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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纖拇指揉搓着腕間的紅痣, 沒多久便有不少息壤落在掌心裏,她走到花盆邊上,先用手拂了拂冰涼的葉片, 再将細碎粉末灑了上去。
息壤遇土即化, 也不會讓人發現, 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
而菖蒲吸收了靈氣,不止芬芳更濃,花苞內還蘊着點點水霧,看起來格外潤澤,與邊上那幾盆品相不錯的蘭花相比更勝一籌。
在老宅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顧臨州就敲響了客房的門, 把顧纖叫了出來。
少女睡眼惺忪,看着小叔端在手裏的狗糧, 不由打了個激靈, 瞌睡也清醒了。
“您這是要去喂狗我就不去了吧, 聽說藏獒性情兇悍,萬一咬着人就不好了”
顧臨州卻沒給顧纖拒絕的機會,拽着她的胳膊直将人帶到洋房後面一處用鐵絲網嚴密環繞的地方。
兩只黑乎乎的小狗崽從犬舍裏探出頭, 大約十幾斤的模樣, 邊搖尾巴邊往這邊沖, 離得近了, 顧纖才注意到它們眉心、前爪以及肚皮都是橙黃色, 毛發蓬松, 眼珠水汪汪的,這副模樣不止不吓人,反倒稱得上憨厚可愛。
“這就是您說的兩只藏獒”顧纖有些無語。
昨晚上顧臨州阻止顧菀留在老宅,給出的理由就是怕藏獒會突然暴起傷人,當時她沒有看到實物,心裏還挺膽怯的,哪曾想小叔養的根本不是什麽惡犬,而是兩只沒有任何攻擊力的小奶狗。
小藏獒性格比較親人,等顧臨州将鐵門打開後,它們咻的一下鑽出來,用爪子牢牢抱住顧纖的小腿,毛臉也在來回蹭着,帶來陣陣癢意。
“我養了咖啡、巧克力好幾天,待遇還不如你,真是太令我傷心了。”
動物雖然聽不懂人言,卻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緒,這會兒兩只毛團紛紛沖到顧臨州身邊,不斷刨着他筆挺的西褲。
“時間不早了,我先把你送回桃花鎮,等過幾天再來老宅住。”
顧纖乖巧點頭,她坐在賓利的副駕駛上聽歌,到曲家後又取了些新制的花茶,交到叔叔手裏,巴掌小臉挂着甜笑,酒窩簡直能膩死個人。
顧臨州前腳剛走,顧纖便換了套衣服,推着輪椅将外婆帶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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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的身體雖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在街坊鄰居眼裏,她依舊是那個摔斷過腿的年邁老人,平時走路都不利索,若是滿面紅光神采奕奕地站在外面,未免太招眼了。
輪椅接觸地面,發出骨碌骨碌的響聲。
輪胎緩慢軋過金黃落葉,散出植被所特有的清新香氣。
顧纖往後山的方向前行,經過一處坡面後,她看到有施工隊在百米開外的河邊建造別墅。小鎮的空氣質量本就比主城區強,還依山傍水,格外僻靜安寧。
據小道消息所說,桃花鎮風水好,人傑地靈,前朝時出過不少狀元,甚至還有一位成為天子近臣,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許多富商都信風水,如今房屋尚未建好,就有不少買家盯上了謝園,可惜謝氏一直沒開盤,那些人只能耐着性子繼續等待。
少女緊盯着光禿禿的後山,探出粉嫩舌尖舔了舔唇瓣,說不出的眼饞。
之前她跟寧爸合作,向茶館花茶,這才過了短短兩周,她就已經賺了七八千了,若不是自家花卉的數量太少、花茶占據市場的程度有限,肯定不止于此。
與花木相比,南市的氣候更适合種植果蔬,要是能将後山承包下來,絕對會大賺一筆。
過了好幾個月緊緊巴巴的日子,顧纖對金錢的渴望又上升了一個層次,不過她性子軸,花自己的錢心安理得,一旦用了別人的,便覺得渾身別扭,想法設法也要還回去。
将外孫女渴望的神情收入眼底,曲外婆思索了會兒,道“這附近的土地應該都被謝氏承包了,住宅用地産權都是七十年,也不知後山會不會重新改建,畢竟那是荒山,長滿了灌木雜草,不僅沒有出産,看着也不太美觀。”
“謝先生就住在隔壁,有機會我問問他。”
祖孫倆出門時天氣還算晴朗,沒想到才過了半小時,天幕便被厚重鉛雲積滿了,遠處隐隐還有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會下一場大雨。
“咱們得快點回去。”顧纖擡頭望天。
話落,她推着輪椅順原路返回,還沒等到家,豆大的雨滴便噼裏啪啦墜了下來。
顧纖年紀輕輕并不怕淋雨,但曲外婆身子骨本就不好,就算有息壤養着也不能随意折騰,萬一感冒了,肯定要吃不少苦。
這麽一想,她将外套褪了下來,蓋在老人家頭上。
“你快把衣服穿好,別管我”曲外婆急聲道。
“雨下的越來越大,咱們先回家再說。”細密雨珠将姜黃色的絲質襯衫打濕,緊緊貼合在少女窈窕的身軀上,深秋的氣溫本就不高,顧纖冷得渾身發抖,不由加快腳步。
突然,一陣鳴笛聲自身後響起。
她回頭看去,便見英挺高大的男人快步走過來。
謝頌手裏握着黑色傘柄,将雨傘撐在祖孫倆頭頂,黑眸瞥見已經浸濕的布料,濃眉皺得更緊,催促道“上車吧。”
顧纖沒有拒絕謝頌的好意,她扶着曲外婆坐在後座,發現謝頌将輪椅折起,放進了後備箱,動作很是熟稔。
男人上來後,伸手将車內空調打開,又把手帕遞到後座。
“先擦擦,免得着涼。”
手帕帶着淡淡木質香,顧纖怔愣了一瞬,趕忙接了過來,輕輕拭幹頭臉處的水珠。
昨晚參加酒會,她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腳掌磨得又酸又脹,回到家就換了雙平底的芭蕾舞鞋,舒服是舒服了,卻格外容易滲水,這會兒将車廂內的毯子弄濕了一片。
等汽車到達曲家門口時,謝頌把傘往顧纖跟前遞了遞。
“謝先生,您要不要進屋坐坐”
當着外婆的面,顧纖不好意思喚他的名字,畢竟謝頌身份不凡,在南市這片土地上,能直呼其名的人并不算多。
對上那雙如黑葡萄般潤澤的眼眸,謝頌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略微颔首,冒雨跟了上去。
顧纖先将外婆送到檐下,而後轉身往外沖,想撐傘把男人接過來,豈料竟撞在了一堵肉牆上。
“您、您怎麽自己跟上了”
雨水将黑發打濕了大半,往後一撥,露出飽滿的額頭,深邃的眉眼,以及高挺的鼻梁,再配上順着肌理不斷往下滑落的透明水珠,簡直比雜志上的男模還要性感。
饒是顧纖早就知道這人生得好,此時也似經受不住了那般,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好像要從胸腔中蹦出來一樣。
“您快進來。”
情急之下,顧纖一把攥住謝頌的手腕,将人帶到屋裏,之後又去浴室找了條嶄新的毛巾交給他。
見外孫女穿着濕衣服忙裏忙外,曲外婆急得不行,嘴角都快冒出燎泡了,忙道“你身體不比以前,趕緊回房間換件衣服”
顧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懷孕了。
細膩手掌覆上了平坦小腹,她點點頭,快步往樓上走。
等那抹纖細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內,謝頌眯了眯眼,狀似無意地問“纖纖的身體怎麽了是病了嗎”
“不是,她只是懷、”話沒說完,便戛然而止。
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紀,未婚先孕依舊算不上什麽光彩的事,曲外婆不想讓外孫女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抿了抿嘴,改口道“只是有點小毛病,多謝您關心。”
顧纖換好衣服下樓後,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已經離開了,她有些奇怪,不過并沒有多問,去廚房煮了些蔥姜水,跟曲外婆一人喝了一碗,渾身都發出汗來,終于覺得舒服多了。
謝頌冒雨回到家中,剛一進門,他從兜裏摸出煙盒,兩指夾着一根香煙。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的手一直在發抖,用打火機點了幾次,都沒點燃。
腦海裏回憶起曲外婆說的話,她只是懷懷什麽
懷孕嗎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謝頌就覺得渾身發冷,如墜冰窟。
打從他記事起,謝朝陽就會帶着各種各樣的女人回家,毫不避諱徐雁,更不會避諱當時不到十歲的他。
那些女人以為謝朝陽對長子無比厭惡,為了讨到他的歡心,她們甚至還會幫着謝朝陽虐打謝頌。
為了金錢,為了利益,為了謝氏總裁夫人的位置,她們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這樣的嘴臉醜陋至極。
同時也令謝頌無比厭惡。
後來他成年了,接手謝氏的生意,謝朝陽便再也嚣張不起來了,那些攀附他的女人見撈不到好處,一個個離他而去,既現實又涼薄。
謝頌不想變成謝朝陽那樣的混賬,肆意傷害自己的家庭,再加上工作繁忙,對戀愛沒有任何興趣,便一直單身到了現在,好不容易遇見了讓自己動心的少女,他本打算循序漸進地追求,卻被曲外婆一番話推到無盡深淵之中。
他愛慕的女人,肚子裏卻懷着別人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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