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待你——
“好看。”穆涼低着頭,手上的動作仍然不慢,臉上的神情專注又緊張,回答的話确像是敷衍。
白莫被心頭的喜悅撞的頭昏,聲音都放軟了幾分,甜甜膩膩的,“我今日結的發髻,是婚後女子慣用的。往後,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穆涼手下一抖,白莫的長發總算披散下來,頭頂上倒是還有些裝飾。穆涼伸手繼續幫她,她的長發露了一兩縷從他指縫間穿過,也是細細的,軟軟的,只是比別的頭發都短上一節。
昨晚喜婆各剪了他們一縷頭發,想來是什麽婚嫁民俗吧。
穆涼從臉紅到了耳尖,往後,他真的是她的夫君了嗎?
穆涼什麽都會,只是這樣複雜的發髻倒是見所未見,雖說折騰了好一會,他也只堪堪拆下了一部分,餘下的不妨礙她睡覺,就明早再說吧…
白莫爬上床,再回頭去看穆涼的時候,只見他已經搬了一床棉被鋪在地上。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白莫只覺得血拼命往上湧,聲音都不自覺的拔高了些許。
“你幹什麽?”
穆涼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些迷茫的把尚未鋪好的棉被全扔在地上。這會兒酒勁上來,白莫在他眼裏成了好幾個,他不知道該看哪一個,只好低着頭悶聲說,“殿下睡床,我睡這裏即可。”
白莫壓着怒火,“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我…不認為我們需要夫妻之實。”
白莫一愣,什麽叫不需要夫妻之實?夫妻之間同床共枕,甚至共度雲雨不是天經地義嗎?
“為何不需要?情動之時,行情動之事,有何不對?”
白莫原本是跪坐在床上,這會兒起了身,在床上跪直了也不比穆涼矮多少。她用力貼近穆涼,扯着他喜服的領口,出口皆是些平日羞于啓齒的話,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穆涼別開她的目光,聲音仍是清冷,“我…不…”
話未說完,他只覺得什麽濕漉漉的東西攀上了他的唇。
白莫在舔他。
自下而上,用舌尖一下一下□□他的唇。他唇上有淡淡的酒味,她身上有濃烈的脂粉香。
白莫伸手捏他的下巴,他仿佛被蠱惑了一般順着力道微微張開了嘴。
白莫含他的唇,舌尖不老實的索取。過了好一會,她才探進他嘴裏,和沒什麽血色的唇不一樣,他嘴裏很熱。
白莫糾纏他,他不閃躲也不回應,顯然有些呆住了。又過了會兒,穆涼才突然推開她,捂着腹部靠上的位置蹲下身。
白莫立馬從情緒裏抽身,極為慌張的問他怎麽了。
穆涼不說話,神情很是痛苦,他忍了會兒,整個人負擔不住了似的跪在地上,單手撐着地,另一只手死死的壓着自己的腹部。
他想說點什麽寬慰一下白莫,才一張嘴就止不住的幹嘔起來,眼鼻都要皺到一起去。
起初什麽也吐不出來,而後就是剛才灌下去的酒,忙了一天飯都沒吃一口。
吐到空了,仍止不住這要命的抽搐感。他騰出一只手來死死的抵着咽喉都不管用,折騰的整個人狼狽極了,眼裏全是淚。
白莫給他順氣,給他遞茶水漱口,卻獨獨不能替他分擔痛苦。
一直到後半夜,穆涼的反應才平靜下來,整個人仿佛是從水裏撈起來的,身上的衣服都汗濕了大半。他沒什麽力氣,就狼狽的躺在地上半蜷着的鋪蓋上,伸手摸了摸白莫的頭,唇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
“我就惡心我自己…”
他眼裏濕漉漉的好像反着清清冷冷的月光。
他那語氣不知是因為脫力,還是什麽別的原因,分明聽不出半分責怪,卻叫白莫心頭一顫。
她一句安慰、辯解都說不出,只能伸手抱着穆涼的頭埋進自己懷裏,試圖讓他冰冷顫抖的身軀感到一絲溫暖。許是累極了,就着一片狼藉,連平整都算不上的床鋪,兩個人漸漸都睡着了。
白莫又做了個夢,說來荒唐,這些年她遭到過各種各樣的噩夢纏身,但這個夢,還是頭一回做。
所以要不是穆涼那帶着哭腔的算不上控訴的控訴,她都要忘了自己有多殘忍了。
把一個男人的自尊踩在腳下真的簡單極了。只需要一些男人,和一個赤/裸的他就夠了。
那時候穆涼頭一回向她讨饒,眼睛裏濕漉漉的全是淚,他說,“不要…好不好?”
她笑的很是天真,“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害我母妃?”緊接着,還嫌他不夠痛似的柔聲補充道,“好不好?”
那聲音裏全是笑。
他的眼睛一下子暗下去,最後他僵硬着搖搖頭,眼淚一直掉,卻沒再讨饒了。
白莫回身給了身旁的獄卒臉色,然後他們按住了穆涼。她聽見穆涼的聲音在身後,有嗚咽,有喉嚨裏壓抑着的痛呼,有細細的抽氣聲。
她沒回頭。
但她知道發生了什麽,畢竟那命令是她下的。在她被氣昏了頭之後,在穆涼刀斧加身仍不肯吭聲之後,在穆涼一再哀求之後,她無比惡劣殘忍,用了個陰損極了的招數。
她那時候想的簡單,她總以為下一道刑罰付諸之後穆涼就會妥協了,就會跪在她腳邊坦白真相求她原諒了,但是他一直一直在忍,也一直都忍得住。
就因為這樣,她當時對同性/交媾這樣的手段,都并不覺得有多過火。盡管她早就猜到那樣做的後果,或許會叫穆涼跌入谷底,萬劫不複。
她知道穆涼不願意,她知道穆涼心高氣傲到了極點,他一定不願意的,所以最後一定是自己贏了。
但是啊,不知道怎麽了,兜兜轉轉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小小的幸福,竟然早早的就被當初的自己輕易奪走了。
她頭一回信了舉頭三尺有神明,定是有神明瞧着,才叫她把因果報應都盡斂了個幹淨。
夢裏她自己哭得撕心裂肺,夢外卻只是抽了抽鼻子,眼角有些淚罷了。
第二日穆涼起身的不早,白莫更是還在睡。他醒來的時候喉嚨以下倒是并無異樣了,喉嚨卻仿佛還在輕輕的抽搐着,隐隐仍有些惡心。
身下的床鋪本就沒鋪好,此刻更是一片狼藉,白莫紮在一角,似乎是睡的有些冷了,半邊身子都擠進層層褶皺當中。
穆涼輕手輕腳的抱她起來,放到床上安置好,又收拾好地上的棉被,叫他吐了半宿,抱在懷裏都能聞見不大好聞的味道。
出門之前他擡眼瞧了瞧白莫,這回她倒睡的還算老實,穆涼眨眨眼,手卻不自覺的攀上了自己的唇。
不知是不是她使了什麽奇怪的法子,自從她吻過,穆涼只覺得那兩瓣唇敏感了許多,連他自己觸碰都隐隐有些酥麻。
穆涼一個人走在公主府裏,聽下人說昨晚賓客散盡了,只有白柏不肯走借宿了一宿,今早捱不住兩人起的晚,也早早的走了上朝去了。
他蹲在池邊看着滿池子的錦鯉,嘆了口氣。他這個惡心的毛病不是頭一回犯,上一回本以為是偶然,這回再看來卻并不如此。
這些年自從離了白莫,他從未放縱自己,就更未嘗過情潮的滋味。想想上回,竟然就是牢裏了,淨不是些好回憶。
他并不是讨厭□□這回事,雖說早些年他想着白莫而自/渎的時候也要狠狠給自己兩耳光,但那也只是源于自身的低/賤卑怯而已。
讓他無法接受而至今感到惡心的,是被當成物件使用的屈辱,還有幾乎無法自控的情潮。每每回憶起來,他都不可自控的感到惡心,那樣的自己,像個……牲口。
他的過去像一個巨大的窟窿,只是牽涉一點點,就把整個污穢不堪的過去全都兜帶出來。他懦弱的模樣,空氣裏血的味道,雙膝觸地的感覺,他半點都忘不掉。白莫譏諷的臉,和如今她微笑的模樣,不可控的重疊在一起,成了張古怪至極的臉。
穆涼在池塘邊蹲下來,雙手無措的絞在一起。嘴角苦澀的上揚,自己現在這算什麽?逃避白莫嗎?真的是沒出息極了。
雖說在數落着自己,穆涼卻沒心思回去面對白莫。他娶白莫不過就是頭腦一熱罷了,清醒了也就後悔了,而他現在就像一只被打回原形的猴子一樣,不知所措。
突然把身份從主仆轉換成夫妻,還是一對別扭極了的夫妻,讓他有些無所适從。他在院子裏轉了到天色将晚了,他才不得不回屋去了。
白莫倒是也已經醒了,長發也已經叫人解開了,不知是有意安排還是湊巧,穆涼推門的時候,挽辭的最後一個餐盤也碼上桌了。
白莫伸手招呼他坐下,并不急着動筷子。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戳着碗邊,語氣小心翼翼的,像極了哀求,“你不要再躲着我了…”
那聲音軟軟糯糯的,讓穆涼頭一垂。按道理來講,不正常的是自己,卻讓白莫受着委屈還來道歉。
“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娘子,你不能再躲着我了…”
“只要你不躲着我,不冷落我,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白莫舉起手,發誓似的。瞧不出穆涼的臉色,她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你不喜歡的事,一件都不會做的。”
穆涼嘆了口氣,心疼極了。他湊近了低頭吻了吻白莫的頭頂,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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