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江,江先生,我不想……

林畫眠聽了這話,緊張的拉住了江寒的袖口,身子也靠了過去。

他生怕江寒會同意。

江寒看了眼身邊用可憐兮兮眼神看着自己的林畫眠,擡手摸了下他的頭,無所謂的笑笑。

“好。”

林畫眠的心頓時就沉了下來。

這次是真的要完了。

有錢人的游戲,從來就不是他能夠想象的。

林畫眠兩手揪住了江寒的袖口,聲音帶着細小的顫抖。

“江,江先生,我不想……”

江寒摸了摸他的頭發,對他笑道,“去吧,聽話。”

林畫眠急得眼尾都紅了,還是不肯松手,“江……江先生……”

雖然江寒也跟那些人一樣,但是林畫眠就是覺得,跟着江寒至少還能讓他有那麽一點點的安全感。

就算是江寒真的要把他扔進海裏喂魚,那也比跟那群人做些肮髒的事情要好。

但是江寒看起來對自己這個新鮮的小玩意并沒有很強的獨占欲,随意就能跟別人交換了去。

江寒沒多留戀,摟過了對面人帶的女伴。

沒在看林畫眠一眼,便直接走進了其中一個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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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那人見狀,也沖着林畫眠笑起來。

“那我們也走吧,小美人兒。”

他順勢摟住了林畫眠的腰,要把他推進最近的一個隔間內。

“寒哥眼光就是好,我就沒見過這麽能勾人的,小美人,剛才我都在樓下盯了你好久了,你可太狠心了,一個眼神都沒給過我呢。”

林畫眠被他肆意粘膩的眼神惡心到,忽然開始用力掙紮起來。

“你,放開我,放……放開我……”

“別掙紮了,這裏是寒哥的地盤,寒哥都同意了,你還能掙紮到什麽時候?”

那人說着就強行的把林畫眠往房間裏面拖。

林畫眠用盡力氣的掙脫,但是他細胳膊細腿的,根本掙不開分毫,反而是真的被拉了進去。

那人一進小房間內,就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小美人,可饞死我了,快點先過來讓我親口。”

那人說着就要朝着林畫眠撲過來。

林畫眠慌亂的躲開,但是這個小隔間太小了,他後背已經靠到了牆上,旁邊就是一張大床,退無可退了。

那人揉了揉手腕,斜眼看着林畫眠,像是被激起了興趣。

“原來小美人喜歡欲擒故縱啊,那老子就陪你玩玩。”

林畫眠慌亂之中瞥見桌上有瓶助興用的酒,便直接抄起了酒瓶子來。

“你……你不要……過來……”林畫眠哆哆嗦嗦道。

可是對面那人露出口牙來,笑得油膩可怕。

“性子烈點好,烈了更讓人有征服感,不過小美人你可小心點,別傷着了自己,那我可是會心疼的!”

那人一邊說着一邊撲過來。

林畫眠驚呼一聲,彎下身子去躲,手中的酒瓶撞到了桌子上,嘩啦一聲碎的四分五裂。

酒水頓時濺了滿地,那人腳下一滑,正好跌到了碎玻璃片上。

“啊啊啊——”

那人痛的大呼起來,他身子底下也慢慢的流出血跡。

林畫眠呆呆的蹲在地上,看着腳邊的血跡,吓得小臉都白了,動也不敢動。

“操你媽的!你個小賤人!”那人疼的破口大罵,“還不快去找人來!媽的疼死老子了啊啊啊啊啊!老子殺了你啊啊啊!”

林畫眠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臉頰上已經滿是淚水了,身上的小裙子也被酒水沾濕了,濕淋淋的貼在身上。

但是他現在已經被吓的沒工夫在意這些了,他手裏還握着碎玻璃片,驚慌失措的就從房間內跑了出去。

房內的呼喊聲頓時傳來出來,被外面走廊上的人聽到了,紛紛湊過來看是怎麽回事。

林畫眠慘白着一張小臉,站在房間門口。

他嘴唇顫抖,“救……救命……”

有保安擠了過來,看見裏面混亂的場景後,連忙進去先将人擡了出來。

那人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都是血了,他一邊哀嚎着,看到了站在旁邊的林畫眠之後,還不忘陰狠狠的放話。

“你個賤人!老子一定弄死你!”

林畫眠小臉更加慘白了。

四周的人将他團團圍着,堵在房間門口,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各異,刺得他脊背發涼。

也許他們覺得自己不要命了吧,居然敢惹這個宴會上的人。

林畫眠感覺到自己右手有點麻木的發涼,他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身下已經滴了一灘血。

原來從剛才開始他掌心裏就一直握着一片碎玻璃片,但是他一直精神太過緊繃,所以沒有注意。

他攤開掌心看了看,裏面早已經血肉模糊了,玻璃片都紮進了白皙柔嫩的掌心中。

林畫眠把碎玻璃片拔出來丢掉,疼的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他往人群中看了看,沒有看到江寒的影子。

也許,江先生正在跟剛才那個女郎忙着呢吧。

林畫眠甩了甩頭,頭暈的厲害,忽然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不知道暈了多久,林畫眠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正躺在一張軟乎乎的床上。

他看了看四周,房間裏裝飾很簡單,應該是仆人住的地方。

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過,只不過受了傷的右手已經被好好的包紮好了。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領班走了進來。

看見床上的林畫眠後,領班陰陽怪氣道,“喲,醒了。”

林畫眠用一只手撐着坐起來,頭還有點暈。

“低血糖了,多嬌貴的身子,還有這種富貴病。”

領班邊說着,邊把食盒放到了桌子上,還把幹淨衣服扔到了床上。

“真不知道徐叔為什麽就對你這麽好,你說你還真是不怕死,竟然敢得罪周少爺。”

周少爺?

林畫眠蹙了蹙眉。

“就是被你用酒瓶子砸了的人。”

林畫眠聽了,趕緊結結巴巴的解釋,“不……不是的,我沒有,砸他。”

“哦,你沒砸,他自己往你酒瓶子上撞的,是不是?”

林畫眠癟了癟嘴巴,想到明明是自己險些被那個周少爺用強,就委屈的紅了眼眶。

“反正,我就是,沒有。”

領班顯然懶得再跟林畫眠糾結這個問題,“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反正你是已經把周少爺得罪透了,周家不會放過你的,有你好果子吃咯。”

林畫眠低着頭,看着自己身上蓋着的雪白的被子,咬住了唇瓣,倔強的不說話。

領班道,“我也不再跟你廢話了,今天時間不早了,你趕緊把那粥喝了睡覺,明天一早起來還得幹活呢,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明早五點必須起來,不然等着受罰!”

說完領班就要直接離開。

林畫眠忽然擡起小臉道,“等,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

林畫眠聲音軟軟糯糯的,小心翼翼的問,“江,江先生呢……”

領班頓時變了臉色,“你還敢打聽江先生?也不看看自己給江先生闖了多大的禍!我勸你還是擺正好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江先生買回來的仆人罷了,千萬別對江先生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

說完領班冷哼一聲,摔上門就走了。

林畫眠對着安靜的房間無辜的嘟囔了句,“不就是,問問,不說,算了,小氣鬼。”

林畫眠打開食盒,裏面放着碗香噴噴的熱粥。

這別墅裏的大廚手藝好得很,林畫眠在宴席上就已經感受到了。

他笨拙的用左手把熱粥喝了,小肚子裏暖暖的,才舒服了許多。

身上還沾着酒漬,黏糊糊的。

他下床,自己把裙子脫了,然後拿着幹淨衣服去了那個狹小的浴室。

囫囵的洗了個澡,他換好衣服出來。

假發打濕了,被他扔到了一邊去。

林畫眠原本的頭發也是偏長的,即使不帶假發,看起來也像個女孩子似的。

他躺到床上,現在才有空想些其他的事情。

也不知道奶奶怎麽樣了,自己去會所之前,奶奶身體就一直不怎麽好。

雖然給她拿了藥,但是沒有人囑咐她,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按時吃。

想着奶奶,林畫眠就慢慢的睡着了。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林畫眠是被猛烈的敲門聲叫醒的。

開門一看,外面站着個長相很可愛的娃娃臉的女孩子。

女孩子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林畫眠,眼神中流露處些許驚豔的神色,臉蛋都微微紅了。

“你是林畫眠嗎?”

娃娃臉年紀不大,跟林畫眠差不多,聲音裏也充滿着稚氣。

林畫眠現在素着一張小臉,皮膚白皙細嫩,清純漂亮的惹眼。

他還沒睡醒,懵懵的點頭。

“我叫秀秀,是領班讓我來叫你起床的,我們一會就要上山了,你快點收拾一下出來吃早飯吧。”

“好……”

林畫眠乖乖的點頭,然後關上了房門。

他随機又倒回了床上去,閉上了眼睛。

一秒。

兩秒。

三秒。

林畫眠猛然睜開了眼睛。

對了,今天他就要去幹活了,不能睡懶覺了。

他趕緊起床收拾,但是一只手畢竟不方便。

林畫眠還不忘再往胸前塞好胸墊,然後出了房門。

領班已經領着其他人集合好了,正準備出門。

“林畫眠,又是你那麽慢,還不快點過來!”

“哦。”

林畫眠趕緊跑過去站好。領班便領着一群人出了別墅的門,順着外面的小路上山。

大早上的就開始爬山,林畫眠又沒吃早飯,沒一會就又開始頭暈。

但是其他人身上還背着工具,都沒有人喊累,林畫眠便也不敢多說什麽,只得努力的跟上。

秀秀慢慢挪到他身邊來,從懷中掏出個牛角包遞給他。

“你沒吃早飯吧,”秀秀道,“我幫你拿了一個。”

林畫眠咽了下口水,接過來還有點熱乎的牛角包來。

他感激的看了秀秀一眼,“謝謝你,秀秀,姐姐。”

被漂亮軟糯的小美人甜甜的喊一聲姐姐,秀秀都不好意思起來。

“沒事,你叫我秀秀就好了。”

“好,秀秀。”

林畫眠彎着眼睛笑了下,“你可以,叫我,小眠。”

秀秀點頭,暗自拍了拍自己胸脯。

她簡直快要懷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吃了牛角包,林畫眠有力氣多了,最起碼能跟得上隊伍的腳步了。

終于爬到了半山腰,放眼望去,能夠看得到遠處的海天一色。

藍天白雲和金黃的沙灘,仿若一副濃墨重彩的畫卷般。

領班開始安排任務了。

“你們幾個,去椰子林。”

“你們幾個,去割橡膠。”

“你們,”他指了指秀秀,林畫眠,還有另外兩個人,“去香蕉林。”

衆人分散開來,各忙各的去了。

林畫眠跟着秀秀一起去了香蕉林,這片林子很大,一摞摞香蕉挂在樹上,還青着。

秀秀擔心的看了眼林畫眠顫着紗布的右手,“摘香蕉是最重的活,領班明知道你手有傷還讓你來這裏。”

林畫眠眨巴了兩下眼睛,笑笑,“沒事的,我力氣,很大的。”

他說着擡起胳膊擠了下自己的肱二頭肌。

肌肉沒有,那胳膊細細白白的,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沒做過粗活的。

秀秀被他逗笑,還是沒忍心讓他動手,只讓他在樹下等着,自己跟另外兩個人忙活起來。

林畫眠也不好意思什麽都不幹,便幫着一起擡香蕉。

一夥人忙忙碌碌的,中午有人送飯上來,幾人吃完飯便又繼續開始勞作。

聽秀秀說,這整個海島都是江先生的,江先生每年都會來海島住上一段時間。

島上很大,也種了很多東西。

其實每年島上産生的價值并不多,江先生也并不是很在乎這點小錢。

但是江先生很喜歡這座島,所以也對這裏更加上心一些,派了人好好經營着。

幹了一整天的活之後,林畫眠的胳膊都酸軟的難忍了。

他雖然打工的時候也做過很多苦累的工作,但是從來沒有島上這麽大的強度。

其他人顯然都已經做習慣了,就連秀秀一個女孩子都沒覺得有多累。

一行人下山,回到了別墅內。

其他人都可以休息吃完飯了,領班卻把林畫眠單獨叫到了一邊去,讓他先去把今天從山上帶下來的作物清點好了,才準他吃飯。

“這就是作為你早上起晚了的懲罰,這還是輕的,下次再敢違背我說的話,可就不是這麽簡單的事了。”

林畫眠已經快要累暈了,肚子裏也要叽裏咕嚕的亂叫了。

他耷拉着小腦袋,點點頭。

老管家徐叔卻忽然走了過來,看林畫眠和領班單獨站在這裏,問道,“怎麽回事?”

領班說了要罰林畫眠,徐叔卻道,“正好,那你就上樓去,打掃一下書房吧。”

領班震驚,“徐叔,江先生的書房不是不能随便讓人進去的嗎?”

徐叔瞪他一眼,“你是在教我做事?”

領班忙笑道,“不敢,不敢,徐叔您說什麽就是什麽。”

領班走開後,徐叔才看着林畫眠,頗為慈祥和善的說道,“快去吧,書房就在二樓第一個房間。”

林畫眠乖乖點頭,便聽話的去了。

其實跟清點作物比起來,打掃書房不見得更加輕松一些。

但是林畫眠想到徐叔和藹的笑容,就覺得徐叔是在為自己解圍似的。

他穿過長長的走廊,上了二樓。

這裏安靜的很,跟剛才外界的嘈雜都隔絕了,也沒有仆人在四周晃悠。

林畫眠看到第一個房間的門是緊緊關着的,便輕手輕腳的上前,打開了房門。

裏面有股木頭上帶着的特有的香氣,還有書墨香。

房間內很是昏暗,只能隐隐約約的看到些布局擺設。

高大的書架,寬大的辦公桌,旁邊還有幾組沙發。

林畫眠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這樣的書房,跟爸爸以前在家裏的很像。

林畫眠走進去,左手摸黑在牆上胡亂摸索,尋找燈的開關。

忽然,黑暗中伸過來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摸在牆上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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