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猜測

女秘書人在國外，就算拿到資料，一時半刻也聯系不上，黎川暫且把她放到一邊，當務之急是要調查清楚跟蹤夏晚晚的到底是什麽人。

據黎川所知，夏晚晚不過是一個出生小康之家的普通女孩，那些人不可能是家裏派來的保镖。

她的資源一向很差，除了改行的同學，恐怕任何一個都混得比她好，應當也不會是這方面擋了誰的道。

思來想去，還是窦煜霖派去的可能性最大。

可他為什麽要派人跟蹤夏晚晚呢？若說他真心喜歡她，派人暗中保護她，也應當是光明正大的。但是萬鈞的人說的原話是“有別的人在跟”，這裏的跟，就是跟蹤的意思。

黎川見到厲霆宴後，二話不說升級了套餐，先把暗中保護夏晚晚的事追加了個追查另一波人的任務，這才問他要過女秘書的資料，看着看着，臉色越來越嚴肅。

良久，他輕輕扣着桌面，若有所思：“所以說，這個謝霏，根本就沒有出國？”

厲霆宴一臉玩味地說：“出過，機場送別不是假的。只不過在那邊待了不到一個月就回來了，還買了不少東西。”他并指點了點其中一張照片，“這是她當年回國的機場照片，我們在一個當時去送機的人的博客裏找到的。”

照片上是幾個人的合影，大概是要出去旅游，各個兒喜笑顏開，在這群人的後面，有一個帶着一大堆行李的女人的側影，有點糊，不過從特征上能判斷出是謝霏。

她戴着墨鏡，穿着一身休閑裝，很開心地伸手跟人打招呼，身後拖着一大堆行李，跟她出國時的一只黑箱子相比，多了不少東西。

黎川嗤笑：“都黯然神傷到出國逃避了，二十來天就開開心心地回來了？”

就算瞥開她走出情傷狀态的時間過短不談，她既然回國，為什麽還要裝做不在國內？

厲霆宴兩手一攤：“我不知道。我這只能查到部分窦煜霖買禮物的記錄，不過謝霏的奢侈品購買記錄有點多，你或許可以從這裏入手。”

厲霆宴雖然早期是一個窮警察，在白氏這個黃金窩裏待久了，也對金錢有了截然不同的概念。後來自主創業，更是在觀念上與豪門思維更加緊貼。

從萬鈞成立至今，厲霆宴率領着他的別動隊不知道幹掉多少商業對手，幫白氏掃平了不少障礙。為了做事，耗資甚巨，能讓他都說“有點多”的記錄，那一定是真的很多。多到不尋常。

黎川眼一眯，提出了一個大膽假設：“他們是假情侶，窦煜霖的情人另有他人，而這個謝霏，就是他們之間的擋箭牌？”

厲霆宴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黎川冷然道：“他那時候都奔三了，談個把女朋友有什麽稀奇的？就算是不能正式娶進門的女友，也不至于要這麽遮掩。這裏面肯定有古怪。”

厲霆宴接下去：“你的分析很符合邏輯，跟我推測的一樣，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沒有一點風聲傳出來？就算窦煜霖喜歡低調，難不成別人都甘心情願做個秘密情人？要知道，他那時候雖然還不是總裁，卻已進入華庭高層，就算不能嫁入豪門，撈點好處總可以吧？除非……”

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一個恐怖的猜測。

“除非那些人，都說不了話了。”

窦煜霖，一個三十一歲的商業天才，青年才俊，難道會是一個殺人狂魔？

厲霆宴垂眸想了會兒，說：“其實，也不一定是滅口，有很多去處，是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比如，地下奴隸交易，國際淫/媒集團。

曾做過人民警察的厲霆宴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想起年輕時遇到的事情，當時他還是個小隊長，在一間俱樂部裏辦生日趴，結果發現那間俱樂部是淫媒集團的小觸角，暗地裏還做夜公子的生意，而他身為一個人民警察，卻無能為力……

按下負面情緒，他對黎川說：“如果我們的猜測是真的，他不是你能動得了的。”

黎川雖然有一個不錯的爸媽，但他父親是個規矩的人，這麽多年本本份份，勤勤懇懇，絕不涉黑。

一個守規矩的人，和無視規則的人硬扛，無異于雞蛋碰石頭。

黎川咬牙：“我不動他，我只要知道他是不是個騙子，對晚晚有沒有什麽不良企圖就行。”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真的如表面上這樣是一個沒有瑕疵的人，這些反常都是謝霏的問題，她是一個一心想嫁入豪門的，愛慕虛榮，拜金主義的人，你準備怎麽辦？”

黎川沉默良久，才澀聲道：“如果窦煜霖是真心待她，我……也不會輕易死心。”

厲霆宴暗嘆了口氣，安慰他：“先查清楚再說。”

華國商業八大家族“窦沈王白，李陸霍崔”。其中沈家、王家、白家在半世紀前就地位穩固，窦家卻異軍突起，在近年來，資産增長率奇高，總資産數很快超越三家，獨占鳌頭。

而原本緊貼着三大家族的崔家，跟窦家聯姻之後卻漸漸衰落，如今竟然被窦家的另一門姻親霍家壓制，風雲變幻，十分令人唏噓。

都說和氣生財，窦家這麽牛逼，按理說應當跟老派富豪前三打得火熱，不說蜜裏調油，也當是客客氣氣，你好我好大家好才對。結果窦家卻完全不理他們三家的和氣示好，先是暗地掏空崔家，再是提溜出了個霍家來跟崔家打擂臺。

霍家是什麽人？祖上是個修鞋的。

你說說，這叫什麽事？

這麽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家，偏偏做什麽都賺，順風順水，除了運氣好上頭有人，沒別的解釋了。

沈、王、白家互有默契，就特別瞧不上窦家霸道又低級的作派，除了想方設法把窦家撸下去外，暗地裏支持着李家和陸家，讓他們千萬別掉出第一梯隊。

總之，大家都憋着使勁。

黎川了解了最新進展，便問：“霆叔，這謝霏……”

厲霆宴無奈道：“你放心，我親自去找，保證幫你把人帶過來。”

謝霏躲在外地老家，一來一回也要不少日子，黎川還是個學生，不能耽誤學業。他拿人錢財□□不說，黎川還叫他一聲“叔”，怎麽着也得上點心的。

聽到厲霆宴親自出馬，黎川放一百二十個心，只是……他忐忑道：“白叔那邊？”

見黎川提到白川，厲霆宴老臉尴尬：“咳，沒事，老白那邊我搞得定。”

自從他腰部重傷了之後，白川就不讓他往前線沖了。此事若讓他知道，肯定要講：不過請個小姑娘，還用得着他親自出山？

但他出山又不是親自出手，辦事肯定是底下人辦，他不過是去坐陣，畢竟這件事扯到窦家，不得不防。

厲霆宴言出必行，當晚就踏上了去外地的飛機，黎川暫且安下心來，回到學校，卻是連宿舍門都沒進就開始進行下一步計劃。

尚弦說得沒錯，他能幫他一回，不能幫他一輩子，不管窦煜霖有沒有問題，他都不會輕易放棄喜歡的女孩，那麽當務之急是要把人實質性的攥在手裏。

夏晚晚一顆心全在窦煜霖身上，要她跳槽肯定沒戲，最可行的是先把她的行蹤掌握。知道了她的各項安排，假使她真遇上事，找人也容易些。

他電話一通，那邊就樂了：“怎麽了小川？想我了？”

“恩姨，我有事求你幫忙……”

黎川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說了一遍，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再響起人聲時卻是換了一個人：“小川。你說的都是真的？”

黎川呼吸一滞：“媽？你怎麽在那？”

那邊不高興了：“我怎麽不能在這？恩恩是我從前的經紀人，我來看看她有什麽奇怪的？”

黎川懊惱地啊了一聲：“媽，你剛才都聽見了？”

這時卻是另一個聲音也加了進來：“我也聽見了。”

黎川：……

這不是老媽現任經紀人的聲音嗎？合着剛才開的公放？

破罐破摔的黎川有氣沒力：“清姨晚上好。”

清憑憋笑道：“晚上好。你跟你媽聊吧。”

黎安接過手機走到一旁：“我把公放關了，說吧。”

黎安，華國著名影星，十六歲出演電影《小荷》嶄露頭角，年僅十八就憑借電影《鏡中人》斬獲華國最具權威的電影獎金牡丹獎最佳女主角，拍片雖少，卻無一不是精品，其教科書般的表演被無數後輩奉為經典。陳恩是黎安的其中一任經紀人，五年前因為家中出事而暫別娛樂圈，如今事情已了，前段時間正準備回歸。

陳恩造星能力強，不少公司風聞她要出山，都向她遞過橄榄枝。黎川想請陳恩擔任夏晚晚的經紀人，自然是将自己的心思坦誠以告，但他還不想告訴他媽好吧！一言不合就被迫坦白，他連人都還沒追到呢！

作者有話要說： 陳恩取自上本全訂讀者NN；清憑取自上本全訂讀者清平調。

黎安的獲獎經歷有參考，但人生經歷是原創的，SO不解碼。

感謝兩位小可愛！