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猛虎嗅薔薇
第39章 猛虎嗅薔薇
進門祁醒看到院子牆根下還呈原狀疊在一塊的椅子,一陣牙酸,早上他翻牆出去時确實沒想到這才二十四小時不到,他又回來了。
白折騰了一圈,還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果然是吃飽了撐的。
“你怎麽不把椅子搬進去啊?”
小聲嘀咕了這一句,但葉行洲沒理他,先進去了屋子裏。
祁醒撇嘴跟進去,葉行洲脫了大衣和西裝外套,回身看向他,祁醒莫名地有點不自在,轉開視線打量起四周。
昨晚來時光顧着搞了,今早又趕着跑路,他還沒怎麽仔細參觀過這裏,這麽一看又覺得這地方确實不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室內裝修精致還不失格調,葉行洲這個人悶不吭聲的,享受倒也真會享受。
“要洗澡嗎?”葉行洲忽然問。
祁醒立刻反應,擡手扯住自己的羽絨服拉鏈,像生怕葉行洲過來把他給扒了,警惕道:“你說話不算話你,剛說了今晚不動我……”
“洗澡睡覺。”葉行洲打斷他。
祁醒:“哦。”
好吧,是他自己想岔了。
洗就洗呗,去醫院走了一趟不洗才難受。
他先去沖了個澡,等到葉行洲也洗完澡出來,祁醒已經霸占了整張床和被子把自己裹成蠶寶寶,快睡迷糊了。
葉行洲在床邊坐下,伸手撸了一把他亂七八糟翹起的頭毛,祁醒睜開一只眼觑向他:“你不會也要在這裏睡吧?”
“卧房就這一間。”葉行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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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醒聞言立刻又閉了眼,裝死。
他們也不是沒一塊睡過,但差不多都是他被搞累得不能動了,之後直接睡死,昨晚便是。
什麽都不做一起蓋着被子純睡覺?那多別扭?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回去表哥家裏呢。
“肚子還有沒有不舒服?”葉行洲問他。
祁醒閉着眼皺了下眉毛,嘟囔:“你吵得我耳朵不舒服,混蛋。”
然後他聽到了葉行洲的輕笑聲,貼近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際,讓他耳朵癢,心上也莫名其妙地一陣癢。
祁醒腦袋往下縮了縮,整個人都快鑽進了被子裏。
身邊床鋪下陷了一塊,他被迫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位置,卷在身上的被子也被扯走了一半,再是葉行洲強勢不容忽略的氣息靠近,将他罩住。
祁醒受不了地抱怨:“這床這麽大,你不能離我遠點?兩個大男人搞這麽黏黏糊糊的惡不惡……”
更多屬于葉行洲的氣息和味道壓下,堵住了他這張喋喋不休聒噪不停的嘴。
“唔——”
祁醒回神伸手推了一下葉行洲肩膀,推不動,這個混蛋力氣大得跟蠻牛一樣,舌頭在他嘴裏放肆攪弄,發了狠地親他。
祁醒氣得又想揍人,葉行洲扣住他兩只手,親到各自都快呼吸不能時才停下,頓了片刻,從他嘴裏退出,唇貼着唇低喘氣。
“王八蛋,你說話果然跟放屁一樣。”祁醒罵罵咧咧,用力咬了他一口。
他瞪向垂頭盯着自己的葉行洲,試圖看清楚這個人的眼睛,葉行洲卻伸手關掉了床頭燈,松開他的手倒回了旁邊。
房中驟陷入黑暗,祁醒有些不适,被子裏的腳踹向葉行洲,被按住還順勢被捏了一把腿肚,他立刻又抽回,再次往床邊的位置挪了挪,離這個混蛋遠點。
葉行洲這頭禽獸,嘴上不承認暗戀他,又動不動無故親他,還發瘋吃醋,呵呵呵。Y。U。X。I。
看你能裝到幾時。
祁醒翻了個身,揉了揉自己還是不太舒服的肚子和胃,再按了一下跳得略快的心髒,阖眼很快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
葉行洲一只手枕在腦後,沉默盯着黑暗中虛空的某一處,聽着身旁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慢慢閉上眼。
祁醒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舒服睡了一覺又吃了藥,轉天早上就已生龍活虎。
他肚子餓得咕咕叫,坐到餐桌前,葉行洲讓人送來的卻都是清湯寡水,看着就沒食欲,但葉行洲他自己也打算吃這些。
“你的胃還要養,這兩天都只能吃這個。”
祁醒捏着筷子戳碗裏的白米粥,不高興地說:“我已經好了,我要回去淮城。”
葉行洲:“再休息一兩天。”
祁醒:“我又不是傷了瘸了,至于嗎?葉少是沒事做嗎?工作行程結束了也不回去?”
“還有事,”葉行洲淡道,“跟朋友約了談個生意,本來約的去他們那邊談,現在改了地方,就在這裏,他們一會兒就會過來。”
祁醒:“那你談吧,我要回去。”
葉行洲:“你也跟着一起聽。”
關我屁事啊?
祁醒不耐道:“不回去也可以,我要去逛街,逛旅游景點,我要吃好吃的。”
“你還想吃進醫院?”葉行洲涼飕飕地提醒他,“打吊針好受嗎?”
祁醒被他噎得無話可說,張了張嘴,半天憋出一句:“知道我是病人也不安慰安慰我,你說點好聽的能死啊?”
就葉行洲這樣又不體貼又霸道的,就算真暗戀他,他也看不上。
他悶頭喝起粥,葉行洲卻冷不丁地蹦出句:“你想聽什麽?”
祁醒一口粥猛吞下去,差點嗆到了,詫異擡眼,就見葉行洲皺眉道:“喝粥也能嗆到?”
祁醒滿眼幽怨地看着他。
葉行洲的聲音一頓,改了口:“今天先吃這些,休息一天別出門,明天要是沒反複,帶你去出去走一走。”
祁醒哼哼兩聲,這還差不多。
他喝着粥,看到清早葉行洲司機送來的他的行李,想起另一件事:“為什麽我昨晚給你打電話之後,你不到十分鐘就到了?你當時在那附近?”
葉行洲:“你幹爺爺說你在表哥家。”
祁醒不信:“他不可能把我表哥家的地址給你吧。”
“恰巧有朋友認識的人跟你表哥是同事,打聽到的。”葉行洲淡定解釋。
好吧,還真是手眼通天了,這樣都能找到他。
祁醒有點毛,葉行洲這狗皮膏藥的勁,比他以為的還上頭,……還好這個人只是想泡他,不是要坑他。
葉行洲的視線轉向外頭院子,提醒祁醒:“下雪了。”
祁醒的目光跟着落過去,頓時眉開眼笑,他剛都沒注意到,外邊确實下了大雪,是在淮城那樣的南方城市很少見的。
他三兩下扒完粥,把碗一推就要起身,又被葉行洲攥坐下:“你要玩雪?要是着涼了腸胃炎又反複怎麽辦?”
祁醒不以為然:“我又不是弱不禁風,至于嗎?”
葉行洲:“你不弱不禁風嗎?”
“你看不起誰啊?”祁醒踢了他一腳,堅持起身出門。
葉行洲跟出來,這小子抓了一把雪到手裏,胡亂團成一團,直接朝站在門邊屋檐下的葉行洲砸過來,砸中了便哈哈大笑,見葉行洲不動聲色只沉眼盯着自己,又一臉無辜地說:“啊不好意思,手滑了。”
葉行洲沒跟他計較,倚門邊點了根煙,咬到嘴裏。
沒能如願看到葉行洲變臉,祁醒又覺沒意思,也不再搭理他,自己玩起來,在院子中間堆雪人。
葉行洲漫不經心地抽着煙,視線跟着祁醒轉,就見他興致勃勃地把積雪弄到一塊一點一點堆高,不時跑進跑出找合适的東西做裝飾物,一個人玩也能自娛自樂高興自在。
雪霧模糊了面龐,但笑顏粲然,比歲初晨起的朝陽更耀目。
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少爺,被家人朋友寵着、讓着、嬌慣着,長成了如今這樣。
與他這種自陰暗泥沼裏掙紮長成的惡劣分子截然不同。
有如猛虎嗅到薔薇,想要折壞摧毀,也想要他開得更昳麗繁盛,只為自己一人。
一只煙抽到底時,祁醒跑回葉行洲身邊來,盯上了他的領帶。
“這裏都沒別人,你打什麽領帶,就沒見過比你更能裝的,借我用用。”
他說着直接伸手去扯,同樣的事情不是第一回 做,所以熟練得很。
葉行洲的視線停在他臉上,祁醒撩起眼皮子:“少爺我就算貌美如花,你也不用這麽盯着看吧?”
葉行洲眼神促狹:“不能看?”
祁醒手指勾住他領帶,帶着他脖子用力往前一扯,把這個混蛋的腦袋拉近過來。呼吸交錯,祁醒壓住聲音低罵了句:“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唇幾乎貼上唇時,他眨了眨眼,将葉行洲的領帶勾到手裏,笑嘻嘻地後退開:“謝了。”
葉行洲揚眉,得逞了的祁醒志得意滿地回去繼續堆雪人,把他的領帶綁到了那圓滾滾的雪人胸前。
半小時後,祁醒的傑作大功告成時,葉行洲約的客人也上門了。
是兩位歲數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輕男人,祁醒原本不感興趣,瞧見其中一位時忽然眼前一亮,在心裏吹起了口哨,竟然是個大美人。
和林知年同樣溫潤俊秀類型的長相,但比林知年還要好看得多。
祁醒笑容滿面,頓時就不介意了被留下來聽葉行洲跟他們談生意,葉行洲淡淡瞥他一眼,幫他們介紹。
祁醒看上的這位名字裏也有個“知”字,叫寧知遠,跟他同來的另一位叫岑致森,是葉行洲在英國念書時的同學。
實際上應該是岑致森帶着寧知遠來見葉行洲這位老同學,順便跟他談筆生意。
按這兩人的說法,他倆算是親兄弟,祁醒聞言有些意外,視線在倆人之間轉了一圈,親兄弟嗎?長得不太像啊?
另一位一看就是跟葉行洲臭味相投同一類型的裝逼犯,怎麽可能跟他看上的美人是兄弟?這是什麽世道?
葉行洲請了他們進門,祁醒落後一步,趁機拉住葉行洲小聲問:“他倆真是親兄弟?怎麽長得一點都不像,也不一個姓啊?”
葉行洲:“不是。”
至于為什麽不是又算是,他沒有解釋。
祁醒腦袋瓜子轉得飛快,小眼神瞬間就悟了:“那就是幹哥哥幹弟弟?跟我們這樣?”
葉行洲:“我們?”
祁醒指了指他,再指了指自己:“你,我幹爸爸。”
葉行洲:“……”
他沉下氣,什麽都沒說,把這小混蛋推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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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