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去還是不去呢?
蘇櫻知道, 現在這個時機十分難得,不僅姜哲在, 就連趙宇和陶然也在, 齊悅還把自己送上門來,連場地都準備好了……
她不去, 都對不起齊悅的良苦用心, 她甚至還拿姜哲的事情來誘惑她。
……咦?
不對哦。
齊悅明知道她和姜哲是一起來的,她如果離開太久, 姜哲必定會發現,到時找來, 齊悅的算計不一定會成功——因為齊悅也知道自己在姜哲面前的信用為零, 就算真的要算計蘇櫻在姜哲面前的形象, 姜哲也不一定會信。
這個計劃并不完美,齊悅不會做這麽沒把握的事。
蘇櫻又不會相信齊悅真的只是簡簡單單的找她聊天談心,她肯定是有謀劃的, 又或者她就是想讓姜哲看到呢?
蘇櫻從來沒有輕視過齊悅,更不會小看她的心有多狠。
她至今還記得, 在姜老爺子八十歲的壽誕上,齊悅将老爺子最喜歡的玉扳指将給她暫時保管,後來找了個傭人來拿, 說是齊悅的意思,她雖然疑惑,但齊悅把玉扳指給她時在場就她和她兩個人,如果齊悅不說, 傭人又如何知道?那人催促得急,就給了,結果最後……
玉扳指當然不見了,那傭人也否認來找她拿過,那個時候齊悅說什麽?她說:“蘇櫻畢竟是那種人家出來的孩子,沒見過世面,不了解我們的規矩和習慣也是情有可原,姜爺爺就別生氣,原諒她這一次吧?讓她回去多學習一下,下次可別再犯了。”
瞧,多麽善良大度,是人多會誇句好,姜哲真的瞎眼了啊,看上那小戶人家出來的丫頭,沒見過世面,還小家子氣。
……
“小茉莉,站這兒發什麽呆?”
趙宇吐着煙圈走來,他彈了彈指間的煙灰,俊朗的臉龐有些微的紅,讓他的冷峻中無端多了些性感和誘惑。
蘇櫻看看他,認真的說:“我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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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他笑問,“思考什麽?”
蘇櫻說:“剛才小呂的女朋友過來和我說,齊小姐在七號包廂等我,她有話要說,我在想,我到底該不該去?可我還有點生氣,不那麽想見她!”
趙宇眸光微凝,“那就不見。”
“我也這麽想的。”蘇櫻抿唇,“可我又很好奇齊悅會說什麽?她還說有關于阿哲的事情要告訴我,其實我很想聽聽她會說些什麽……”
蘇櫻左右為難,難以抉擇。
“怎麽不告訴姜四?”
“和阿哲說了,他肯定不讓我去見齊小姐。”
趙宇食指撓了下額頭,“你們女孩子的好奇心都這麽重?”
蘇櫻不太好意思,否認說:“沒有啊,齊小姐畢竟是我情敵嘛。”
趙宇聳肩,眸色淡淡的:“如果你想,我陪你過去。”
蘇櫻立刻:“謝謝趙宇哥!”
有趙宇在,蘇櫻就有了底氣,她不再猶豫,徑直去了七號包廂。
“趙宇哥,等會兒你就悄悄在門外等我吧?如果齊小姐知道你在,她肯定什麽都不說了。”
他可有可無的點頭,嗯了聲,“有事叫我。”
他手中還是那只煙,拿到嘴邊含住,懶散的靠在牆壁上。
蘇櫻推門進去。
很安靜,不僅安靜,還很暗,整個房間,就只牆角處亮了幾盞昏黃色的小燈,厚重的煙酒氣息能将人熏得暈過去!
蘇櫻一下就反應過來,這果然是一場鴻門宴,不,比鴻門宴還要惡毒!
“小美人,你來啦,哥哥等了你好久……”
蘇櫻勾唇,緩慢而譏諷。
……
趙宇背靠在牆上,垂眸吸煙,明明是懶散随意的模樣,卻因為他眉宇間的冷酷和狠厲而有了一種讓人生畏的匪氣,惹得路過的人不由自主的要多看他幾眼,卻又望而卻步,不敢靠近,他全然不在意,仿若未見。
直到他突然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
他臉色微變,煙頭扔在腳下,大步上前,大門被他一腳踢開。
“蘇櫻!”
——站在黑暗中的纖細女孩,在輕微的發抖,她手裏還拿着半個被敲碎的酒瓶,在她腳下,是一個男人痛苦嚎叫!
他驀地松了口氣,上前,一腳踢開擋路的男人,本就痛苦的男人差點暈厥過去!
他按住她的肩膀,問:“小茉莉,吓着了?”
趙宇感覺到蘇櫻在發抖,很小,卻不容忽視。
蘇櫻過了好半晌才說,“沒,沒有。我不怕,阿哲教過我怎麽對付壞人!”
真的很乖。
趙宇揉了揉蘇櫻額頭,發現她身體依然緊繃着,十分僵硬,他去握蘇櫻的手,“乖,松手,把酒瓶給我。”
“哦。”她是很聽話的給他了。
趙宇拿下蘇櫻手中的酒瓶,扔到地上,“有沒有受傷?”
蘇櫻搖頭。
趙宇确實看不胡蘇櫻那兒受傷了,除了在發抖,其他好像都很好。他摸出手機,連着打了幾個電話出去。
不過一會兒,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
姜哲走在最前端,陶然和其餘幾個黑衣人緊随其後,他的臉色沉得可怕,蘇櫻:“阿哲。”
男人大步到了她面前,并不說話,蘇櫻已經緩過勁兒來了,她邀功般說:“謝謝老師,是老師教得好,我把那個混蛋色狼打趴下了!”
姜哲狠狠捏了她的臉,“小東西!”
是生氣了。
蘇櫻疼得唔了兩聲,姜哲松開手,眸光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男人似乎是酒醒了,也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哆哆嗦嗦的在地上求饒。
“饒命,饒命,四少,四少!我錯了,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
然而沒人理會,姜哲幾乎是一腳踢在那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男人來叫都來不及,徹底昏死過去。
趙宇擡了擡下巴,“嘴巴堵了,帶走。”
陶然揮了揮一屋子的煙酒氣,臉色也不太好,道:“怎麽回事?”
趙宇陰森森的,笑:“齊大小姐,果然不一般啊。”
陶然冷笑:“呵,又是她?”
蘇櫻躲在姜哲懷裏,心情愉悅。
也不知道如今這結果,齊悅會不會喜歡?
……
回到包廂的時候,小呂和他的女朋友都不見了,不知道姜哲他們會如何處理,蘇櫻沒有過問。
趙宇和陶然不知道要幹什麽,兩人打了個眼色就一起走了。
姜哲也是如此,還特別交代了人要看着她,可別闖禍。
因為姜哲幾人神情嚴肅,看起來并不好,一時間,衆人也沒了玩樂的興致,雖然更多的時大佬都生氣了,他們太高興好像不太好?
蘇櫻一個人窩在角落裏吃蛋糕,李芸溪過來和她說話,“是不是,齊悅又找你麻煩了?”
蘇櫻點頭,說:“她……她心思不太好。”
“所以讓你要多加小心。”
“沒事的,幸虧趙宇哥救了我!”
李芸溪微微笑了,說:“你沒事就好。”陣勢這樣大,那幾個人,當真是很寵着蘇櫻了。
蘇櫻笑眯眯的說:“嗯!你也小心啊,女孩子确實應該學點防身術,這樣遇到危險還能自保,或者帶些東西防身也好。”
李芸溪點頭贊同,“好。”卻沒說圈裏人都知道她是陶然的女人,誰敢碰她?
她在陶然他們面前是溫柔小意的,沒什麽說話的權利,可是在外面,所有人都要捧着她,就連導演都要聽她的,劇本也可以随意改動,誰敢給她臉色?
這就是陶然給她的權利。
齊悅并不知道她的計劃已經破滅,雖然在姜哲那裏受了氣,但一想到蘇櫻會受到的罪,她便有些幸災樂禍。
“其實我真沒看出來那蘇櫻有哪點好?長得又不好看,身上一股子小家子氣,也不知道四少喜歡她什麽?”
又一個女人說:“誰說四少喜歡她了?不過是看她新鮮,等新鮮勁一過,恐怕連她什麽模樣都想不起來!”
“就是個小情兒,還能有什麽出息?當然趕不上我們齊悅姐了!”
無論說什麽,齊悅聽來都不高興,她敲了敲桌面,“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說點有用的東西。”
“齊悅姐,要不給那蘇櫻一筆錢,把她打發了吧?”
“巴着四少肯定有更多的錢,看那蘇櫻就一臉精明,肯定不會答應!”
“那怎麽辦?”
“你們擔心這個幹什麽,那蘇櫻一看就是小門戶出來的女人,還能娶回家麽?就是玩玩……”
可是就算只是玩玩,齊悅也很不高興。
而姜哲明顯看中蘇櫻超過她,這讓她更不高興,要盡快除去……
正想着,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個喝醉了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倒了過來!
嘩啦——
酒瓶子碎了一地!
不知道是誰罵了一句:“操!你他媽眼瞎啊,踩我幹什麽?”
“滾一邊去!”
“……找打!”
也不知怎麽的,一群人居然打鬧了起來,酒瓶子桌子摔了一地!
——齊悅為人高調招搖,她要邀請朋友相聚,從不喜歡在包廂裏窩着,她更喜歡在人群擁擠的大廳,享受衆人矚目!
那些人打鬧起來,她不可避免的被波及了,想要躲,卻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飛來一塊蛋糕,扔在她頭發上,她怒氣沖天:“誰?!”
砰——
又一個酒瓶子扔了過來!
她驚吓中要躲,卻依然被砸中了額頭,鮮血一下就流了下來……
她尖叫:“保镖,保镖呢?!”
一片慌亂中,她突然看見站在樓上的姜哲,男人看着她,目光冰冷,猶如毒蛇。
……
這場慌亂在百樂門的保安來了之後才被制止,因為太混亂,那些肇事者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被殃及的人罵罵咧咧,要找經理理論。
百樂門經理站了出來,道:“今天的事情事場意外,關于鬧事者我們會盡快找到,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另外,今天的消費全部免單,算是給各位貴客的補償!”
只有齊悅知道,這不是意外,而是他姜四蓄意而為!僅僅是為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真就那麽重要?竟然會用這種不入流的辦法來為她報仇,連和她對峙,問句為什麽都不願意!
齊悅氣得不輕,随身帶着的保镖也不敢離開她半步。
傷口處理完了,她沒有立刻離開,就算不想看見姜哲,也想去看看那女人的醜态!
蘇櫻剛好聽說了這邊的動靜,想來看看是發生了什麽,而齊悅又來找她,倆人十分恰好的在樓梯口碰見了。
蘇櫻意外:“齊小姐,你怎麽受傷了?”
齊悅并不在意:“無礙。”
她看着蘇櫻,心裏更驚訝,蘇櫻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好?連衣服也沒有半點淩亂,她……
齊悅眯了眯眼睛,是計劃失敗了。
蘇櫻感慨:“這世道真是太不安全了,我之前就遇到了色狼,幸運的是我學過一點兒防身術,那人才被我打跑了;這才一會兒,你又遇到了一群酒鬼,還受了傷……可別被占了便宜啊!”
饒是齊悅心境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怒火中燒。她冷冷笑道:“別裝了,蘇櫻,你眼裏的算計以為我看不出來?”
蘇櫻歪了歪腦袋,“齊小姐,你在說什麽?”
“別裝!難道不是你吹了耳旁風,阿哲才那麽讨厭、對付我的嗎?”
蘇櫻擰眉:“齊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阿哲和我說你家和他家是世交,你們也是一起長大的好友,阿哲平時看起來是冷了些,可他怎麽會無緣無故對付一個相識二十幾年的好友呢?阿哲不是這樣冷漠的人!”
蘇櫻說:“齊小姐,你和他認識那麽久,多少有交情在,還請別污蔑他!”
牙尖嘴利,甩得一手好鍋!
齊悅被那冷嘲熱諷氣急,更看不慣蘇櫻小人得志的嘴臉,她揚手,一耳光揮去!
蘇櫻吓得雙手十字交叉擋在身前,疼痛沒有到來,卻聽到一聲驚呼,她睜眼看去,卻見齊悅咕嚕嚕的從樓梯上摔下,幸虧她的保镖及時趕來抓住了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僅是如此,她也依然滿身是傷了。
蘇櫻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神色很淺很淡,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得意洋洋,只道:“叫救護車吧,齊小姐看起來傷得不輕。”
姜哲和趙宇、陶然幾人走了過來,“怎麽回事?”
齊悅被保镖扶了起來,因為疼痛她的臉龐有些扭曲,“你推我!”
她指控蘇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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