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衙門出事了
牢裏鬧翻了天,很快知縣大人便來了,看着被人擡出去的周和心如刀絞,急匆匆的趕過去,卻發現兒子是出氣多又進氣少了,知縣不由得慌了,指揮着人就請大夫,但轉頭想起身後跟着雲懷,生生的頓住了。
雲懷微微垂下眼睑,只覺告訴他這件事可能會與王爺有關,畢竟其他人都會顧及到知縣大人的面子,不會下此重手,可是王爺應該也有分寸,若真的鬧出人命就不好了。想到此處,便開口道,“大人盡管叫人去醫治吧,救人要緊。”
當下知縣周葛連忙前去查看周和,雲懷也跟着去了,很快大夫就請來了,翻了翻他的眼皮,慌忙的跪到了周葛的腳下,沉痛道,“老爺節哀順變吧,公子去了。”
頓時周葛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久久回不過神來。這是他的老來子,向來寶貝,現在卻被打死了,他周家要絕後了!
他聲音冷冷的看着一旁的許廣,聲音像三九天裏寒冰,“是誰動的手?”
許廣撲通一聲跪在了周葛的腳下,低頭道,“是剛進來的幾個人,許廣保護公子不力,請老爺責罰。”
周葛愣了很久,是剛進來的幾個人?難道是……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揮手讓許廣退了出去,神情平靜的有些吓人,待許廣退下,他緩緩站了起來,對着一旁的雲懷道,“讓大人久等了,走吧,我們去見王爺去。”
雲懷愣了一愣,跟在周葛的後面去了牢中。
兩人一進去,便看到了就只有風卓幾人的牢房有損壞,其他的都完好無損。
隔着牢房,雲懷緩緩跪地,“屬下參見兩位王爺。”
周葛也跟着跪了下去行禮,“下官參見王爺,小兒無知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說着以首頓地,長跪不起。
邱恭揚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就是巡訪的兩位王爺,也跟着跪了下去。
風岚淡淡道,“平身吧。周知縣雖為其父,有教導無方之罪,但也不能全都怪你。”
周葛帶領着幾人出了大獄,來到了縣衙,因為風卓幾人身上也帶着傷,有所不便,便只有風岚留在裏面,查看近幾個月來的刑事案件,風卓三人則回到了客棧,只是這樣一鬧,他們的身份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便收拾了東西,去了驿館。
只是曲小小一直沒有看到樂桃的身影,很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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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桃能去哪?”風卓皺了皺眉,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宜都,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麽會不見了?
曲小小也不敢說,只敷衍道,“會不會去什麽地方迷路了?”
風卓看着曲小小身體需要人照顧,樂桃偏偏不見蹤影,不由得惱怒不已,就在此時,突然門外雲懷來報,說知縣大人到了。
風卓閉了閉眼,心道,難道是因為周和的事,聽雲懷說,周和去了,他微微有些心驚,那時他一時心急,下手失了分寸,可是若真的追究起來,打傷王爺,意欲對王妃無理,不管哪一條都是死罪,他倒也不怕他來。
風卓輕輕的握住了曲小小雙臂,“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風卓來到大廳,周葛連忙起身見禮,風卓聲音冷清,“端王爺不是尚在府衙,你來我這做什麽?”
周葛依舊面色平平,他新喪愛子,若讓他笑,他真的笑不出來,“六王爺,下官得知小兒對王爺多有冒犯,還出手傷了王爺,心中很是過意不去,下官見王妃似乎也病着,身邊無人伺候,便自作主張,帶來了婢女知月。”知縣說着對着一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那人向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便見到一個袅袅婷婷的女子走了上來,見到風卓矮身一禮,“奴婢見過六王爺。”
風卓見她生的還算幹淨,又因為樂桃不見蹤影而心煩,此人來的還算剛剛好,便微微點了點頭,“起來吧。”
“謝王爺。”說着嬌羞的看了一眼風卓,風卓卻連連皺眉。
“王爺身體需要休息,下官就不打擾了,下官告退。”周葛見到風卓收下了知月,便斂身退了下去。
風卓再次回去,身邊卻多了一個女人,曲小小上下打量着她,發現她生的雖然不是傾城傾國,卻也有着一股溫婉的氣息,用小家碧玉來形容再合适不過了。
風卓見到曲小小的眼睛一直在瞄知月,便解釋道,“這是知縣帶來的婢女,樂桃不在時,就讓她來服侍你吧。”
曲小小輕輕翻了個白眼,也就你風卓覺得她只是個婢女,可是誰家婢女是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面如桃花。
将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風卓不禁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知月不是一般的婢女,但是只要他把她當做是一般的婢女不就行了嗎?可是她的那個樣子是在吃醋嗎?
如此知月便留在了曲小小身邊。
另一邊,周葛離開了驿館,許廣的話在耳邊響起,“和兒臨去的時候說了什麽沒有?”
“公子說,要老爺給他報仇。”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透着些許沮喪,但是只是一瞬,便将所有的情緒都掩住了,腳下不再遲疑,向着一旁的小巷走去,可是他并沒有回府衙,而是停在了一座深門大院前。
見了門口守衛,他微微彎下了有些駝背的身軀,輕聲道,“勞煩這位小哥通禀,說周葛求見。”
守衛輕輕瞥了他一眼道,“請稍等。”便進了大門,在家丁耳邊說了幾句,家丁向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向裏面走去。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家丁回來了,向着門口的周葛道,“周大人,裏面請。”
周葛道了謝,才走過朱門,由家丁引着進了府,等到轉過一個長廊,便看到前面有人在等他。
聽到腳步聲,那人緩緩轉過身來,微微拱手,“周大人,我家老爺在大廳等您,我帶您過去。”
這人他認識,是府上的管家劉安,他也拱手回禮,“有勞劉管家了。”
到了大廳,只見一個六旬老者正坐在首位,手中拿着茶蓋,拂着茶水上茶葉,聽見腳步聲,緩緩放下茶盞,笑道,“周大人,你來了。”
周葛連忙見禮,“參見左相大人。”
“哎,周大人,此言差矣,老夫早已不是什麽左相大人了,老夫早就告老還鄉,周大人可千萬不能在如此稱呼老夫了。”見他要跪那人連忙制止。
周葛心中卻冷笑一聲,別人不知,他可是清楚,這程方雖說是告老還鄉,但是卻時時關注朝政,朝中的門生也多,權勢堪比普通的內閣大員。
他心中鄙夷,面上卻更加的敬重,“左相大人,您永遠是下官心中的左相。”
“好了,好了。”聽着周葛的話,程方心中暗暗得意,輕輕的擺了擺手,話鋒一轉又道,“對了,周大人怎麽突然造訪鄙府,可有什麽事?”
周葛起身擡頭看了看程方道,“是的,下官知道左相耳聰目明,自然也知道端王和六王爺已經到了宜都,只是……”他觑了觑程方。只見程方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只是什麽?說啊!”
周葛輕聲道,“只是下官聽說端王和六王爺似乎去過白府……下官怕……”
“白府?去過白府又如何?你又怕什麽?!”程方面上一冷,聲音也寒了幾分。
周葛聽了連忙請罪,“是……是下官失言了,左相大人息怒。”
“行了,行了,你還有別的什麽事嗎?老夫累了。”程方一聽說白府二字,雖然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是心中還是隐隐的不安起來,原本他聽說端王和六王爺突然要來宜都,就有些奇怪,後來在朝中打聽才知道,似乎又有汀蘭餘孽在四處活動,他們會不會就是為此事而來,眼下又聽周葛這樣說起,心中不由得又添了幾分忐忑。
管家劉安送走了周葛,見到程方皺起的眉頭,躬身道,“老爺,那周葛的話可信嗎?”
程方擡頭看了看他,起身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可不可信不好說,但是我們也要早有防備。”
劉安低頭稱是,又有些欲言又止,程方見狀不悅道,“你還有什麽話要”
“老爺,小的聽說周葛的兒子因為冒犯了六王爺,已經……”他說着擡手在脖子上輕輕的劃了一下,程方望着遠處眯了眯眼,幽幽道,“竟然還有此事,怪不得他巴巴過來告訴我這些,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劉安緩緩的退了下去,程方也轉身回到了內堂。
。……
樂桃是在出走的第三天早上回來的,她靜靜的立在曲小小床前,吓了曲小小一跳。
曲小小早上睜開眼時,風卓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她翻了個身,發現身邊已經沒人了,便使勁伸了個懶腰,睜開眼,卻是樂桃一雙紅腫的眼睛。
曲小小猛地坐了起來,“樂桃,你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你怎麽哭成這樣?”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樂桃卻只是搖了搖頭。
她不禁有些急了,“你搖頭是什麽意思?”
樂桃輕輕走到她的身邊,哽咽道,“我見到季叔了,季叔他……”
“他如何了?”曲小小的心忽的一顫,見到樂桃這幅模樣,季叔他不會……
“我三天前在客棧外面看到了季叔,但是季叔卻像是不認識我一樣,避開了我,直到我跟着他去了城外才知道,季叔他們已經查到了當年事情的蛛絲馬跡,國主是被冤枉的……”
“那你這幾日就是和季叔一起去收集證據去了?”曲小小皺眉問。
樂桃點頭,曲小小輕輕嘆了口氣,“事情過去那麽長時間了,一切都成了定局,還要那些所謂的證據做什麽?”
樂桃微怔,反駁道,“怎麽會沒用,以前或許用途不大,但是現在知道公主還活着,我們便有了希望……”
“什麽希望?!”曲小小蹙眉,心緒複雜的看着她。
“複國啊!”樂桃張口便道,曲小小臉色不由得一變,正色道,“樂桃,我說過,我不是什麽公主,複國?複什麽國?以後這種風言風語少在我面前提起!”
若她真給他們這個希望,那麽不知道又會掀起什麽樣的驚濤駭浪。
樂桃發現她聲音驟冷,乖乖的閉上了嘴,看來右将軍的擔心不無道理,她自幼就生活在大晉,沒有他們對汀蘭的感情,看來她還是要多費一些功夫。
“是,樂桃知錯了。”
“對了,樂桃,你見過王爺嗎?這些話萬萬不能在他面前提起。”曲小小兩眼灼灼。
“樂桃知道。王爺一大早就出去了,聽說好像去了衙門,衙門裏出事了。”樂桃回憶着剛回來的情景,她一進來,便看到風卓、林彥和雲懷三人匆匆向外走,見她福在那裏,也只是匆匆一瞥,道:“別到處亂跑,照顧好小小。”
曲小小聽了這話,才稍稍心安些,不過不知道衙門裏又出了什麽事,竟然走的這麽匆忙。
風卓一大早便聽說,衙門裏又出事了,昨天風岚一直留在衙門裏,忙着公事沒回來,到了深夜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向驿站走,卻沒想到他剛走出衙門幾步,便被一群黑衣人圍住。
“你們是什麽人?”風岚皺眉,手緊緊的攥在衣袖中,收起一天的疲憊,強打起精神,幾人卻也不說話,直接就欺身過來,風岚不敢大意,小心應敵,這人的功夫有些奇怪,不是常見的功夫路子,總是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風岚堪堪躲過幾次,便有些力不從心,沒有想到這小小的宜都竟然是個卧虎藏龍之地,他遇到的對手中,那個許廣就是一高手,沒想到這時又遇上了強敵,他且戰且退,希望能回到衙門,怎麽也能找些幫手。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手上的招式更加凜冽,幾乎招招致命,漸漸的他已無還手之力,只能防守,心道,在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頭上不禁滲出點點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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