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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優美的咖啡館中有小提琴的聲音在緩緩流淌, 宛轉悠揚的曲調讓精神無比放松, 葉楠青看着對面的年輕男人, 手指按住牛皮紙信封, 往前推了推。
“羽恒, 纖纖從小由她外公外婆帶大,你應該也沒見過她,先看看照片吧。”
對秦羽恒來說,葉楠青是總裁夫人,突然将他叫出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目的。
懷着這樣的疑惑, 他将信封拆開,随手取出一張照片, 便看到一名少女坐在操作臺前,手裏拿着一只紅玫瑰,暖融日光照在她臉上,襯得肌膚更白, 唇瓣更豔,就算沒有化妝,依舊能看出她有多美麗。
秦羽恒不由怔愣片刻,等回過神來,便對上了葉楠青調侃的目光,面皮不免有些發燙。
“顧太太, 您這是什麽意思”
葉楠青好歹也活了大半輩子, 在嫁給顧臨呈之前, 就靠着揣摩男人的心思過活。如今的秦羽恒還太年輕,不能完全掩飾住自己的想法,看透猜透并不算難。
“我想你應該知道,顧纖是我的繼女,我打算找一個合适的對象,跟她共度餘生。”
秦羽恒心髒砰砰直跳,仿佛要從胸腔中躍出來一般,他口中有些幹澀,不敢相信會有這種好事落在自己頭上,試探着問“您的意思是,想讓我跟顧小姐相親嗎”
葉楠青笑着點頭,而後話鋒一轉,“羽恒先別急着答應,有件事必須提前讓你知道。”
青年心裏一咯噔,道“什麽事顧太太直說即可。”
“纖纖确實很好,但她在幾個月前出了意外,懷了身孕,她的體質不宜打胎,就把這個孩子留下來了,若你不嫌棄的話,再商談下一步也不遲。”
聽到這話,秦羽恒面上的笑容陡然僵硬,整個人仿佛石化了一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葉楠青也不着急,摩挲着盛放檸檬水玻璃杯,眯眼望着杯底山巒的形狀,給出時間讓他慢慢考慮。
過了約莫十分鐘,在此期間,秦羽恒無數次升起拒絕的念頭,但想起顧纖那張美貌的臉,以及她的身份,湧到喉間的話又被咽了回去。
他兩手握緊了拳頭,鄭重颔首“顧太太,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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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之前葉楠青還沒有把握,但當她見到秦羽恒的反應時,心裏便有數了這又是一個被皮囊迷惑的傻子,而且他是個聰明人,拼了命地都想往上爬,做出這樣的選擇并不奇怪。
網上的事情不斷發酵,自然瞞不過謝頌,瞥見那些粉絲對纖纖的辱罵,男人眉頭緊皺,眼底也有絲絲煞氣湧現出來。
周恒沖了杯蜂蜜水,裏面還加了幾粒幹桂花,放在辦公桌上。
他剛欲離開,便聽到了上司的聲音“你去查查顧菀最近在做什麽,把她的戲和代言都給撤下去,違約金由我出。”
謝氏旗下雖然也有娛樂産業,但總裁卻對娛樂圈的事情不太關心,最多也就審核一下公司明年要拍攝的影片。
不過最近倒是有了幾分不同。
謝總先是力排衆議,通過了百鳥張的項目,又打算教訓顧菀,出現這麽大的變化,難道是談戀愛了
一個好秘書的基本素養就是想得多,說得少。
即使心裏的好奇不斷翻湧,周恒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恭聲點頭後,就開始聯絡幾家公司,首先便是呂氏春秋的投資商。
最近的天氣越來越冷,南方又沒有供暖,只要拍攝一結束,顧菀就會鑽進保姆車裏,喝着姜茶暖暖身子。
突然,有人敲了下車窗,助理把車門打開,副導演便坐上來了。
他臉上帶着笑容,咳嗽兩聲,“顧菀啊,有件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唉”
顧菀心底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柔聲道“劉導,咱們合作過這麽多次,也算是老熟人了,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那我就不瞞你了,孟姜女這個角色你演不了。”
“我知道自己演技不好,但我會努力的、”
話沒說完就被劉副導擺手打斷“不是努不努力的問題。瞿俠導演是業內有名的好脾氣,對演員的要求沒那麽高,否則也不會啓用新人演員,只是投資商突然通知劇組,讓你離開,就算是賠償違約金,也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呂氏春秋已經拍了三分之一,而你的戲份才剛剛開始,就當為了大家的心血,你主動退組好不好咱們有機會還能再合作。”
到底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做人留一線的道理劉副導還是懂的,也沒把話說死。
顧菀還想争辯,就被覃權用力按住了手腕,“您說的在理,都是朋友,少了一次合作的機會也不算什麽。”
等劉副導離開後,顧菀氣得臉色發青,忍不住吼道“你看看他的态度就像打發阿貓阿狗一樣,我好好拍戲,憑什麽要把我趕走”
“你冷靜點。”覃權揉了把臉,肚子裏憋着一股郁氣。
“從你出道那天起,圈內就沒有誰不知道你的身份,無論走到哪裏別人都要捧着,現在投資商發話要把你趕走,說明他不怕顧氏,咱們先把事情查清楚了,再想辦法也不遲。”
即使顧菀心裏再憤怒,也不得不承認覃權的話很有道理。
車內彌漫着沉郁的氣氛,助理不敢吭聲,老老實實坐在前方開車。
正在此時,覃權的手機響了。
“林總,您有事找我什麽,菀菀的珠寶代言取消化妝品的推廣大使也沒了”覃權是個男人,但眼下他的聲音卻如同野貓那般尖銳,顯然是太過驚訝所導致的。
顧菀死死咬住下唇,口腔中湧出淡淡血腥氣,眼珠子裏也爬滿了血絲。
等覃權挂斷電話,才轉頭望着自家藝人,語氣透着幾分疲憊,“菀菀,你說實話,最近有沒有得罪了誰剛才林總提點了下,是有人在故意為難你。”
腦海中浮起一個猜測,顧菀身軀顫顫,嗫嚅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我問了林總,他不肯透露,看來這件事必須要找你父親解決,否則你的演藝生涯就完了。”
不管顧菀到底有多紅、有多少粉絲,都抵不過資本的力量,她被迫結束了所有的工作,先去醫院做透析,夜裏才回到顧家。
書房的燈還亮着,顧菀快步上樓,擡手敲了敲房門。
“進來。”
見到正在工作的顧臨呈,她的眼淚霎時間奪眶而出,“爸,現在只有您能幫忙了,快找人查查是誰在針對我,不止把我從呂氏春秋的劇組趕出去,還撤掉了所有代言,我該怎麽辦”
聞聲,顧臨呈大驚失色。
“都已經簽訂了合同,為什麽他們說違約就違約,完全不把顧氏放在眼裏”
“我也不清楚”顧菀神情無措,不斷搖頭。
到底是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顧臨呈還是挺疼愛顧菀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安撫“醫生說過,你的情緒不宜有太大波動,否則會影響身體。這件事交給爸爸,很快就會處理好的。”
翌日一早,顧臨呈讓秘書多方打聽,直到下午才查出了結果。
手指不斷翻動着紙張,男人額際滲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嘴唇發紫,胸口也湧起陣陣疼痛。見狀,秘書趕忙從抽屜裏取出四顆速效救心丸,讓他含在嘴裏。
謝氏怎麽會是謝氏
顧臨呈做夢都想跟謝頌打好關系,畢竟謝家的生意不止遍及整個華國,甚至還打入了歐美市場;而顧家則全然相反,只在南市本地有影響力,一旦離開了這片土地,能量便可以忽略不計。
眼下他不僅沒了幫女兒出頭的心思,甚至心底還翻湧着無盡的懊悔。他怎麽生了這樣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招惹了天大的麻煩,該如何收場
越想越是憋氣,他直接給顧菀打了個電話,讓她來公司一趟。
顧菀心思敏感,自然能分辨出父親語氣不對,但她只以為是幕後黑手抓到了,也沒有多想,驅車去到高新區,直奔顧臨呈的辦公室。
她推開門,便見到父親背對着她,站在窗邊。
顧菀往前走了幾步,張嘴就問“爸,查出來那人是誰了嗎我懷疑是徐雁,畢竟之前的微博牽扯到、“
只聽啪的一聲,顧臨呈一耳光甩在了她臉上。
男人額角青筋鼓脹,罵道“你還有臉說你得罪的哪裏是徐雁,分明是謝頌就算是十個顧氏疊在一起,也無法跟人家抗衡,你讓我怎麽辦”
顧菀捂住左臉,眼底盡是不可置信,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只見過謝總一面,哪有機會招惹他肯定是顧纖在背後搬弄是非,她最恨我了,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你收拾收拾,和我一起去給謝總道歉,要是他不原諒,你幹脆退出娛樂圈,安分在家呆着吧”
顧臨呈語氣冰冷至極,全然沒有轉圜的餘地,即便顧菀再是不願,也拗不過他,只能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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