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昏暗的船艙裏燭火幽幽搖晃, 少年/赤/裸/着上身跪在地上。
他後背全是鮮血,一些是剛才與鲛人糾纏時傷的, 另一些是在蓬萊死裏逃生留下的印記。冰冷的指尖拂過身上暗疤,容亭忍不住皺起了眉。
倒不是很疼, 卻癢的勾人。
他冷峻的面容之上已經褪去了青澀變得孤戾堅毅,半阖着眼在微光下看不出情緒。
江袅輕輕笑了笑,将藥灑在那背上。
并非真的金創藥, 這瓶中的東西本就有/毒/, 剛一灑上去少年面色便變了。
“小阿亭真可愛, 吃過這麽多次虧卻還是不長記性。”她抱着他微微嘆了口氣:“我身上只有/毒/藥。”
她又騙了他。
容亭靜靜垂下眼不說話,任由女人抱着。
後背上鑽骨的疼痛讓少年額頭生出冷汗, 順着鼻梁滑落, 說不出的性感。江袅發絲披散抱着他,有些可惜。
“這藥只會廢了你的靈根,我這次便放你一馬。可千萬不要再來找我了,小阿亭。”她松了手,赤腳走到前面彎腰看着他。
在少年雙目赤紅擡起頭來時低頭親了親他鼻尖。
“我走啦, 後會無期。”
江袅搖了搖腳腕上的鈴铛, 一只海天鳥便從遠方飛來。
她回頭看了少年一眼,笑着坐着靈獸離去。
她雖然靈力被封,但終究是魔, 身上任意一樣東西都不可小瞧。容亭終究還是太心軟了, 這才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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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的波濤平靜了下來, 不遠處另一艘船緩緩出現在北海之上。
容亭緊握着的掌心慢慢松開, 過了很久才站起身來。若是江袅在必定要吃驚,那少年此刻的樣子看起來并未像中毒。
手臂上的龍紋若隐若現,少年原本黑色的雙眸愈加暗沉,隐隐顯露出一絲血色。
“師父。”他舔了舔唇角血跡,冷笑了聲,任由心口處的鱗片刺痛。她從未想過被廢了靈根,他孤身一人在海上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兇獸蠶食。
或許她的目的就是這樣,她是魔啊,只對他無情的魔。
少年閉上眼,遮住眸中赤紅。若他還是當年的容亭,這樣的/毒/藥恐怕真如江袅所料……可如今,容亭第一次慶幸自己本體為龍,可以褪鱗逼出/毒/素。
天亮之時,原本平靜的北海上風起雲湧,少年吐了口血,穿上衣服。/毒/素終于完全逼退,他睜開眼,心中已經有了方向。
孤零零的船被扔在海面上,少年潛入海底化為銀色小龍,向岸邊游去。
龍族在水中有天生的優勢。那海天鳥飛了一夜才上岸,可容亭只用了一柱香的時間就追上了它。
靈獸落在海灘上,穿着紅紗的美人赤着腳走下來,撫着鳥兒翎羽正要叫它離開,卻突然見面前海浪滔天,穿着黑衣的少年緩緩自水中而出。
“師父,又見面了。”他笑了笑,眸光冰冷,一字一句道:“容亭好想你。”
似是沒料到他能解了/毒/并且這麽快就追上來,江袅面色微變,卻還是強忍着不安笑道:“阿亭如今青出于藍,叫為師好生傷心。”她眼睫輕垂,雖還說着話,一道暗光卻從袖□□出。
容亭捏住那金針,輕輕笑了笑:“這便是師父給阿亭的見面禮?”他微微擡手便已捉住。
江袅眯了眯眼也不再動作:“你到底要怎樣?”她無論何時說話聲音裏總帶着股溫柔之意,可只有容亭知道她的心有多冷。
“我不想怎麽樣,我只想和師父安安靜靜在一起。”
他往前一步,江袅便後退一步。
女人眉頭微皺,便見身邊出現了無數個穿着黑衣的少年,一步步向她走來。
海面上風雨大作,電閃雷鳴。容亭慢慢睜開眼來,抱着倒在懷裏的姑娘離去。
不遠處:
天色昏暗,船只被海獸争相撕咬圍攻,影子一劍斬殺了一只鯊鳥,眉頭緊皺:“公子,這些海獸不知發了什麽瘋,竟全都沖着我們的船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白衣青年神識外游,忽然看見江袅渾身濕透坐在甲板上,穿着黑衣的少年将鲛紗遞給她。
他正要在追尋,那少年卻突然回過頭來,一道寒光刺入腦海,叫他猛地睜開眼。
“容亭已經發現我們了。”他神色嚴肅,唇角滲出血來。
影子殺完最後一個兇獸回過頭來,面色不由大變。
“公子,您沒事吧,要不我們回去吧。”他語氣着急,寧風玉微微搖頭:“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事的。只是我們要快點找到阿袅了。她現在處境并不好。”
他想到女孩被封了靈力不甘的坐在甲板上的樣子,心中微緊。
而确實也如他所料,江袅如今的處境并不好。她被容亭打暈之後再次醒來,便是在一個水下宮殿裏。
那宮殿被設了結界,海水無法湧進,看起來便如同尋常人間房屋一般。這屋中一個人也沒有,靜的可怕。江袅垂下眼看着手腳之上的鎖鏈,只要微微掙紮一下便越收越緊。本就雪白細膩的肌膚之上已經勒了幾道紅印,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閉着眼靜靜地等着,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終于響起了腳步聲。
“師父醒了。”他笑道。
江袅睜開眼便見少年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白色的雲袍襯得他氣質更加靜冷,與穿黑衣時宛如兩個人。可令她有些詫異的卻是容亭額邊的小角,尖尖的,像是剛長出來。
“師父喜歡白衣嗎?”他微微靠近,看着她眼睛。
江袅不知道他究竟什麽用意,始終不說話。
少年嘆了口氣,有些可惜:“我見師父當初披着那寧風玉的衣服,以為師父是喜歡白衣呢。”這件事他一直記得。
少年聲音低沉,溫澀的拂過她耳邊,江袅長睫微微閃動幾下。
“你到底是誰?”
她分明心中知道卻還裝作驚疑的樣子,系統看在眼底,開始佩服她的演技。
容亭擡起她下颌,目光淡淡笑道:“師父不是知道麽,我是容亭啊。”
“被你逼成這樣的容亭。”他笑着俯下身,狠狠吻上她的唇。
兩人都是不甘示弱的人,不一會兒口腔內便都是血跡。江袅唇上破了皮,一碰便生疼,她還是挑眉冷笑:“怎麽不繼續了?”
女人雪膚烏發,紅衣映襯下豔麗的驚人。少年眼中閃過一絲暗光,慢慢咬上她的脖頸。
最脆弱的地方被牙尖扼住,江袅被迫仰起頭,感受着鮮血流失。她眉頭蹙起有種青澀的脆弱,很是動人。
容亭笑了笑,在她耳邊厮磨:“師父真甜。”他一遍又一遍說着,看着女人眼尾泛紅。
江袅從未有這樣無力的時候,只能任他牽制,半阖着看似迷醉的眸中閃過一絲清醒。
“容亭。”她喚着他的名字,卻聽耳邊人輕笑了聲:“我更喜歡師父喚我阿亭。”
江袅終于閉上眼。
海下無日夜,不知過了多久,那/食/髓/知/味/的少年才放了她。江袅皮膚雪白,此刻上面卻青青紫紫,沒有一片完好。少年解開鎖鏈抱着她:“師父別再跑了。”
他生氣時倒是比往常話更多些,江袅手腕無力,被迫環住他脖頸。
“你做了什麽?”即使是/歡/好/過後,這副身體也不應該這麽虛弱,甚至比普通人還要脆弱。
女人眸光微冷,第一次有些隐憂。容亭低頭親了親她眼睛:“師父別怕,我只是挑斷了你的手腳筋脈,不疼的。”
他語氣溫柔,江袅卻不寒而栗。身體裏的系統也嚴肅了起來:‘你這次玩大了。’
女人眯了眯眼:‘我知道。’
‘不過這不正是你要的攻略嗎?’她意味深長,系統直覺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卻見眼前一片黑暗,突然陷入了休眠。江袅關閉了識海。
系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器靈,只要主人切斷聯系它便什麽也做不了。江袅将它鎖在識海,慢慢勾起唇角。她看向面前面容冷峻的少年,心中知道只剩下了最後一步,就是――他親手殺了她,替她斬斷這禍害。
不過,不急,等寧風玉找到她,這場好戲才能開始。
容亭不知她所想,只覺這樣安靜躺在他懷中的師父格外乖巧,面色慢慢也溫和了下來。“師父累了便睡吧。”
“阿亭在這兒。”
江袅看着他目光微動,最終還是一言不發,慢慢閉上了眼。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閉上眼時少年眸中一閃而逝的不安。容亭這些日子記憶已經慢慢恢複了。他記起自己的身份,記起他是北海龍子。
可那些記憶走馬觀花一般,都在心底掀不起半分波瀾。反而是遇見江袅後,即使是剜心之痛,卻也清楚的不想放開。
他為龍子,生來少常人情緒,只有懷中這個人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他喜歡她。
若是江袅待他真如尋常師徒,他或許也生不出绮念。可她不是好師父,他也不是好徒弟。這一切無論再重來多少次還是會這樣,容亭知道他不後悔。
現在她在他懷中,他便知道自己不後悔。
少年手掌微微收緊,低笑了聲。
另一邊:寧風玉尋遍島上卻沒有發現絲毫蹤跡,眉頭不由皺起。
“公子,詢問了這島中靈獸,說是未曾見有人來過。但三日前海灘電閃雷鳴,倒是生過天地異相。”影子跪在地上拱手道。
白衣青年想了想,指尖微動,逼出一滴血來落在那靈獸額頭,三日前的情景便已浮現在眼前。
現出龍身的少年步步逼近,最後一幕便是女孩面色蒼白倒在地上的場景。
他心神大恸,猛地吐了口血。
“公子!”影子着急攙扶,卻被他揮手拂開。
“我沒事。”
他剛才以心頭血追溯記憶,只是傷了元氣而已,不過萬幸已是知道他們去了哪兒。寧風玉收了手,眸光沉沉看向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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