中午醒來後才發現不對的。你一直都沒醒，還發着燒，我一個人吓壞了。想找人給你送醫院去，才發現，有不少人都和你一樣。我就害怕了，害怕你變成電影裏演的喪屍，如果你真的變喪屍了，那我怎麽辦呀？還有，醫院裏都是暈迷不醒的人，如果都變喪屍了，那我們被困在那裏，可就死定了。所以，我就沒送你去，只是換了房間，又買了藥和吃的放在包裏。好在你醒了，不然，我真要急死了。”

池父這才發現他們換了房間，看了一圈，和原來的也差不多少，也沒在意。

“老姚，放心吧，我不是醒了嗎。沒事兒，啊。”

“嗯，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兩人在房間裏休息了一夜，聽見外面的吵鬧聲，也不敢出去。直到第二天早上吃完飯，池父覺得身體全都好了，而且身體裏有使不完的勁，這才戰戰兢兢地出了房間。

倆人來到一樓大廳，才發現這裏跟本沒什麽人。帶着疑惑退了房間，拿着手上的三百多塊錢出了賓館。

看着手上的三張大票，池父哭笑不得。自己老妻把錢全花了，身上就剩這三百塊錢了，還好卡裏的錢沒動，不然還真沒法回家了。

倆人在賓館附近取了錢，就想去機場買飛機票。可是站在路邊等了半天，也沒一空輛車。車裏不是拉着病人，就是匆忙上街買東西的，跟本就沒人拉他們。

倆人無法只得徒步向機場走去，希望會有人半路稍他們一段。

等倆人走到機場時都到了晚上了，倆人又累又困，坐在機場大廳裏喘了半天的氣，池父才去買機票。

“沒有飛機，飛機全都停飛了。有很多的飛機師和空乘人員都暈迷了，沒辦法。”

池父回到妻子身邊，情緒有些低落，他一個大男人，想回家都沒辦法，還害得妻子跟自己走了一天，吃了這麽多的苦。

“沒事，也許明天就都醒了呢？我們不就能回去了。不行，我們明天再走回去，坐火車回家，也是一樣。”池母看得出來丈夫不好受，她只能安慰他一番，不然丈夫鑽了死角尖就糟了。

倆人在機場大廳呆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給兒子打了個電話，打了好半開，電話終于接通了。确定兒子沒事後，夫妻二人也不擔心了，囑咐兒子在家等着，不要亂跑，他們很快就回去，二人才放下電話。

夫妻倆人趕早起程，正好有一個男人也等不下去了，想要回家，細問之下才知道這人要去出差。池母心善，告訴他現在情況不對，要他守着家人，不要出去了。男人感激她，便帶着夫妻倆人回了C市。

池家夫婦直接去了火車站，卻不想火車站人滿為患，有很多的農民工擔心家人，想要回家。可是火車站卻被封了，沒有一輛出去或是進入C市的火車。

夫妻二人茫然地站在火車站的候車室裏，心裏真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最後二人決定買車，買一輛車，開回家去。家裏還有兒子，他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放任兒子一個人在家。

夫妻二人走向車站外，想尋找一輛車，搭車去4S店買車。二人在車站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輛願意載他們的好心人。夫妻二人千恩萬謝地上了車，和車主也是說了一番懷疑末世的話，引得車主還以為遇上了神精病。

二人買了一輛小排量的汽車，是車行裏最便宜的一款車了。沒辦法，手上錢不多，想買好的，也辦不到。

二人辦完手續已經下午5點多了，一天下來，二人又餓又累，早已沒了精神，只想好好睡一覺，二人自覺精神不濟，不敢開夜車，只好在車行附近找一家小旅館，想對付一夜，第二天早上再回S市。

不曾想，半夜，夫妻二人睡得正熟，突然被外面傳來的叫喊聲吵醒。池母吓得抱着池父的胳膊不撒手，不住地顫抖。池父拍拍妻子的手背，無聲地安慰一番。二人坐在床上，想等吵鬧聲小了以後再睡，可是越聽越不對勁，聲音越來越大不說，還伴随着叫“救命”的聲音。這下，二人再也不淡定了，原以為是夫妻打架，現在看來卻不像。

正當二人想要開門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一陣急切地敲門聲打破了屋裏的安靜。

“救命呀，快開開門，有人嗎？救救我，救救我。嗚嗚嗚嗚……。”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池父沒再遲疑，趕快下地去開門。

門打開後，一個小姑娘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希望，臉上露出了微笑，伸手推開了半敞的房門，邁步進了房間裏，随後就将房門鎖死了。

小姑娘靠着房門，滑到了地上，抱着雙腿哭了起來。

夫妻二人面面相視，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正當二人手足無措時，外面又傳來了一陣拍門聲。

這次的拍門聲和以往不同，好似要将門敲碎一般，力量大的吓人，而且，敲門的人還發出了陣陣的嘶吼聲。

坐在門口的小姑娘一聽見敲門聲，吓得連滾帶爬地跑到了池母呆的床上，扯過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攢成一團，瑟瑟發抖，嘴裏喊：“快，快，快把門堵上，不然怪物很快就會進來，到時候我們就死定了。”

“什麽怪物？這世上哪有怪物？小姑娘，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夢了？”池父是無神論者，跟本對她說的怪物的事棄之以鼻，不相信有怪物的事。

池父看她不知聲，就想去開門，将外面的人趕走。正在這時，池母反應了過來，趕緊喝止了他。

“老池呀，不對，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嗎？還記得小野看的那些電影和書嗎？你沒看他看的那些書，但是，我看了，現在看來，書裏寫的和電影裏演的，好像變成真的了。我們不能開門，如果是真的，你開門後，我們還有活路嗎？你聽聽外面敲門的人，哪是正常人發出的聲呀，我看，這小姑娘說的對，是怪物，外面有怪物。”

池父聽到池母的話後，沒再去開門。他知道自己的老伴是什麽人，做為一個人民教師，還是一個大學教師，她是不會亂說話的，更加不會散布封建迷信類的謠言，她之所以這麽說，一定有她的道理，自己只要聽她的，沒錯。

池父想了想，又聽了聽門外的動靜。外面拍門的人還在，一下下地敲打着房門，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好似認定了屋裏有人一樣，從不間斷。

床上的小姑娘這時有些回神了，将被子拉了下來，露出一張哭花了妝的小臉，“大叔，你快點兒搬些東西堵住門口，不然，我們會死的，真的會死的。我看見他吃了好幾個人了，是我親眼看見的，真的，我發誓，我沒撒謊，請你相信我。”

池父看看她，又看看老妻，見老妻點頭，才将屋裏唯一的一張小方桌放在了門口。

“小姑娘，到底怎麽回事呀？你看見了什麽？”池母看小姑娘恢複過來點兒了，趕緊問道。

“是這樣的，我叫劉芳芳，是一名大學生。我來C市是旅游來的，前幾天，不是整個世界的人都暈迷了嗎？我就想，肯定是末世要來了，就想早點回家。可是，我坐不上車，找了好幾天也沒找到車回去。今天我去本市的一個同學家去了，看他能不能幫幫忙，回來的就有些晚了。我剛到一樓就發現地上有一攤血，而且，連值班的服務員也沒在一樓，我怕出事，就順着血跡去了最裏面的一個房間。然後，然後……。”劉芳芳好像看到了吓人的一幕，張大了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神情充滿了恐懼。“我看到，看到一個女人趴在地上，好像在吃東西。她旁邊就是值班的服務員，脖子在流血，雙眼睜的很大，應該已經死了。屋裏還有二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孩兒，他們，他們，他們也死了，都死了，都死了，死在了床上，滿床的血，還流到了地上，一滴一滴，滴滴噠噠地往下掉，好恐怖，好恐怖。那個女人，她轉過了身，我看到，看到，她正在吃那個服務員的手。滿嘴的血，還有沒咽下去的肉。惡……。”

劉芳芳回想起看到的一幕，再也受不了了，趴在床邊就吐了起來，而池母早就趴在池父的懷裏吐了個稀裏嘩啦，眼淚都吐出來了，整個人病泱泱地躺在池父的懷裏，打不起精神。

屋裏的味道不好聞，再呆下去，池父都要吐了。可是外面還有吃人的怪物，讓他進退兩難。

劉芳芳吐了半天，将昨晚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才好受一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池父和池母。

“對不起，我弄髒了你們的房間。我會打掃幹淨的，一會兒我就打掃。”

“不用了，等外面的怪物走了，我們就離開這裏。”

池父放開妻子，想将窗戶打開散散味。當他打開窗簾時，愣住了。他們在屋裏，門窗全都關的嚴實，再加上門外還有個怪物在敲門，精神全都集中在門外的怪物身上了，跟本沒聽見外面的動靜。現在打開窗簾，他才知道，外面亂了，真的是亂了。

街道上已不複往日的幹淨整潔，撞毀的汽車，倒在地上的自行車，皮包、手機、化妝品、鑰匙散落了一地。

在路燈的照射下，一地的鮮血清晰可見，路面上散落着人類的四肢和肝髒，還有更多的人哭喊着從各個樓裏奔出，滿身的血跡和髒污。

最多的，也是最引人關注的是晃晃悠悠的怪物，他們追着人類的腳步向外走來。有一部分的怪物已經趴在了地上，啃食着人類的殘肢，三個一群，五個一夥，仿佛正在享用宴會上的美食。

池父傻眼了，他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太震撼了，也太惡心了。

池父趴在窗前，也被惡心吐了。他的人生裏，從沒見過這麽殘忍的事，連電視上也沒有看過。他被吓到了，心裏越來越恐懼，他怕自己也變成那吃人的怪物，趴在地上啃食人類。如果他真的變成了怪物，那他的妻子怎麽辦？還有小野，他的兒子，他還在等他回家。他還能回家嗎？能嗎？

“老池，你怎麽樣？沒事吧？”池母看到池父也吐了，擔心地下了地。

池父看到妻子下了地，連忙将窗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