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瞿青山在警局裏呆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了。雖然外界傳言紛紛揚揚,但畢竟沒有證據。沒有人敢說這個在商界叱咤風雲半生的男人就是害死瞿朗父母的兇手。

就連警察也不敢。

在出來的時候,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件事我們會調查清楚,務必将謠言壓下去。”他說的是“謠言。”披着大衣的男人微微點了點頭:“有勞張局長了。”

他神情溫和卻矜貴,即使明白商人重利,卻也沒有人會相信瞿青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個男人身上有種疏離的原則,叫人生不起質疑來。

司機在門外撐起了一把傘,時不時回頭看車裏。

這個冬天幾乎是A市落雪最多的時候,只一會兒雪就又落了滿滿一層。窗上霧氣彌漫,什麽也看不清。江袅坐在車裏等着,纖細的手指搭在車窗上擦了擦,像個小孩子一樣樂此不疲。直到遠遠看見那道清隽的身影。

瞿青山打着黑色的傘從遠處走過來,即使江袅見過很多人,也不得不承認瞿青山是其中氣質最好的。

他的年齡給予他風度從容,而清峻的面容又隐含高傲。這樣的男人對任何人都有吸引力,尤其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江袅隔着霧氣的車窗遠遠望着他,在男人快要走過來時迅速收了手。将車窗上原本略微有些清晰的豁口弄的亂七八糟看不清。

瞿青山進來時就看見江袅還像走時一樣低頭安靜地坐在另一側,拿着打火機的手指纏在一起,柔順的姿态和往日一樣,可卻莫名有些緊張。

男人看了眼車窗上的痕跡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似乎越接觸,他越能發現她身上可愛的一面。分明是想見他卻像朵害羞的水仙,手指一碰就受驚似的軟軟縮了回去。

車子已經走了很久,不是回老宅的路。瞿青山微閉着眼坐在車裏休息,等到女孩松了口氣時,才慢慢道:“就那麽怕我?”

他語氣打趣,不像往日那麽清冷。

“沒有害怕。”

江袅緊攥着打火機的手頓了頓,小聲反駁。分明已經沒那麽怕他了但江袅卻還是有些緊張。和對瞿朗時的撒嬌任性不同,面對瞿青山她莫名就有些不自在。

江袅将這定義為羞恥心作祟,畢竟她曾經是瞿朗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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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低着頭的樣子很乖巧。瞿青山睜開眼看着她,忽然道:“今天是我生日。”他只說了這一句像是在等她的反應。

江袅指尖頓了頓,擡起頭來看他,卻正好撞進了男人帶着笑意的眼中。

“以後擡起頭來吧,這樣說話舒服些。”他摸了摸女孩頭發像是感嘆又像是長輩教誨:“袅袅,你并沒有低人一等,無論在誰看來都是。”

男人像是随口一說,卻讓江袅有些感動,她常年柔順姿态并不是因為性情如此,很多時候只是因為自卑。可這一點卻連瞿朗也不知道,因為他喜歡的就是她柔順依賴的樣子。

江袅手指緊了緊,定定地看着他。在男人勾起唇角後也彎了彎眼睛:“謝謝您。”

“還有呢?”瞿青山撫摸着女孩頭發。

江袅咬了咬唇:“還有――生日快樂。”她說到這兒時放松了下來,眼裏也帶了絲笑意。像瞿青山這樣的男人總能讓人不自覺卸下心防。

車子一路開到山後,再往上就是公墓區。

江袅趴在車窗上看着,時不時回過頭來偷瞄男人。這兩天報紙上都是瞿家的傳聞,瞿青山的身世自然也沒逃過媒體筆鋒。

他也是私生子,在八歲母親去世的時候才被接回瞿家。從某方面來看,瞿青山和江袅有着相似之處。可性情境遇卻完全不同。

江袅知道以他的能力,無論多爛的牌都能打的一手驚豔。

公墓已經到了,司機将車安靜地停在路邊。

江袅下車後冷地吸了口氣,不由抱緊了手臂。在看見瞿青山只披了件大衣後有些驚訝:“瞿先生不冷嗎?”

男人搖了搖頭:“我身體還好。”

他帶着江袅往裏面走了一段路,司機在車外等着。男人将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後才淡淡解釋:“我每年生日都會先來這兒掃墓。”

江袅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風骨好看的年輕女人,眉眼間隐約和瞿青山很像。這樣的女人卻在最好的年紀做了別人的情人。

瞿青山少時很是不解,成年閱盡風月後又淡然。直到遇見江袅時,才恍惚有些明白。這種事情哪有什麽放手可言,想要的東西如果得不到,這一生總歸是不甘心的。他低頭掃去墓碑上的落雪,背影有些寂寥。

江袅在一邊看着,忽然叫了聲:“瞿先生。”

女孩聲音清軟,在空曠的雪地裏很脆脆的好聽,瞿青山回過頭去,看見她眸光清亮地笑了笑:“我替您做個蛋糕吧。”

“三十六歲總得留個紀念。”

她總是很貼心。在看出瞿青山心情不好時用自己的方式笨拙的安慰。瞿青山有時覺得自己并不是喜歡她的漂亮乖巧,或者其他禁忌身份。他只是喜歡這個孩子心腸柔軟的樣子。

山上的雪漸漸停了下來。

江袅在一旁凍的臉色發白。她腳埋在雪地裏僵硬地很,卻還是聽話的一動不動。

“走吧。”男人将清酒灑在雪地裏,轉過身。江袅點了點頭,一深一淺的踩在松樹枝上,正要離開卻被人包裹住了掌心。

瞿青山的手很冷,比外面的雪還要冷上幾分。女孩第一次沒有拒絕,像個小孩子一樣被他牽着離開。

這邊氣氛融洽,而瞿朗卻神色失落。青年坐在酒吧裏喝着悶酒,一把揮開前來搭讪的女人。

“瞿少,這是怎麽了?”穿着酒紅裙子的女人撩了撩頭發,語氣不甘。

這家酒吧在圈內很有名,左紳他們也經常來。想起江袅白天的話,瞿朗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青年仰頭喝完一瓶酒,一把拉過賣弄風/騷/的女人:“左紳在哪兒?”他聲音低啞,像是刀片劃過嗓子,将酒瓶尖頭對準着女人臉頰。

女人身體僵了僵,暗罵倒黴,這幾天一個兩個全都是遇上了些瘋子。可她畢竟混了這麽些年,反應也快。識時務地笑道:“瞿少別生氣。”

“我說我說。”

“左少在三樓包房裏。”她不敢隐瞞,等到青年力氣稍微松了點後連忙掙脫。

瞿朗嗤笑了聲,松開女人看了眼三樓。

包廂裏:左紳躺在女人腿上神色無趣。

“路子,讓你查的事情……”包廂門被推開,左紳以為是剛才出去打電話的人回來了,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酒瓶砸了下來,頭上鮮血順着臉流到了女人腿上。

原本還在唱歌的人尖叫了聲,四處躲閃。

“瞿朗?”一邊人也認出來了,連忙攔下。左紳抹了把臉,坐在沙發上緩了好一會兒,等到眼前眩暈過後才擡起頭來。他還沒說話,又被人一拳砸中了鼻梁。

“瞿少,冷靜點。”

“我告訴我你不要動江袅的。”青年拳頭緊握,根本攔不住。

左紳也不是吃素的,剛開始是沒反應過來,在現在被激出火氣後也開始反擊,兩人撕打在一起,像是不要命一樣。

瞿朗下手很重,在進包廂後他就發現了,裏面點的這些服務的小姐無一例外都和江袅長的有些相似之處。

他居然還沒死心!

女生們尖叫跑開,青年一拳落下。卻聽見左紳笑了聲:“你現在才知道啊。”

“瞿青山可比你上心多了。他可是拿了瞿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來換江袅呢。”少年語氣嘲諷一把推開瞿朗,終于撕開了那層假面。

“你是不知道那天地下室裏的情景,兩人郎情妾意,別提有多般配。”他小指抹了把嘴角鮮血冷笑:“我要是江袅我也移情別戀。”

包廂裏靜靜地,屏幕上歌曲還大聲放着。瞿朗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向後退了一步,突然笑道:“在瞿青山簽股份授權書之前,瞿氏就已經被收購了。”

他又重複了一遍,在少年僵住的笑意中一字一句嘲諷:“你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一開始就是作廢的。”

“你/他/媽/說什麽?”左紳眯了眯眼,忽然站起身來。

難怪……,瞿青山怎麽可能吃了暗虧不還手,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少年眼神狠厲,揪住瞿朗領口正準備說什麽卻聽見酒吧外警笛響了起來。

“左少,你們那會打的太狠了,樓下有人報警了。”進來的服務生低聲道。

于此同時,瞿青山也收到了消息。老宅裏晚上燈火還亮着,江袅在廚房做蛋糕,他閑時無聊,翻了幾頁報紙。

“先生,少爺在酒吧裏鬧事被拘留了。”管家挂掉電話匆匆趕來,低聲在男人耳邊道。

男人正準備翻頁的指尖頓了頓:“怎麽回事?”

“據說是少爺知道江小姐幾天前被綁架的事,去找左紳算賬了。”

似乎聽到了外面聲音,廚房裏人這時回過頭來有些好奇,瞿青山揉了揉眉心,眼中看不出情緒,過了很久才淡淡道:“叫司機去保釋吧,至于左紳。”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交代一聲再多留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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