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顧纖在現實世界沒結過婚,更不清楚懷孕是什麽感受,打從她看到驗孕棒上的兩條杠時,就意識到自己需要承擔起孕育新生命的責任。
她上網查了不少資料,知道孕婦最好吃熟透的食物,因此即使這裏的牛排再鮮美,她也不能入口。
在顧臨州詫異的目光中,她點了份意面,慢慢吃着。
待會還要開車,顧臨州并沒有喝酒,修長指節輕叩桌面,道“過幾天有一場酒會,老爺子讓你過去。”
一聽到“酒會”兩個字,顧纖忍不住抖了抖,面色也如同雪片般煞白。
對于原身來說,那場慈善晚宴是永遠的噩夢,即使她的靈魂已經離開了這具軀體,細胞中依舊殘存着恐懼,甚至還影響到了顧纖。
她怔了片刻,硬着頭皮問“我可以不去嗎”
男人聳聳肩,搖頭,“恐怕不行,這場酒會是謝氏財團董事長舉辦的,為了慶祝他小兒子學成歸國,顧家一直想和他們合作,怎麽看都無法拒絕。”
“謝家的小兒子”顧纖低聲喃喃。
“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你應該不太清楚。”顧臨州身子往前傾,壓低聲音說“謝朝陽的原配名叫徐雁,是和他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學歷、身份、相貌都挑不出任何瑕疵,偏偏男人有劣根性,謝朝陽改不了拈花惹草的毛病,又對處處管束他的徐雁極為厭惡。
他用盡方法想要離婚,為了逼迫徐雁,甚至還虐待他們共同的兒子,女人到底心軟,徐雁前腳剛簽下離婚協議,謝朝陽後腳就和自己的秘書結婚了,生下小兒子謝思銘,初中就送到美國讀書,今年剛大學畢業。不管他學得如何,想跟同父異母的哥哥抗衡,我看難。”
顧臨州喝了口水潤潤喉,板起臉說教“有了前車之鑒,以後你結婚時可要擦亮眼睛,不能找那種渣男。”
顧纖嗯了一聲,指尖輕顫,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蠢,也知道小叔口中的“哥哥”正是謝頌。
父親為了跟母親離婚,竟然用虐待的手段達成目的,如今還要為弟弟舉辦酒會,任誰處于那種境地,恐怕都會心灰意冷。
謝頌看似強大,但顧纖卻見過那人最狼狽的模樣,他溺水時在河裏掙紮,把自己當成唯一的浮木,緊緊箍住不願放手,可見他內心是沒有安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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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臨州伸手在侄女眼前晃了晃,“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少女搖搖頭,慢慢抿了一口果汁,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在餐廳游走,想看看謝頌坐在哪裏。
她找了一圈,也沒發現男人的身影,只得作罷。
夜裏顧臨州将顧纖送回了桃花鎮,曲外婆已經睡下了,她輕手輕腳地沖澡,不敢弄出半點響動,正在擦身體乳時才想起自己的睡裙還晾在外面,便圍着浴巾走到陽臺。
停車的聲音突然出現。
顧纖低頭往下看,車燈的光亮在黑暗中尤為刺目,她眼前白茫茫的,什麽都看不清楚,好在睡裙是絲緞質地,手感與普通的衣服不太相同,她一摸到就轉身回屋,還不忘把窗簾拉好。
謝頌倚靠着車門,面前正是一棵桂樹,濃黃的花瓣如細雨般飄飄旋落,夾帶着馥郁的甜香。
腦海中回憶起顧纖身上的味道,比此刻的桂花香淺淡,卻更清透,自她清晨下車起,香氣萦繞了整整一天,直至現在都未消散。
謝頌有輕微的煙瘾,但他不想讓煙味污染了車內的氣息,想抽煙時都會特地從車上下來。
他本以為那股無形無狀的香氣帶給他的影響已經夠深了,卻不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帶來的沖擊大少女僅用浴巾自胸前繞過一圈,能覆蓋住大半身子,卻遮不住線條柔細的雙肩,雪瑩玉潤的肌膚在暖黃燈光的映照下,幾乎不見一絲瑕疵。
謝頌掐滅香煙,覺得自己既卑鄙又無恥,顧纖只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他卻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肖想她,就跟着魔了一樣,這種行為跟禽獸有什麽區別
顧纖并不知道樓下的人是謝頌,她吹幹頭發,便坐在書桌前繼續畫圖。
馬上要到約定的期限了,設計圖僅完成了五分之四,她必須盡心盡力修改,才能做得更好。
轉眼又過了三天,顧纖跟着徐雁一起去了雅舍酒店,天空中積聚着鉛色的烏雲,黑壓壓一片,也讓人心情變得越發壓抑。
顧纖手裏拿着畫本,緩緩往窗邊走去,顧菀跟虞忻都在,她們身旁還有個長相陰柔的男人,大概三十上下,眼尾上挑,整個人都瘦成了一把骨頭。
“纖纖,你來了。”
顧菀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剛才她臉上帶着淺淺笑容,這會兒逐漸收斂,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對姐妹關系并不親近。
一見到顧纖,顧菀就回憶起自己曾經吃過的虧,她先在微博上傳結婚證的照片,害自己被黑粉謾罵,甚至還面臨着被央視導演換掉的風險,要不是工作室處理得當,她的演藝事業肯定會遭遇極大的波折。
不僅如此,顧纖還絲毫不在意她的死活,心性有多冷漠,可見一斑。
顧纖沒吭聲。
清淩淩的目光落在唯一的男人身上,她耐性不錯,并沒有率先開口,只坐在藤椅上,最後還是虞忻忍不住了,問“你們的設計圖都帶來了吧”
消瘦男人倨傲地點頭,而顧菀則晃動着杯裏的菱形冰塊,溫聲道
“傑森曾經獲得過歐洲杯花藝大賽的亞軍,普通人很難達到他的水準,這幅設計圖也是汲取了星月夜的精髓,以星系作為主題,恒星行星都是其中最為亮眼的元素,色鮮分明,能在視覺上給予沖擊性”
傑森面上透着幾分得意,他瞥了眼顧纖,語帶不屑,“婚禮設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除去插花功底以外,還需要絕佳的審美,以及對色彩的敏感度,顧小姐這麽年輕,不如好好回去讀書。”
這一番話顯然沒給顧纖造成任何影響。
她仔細辨別着傑森的圖稿,發現這人為了表現出星球的地位,選擇金紅作為主色調;且相較于鮮花,他更喜歡用幹花作為材料。
設計圖雖然不能完全展現出成品的效果,卻能達到五六分的程度,傑森布置的宴會廳的确很美,但星球元素整體看來有些粗犷,并不細膩,也少了幾分浪漫與鮮活。
虞忻擡了擡下巴,“顧小姐的呢”
顧纖将畫本翻開,湛藍的圖畫霎時間呈現在幾人眼前,她用畫筆勾勒出各種花卉分布的區域,其中以藍色妖姬的範圍最廣,用量也是最多的,成為整個宴會廳的核心,向外則由鳶尾、紫羅蘭、勿忘我層層遞進,最終形成一片藍紫色的汪洋。
“這是什麽”
虞忻伸手指着紙上瑩亮的光點,這些光點如同銀河中的繁星,雖比不上滿月耀眼,卻依舊能帶給人美的感受。
“這些都是玻璃燈具,用來布置會場的。”
兩幅設計圖擺在眼前,即使顧菀偏心傑森,也不得不承認顧纖的作品更加吸引人,沒見到虞忻眼睛都亮了嗎看來她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
越想她心中越不舒服,兩手握拳,指甲都嵌進肉裏,絲絲縷縷的痛意從掌心蔓延開來。
虞忻沒料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顧纖還挺有本事的,她以手抵唇,咳嗽兩聲掩飾尴尬。
“在林間的設計稿我很喜歡,顧小姐,就麻煩你幫忙布置宴會廳了。傑森老師,我們有機會再合作。”
男人的臉色有些崩不住,但他卻不想得罪影後,只能強擠出一絲笑,維持風度,同顧菀一同離去。
徐雁跟虞忻的經紀人商議合同的條款,顧纖站起身,指尖碰了碰花盆裏的木春菊,淺白花瓣不住顫動,看起來尤為可愛。
“木春菊也叫瑪格麗特,就像一名清純羞澀的少女那樣,她的花語是期待的愛。”
身為花藝師,顧纖既熱愛自己的職業,也熱愛種類繁多的花卉,木春菊看似不起眼,甚至到了随處可見的程度,但她卻對這種頑強的生命力深深着迷。
虞忻倚靠着木制窗臺,偏頭望着顧纖的側臉,發現她跟顧菀話語中的那個妹妹完全不同,甚至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你們姐妹倆相差五歲,從小不在一起長大,彼此之間可能存有誤會。”
虞忻是虞家旁支的女兒,大家族枝繁葉茂,無論到哪裏都有利益紛争,她對那種生活很是厭倦,索性就進了娛樂圈拍戲,沒想到還真闖出名堂來了。
這樣的人,根本算不上聖母,但作為女主的金手指之一,虞忻內心總會不由自主地偏向顧菀,這一點顧纖也能理解。
“沒什麽誤會,只是沒什麽情分罷了。”顧纖淡淡回答。
“那是你親姐姐、”
話沒說完,就被顧纖打斷了,“虞小姐,咱們談談婚禮的事項吧,以免當天出現纰漏。”
見她不願多談,虞忻也不會上趕着找不痛快,她暗暗搖頭,只覺得小姑娘性情太倔,就跟蠻牛似的,無論如何都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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